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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妮娅的帐篷外,以温蒂为首的小组成员们,正焦急地等在齐暃布下的领域之外。
没人敢迈进一步。
毕竟那里面电闪雷鸣的看起来确实蛮吓人。
而且,那位大人可是一出手就把一大群血鹰都烤成了酥肉。而她们加起来,也差点成了血鹰们的口中食物。
实力差距摆在那,由不得她们胡来。
她们只能在领域外面观察着里面,试图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瞧了半天,直到那个时间延缓的领域已经慢慢消散,也没见里面传来什么说话声或是别的声音。
“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行,他刚才都说不让去。”
“我们一起去,法不责众吧。”
“你没看见他刚才的眼神吗他像是真的发怒了”
“怎么办啊”
几个组员跟温蒂商议着,可谁都不敢第一个闯进去。
就这么墨迹了一会儿,忽然帐篷里似乎传来了响动声。过了不久,她们看到贤者大人一个人走出了帐篷。
他目光阴沉地扫了几人一眼,让她们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敢迎上齐暃的目光。
随后,齐暃整理了一下衣领,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温蒂咬牙追上去,拽了拽齐暃的衣服。
齐暃转过身来,那眼神吓了温蒂一跳。
“啊”
“有事”
“大、大人您您”
温蒂一慌张,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想好的腹稿。
她下意识想要问齐暃,你没把她怎么样吧可转念一想,这种问题听起来就很冒犯,根本没法问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很忙啊,再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一,二,三”
齐暃转身又要走,温蒂拉住他,颤抖地说。
“您别生气了。阿丽莎她她也是有苦衷的。”
“哦”
齐暃扬扬眉毛。
“她的弟弟还是个小孩子,在修道院的学校上学,她加入我们就是为了靠佣兵挣钱养活弟弟。可是在修道院沦陷时她弟弟死了。她并不是埋怨您,其实她是恨她自己”
温蒂说得很动容,她本以为会打动齐暃,打动这位据说颇有“温柔心肠”的贤者大人。
但没想到,她说完之后,只看到齐暃冷笑了一声。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
温蒂忽然觉得身上一冷。
眼前的齐暃看起来极为陌生,与其他人传闻的那个“贤者大人”完全不同了。
“她的弟弟又不是我害死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那么多。还有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不希望再去救你们一次了。”
齐暃说完,甩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蒂看着齐暃的背影,如坠深渊。
几秒后,她反应过来,赶紧跑到塔妮娅的帐篷边,去看看阿丽莎到底受没受欺负。
此时阿丽莎也已经从塔妮娅的帐篷中走出来了,其他组员围在她的身边,正在关切地问询着。
而阿丽莎本人则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回到她们的简易篝火旁一屁股坐下,紧了紧胸前的扣子。
“阿丽莎,他他责罚你了吗他你们说了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啊”
温蒂关切地问道。
阿丽莎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圈默默地红了。
确切的说,她的眼眶本就红透了,显然是已经哭过不止一次。
眼下,眼泪似乎又呼之欲出了。
“到底怎么了啊他不会是做了什么见鬼”
温蒂气得把手边的武器架给推翻了,几个组员的弓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组长,你你先坐下,先别激动。我们听听阿丽莎怎么说。”
有人按着温蒂坐到木凳上。
此时阿丽莎恰到好处地吸了吸鼻子,瞪着眼睛望向远处,倔强地睁着眼,但眼泪却大滴落下。
她依然什么都没说。
可没说,就是不否认。
不否认不就是承认吗
这孤男寡女从一个帐篷里走出来,男的整理整理衣服就走了,女的一脸这样的表情很难不让人往那种方向去联想。
事后女孩子不好意思再去提起,也是正常不过。
眼见当事人阿丽莎不说话,几个组员开始讨论起来。
确切的说,是基于错误的“事实”,开始了对齐暃的声讨。
“什么贤者我呸”
“就是个色狼禽兽”
“他刚才还明目张胆地过来看我们身体”
“怎么可以这样首领怎么可以放任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也被黑暗力量腐化了或许他本性也不是这样呢”
“不管本性是什么样,他对阿丽莎做出了那种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不行我能看着我的队员受欺负,我要去找首领”
温蒂越听越气,她腾地又站起来,就要去告状。
“你坐下”
阿丽莎终于开口了。开口就是吼温蒂,显然是她本人的说法风格。
“阿丽莎,你你到底被他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罗格营地,毕竟还是我们首领在领导她不会看着你受委屈的。”温蒂激动地说道。
“我我怎么也没怎么。我们没什么。”
阿丽莎抹了抹眼泪。
几个组员急得直跺脚。
屁的没什么
没什么你哭什么
谁信啊
“到底怎么了你不要怕,你说出来啊,再不济,我们去找他拼命”
温蒂红着眼圈说,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组员。当时在撤退时,她也是真心不想让阿丽莎和其他几个人无缘无故死在那里。
她们并非亲生姐妹,但早已胜似姐妹了。
“有用吗”
阿丽莎也吼道,“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大贤者现在首领都要靠他你们也看到了,他确实实力高强首领会为了我们得罪他吗没用的”
温蒂和几个组员满脸煞白,就像是传统剧目里被强抢民女的人家,一副胳膊拧不过大腿,有苦难言的表情。
阿丽莎瘫坐到木凳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道,“反正错在我我以后都不敢说他坏话了还不行吗再也不说了”
“禽兽恶魔恶霸”
“这种人真应该早点去死”
“圣器迟早会对他降下制裁”
“阿丽莎,你别难过,以后我们都跟你一样,跟他势不两立。”
几个组员围在阿丽莎身边,不停安慰着她。
阿丽莎把头埋在怀里,一边真情切切地哭着,一边忍不住回忆起几分钟前她跟齐暃最后的对话。
她现在,真的开始有些敬佩他了。
她在哭,可不是因为“被伤害”而哭,而是因为被他最后的话彻底震撼。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好这个任务。
她不会辜负他的信任,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