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晚上来家一趟，你师娘给你做点好吃的”
耿启昌一个电话，就把林牧给叫走了
本来还想跟林牧一起出去庆祝一下的张雪峰也是很识趣的表示明天再约
林牧也是心知，自己能够得到这个选拔的资格，自己的师父应该是在中间出了不少力，要不然，根本轮不到自己
“师娘”
李薇康给林牧开了门，林牧赶紧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李薇康一见到林牧，脸上的笑容就不自主的露了出来
“小牧，快进来，等会尝尝师娘的手艺，你先跟你师父喝杯茶”
林牧走进了书房，看到师父正坐在唱片机旁，摇头晃脑的听着那张余叔岩的唱片。
耿启昌眯着眼睛，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的打着节拍，嘴里跟着哼唱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林牧也不敢打扰师父，只能站在一旁小心的等着
一曲终了，耿启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不愧是余祖啊，这嗓音，这尺寸，吾不能及啊”
林牧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您虽然不及余祖，但是在当今京剧界，您的余派也是无人能及”
耿启昌瞪了林牧一眼，说道，“这话咱们爷俩关起门来说说就行了，传出去，估计那些余派的传人们，能把你给撕了”
林牧端起茶壶，给师父的茶杯里续了点水，笑着说道，“师父，我又不傻”
耿启昌端起茶杯，美滋滋的抿了一口，然后问道，“今天在院里怎么样啊，没继续闯祸吧”
林牧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师父，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还能天天闯祸啊，不过，今天我们团里面选拔了下周夜奔林冲的名额，师父，是您跟于院长说了吧”
耿启昌皱了皱眉头，故作不解的问道，“我说什么了，我一天门都没出”
林牧心中微微一暖，笑着说道，“师父，我知道您疼我，要是没有您，我现在估计在团里还是个小透明呢，谢谢师父”
看到林牧已经猜到了是自己打了招呼，耿启昌也就不再隐瞒了
“行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得为你的前途着想，你师父我当年也是从龙套做起，一步步的熬上来的，知道其中的艰辛，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抓得住，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
看着耿启昌越来越严肃的表情，林牧也是垂手肃立，一副恭听教训的模样
“不管是做人还是作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踏实，虽然这次你获得了演出资格，但是千万不要骄傲自满，这只不过是一场汇报演出，并不能代表什么，就算是你演得天崩地裂，也不代表你真的能够入了京剧院领导的眼，每天的练功绝对不能松懈，那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句话，我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
耿启昌的话，如同一柄柄重锤一样，砸在了林牧的心头，将林牧已经开始有点膨胀的小心思，全都给砸了下去
一进京剧院，就获得了系统金手指，林牧觉得自己出人头地，就是时间的问题
然后，顺利拜师耿启昌，让林牧感觉自己有了坚实的后盾。
而这一次，林牧打败了两个青年队的老人，获得了演出资格，更是让林牧的内心膨胀到了极点
青年队，也不过如是，只要我能够在这场演出中大放异彩，相信我很快就能够进入到演出队
到了演出队之后，那才是真正的海阔天空
耿启昌作为京剧界的老前辈，老资格，见识过的青年俊才不计其数，用过江之鲫来形容都不为过
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当年的那些青年俊才能有几个走到了最后
耿启昌冷眼旁观，发现大部分的青年俊才都是属于刚开始走红，就膨胀的忘乎所以。
感觉到自己已经牛的不行了，目中无人，骄傲自满，连平日里的练功都不参加了
久而久之，这些人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行业中
有的时候，心性要比艺术更重要
所以，耿启昌不希望林牧成为向他们那样一闪而逝的流星，这才一脸严肃的规劝他
林牧闻言也是感觉到身上出了一层透汗，幸亏里面穿着那件水衣子，瞬间就把汗给吸干了
林牧冲着耿启昌一躬到地，一脸诚恳的说道，“多谢师父教诲，我记下了”
这一次的对话，对于林牧来说，太及时了
金手指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而言，那就像是一个穷人瞬间有了几十亿的财富
这种不劳而获的财富，会很快的瓦解普通人的所有意志，而当他成为这些财富的奴隶时，那么他离死亡也已经不远了
就说那些偶然中了大奖的普通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的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所以，耿启昌的这份叮嘱，对于林牧来说，非常的及时，让林牧能够沉下心去，继续每日的练功和学习，让自己的根基打得再牢固一些，这样才是正途
“行了，你们爷俩聊什么呢，赶紧出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外面传来了李薇康的喊声，林牧走过来，扶了一把耿启昌。
平日里最讨厌别人扶他的耿启昌也不再抗拒林牧的孝顺，心安理得的让林牧搀着自己走了出来
看着这师徒俩亲密的样子，李薇康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来，尝尝师娘做得鱼，看看合不合口味”
“你再试试这个，这个排骨可是我当初跟京剧院的厨师学的”
“尝尝这个”
李薇康不断的往林牧的碗里夹着菜，林牧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师娘，够了够了，您也吃”
李薇康的岁数跟自己的奶奶差不多，那种发自肺腑的疼爱，让林牧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对了，小牧，你现在住哪啊”
酒足饭饱之后，李薇康阻止了林牧想要帮自己刷碗的要求，耿启昌引着林牧又回到了书房里
“啊，师父，我现在在龙琴小区租的房子住，离京剧院不远，挺方便的”
“嗯，龙琴小区啊，确实挺近的，要不然你搬过来住吧，你看我跟你师娘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客房也空着呢，你正好可以搬过来住，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教你，也方便啊，你看怎么样”
林牧思考了片刻，就点头同意了
一方面就是龙琴小区的房租确实不便宜，另一方面就是住在师父家里，随时都能够向师父请教，因为下周就要演出了，林牧的时间还是很紧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