“杀”
黑夜里,仅有丈宽的道上,响起了杀声。
战马载着人拨开黑暗,踏入火光映射之中,撼入朱纪军眼中
“放箭”朱纪大叫。
嗖嗖嗖
箭雨瞄准了这条道上攒射。
噗噗之声不断传来,也见着一道道人影轻飘飘落地。
但马蹄声却未停下
等放近了朱纪才看清楚马上的人一个个举着草人,用草人接箭
接满箭矢之后,他们随意将其丢开,用来填塞道路。
朱纪连忙喊道:“火箭箭头上浇油”
来不及了。
借着这功夫,又是几批人冒死再来铺道。
铺完之后,因为身处箭雨覆盖,他们便立即钻到车下避箭。
踏踏踏
骑兵出现
这个距离,就是用箭打击也放不倒几个人,反而会被对方近身冲垮。
“快,掀掉他的木道。”
“道就这么宽,他来不了几个人”
连接的木板道非常长,下面又是土又是水,吸附的非常牢,一下根本扯不动。
即便你扯掉一块,下面还有。
千钧一发之际,根本来不及完全处理。
朱纪再次更改方法:“在道前点起火堆来”
轰隆
军士们开始推着火靠近。
嗖嗖嗖
前进的骑兵开始骑射,接连放倒多人。
“精锐”
“不对,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作为有经验的将领,朱纪一眼便从箭支命中率判断出了来军的可怕。
他亲自持枪,带着人挡在了木板道前,高喝以壮军威:
“此道极窄,一次最多只能通一二骑。”
“一夫当关在此,万夫我亦不惧。”
“纵周野有雄兵十万,又能如何”
“众人无需惊慌”
恰好,有黑色骑兵冲过火焰杀了过来。
朱纪手起一枪,刺中对方,将其贯落马下。
“看到没有”朱纪大吼。
“将军威武”身后众军士也大叫,以此压制内心的恐惧。
“看到了”
就在这时,火光与黑暗交界之处,一骑马载着人如飞而出。
那马比寻常马高了半截,马上人一身玄绛色战甲,身高九尺有余,手抡丈长大戟,跨越而来。
砰
他先是将王戟插入第一层木板道,随后用力一提。
哗啦
挂着泥水的木板飞起,瞬间扑灭了前方燃烧的火。
乌骓凌空一跃,带着人跳上岸来,直取朱纪
这人这马,落入众人眼中,简直就如同魔神一般
“这是周王”
被气势笼罩的朱纪,耳朵扑捉到身后惊恐的声音。
恐惧瞬间袭上全身,头颅里慌乱充斥,像是要炸开一般。
纵然平日里有千般豪言壮语,但在真正单独面对周野时,内心只有绝望
绝望之下的本能,使他抬起了枪。
嗡
王戟划破夜空,瞬间颤音之后,斩落。
噗
接触刹那,钢枪折断;
王戟之势不减,依旧带着巨力向下,嘭的一声碎了铁盔;
再,镶入头颅之中
王戟一直砍到下巴位置,整个脑袋贴着戟面撇开成两瓣,就剩下面一块还接着。
双腿早已跪地骨裂,双膝入土半寸有余。
周野目中充斥着杀意,喝了一声:“别挡本王的道”
抡起王戟,冲着朱纪上半身就是一拍。
砰噗噗
那声音有些急促,听到打击声之后,便是紧随而来的撕裂之音,然后是喷血之声。
遭受重击之后,朱纪的上半身直接和下半身分离,两瓣头带着断腰飞向远处。
周野不作丝毫停顿,王戟一举,犁入人群。
前方之军瞬间崩溃,他们被吓疯了。
“这就是周王,这便是周王”
“太恐怖了这种人如何能胜”
“一招就把将军劈死了这谁敢上去”
后军还不知情况,蒙着脑袋往前赶来。
周野开道之后,后方五百玄甲依次登陆,在人群中掀开一面倒的屠杀。
“随我凿穿敌阵”周野大喝。
“喏”
他带着玄甲,直接凿穿朱纪大营,杀到他的营盘尾部。
到这时候,朱纪军几乎依旧没有反抗的动作了。
与此同时,王平、王凌带着另外两支军队从左右穿插,截住了朱纪军从两边逃去。
“展开阵型”
穿到尾部之后,周野迅速将玄甲展开。
这里靠近城池,朱纪为了方便自己驻守,所以地面保持的较为平整,依旧可用骑兵。
现在,已失去头领的败军后方是周野、左右是王平、王凌。
他们除了冒险从玄甲刀枪下突围之外,只有一条路可走沼地
“跟着我,把他们推过去”周野再次开始冲杀。
“喏”
玄甲呈一排压了上去。
朱纪军已毫无战心,夜里又辨不清方向,哪里能暂时活命就往哪跑。
连砍带赶,败军被再次推到了沼地之前。
众人争相登上周野等人来时的木板路,更多的则落入沼地之中,身陷泥泞,行动缓慢。
“往前走也是死路一条,跟他们拼了”
有中低层将领大吼,试图凝聚人心进行突围,带着身边几十人回头,然而拼不过。
轰
周野再次出现,恐怖的王戟扫开时,残肢内脏满天飞,洒的人们头上到处都是。
即便是上过战场的吴兵也没见过这场面,何况吴郡不少士兵都是招募没多久的。
“啊”
“这不是人,这不是人”
“我宁愿自刎”
有人恐惧大叫,有人吓的放声大哭,有的人真的挥刀自刎。
他们宁愿给自己个痛快,留自己个全尸,也不想被那神魔摧残。
还有少数人,从王平和王凌所在方向突围了。
没办法,他们毕竟人手有限,就像大网搂不住小鱼。
更多的,被赶入了沼地,而后被射死、被砍死。
“把岸上的尸体、帐篷都丢下去。”
“没死的全部砍死的,丢进去填路”
周野冷漠下令。
“放箭”
这声音来自对面,和玉命人放箭射死逃到这边的败军。
朱纪被拔除了,城内之人不敢出来,填路就毫无阻碍了。
和玉没有耽搁,打算将就一下,让先行部队踩着尸体就过来了。
“打起火把来,别把自己人踩进了土里”
“是”
曲阿城楼,一人凝视此处,脸上爬满了冷汗。
“过来了”
看着远处火把逐渐回合,且向自己这个方向靠拢,严畯不敢再看,恐惧的转过身去。
贴着城垛,滑坐在地。
“怎么办还要守吗”
他看着面前的人。
在黑暗中努力保持镇定的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