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薄雾笼罩下的飞云县开启新的一天。
    由于连城玉在数日前大闹飞云县,即使不曾波及寻常平民百姓,但实在死了不少人,影响甚广,城内一片人心惶惶,四下行人稀疏。即使不得不外出办事,讨生活,也个个小心翼翼,左顾右盼。
    轰隆隆
    马蹄声踏碎了宁静的街道,轰鸣震颤声滚压而来。
    却见一行六骑从远处而来,为首之人黄麻短衫,背后负刀,双耳悬着碗口大小的金环,一头乱发在风中飞扬,竟是赤红色的,如火焰一般飘飞。除这骑士外的五人,男女老少,有高有矮,奇形怪状。
    他们一行人飞速抵达了林府。
    赤发男子翻身下马,一把推开大门,其余人紧随身后,鱼贯而入。
    “搬走,这些都是赃物,统统搬走”
    在林府之中,伤势未愈的李捕头正让手下捕快大箱大箱的把林家把值钱物件搬出来。原本林府是由孙家和知县老爷分润,知县老爷得了利益后,再向下分给参与此事的捕头捕快,喝些汤水。
    如今孙辰和知县老爷都死了。
    这林府自然就由李捕头来处理。
    他李捕头此前和林复大战一百回合,受了工伤,这次怎么着也要拿大头,当汤药费。
    正在这时,大门被推开。
    李捕头一转头就看到了那赤发男子,当即就是心下微沉,他勉强也算老江湖,自然能看出一行人来者不善,非正道人物,眉头一皱,抱了抱拳道:“在下飞云县捕头李振,不知各位此来,所为何事”
    呼啦
    劲风作响。
    赤发男子身化残影,骤然射至李捕头面前。
    与此同时,一掌平平击出。
    这一掌不含雷霆风雷之势动作随意,仿佛是要这下一朵花般轻柔,而非厉害杀招。
    但李捕头却觉全身寒毛直立,生出无与伦比的恐惧感觉。
    这看似轻柔的一掌,给他的感觉,竟比林复那背后偷袭的一拳来的更具威胁。
    李振忙的鼓荡浑身劲气,衣袍好似充气般膨胀起来,同样猛然推出一掌,掌风呼啸。
    砰
    双掌交击,猛然发出一声闷响。
    那赤发男子的白皙手掌蓦然转为赤红。
    紧接着就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李捕头闷哼一声,整条手臂被折断,呈现诡异的弯曲状态。
    再然后,赤发男子的手掌毫无花哨的印在李捕头的胸口。
    李捕头只觉整个人犹如置身与大熔炉中,身体一瞬间好似融化了一般,身形踉跄倒退。
    “赤阳手,你是赤火堡的人”
    李捕头神情恐惧无比,面孔狰狞扭曲。
    “不错,本人赤火堡火云老祖麾下二弟子,火燎地。”
    赤发男子负手而立:“能死在赤阳手之下,是你的荣幸。”
    “为、为什”李捕头声音嘶哑,话还未毕,双目圆瞪,却已没了气息。
    其余衙役瞧见这一幕,尖叫着逃走。
    赤发男子挥了挥手,身后除一大鼻子老人外,其余四人身形展开,转眼间就将一众捕快擒下,个个压倒,跪在地上。
    “你们可认识此人”
    赤发男子火燎地从怀中抽出一张画卷展开,其上画的是一个中年人。
    那群捕快颤颤巍巍,早就被吓破了胆子,望着画卷,嘴唇发抖着。
    “这这似乎和林复林公子很像”
    “我认得,这、这更像是林老家主。”
    火燎地又问道:“这里就是林家”
    “是、是”
    “最近林家发生了什么事林家老家主死了多久”
    “”
    火燎地连续询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与林家有关。
    在得知林家具体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所得的情报并无多少出入后,火燎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眼神一厉,神情微狞,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砰、砰、砰
    很快,地上就多出了几具捕头的尸体。
    “林复目前逃往了横断山林一带,那里是一片山林,多飞禽野兽,踪迹难寻。”
    火燎地将目光看向身后的老者:“金老,这事就要看你了。”
    这老子一头乱发如杂草,全身都穿着明黄色的衣服,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当然,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鼻子。
    他的鼻子很大,几乎比嘴都还要宽一些。无论谁去瞧他,总是不能不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鼻子。
    “需要沾染了林复气味的贴身衣物。”大鼻子老头道。
    “这倒是容易。”
    火燎地挥了挥手,他手下并称为“烽火连城”四使,立时掠入房间之中,很快就寻出许多林复的衣物出来。
    大鼻子老头在一堆衣物中挑挑拣拣,不时鼻子抽动,在衣物上嗅来嗅去。过了半刻钟,才将衣物放下。
    “老夫已记下了林复气味,寻尽快赶往横断山林,否则一旦下起暴雨,冲散气味,可就麻烦了。”
    “上马”
    很快,马蹄声再次作响,一行人又离开了飞云县。
    而在一行人离开不久,一条魁梧高大的人影从林府阴影中步出,手中拿着一盏茶杯,热气腾腾:“火燎地竟然把这条金毛狗都请出来了,看来这林家便真是昔年的刀尊林家。”
    “这次就来个黄雀在后。”
    横断山深处。
    有小溪涓涓流淌。
    越往小溪尽头走去,便越能听到轰隆声。
    而溪水尽头,为一水潭,有峰翼然,一条瀑布自上面倒挂而下,玉龙般垂泄。
    水潭中央,又有一块巨石。瀑布灌在巨石上,方自四面溅开,雪花般的飞沫,落入溪流中。
    而在巨石之上,盘膝做了一个青年,任由泉水飞泄冲击在他身上,如磐石般安然不动。若有人仔细看去,会发现瀑布击在青年身上时,那肌肤仿佛泛起极为细微的震荡,激荡水珠。
    缓缓过了片刻,青年忽的腾身而起,从巨石上一跃至岸边,一把抓起黑鞘长刀,淡青色的刀光如青虹般飞起。刀法施展开来,一刀连着一刀。
    他每一刀挥出,身体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连接起来,贯通全身力量,仿佛就算铁人挡在面前都要被劈开。
    蹦蹦蹦随着刀法施展,在他周身上下,条条大筋震颤,发出弓弦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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