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烧烤店。
罗婧一脸愤愤地撸着羊肉串，俏脸上满是愠怒，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就一肚子气。
陈宇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着东西，不敢吭声，而一旁姜川的心神则完全放在了对陈皓的监视上。
三人离开好一会，陈皓才在朋友的搀扶下站起身，刚刚姜川那一脚好像要了他的命，眼前黑了老半天才喘上气来，差点没给他憋晕过去。
感受着周围同学朋友的异样目光，想起刚刚姜川那一脚正蹬，陈皓顿时一阵面红耳赤，感觉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再也没脸待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不过没人注意到，一架不足拇指大小的纸飞机正随风飞舞，飘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你还盯着他呢”陈宇瓮声问道。
“嗯。”对于陈宇，姜川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别给人整死了”陈宇提醒道。
姜川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他什么身份还配我亲自动手踹他一脚都是给他面子了，不过是年轻人上不得台面的意气之争，杀他都嫌脏手。”
“那你还盯着他干啥呢”陈宇有些不解。
“记得我前几天说过的窥探感吗”姜川瞥了他一眼：“这段时间里你回家都是赶在上下班高峰，罗婧在学校里也不落单，上下学也是咱们过去接送，张姐和我形影不离，我想应该是没有任何空子可以钻的。”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一天不把这人揪出来我就一天睡不好觉，所以我打算把他引出来。”
陈宇闻言，语气迟疑：“可你好像从尸变后就没睡过觉”
姜川顿时嘴角一抽：“只是一个比方草，这特么是睡不睡觉的事吗”
陈宇咧嘴一笑，想了想：“所以你觉得，他可能会去接触那小子让那小子找机会下手”
“那反倒是省心了。”姜川摆弄着空酒杯，眸光幽深，淡淡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趁这个机会对陈皓做些手脚，比如说在他心脉留下一道玄黄，趁他晚上睡觉时引爆，那么你说在陈皓死后，谁是最大嫌疑人”
“卧槽”陈宇张了张嘴，瞠目结舌：“太阴险了吧”
“这样一来，我必然会和你们分开，不管我是被抓走，还是跑掉后被通缉。”姜川轻轻摊手：“到时候不管他的目标是我还是你们，都能轻易达成想要的目的，而我猜对方的目标应该是我猜对，那么他很大概率会拿你们来威胁我。”
“不过修士不是不能随意对凡人下手吗”陈宇蹙眉：“不是说会引来日夜游神吗”
“那如果陈皓先撞了他一下呢”姜川眸光低垂：“冒犯在先，还记得么”
陈宇顿时哑然，寻思一会，突然面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开口：“那你在外面这么说出来没问题吗万一人家正在偷窥咱，本来没这个想法，结果被你一说后一时兴起。”
“没事。”姜川摇摇头：“我是僵尸，身体会本能吸收到天地间游离的玄黄气，修士的气带有个人气息，如果距离太近的话会被我感觉到，至少这一栋楼里都是安全的。”
“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做了，你要怎么办”陈宇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我也有解决的手段就是了。”姜川唇角掀起一丝笑意：“但不太方便告诉你。”
陈宇哦了一声，也没追问，不方便告诉他，那肯定就是下黑手了，而且是相当严重那种。
“反正你别有太大压力。”陈宇说道：“说不定之前人家就是单纯地瞅你一眼，道长不是也说了，那妖孽可能已经离开了。”
“可能吧，不过稳一手总没错。”姜川摇摇头。
陈宇大嘴一咧：“我感觉你可能因为自己就是老阴逼，所以看谁都是老阴逼。”
姜连忙摆手：“事先声明，我不老”
话音落下，两人大笑出声。
“你们聊完了没”张慕红有些不悦地看着两人：“小婧怎么了从回来就一脸不开心的，问你们什么都不说”
陈宇闻言，想起刚刚罗婧那惊天动地的发言，尴尬地低下头。
姜川笑笑：“没事，人家跟她表白失败，恼羞成怒骂了两句难听的，之后还想动手，被我踹了一脚。”
张慕红顿时了然，轻轻拍了拍罗婧后背，没再说什么。
这个年龄段学生纷争她见多了，学生的脏话也是迭代更新，她大概也猜出三人不愿意跟她讲的原因了，可能就是牵扯到了她身上。
张慕红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轻声安抚着罗婧：“等下想去唱歌还是去酒吧”
罗婧哼哧一声：“不能都去吗”
张慕红不禁莞尔：“好，都去。”
罗婧嗯了一声，心里好受了不少，回过神来再看到桌对面的姜川，这才想起刚刚自己那惊世骇俗的发言，不禁面色一红，突然感觉不知道给怎么面对姜川了。
想了想，干脆闷头做起了鸵鸟。
“宝贝，还生气呢”张慕红偏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罗婧。
感受到自家老妈柔和的目光，罗婧心里莫名有些愧疚：“没，不生气了。”
“本身也没什么好气的。”姜川乐呵呵端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陈宇瞥了两人一眼，嘴角一扯，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和姜川碰了下。
同一时间，江城另一边
陈皓耷拉着脑袋，面色阴沉地坐在公园石凳上，心里对姜川的忌恨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
就在刚刚，他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干净喜欢的女生亲口说出的刺耳话语，如同钢针一般刺痛着他少年的自尊。
而姜川最后那一记正蹬，成为了压垮他自尊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不甘心对吧”
正当陈皓沉浸在自己的头脑风暴中，对假想出的姜川施以一百零道声音响起。
陈皓阴沉沉地偏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身着白衫的俊美青年，对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隐隐带给陈皓一种压迫感。
“你特么谁啊”
压迫感归压迫感，陈皓此时满心戾气，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的压迫感，开口就骂。
季良东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对方的辱骂，抬手一道火光流转：“我是能帮你的人。”
此时周围四下无人，陈皓望着对方手中那一捧娇嫩的火苗，不禁咽了口唾沫，而后试探着伸手拽了拽季良东的袖子，确定了不是什么魔术手法之后，他试着伸手触碰那火苗，当场被烫了一下。
陈皓不惊反喜，中二少年的脑海中一秒之内闪过了几百部主角逆袭的小说剧情，下一秒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师父”
与此同时，烧烤店内，姜川端着酒杯，面色复杂。
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单纯，就搞得我好像很阴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