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弄哭亚当斯家的少爷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随着五十年代到来,出身女神教家庭的海夫纳小姐,创办了花花淑女,拉开了解放下半身运动的序幕。
女神教信徒的朴素品德,也随着美少年梦露风靡世界而飞灰湮灭。
女人们喜欢着梦露那样,身材优美,多才多艺的脱衣少年。
男人们爱着肯尼迪那样,出身于波士顿,最帅气最强壮的财团大小姐。
你无法获得大小姐或者大少爷的垂青,但只要你看了花花淑女的杂志,就会以为那些名流们就坐在你的身边。
阶层幻想症
和他那个连张照片都没有,默默无闻的姐姐不一样,亨利亚当斯,是一个常常出现在新闻头条,游离于上流社交舞会,并且在花花淑女杂志开有派对专栏的交际花。
一个习惯了各种py的交际花,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小的露出py,外加打屁股就痛哭流涕。
自以为知根知底的人认为,这不过是波士顿财团内部的游戏,无论是真田贞德也好,亨利亚当斯也罢,说白了都是波士顿老钱的后代。
有人想拿起手机拍下照片,却立刻被俱乐部的爸爸桑派人摁住,把手机摔个粉碎。
没有一位银座爸爸桑,希望外国财团的丑闻发生在自己的俱乐部里,那意味着信誉被玷污,多年人脉也将荡然无存,这是小人物的灭顶之灾。
他们很清楚,在真正的权贵面前,他们只是口头上的朋友,心里的仆人罢了。
给大小姐办好事情,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
想干得长久,首先就是要有一条涂了蜜的舌头,其次是一对偶尔聋掉的耳朵,接着就是一双只会看到美丽事物的眼睛。
没有患有“阶层幻想症”的大小姐和少爷们,当然知道自己的阶层,当即装聋作哑起来,接着喝酒,接着谈生意。
也只有读多了少女jup杂志的家伙,可能会蹦出来,主持公道。
可这里读朝阳新闻甚至花花淑女的家伙,其实还是要比读少女jup多上那么几倍。
良好的家教会帮助她们按下中二少女之魂。
但也有一些不识趣的人,会紧紧盯着钢琴台,持续关注这些事情。
比如,稻荷神代。
她在想
如果,和奏碳睡觉的女人,不是真田贞德
那么,那个女人会是谁
手指在钢琴键盘上纷飞。
曲子如秋夜的寒风,扫荡着树林的落叶。
这首曲子是舒伯特的魔王。
一位父亲抱着即将断气的儿子,策马奔驰。
魔王徘徊在儿子的周围,用甜言蜜语,勾引着少年堕入地狱。
父亲到家时,儿子已经断气。
心神癫狂的真田贞德很适合这首发疯的曲子。
节奏极快,声势浩大,宏伟壮观。
她把亨利亚当斯的裤子脱下来,露出屁股,接着扛在肩膀上。
一只手如同蜘蛛般游走在钢琴键盘。
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拍打着少年红肿的屁股。
奇妙的节奏感,以及少年的呜咽声,让整个俱乐部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稻荷神代提着一瓶香槟,来到钢琴最近的桌位。
作为真田贞德认可的女人,她隐约察觉到,和奏碳在一起的女人可能是相当不妙的存在。
“让我猜猜,姐姐大人为什么没有和奏碳在一起”
琴声停止,真田贞德接过酒瓶,大口咽下,却什么也没说。
接着,真田贞德给亨利少爷提好裤子,扛着这个不幸的男孩儿离开。
真田贞德是跨国巨头的继承人。
虽然是混血儿,但从谱系来说,她也是丰臣财团的亲戚。
要拯救京都,她需要这个女人在丰臣财团的人脉。
最好,能够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丰臣宁宁,搭上线。
相同阶层的人结为姻亲,不就是希望自己落难的时候,能有个帮衬的家伙
她刚刚抬手,放在真田贞德的肩膀。
“滚开。”
也许是喝醉了,对方一个耳光就把她放倒,眼镜也被打落在地上。
她捂着印了红道的脸蛋,不理解这种状况。
小少爷富冈仁智想要上前保护稻荷小姐,但真田贞德的气势已经把小少爷震住。
“抱歉,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稻荷神代那个混蛋。”
真田贞德捡起眼镜递给她,这倒是让稻荷神代搞不清楚,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没有继续追随真田贞德脚步,也许很多事情,还要等到明天,见到奏碳才能明白。
东京的事情有太多是稻荷神代不能理解的。
前一刻欢笑,后一刻阴沉。
这里的人走路很快,说话也快,喝完酒,很野蛮。
已经习惯京都慢节奏的稻荷神代,可能永远也跟不上这些家伙的节奏,也不能准确揣测这些家伙的思维。
俱乐部的包房里,陷入沉思的她,哄睡了富冈仁智,捂着肿胀的脸蛋,独自走在凌晨两点钟的银座街道。
道路上有人在唱歌。
世界上唯一的花朵:我们全都是ony one
唱歌的人,是一个刚从俱乐部里滚出来的女生,半醉半醒,正躺在马路上,乌龟一样,翻滚了很久,半天起不了身。
看她一身西装,大概是个小企业的老板,想在银座的俱乐部里拉几单投资。
也对。
这是一次廉价的尝试,毕竟俱乐部里最便宜的酒也才十万日元。
如果能讨到投资方的欢心,就是成百上千倍的回报。
“回想起我们从儿语牙牙,就怕输掉明天付出代价,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想要第一个到达。”
醉酒的家伙唱着奇怪的歌曲,一边笑着,一边哭着。
听到这悲哀的声音,稻荷神代猜到这个醉酒的家伙大概是没能拉到投资,已经精神崩溃。
东京有太多这样的家伙,有时在公交车站,有时在停车场内,有时在地铁的台阶,有的可能醉死在医院里。
她没法帮助这家伙做些什么。
她只能拿起手机,呼叫警察。
让警察把女人拖走。
铃声响起。
来自奏碳的通话。
男孩儿用一种喝醉的语气对她说:“对不起,稻荷小姐,姐姐她打了你。”
“贞德小姐现在哪”
“躺在我旁边,姐姐今天和亨利少爷相亲,闹得有些不大愉快。”
“我也有错,没告诉你我今晚就到,我应该送你姐姐回家,和你见上一面。”
也许是被刚才的歌声扰乱的心情,稻荷神代忽然问道:“你还好吗”
“我当然很好。”
“真的吗”
两人心知肚明,都无法继续成为简单的人。
“有些疲惫而已。”
“没问题,明天我会让你放松,我们去泡温泉。就去你和你姐姐常去的那家。”
她本想提出足控游戏的请求,可听到羽田奏话语里疲惫感,她决定把变态的足控游戏放一放,先让奏碳恢复一下精神。
她觉得,奏碳更想要的可能是这种很正常的约会。把一己私欲压在奏碳的身上,只是更快耗尽两人的缘分。
要留有斡旋的余地。
“稻荷小姐,关于我们的婚事”
听到东京人惯用的半截儿话,她猜测奏碳已经知道她的困难。
她再次重整了一下自己单枪匹马来到东京的目的。
不就是既拯救京都,也娶走奏碳吗
这时候,更应该元气满满的回答:“请不要担心,奏碳,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回京都,会让你披上最漂亮的羽织,在稻荷山第一镇座前,在杉树下发誓,成为我的丈夫,不,还有伏见稻荷神社唯一的神明。”
“真的吗稻荷小姐,我有些冷。”
“淑女说出的话,就一定会办到。如果,你现在想见我的话,我立刻就去找到你。”
“不用了,我会期待明天。”
“不是明天是今天。我会让奏碳睡个好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美少年。”
听到稻荷小姐的笑声,躲在不远处的小少爷,富冈仁智,抱着手臂,浑身发抖地蹲下,露出寂寞的表情。
如果稻荷小姐能对自己说出结婚的话语,自己死了也值得。
哼唱着那首世界上唯一的花朵,孤独一人的富冈仁智一边流泪,一边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