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众人顿时懵了圈:这两位小神医今日治疗病患无数,没收取一分钱,骗财之说从何说起但是如果说这两位无罪,这倒在泥水里的苦主又是从何说起哪
王舜流一看有人告状,晕倒在现场,真是想瞌睡就来了枕头,不由正中下怀。
王舜流向随从差役吩咐道:“本官职责所在,这俩贼人趁着水患,借行医招摇撞骗弄出人命,人证事实俱在,给我拿下带回衙门审问”
旁边有位差役差点笑出鹅叫,心说:王大人呢咱们衙门在水里泡着哪
差役们一声吆喝,就要冲上去锁人,叶巽、阿波一看有点惶然不知所措,哪里想到半路里杀出个愣头青来,生生地被安了个罪名就怕有嘴一时也说不清了怎么办看样子如果跟他们走了,就是洗清了罪名,也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他们哥俩回头看下杨雨亭江中天,只见二人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二人心下不由一沉,这两位莫不是要看大戏不成
“大人,我们有冤情要诉我们从来没有给这个人看过病他在血口喷人”阿波急了眼,面红耳赤地说道。
“你好好看看,你们胡乱行医,致死人命,按大清律法,应当除以斩刑人证、事实俱在给我拿下带回衙门,”王舜流心中暗笑,在淮安地界,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然敢与财神爷争财,看老爷我把你掰开了,用水泡了,好好地揉揉你,和了你们的发面团
“大人,你一没审,二没问,三没有核实这所谓原告死活,就给我们定了个行医杀人罪名你这案子判的有点草率了吧”叶巽两臂一甩,把抓他的差役们摔了个仰八叉,坐在泥水里。
“反了反了,好呀胡乱行医杀人,竟然还敢殴打差官,暴力抗法,给我刀剑弓箭伺候”王舜流气急败坏地下令,顿时,周围差役举起了刀剑,数十府兵手持弩箭拉开了架势,就要放箭。
“大人大人这两位小神医冤枉呀我们母女作证,我们和这位趴在地上的这陈科华都是大坝下面河阴村人,他是我丈夫的大哥,他趁我男人出外行商之际,诬陷我们母女,企图谋夺我家家产,被两位小神医揭穿,他因此怀恨在心,我们母女和河阴村人都可以作证,不要冤枉了两个小神医呀”张颖儿和陈灵儿跌跌撞撞地赶来,后面一个衣着锦缎的商人带着一大群河阴村百姓。
“我可以作证大人,我就是河阴村人,小神医治好了我多年风湿病我作证,他没有给陈科华治过病,陈科华在诬陷”一个老婆婆说。
“我老婆子也给小神医作证,小神医治好了我的妮妮,还给了我五十两银票,他怎么是坏人哪”那位白发老婆婆也抱着妮妮挤进来作证。
王舜流一听这还了得,不光给看病,还要送养老钱,你还让我们药馆做生意嘛此风不可涨呀
王舜流火冒三丈,一指白发老婆婆,“老妖婆,一定是你伙同这两个贼人一起设局作案,骗取钱财,把她也一起锁了搜出她身上银票赃物,细细查问清楚,还有没有其他犯案情节,一起查问清楚”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差役已把锁链套在老婆婆脖子上。
“这是咋的啦春汛未过,淮安府不忙着防汛赈灾,跑到这黄河大坝上唱堂会来了这般热闹”只见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士绅摇着折扇走到近前,只见他身穿布衣,头戴黑缎子瓜皮帽,手拿折扇,帽子前沿钉着一块蓝色的猫眼石。
“你是哪根葱知府王大人正在办案,快快退下,小心打你的板子”差役马六持刀拦在这中年士绅面前。
“啪啪”马六话音未落,只见这中年士绅身后窜出一个魁梧的马弁,闪电般扇了马六两个大嘴巴子,马六嘴角鲜血直流,两颗后槽牙都被扇掉下来。
“哎反了你们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马六回到头看向士绅,只见那马弁抬腿一脚,把马六咕咕噜噜就给踹到了大堤下面,咕咕噜噜滚下了黄河大堤。
“两江总督、署理兵部尚书、李大人奉旨监察淮安府灾情着淮安府知府王舜流晋见”那位马弁大声喊道。
只见大堤上的灾民都骚动起来了,叶巽阿波往外围一看,“嘿,不是这李大人是谁呀”
“李大人呀给我们小神医伸冤呀他们冤枉呀”
“李大人呀,请你老人家救救我们吧,我们家断粮了呀”
“李大人呀这黄河连续三年倒灌,这清理河道的银子都去了哪里呢”
“李青天呀这好良心粮铺粮价一夜之间反了两番,我们真是没有活路了”
“李大人,这两位小神医在淮安府办理义诊,帮助我们淮安赈灾,今天救治了无数病患,现在反而被人诬陷,请你主持公道”
众人七嘴八舌地跑到李卫面前控诉,那些随行差役、马弁并不阻拦,只是在旁侧持械护卫,他们知道,李大人出身寒贫,喜欢和老百姓唠家常,体察民情。
李卫回过头,对着旁边一位师爷说道:“看样子,咱们一路走访,淮安百姓反应的政情都是实情传淮安知府王舜流来见”
王舜流做梦没想到,顶头上司这个节骨眼到了,京城消息不是说他升迁了进京陛见了吗那马弁走过来催促,“王大人,总督大人唤你哪还不快去”
这王舜流心中暗骂:你个狗腿子,什么叫“唤你”哪这不是骂人吗对狗才用“唤”呢不会说个“请”字吗肯定是个掂笼子遛鸟的八旗子弟
王舜流哆哆嗦嗦地到了李卫面前见礼,“卑职淮安府王舜流给总督大人见礼”
“免礼免礼淮安府连续三年黄河倒灌,王大人现在黄河大堤上办差,防汛赈灾,实在太辛苦了”李卫满面堆笑地迎向王舜流。
“总宪大人过誉,为朝廷办差,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何敢辞辛苦”王舜流心里一直打鼓,面带着微笑表白。
“本人就是不明白,王大人不在清江浦防汛救灾,现在这黄河大堤上办的什么差呀”李卫接着笑眯眯地问道。
“回总宪大人,卑职接到报案,有人假借行医义诊名义,骗取钱财,伤人性命,卑职正在办理此案”王舜流说道。
“大人,两位神医是冤枉的,他们从来没有收过病患钱财,反而免费治好了好多人的陈年旧疾,两位大人,不要冤枉了好人呀”那位白发婆婆头戴枷锁挣扎着痛呼道。
“回总宪大人,这老婆子伙同两个骗子以办理义诊行医为名设局骗财,伤害人命,卑职正在调查审问”
“如今水患爆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竟然还敢横行不法,一个入土半截之人,还有这等手段,如今她同伙何在被害苦主何在必须严加审问,严惩不法”李卫勃然大怒。
“把那两个设局诈骗贼人押过来”李卫吩咐了一声,几个差役推推搡搡地把阿波叶巽带到李卫跟前。”
“这两位就是你抓获的贼人那么被害苦主在哪带过来一起审问”李卫说道。
只见淮安府差役不由面面相觑,四下寻找,仿佛就地蒸发了一般,那陈科华竟然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些微的血迹。
原来两江地面,谁不知道这李卫李大人虽然不通诗书,但却鬼怪刁钻,是个捉贼缉盗的破案高手,多少疑难旧案到了他案下,无不迎刃而解,就连闻名海上的盐帮沈海,驰誉大江南北的江南大侠甘凤池,都在他手下栽了跟头。
人的名,树的影,这陈科华眼看大事不妙,事情就要败露,如何还敢久留,趁着李卫到来时人群嘈杂,悄悄爬起身溜之大吉了。
“大人,那苦主方才不是刚到近前,就翘辫子了怎么会尸体都不见了呢”一个差役前来回报。
“什么苦主尸体不翼而飞了这是诈尸了不成这淮安府有鬼呀不知道这是溺死鬼、吊死鬼,还是贪赃枉法的狗贼还是跟这两个小伙子一样,差点做了你淮安府屈死鬼”李卫脸色一变说道。
只见李卫接着对着后面说:“宝亲王,请你现身吧咱们君臣好好捋捋这淮安府的案子”
片刻后,只见那位黄立公子带着一干随从从李卫的随扈队伍里走了出来,身后的和二提溜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干瘦老头,只见他浑身湿淋淋的满身泥水,不是那诈尸逃走的陈科华又是谁哪
只见那黄立施施然走到跟前,那些随扈把大堤上看热闹的灾民赶到外圈,持械警戒。
李卫忙迎上去说道:“现在请大清四皇子、宝亲王宣读皇上口谕代行便宜之权”
那黄立靴子上满是泥水,满面风尘仆仆,站到大堤高处,姿彩飞扬,丰神俊朗、一排皇家风范原来他就是当今皇上的四皇子,以风流俊雅、诗文天下的四皇子宝亲王弘历,苏七七看着弘历,不由有些痴了
大堤上的灾民不由发出声声赞叹,特别是那些大堤上避险的少女、才子和年轻太太们,顿时骚动起来。
此生何兴,能够见到这位大清皇室第一风流青年才俊,传言他可是当今皇帝第一中意的皇位继承人哦
那些少女们远望着他,眼前是曼妙无双的南柯一梦
那些少妇们远望着他,心底发出怅怅的叹息,恨不相逢未嫁时
簇拥着知府夫人的官太太们看到他,心里留下无尽遗憾,闺女太小,还收不了人家四皇子做女婿
那些青年男子看到他,心底开始谩骂老天的不公,他不就摊了个好爹吗
只见宝亲王走到场地中间朗声说道:“尊皇上口谕,本王和两江总督李大人督查淮安府水利,查淮安知府王舜流辜负圣恩,贪墨挪用河工银两,以致王舜流主政淮安府三年,八次黄河水患倒灌王舜流枉顾法纪,利用水患抬高粮价,囤积居奇,奉旨送京拿问”
我是侠医,一枚金针盈寸间
扫出人间四月天
度厄除魔,济世救难
我本墨辩,痴心谋天下大同
明鬼明志
尚同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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