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怎么来了”见到这位老道,顾南朝忽然露出惊喜之色,挥手撤去隔绝阵法,起身奔了过去。
老道扫了秦宇一眼,欲言又止地道:“你一人来此,为师怎能放心”
说话间身形如飘絮一般,身法更是可怖,已然到了近前。
整个过程,老道看似是和顾南朝说话,实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秦宇。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老道的表情也由先前的淡然变化到了惊疑,心里暗暗道:“这小道士明明看起来霉运缠身,却渊渟岳峙,有股高人风范,真是奇了”
这时,黄掌柜走上前来,笑道:“道爷,这里正是老鸦山境内,不知道爷要喝些什么”
不等老道说话,顾南朝赶忙安排道:“上茶便是。”
黄掌柜赶忙下去准备。
“师尊,这位便是老鸦观的秦真人。”顾南朝一边请老道坐下,一边为老道介绍。
秦宇淡淡看了老道一眼,微微颔首示意:“贫道秦宇,见过天师。”
听到“老鸦观秦真人”几个字,老道眼中精芒一闪即逝,很快恢复从容与威严,淡然回应道:“老道道号周元,曾在西京道门新秀大比上见过道竟真人,数十载过去,不知道竟真人还安好否”
言语之间,威严自成,又是言必称道竟真人云云。
一股不容置疑高高在上的长辈风范。
更有层层威压,扑面袭来。
秦宇不露声色地道:“家师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一切都好得很,多谢挂怀。”
威压近身之后,立即被无边厄运粉碎。
几乎没有一丝一毫沾染秦宇躯体。
周元真人瞳孔微微一缩,视线如剑,再次问道:“却不知道竟真人如今修为几何了”
秦宇微微一笑,淡然道:“贫道出门之时,家师正在突破五境。”
才五境
话音落下。
顾南朝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惊愕,旋即就有些揶揄之色了。
因为顾南朝自己早就突破了五境,现在已经是五境巅峰,为冲击六境做准备。
乃是镇邪司最年轻的一位都指挥使。
而道竟年岁已高,却还徘徊在四境巅峰,现在才突破
是不是太晚了,也太弱了
顾南朝心里皱皱眉,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多少不屑情绪。
“道竟真人不喜修炼,如今也要突破五境了,贫道替他高兴。”周元不露声色地说着。
暗中却捏碎了一枚玉牌。
青色流光在掌心炸裂,化为无色无形的搜寻气息,笼罩整个茶寮,并快速向整个老鸦村弥漫开去。
片刻功夫,周元真人眼中便浮现出在场众人的修为状况。
首先是徒弟顾南朝,为五境巅峰,真元如潮、气血如龙,端得是逢龙遇虎,只要机遇恰当,便能跨入六境。
周元真人很是满意,暗中颔首。
老黄是普通人,不过是一境初期。
周元真人也没有放过,一起搜寻完毕。
在视线锁定秦宇的刹那,周元真人蓦地感到眼前一黑,好像看到了无边的血海,以及苦厄之地。
层层黑气包裹着眼中的人形。
厄运纠缠之下,秦宇就像一个胖乎乎的粽子,周围隐隐有股强横意志,在不断蚕食着秦宇的生命之气。
生机几乎断绝,却有那么一丝丝在苦苦挣扎,不断闪烁着光辉。
那蚕食生机的强横意志,强大如斯。
在周元真人意图透过,从而看穿秦宇修为的时候。
蓦地,无边厄运袭来,周元真人神魂剧震,瞬间遭遇那强横意志的反弹。
即便他七境巅峰的修为,熟稔各种命师之术的手段,也不免感到心惊肉跳,体内真元一阵乱窜,气血倒行。
周元真人不由起了好强之心,强行突入那意志之中。
轰咔
凭空一道心海惊雷,散落无数黑色厄运,夹杂雷霆之威,笼罩周元真人
“不好”周元真人暗叫一声,赶忙收回搜寻之术。
七境强者,已经到了炼神之境,对搜寻之术的掌控可谓是炉火纯青、收放自如。
但饶是如此,周元真人仍旧没能完全避开厄运惊雷,瞬时喉头一甜,气血逆行而上,突破喉咙,差点就吐出血来
为了不至于在徒弟和秦宇面前露丑,周元真人立即运转全部修为,强行压制快要走火入魔的气血力量。
所以表面上,周元真人看似和秦宇闲聊,实则却难以控制力量,手中茶杯蓦地抖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师尊”一旁的顾南朝不明就里,赶忙过来查看。
只看到周元真人双手颤抖,脸色潮红一片,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堂堂七境巅峰强者,居然连一只小小的杯子都拿捏不稳。
“呵呵呵”周元真人暗中抵御厄运侵袭,平复气血和真元,脸上却强装镇定道,“手滑了手滑了。”
说话之间,暗中给顾南朝递了个眼色。
顾南朝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而后微微皱眉,转而对秦宇道:“多谢秦真人坦诚相待,今后老鸦山一带若有妖邪之事发生,真人可来镇邪司找本官。本官还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周元真人也站了起来,笑呵呵地道:“贫道本想去拜会一下道竟真人,但确实是事务缠身,便告辞了。”
秦宇微笑立起,对二人行了个道礼:“能和二位结识,贫道三生有幸。”
双方客套了几句。
周元真人和顾南朝便转身,各自忧心忡忡地往老鸦山西南方匆匆掠去。
秦宇目送二人远去,视线之中,周元真人的命格纹路仍旧清晰无比。
红蓝两色气韵纠缠,分割身后半边苍穹,凝成一条斑斓的双头蛇。
蛇躯之上,隐隐浮动黑色破杀气韵。
两只狰狞的蛇头,一个向北一个向南,不断吞吐着蛇信,显得诡异而恐怖。
命格:仇复霜。
此命格虽然是蛇形,但命格名称却与蛇无关。
拥有此命格的人,往往蛇鼠两端、暗藏祸心,一般为脚踩两只船、两方讨好,但两方都能瞬间背叛的枭雄。
“这师徒两个倒是有趣,一个是蟒,一个是蛇,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宇看着两人消失,表面云淡风轻。
心里却是微微沉思起来:这镇邪司的都指挥使,乃至他的师尊,怎么都是这种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