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海带着一众侍卫押着贾士芳去了狱神庙大狱,王定乾对雍正帝问道:“皇上,近日陛下是否少眠、头脑晕眩、手指颤抖,而且小腿有浮肿之状”
苏培盛忙搀着雍正帝坐在丹房一张椅子上,雍正帝手指微颤,苏培盛俯下身子,撸起了皇上的裤脚,只见雍正小腿微肿,雍正帝伸出手去,用拇指轻轻按了一下小腿,小腿上就出现了一个凹陷手指印子。
王定乾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据百草药经讲,红汞剧毒,必要谨慎使用,它虽能提振精神,可对人身害处甚巨,皇上面部、下肢出现轻微浮肿,同时应伴有少眠、惊躁、腰酸背痛,这都是慢性红汞中毒之状,贫道只好对症下药,给皇上服用解毒汤剂而既济丹要酌情调整配方后,才能给皇上炼出无害的丹药”
雍正帝微微点头说:“王真人所言症状与朕身体病状并无二至,那就烦劳两位真人调整丹药配方,如有所需之物,请开具清单到大内置备
落霞笼罩着湖面,微风轻吹,完颜如玉倚在白玉栏杆上,眼神里一片怅惘,“爷爷,可怜的爹娘,女儿不会让你们枉死我们一定为你们洗清这不白之冤也许,就在今晚吧”
她一时间心乱如麻,胡思乱想,她甚至想到自己被赤条条包裹着送到皇帝的龙榻上,刹那间不由一阵心慌意乱,口唇发干,不由地用力攥紧拳头:自己真的为了仇恨,把十多年清白女儿身献给一位年近花甲老头子吗她眼前不由浮现出自己被那男人搂在怀里情景,不由地胸口一阵憋闷、抽搐,她倚在栏杆上开始干呕起来。
“如玉姑娘你咋啦身体不舒服吗”从后背伸过一双修长柔荑轻轻抚在了她不断抽动的后背上。
如玉慌乱中回过头,迎面对上了一双明亮温柔的眸子,不知为何,感受到那双眸子里关切与柔情,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轻启朱唇道:“静和姐姐今日颠簸了一路,我身体略有不适”
“不要紧你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有些劳神,我来给你按压一下就好”静和轻轻按了按如玉的脉搏,然后轻轻按了按她背心大穴,如玉顿时感到身体舒泰很多,慢慢的平静下来以感激的目光看着静和轻轻道了声谢意,然后拉着静和坐在那池畔的长椅上。
“妹妹出身八旗,想必是受过武林名师指点吧”静和笑吟吟地看着完颜如玉问道。
“静和姐姐我虽生在男子都是精通骑射拳脚的,但我们闺阁女儿家却对舞刀弄枪毫无半点兴趣,也非我们女儿家所长,你说对吗”完颜如玉看了一眼静和说道。
“那未必尽然我们墨家就有不少女弟子修习医道、武道与丹道,女子修炼武道也属正常”静和看了远远在一旁伺立的绮春园宫女轻声说道。
“姐姐修习过武道吗姐姐医术过人,未想到还精通武道,真是了不起”完颜如玉看着静和说道。
“内功、针灸和经络之道本就和武道互融互通,武道也是医道之基,以内功调理经脉强基固本本是医道最高境界,像五禽戏、太极养生功、少林易筋经都是以武入医的武道绝技”静和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如玉,如玉听后话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妹妹好悟性,对我说得这些武林秘籍都似有所闻,妹妹定是家学渊博,家中必有博学多识之士”静和对如玉夸赞道。
“我家祖父与父辈倒是好诗书文章,可惜他们都已过世了逢此乱世,辛苦辗转奔波,人命如同草芥,为人甚是不易,说来凄惶难当,不提也罢”如玉提到了家中人事不由双眸泪光莹然。
两人望着后湖的清风促膝而谈,不知不觉间到了夕阳西落,突然从碧桐书院方向远远来了位宫女朝着静和寻了过来,原来是住在同乐园里的李妃午膳后忽感身体身体不适,就差了宫中人来寻静和前去问诊,静和就辞别了如玉,跟着那名宫女远远去了,如玉看看天色渐渐晦暗不明,也就带了身边宫女回绮春园西偏殿歇息去了。
当晚,雍正帝批阅完朝臣转来的折子,又服下了王真人送来的汤剂,就早早上床安歇了如玉初到绮春园,一夜间却翻来覆去心事难平,一直到敲过半夜子时更鼓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凌晨,雍正帝洗漱完毕用过早膳,只见图里海慌慌张张来报:“皇上奴才有罪,昨日奴才带人讯问贾士芳,给他上了三遍大刑,那妖道拒不认罪,到了半夜,那贾士芳却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抢救时已无力回天了奴才无能,特来请罪”
“啥你们这些人拿着朝廷俸禄,就这样办事的贾士芳身上毒药哪里来的抓捕他时没有搜身吗”雍正帝听了勃然大怒,面上煞然变色怒声吼道。
“皇上赎罪奴才等拿下贾士芳时,已经着侍卫们搜了身,刑讯时更是把他扒了个干干净净,又把他用铁链子穿了琵琶骨,原没有自己服毒的道理奴才在昨晚加派了大内侍卫与狱神庙牢头共同看守事发后我审问过狱神庙的密监看守,昨晚有个监牢看守牛六天亮时无故脱了岗哨不见了踪影,奴才已派人去追查那牛六去了”图里海脑袋触地战战兢兢对雍正帝回道。
“看样子这漏子十有七八出在了狱神庙看守牛六身上了苏培盛,立即让宝亲王与和亲王带人到狱神庙去,会同刑部查清那贾士芳死亡真相,找到这案件幕后黑手你们退下吧”雍正帝冷冷地下令。
“图里海你也下去吧,详查昨晚所有狱神庙密监看守,找到真正内奸;另外派人下去,把贾士芳入宫以来所有行至都给朕查问清楚,看他到了哪里与何人交往全部具折上报如果你们粘杆处再无作为,就让人提着你脑袋来见朕吧”雍正冷冷地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图里海。
图里海连声称是,“嘭”地给雍正磕了个头,辞别了皇上,疾速到了圆明园北门飞身上马,带着两个粘杆处的大内密探向着狱神庙方向疾驰而去。
“你们查到马六家在何处了吗”图里海侧身问旁边贴身密探老万。
“统领大人,属下觉得咱们直接去帽儿合同吧,牛六的家就在哪里,咱们就算不能抓住马六,也许还能查到那马六的一些蛛丝马迹”老万神秘一笑说道。
“如果真是马六做的案子,估计这小子早就脚底抹油了还会等着咱们去抓他”另一个密探刘一会说道。
“留一会,你他奶奶不会动动脑子,就算不能抓着牛六,最起码探探的他的家底,查查他的五亲六靠,人过留声,雁过留名,他总不能遁地跑了吧”老万对着刘一会叫道。
“那倒不是,听狱神庙的李牢头说那牛六他爹牛喜生已经去世多年,生前是个刽子手,专管在菜市口杀人的,姑娘家都嫌弃他家杀气忒重,也没人愿意嫁给牛六,他就和她那瘫痪老娘一起过活,他家也没亲戚来往,快四十岁了还是光棍儿一条”刘一会絮絮叨叨说道。
“行呀留一会,我这刚进园子的功夫,你们就打听到这么多信息咱们快去帽儿胡同,说不定真能抓这小子个正着”图里海用力挥了一下鞭子,兴奋地说道。
“统领大人,小子跟着你为皇上办差,岂敢不尽心,你去了园子,我和老万可不敢怠慢,查清了这牛六的底细,就赶来报你知晓,不过我听说狱神庙李牢头已带人到牛六家去堵了,我觉得李牢头也未必抓的住牛六,我们先去打听一下,看看底细再说”刘一会天生是个絮叨嘴,慢条斯理地说道。
“留一会说的有理有枣没枣扫它一杆子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老万跟着附和道。
半个时辰功夫,三人快马加鞭到了帽儿合同,只见胡同里人声鼎沸,早就挤得水泄不通,从胡同一处小院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我的儿呀你到底犯了啥事了大老爷,你们可不能冤枉我那可怜儿子他从小胆小如鼠,被他那杀千刀的老子吓破了胆子,咋会犯了法哪”
老万对着守在胡同口的差役亮出腰牌,围观百姓看到三人手按腰刀杀气腾腾,就自动的闪开一条道来,“宫里侍卫大人来了闪开,快闪开”那胡同口的差役对着看热闹的百姓喊道。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问话图大人到了”刘一会跳下马,牵着马走到院门口喊道,一边接过图里海手中缰绳,把马匹拴在胡同口的歪脖子槐树上。
图里海还没有进门,只见一为身穿皂衣的瘦长脸牢头满脸堆笑走过来,“图大人,我是狱神庙当班牢头李銮发,奉命配合京师顺天府搜捕嫌疑人犯牛六,这牛六并不在家,家里只有一半瘫子老母”李牢头说完满脸堆笑引着图里海走进胡同里的一处破落四合院子。
穿过入门照壁,只见院内是泥胚子夯筑的三间正房,一东一西各有两间房顶长满茅草的跨耳配房,院内种着两棵四五丈高的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大槐树数根从地底高高隆起,一直扎到堂屋墙根下,而槐树枝叶把整个院子密密的笼盖在阴影里,图里海进了院子,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院子他娘的好生阴寒”老万嘴里嘟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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