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眼前的黑淤散去,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艘渔船内,外面的渔歌剑叟,靠着乌篷,手握鱼竿,双眼凝视着水中
“你醒了”剑叟听到船内动静,连头也没有回,轻轻的问了一声。
“嗯”
“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要陪他们而去了。”
“”心绪沉重的古杉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周围,敷衍的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暂时的栖身之所,你们都不在了,淡泊居便不愿意再回了。”
古杉小心的钻出乌篷,坐到渔歌剑叟身边,双眼也看向了水中
“好多了”
“嗯。”
古杉点了点头,也许是不放心,剑叟还是瞥眼看了看他,只见对方面色还算不错这才再次开了口。
“你睡了两天两夜了,在这段时间里,锁剑楼又死了好多人,但依旧有人乐此不疲出去再不走恐怕就真来不及了。”
剑叟的话让古杉心中再生寒意,显然锁剑楼里的每一个人都变的越来越奇怪,他们不在乎谁会死去,甚至不担心自己的性命,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年的天境剑宗,只不过相比三尊偏执的猜忌,这种近乎狂热的送命,让古杉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毕竟他不在当年独身一人,这里有他的朋友还是她
白三千、盲剑阿琅的相继离去,让古杉有了顾虑,他不想再失去渔歌剑叟、再失去叶清漪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会变的懦弱,为何而来锁剑楼的目的也随即变的模糊不堪,古杉此刻的内心在为离开寻找着借口,当然首当其冲先想到的便是先行一步的老鬼与叶南薰走了,连足智多谋的他们都没有办法阻止一切,我又一想到这一老一少。
古杉思绪中莫名的冒出了可怕的念头,为什么他们不带自己离开而顺着这问题一旦延伸,猜忌的种子便在他心田中扎了根,即便古杉努力的不往这方面去想,但他对二人的信任始终出现了裂痕,而这细微的痕迹足以他下定决心
“剑叟老爷子,能再等上几天吗”
“嗯怎么,你还有未了之事。”
“差不多吧,我想带上叶大小姐一起走。”
渔歌剑叟略带诧异的看了看古杉,随即连连摇头。
“小子,别开玩笑了,叶清漪是叶冉谦的独女,可以说是叶家这一脉唯一的继承人,即便嫁给薛玉楼再怎么不心甘情愿,毕竟背负了家族使命,她不可能会走。”
“怎么不可能,她不喜欢薛玉楼,更不想背负所谓的家族使命,只要给我与她独处的机会,我就有可能不,是一定,我一定能说动她离开”
这话在渔歌剑叟耳中何其幼稚,老头子冷笑了一声,随即略带鄙夷的问道:“就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人家富甲天下的士族大小姐凭什么跟着你一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走”
“凭凭我喜欢她”
这话一出,渔歌剑叟楞住了,他本想要继续讽刺古杉,可刚要张开脑海中伊人面容再现,熟悉的场景,确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对话
“云端师兄,我我定亲了。”
“是是吗”
“嗯,是叶家的少爷”
“叶家啊嫁过去一定能衣食无忧。”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陪着你,带我走,好吗”
“别任性了一走了之,你可有想过师父,得罪了叶家他该如何自处”
“师父是江湖人士,叶家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而且他老人家最是疼云端师兄,只要你肯去求他,一定一定”
“翡夜,不行,我开不了口,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幸福而让师父为难。”
“为难哈,楚云端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么一个懦弱的人”
“”
“剑叟老爷子,你怎么了”
古杉看对方楞了许久,面色甚是难堪,连忙抬手轻轻的推了推剑叟,后者随即回过神来,双眼中似有湿润,连忙低头掩饰。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
“唉,这不重要,你打算什么去”渔歌剑叟快速的将话题又转了回去。
“就在他生日那天。”
“啊你有病吗那天她出的来吗”
“她答应过我,一定能的”
看着古杉信誓旦旦,渔歌剑叟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抬起鱼竿,又在光秃秃的鱼钩上穿了一块椒盐酥,随即抛入水中
剑叟既然不再多说什么,古杉明白这便是答应了,随即也靠在一侧的乌篷上,双眼迷离的望向水中。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与人说话了,渔歌剑叟反而不适应了这种安静,在过了许久之后,又缓缓开了口。
“我大小长在中土西域,在那里有个传说,自杀之人乃是枉顾上天垂怜,之后生生世世都会转世为红鲤被其他水族啃噬,唯有至亲至爱用其前世喜爱食物钓之供养直至寿终方能解脱。”
这种传说怎么想都觉得漏洞百出,以渔歌剑叟务实的性格,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相信才是,为何却一生执着,古杉迷惑的抬头看了看对方,而后者却只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