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骆驼寨,大家只见那章家篱笆小院栅栏紧闭,巽儿与孙疏影推开栅栏小门进去,只见院内悄无声息,巽儿伸手了推开章家屋门,只见一名女子俯身在地,脖颈间一片殷红,鲜血沃地,竟然被人割颈而亡。
孙疏影叫了:“腊梅腊梅”看那女子服色正是孙疏影的贴身侍女腊梅,巽儿抢上前去,翻过她的尸体,只见她身下紧紧压着一条玫红色的衣裙,正和遗留在杨雨亭手中的那条裙裾布条色泽一般无二。
巽儿又转到里侧东屋,只见章家老太太侧卧在床侧,脖颈间也有一道三寸长的刀口,鲜血喷溅在墙面之上五尺多高,而墙角还坐着个壮汉的尸体,脖颈上也是一条长长的刀口,身着野狼谷弟子服色。
“这人剑法好生毒辣腊梅、小黑在谷中并非庸手,而他们全被一剑格杀,且全在脖颈,这不是一般武林人士的杀人手法”孙疏影看了看那男子的伤口说道。
“我去配房找一找烟儿去了哪里”叶巽疾速出正房,到东面的配房、厨房查看一遍,并没有找到半点踪影。
“咱们快走吧被人看到可不好分辨幸亏这骆驼寨人家不多,章家与秋山家住的偏僻,把门全锁上,我让谷里来人处理吧”孙疏影幽幽一叹说道。
“你说裙子是谁的哪”孙疏影眸光一闪看着巽儿问道。
“是腊梅的”叶巽意味深长地看着孙疏影调皮一笑。
“你干脆说是我好了”孙疏影剜了巽儿一眼,眸光流转无限柔情却又略带嗔怪。
“也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巽儿微微笑道。
“你是说烟儿”孙疏影瞪大了双眼,莫名惊诧。
“为啥不能是她龙隐潜形,凤舞九霄,五云雾里,难辨首尾”巽儿莫名其妙叹息一声,声音细不可闻。
“你可不要冤枉盈儿我受得了别人的白眼,但不决能让你与我生分了”孙疏影突然单臂抱住了巽儿的脖颈,一双眸子深邃如同碧潭,眸子里水光莹然,巽儿霎时不能自持,他再也忍受不住,慢慢俯下身去,轻轻吻在那微微翘起的唇瓣上,霎那之间,一种窒息迷乱的感觉在两人心里荡漾开去。
片刻后,孙疏影轻轻推开巽儿,孙疏影轻轻推开巽儿,整理了下纷乱的发髻,水汪汪的眸子里溢满柔情,而面上却飞上了一抹霞红:“咱们快走吧这里可是是非之地你切莫负了盈儿,你若负我,我先要杀了你,再来这神女峰上抹了自己脖子”
巽儿伸臂揽过了孙疏影的纤纤蛮腰,只见孙疏影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动不已,他轻轻在那凝脂般的芙蓉面上吻了一下,却见孙疏影眼里蓦然流下了一串滚圆的珠泪,“如果我父母不让我嫁给你,又该如何”
“那我就去潭拓寺剃发出家,专门等你到那儿去上香”叶巽笑着答道。
“看你那没出息样你不会抢了我去,带我离家出走”孙疏影含泪轻轻打了叶巽胸口一下。
“在京师慕义公府抢亲,那我就不是和尚,那就是山大王了不知道发多少兵马要去征讨我哪”叶巽轻轻拭去孙疏影面上的泪水,微微一笑。
“咱们走吧再不走就麻烦了”孙疏影扯了扯巽儿的衣襟,对他明媚一笑。
出了骆驼寨,叶巽轻轻握了握孙疏影如若柔夷的小手,端详着怀中这满面春风的美丽姑娘,实在不知怎么和心狠手辣的宋天使想像成一人:这样一位艳若桃李、春风和煦的姑娘是怎么会是凶名远播的宋天使哪
“盈儿我们该好好盘一盘章锦山了,他虽想利用天池天眼给我挖坑下套,但天池天眼的宝物、特别是千年太岁应是真的我们该闯一闯天池海眼了”叶巽说道。
“我听说那天池之下暗河纵横,水流湍急,特别是天池水怪其实来自东海,凶悍异常,我听老人说这水怪本是海底蛟龙,能吞云吐雾,搅动风雨,是不是太过凶险了我们是不是再想想别的门径,何必孤意犯险哪我不想你去”孙疏影紧紧攥住叶巽的胳臂,急切地看着这张俊秀英气而有些稚嫩的面孔。
“大江大河,大湖深潭,有大型凶兽出没本属自然,俗话说:堆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川,蛟龙生焉。这天池下连山底暗河,通连大海,有洪水猛兽本属自然,但说到一般蛇蟒虎豹类的蠢物,倒不足为惧像那吸收天地灵气修炼了千百年的妖物,有了灵性,只要驾驭得法,也能通情达意,做到心灵相通,又有何险哪不瞒你说,我在嘉陵江底,就和两头千年灵兽成了朋友呢”叶巽见孙疏影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就宽慰她道。
“你和阿波真不愧为亲师兄弟他那吹牛扯谎、招摇撞骗的本事你们倒是都得了真传”孙疏影用粉拳轻轻擂了一下巽儿的前胸娇声嗔怪道。
“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就罢了怎么偷偷摸摸捎带上我这位媒人入了洞房骂媒人有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吧”阿波突然从山谷里溜达了出来,云朵身后紧紧跟着,而一头纯黑野狼在云朵身后流连逡巡不去。
孙疏影面上一红,轻轻笑道:“阿波弟弟呀我这不是向你师兄夸你呢说你口才好,人品周正,但是从不吹牛扯谎,从不招摇撞骗不像你师兄,吹牛说在嘉陵江里还收了一对千年水怪你说了谁信哪”
阿波听了“嘿嘿”笑道:“师兄,我说你多少回了不要吹牛扯谎,坑蒙拐骗看看看看你说真话也没人信了是吧”
孙疏影听了眼睛一瞪嗔怪道:“你们师兄弟说话能不能靠点谱说话云里雾里的,还能不能在一块唠嗑了”
阿波看了看叶巽在一旁要哭的表情,“呵呵”一乐:“多疑、好奇、八卦本来就是长舌妇的通用毛病你别在意啊师兄我只能对你表示深深的怜悯你说你着急忙慌的找啥媳妇呀自找罪受”
“臭阿波你说谁是长舌妇你就是长舌妇转世托生的看你那张嘴,扯东道西,惹是生非,坑蒙拐骗,拉纤说媒,你才是托生错了的长舌妇”孙疏影指点着阿波口若悬河,突然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骂街村妇哪
阿波站在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对巽儿说:“师兄你看你媳妇,长舌妇原型毕露呀”接着又转向孙疏影说:“我师兄虽然做人靠不住,说话不靠谱但他方才的说的两条嘉陵江水怪的事情,倒是真的,千真万确的真,真金白银的真不信你过门以后,可以问问你的同门,也可以问下你大姑子姐姐,也可以问一下你老公的青梅竹马红颜知己杨芷蓝”
“谁杨芷蓝是谁谁的红颜知己叶巽,你个混蛋你从哪里弄出来一个红颜知己”孙疏影俏脸陡然变色,自动忽略了前半截话,“红颜知己杨芷蓝”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重重击在了她的心上。
“阿波这张嘴向来不靠谱,别听他一味胡说八道,你也说他疯疯癫癫的,不要理他”叶巽嗫嚅着,吞吞吐吐说道。
“师兄不带你们两口子这样埋汰人谁疯疯癫癫我看你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薄情寡义,重色轻友,我要和你割袍断义”阿波义正辞严地斥责叶巽。
孙疏影顿时掩口而笑,指着两人道:“好呀哥俩都露出了狐狸尾巴,原型毕露你们兄弟互相揭批,都藏不住了哈哈”
“师兄你中了迷烟了你不是酒色迷眼呀师兄呀都是我的错呀但你不是读了多年圣贤书吗色是刮骨钢刀,色是腐骨毒药呀”阿波看着一脸窘态的巽儿和一旁幸灾乐祸的孙疏影,痛心疾首说道。
“叶少侠江大侠、杨大侠丧事已准备完毕,请一块给两位大侠送行吧”李染远远走来,对巽儿阿波说道。
“多谢李大哥,有劳了师弟,我们一起去看看,送别两位叔叔。”叶巽对着李染施了个礼,对阿波招呼道。
江中天、杨雨亭的墓地和智蕴的墓地选在野狼谷一处三山相夹的一处山坡上,坡下一条清浅小溪,巽儿以孝子身份送别了江杨两位,又拜祭过了智蕴,心情十分低沉难过,未料到墨家一直以治病救人为务,谁知为采购药材,短日内竟有两人丧身。33q
尤其想到江中天尽忠节义,十多年含辛茹苦守护在自己姐弟身侧,亲如父子,巽儿想到此处,不由大放悲声,同时对章锦山父子更加痛恨。
拜望丧仪,叶巽对阿波说道:“师弟,提溜章锦山父子,事情该了结了,不能等下去了”
章锦山被谷中弟子押解进来,见到巽儿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自己,章锦山挺了挺胸说道:“要杀就杀容章某人饮杯酒,我愿慷慨赴死”
巽儿冷冷一笑,“杀人者死你早晚就死,可还有啥交代的吗”
章锦山淡然一笑说道:“放了我儿子杀人偿命,我来偿命”
“杀人的不是你自己为啥让你自己偿命,你不觉得不公吗”阿波在旁侧插话道。
“人是我杀的,自有我来偿命,何必攀附无辜之人”章锦山冷冷道。
“烟儿也杀了人而且杀的不是一人我刚从骆驼寨你家里出来,你家老太太也被人杀了,你不说些啥”巽儿从后面取出了那件玫红色的裙杉,放在了桌上。
“是谁杀了我老婆你不是说不动我家人吗”章锦山面皮快速抽搐着,咬牙切齿的说。
“不是我们杀死的你家老太太,她是被一剑抹颈;还有谷里的侍女腊梅,还有我门里的杨雨亭叔叔,他们都是被一剑抹颈,位置相同,伤口都是三寸你知道凶手是谁吧”巽儿眼神如刀盯着章锦山。
“一个杀手的出手杀人的手法,总是带着习惯性的痕迹,你们是一伙的杀手对吧你上午对我讲的话不尽不实,你说我的誓言还算数吗我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吗”阿波凑到章锦山跟前缓缓说道。
“你们得罪不起他们这些事情我儿子章顺也不知情,你们何必自找麻烦他们权势熏天,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你何必非要招惹他们”章锦山提高声音说道。
“而且我小孙子在他们手上”章锦山垂头丧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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