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多说废话，零号。”王释然并没有因为他的挑衅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沉默地坐在他面前。
因为对方有着很强的暴力倾向，这种厚玻璃审讯室算得上是王囹的专属审讯室了，而这一次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要动手的意思。
所长站在外边看着里边的景象，总感觉虽然没有动手，但气氛依旧有些剑拔弩张。
“坐下，零号。”王释然命令道，像是在命令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对面的王囹紧咬着下唇，死死地皱紧了眉头，眼白都有些发红。
不听从指挥就会承受噬心的疼痛，王囹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一种仿佛要将他焚烧的痛苦。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会听从王释然的命令，摸了一把唇边的血迹，鲜红的颜色在苍白的唇角更显几分压抑。
“不听也可以，那你站着吧。”
王释然打开电脑光屏看了一下，李书记已经让人把需要询问的问题都发给了他，仔细看了看，居然还有关于时空裂缝的。
时空裂缝，导致这场灾难的根源，除了异能者没有人可以正常进入时空裂缝，以至于到现在人们对于时空裂缝中异兽的出现没有任何头绪。
而王囹为什么可以进入时空裂缝，并且复制异兽的基因进行身体改造，又是如何策反神迹组织的女武神，拿到新式终端手环的机密文件，这的确也是一个问题。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居然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嘴唇因为刚才的强撑而流出淡淡的血痕，却依旧紧绷着面色。
王释然直奔主题，起初王囹还会反抗，紧绷着双唇不愿意回答，最后却不得不在连因环的作用下张开嘴，说出一串奇怪的话。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审讯，只要时间够长，他总能获得有用的信息，经过层层过滤，王释然终于将这些信息整理好。
“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时空裂缝的一切，知道多少全说出来。”
“异能者。”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什么”王释然挑眉。
“你不是想知道吗异能者异能者就是末日的根源她们创造了新芽病，创造了异兽”王囹突然发疯了一般的站起身，眼睛通红，双手砸向面前的玻璃。
仿佛下一秒就要敲出裂痕，冲破阻挡。
狰狞的面部表情遮掩住他因为疼痛而紧咬的牙根，双拳疯狂锤击厚重的玻璃。
“怎么样开心吗你以为那群女人就是救赎吗”
“你不是想给下等人当狗吗我告诉你，杀光她们，只有杀光所有的女人，才能拯救世界”
男人的脸上满是嘲讽与疯狂，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的眼前这个甘愿为那群劣质基因打工的蠢货会做出什么选择，简直浪费了那最佳的优质基因。
给九州的领导层畏畏缩缩打工，真是令人恶心。
“疯子。”
王释然站起身，黑色的瞳眸同样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然而被盯着的王囹没有半分畏惧，嘴角挤出笑声。
好像在看喜剧一样看着王释然脸上的愤怒，手上依旧在锤着玻璃，弓着背，弯着腰，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
“说实话，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
王释然的声音强硬，语气命令。
“这就是实话”男人依旧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话语，咧这嘴盯着他，一点都不让步。
“异能者才是根源，异能者创造末日”
“我再说一遍，给我说实话。”
王释然再也忍不住了，迅速向前走了两步，就在所长皱眉好奇之时，这个看起来文弱的政府官员，居然直接砸碎了牢固的厚玻璃，抓住了犯人的衣领一拳锤了上去。
手背上还带着玻璃破碎的渣子，鲜红的液体流出，抹在王囹囚服的衣领上，王释然却没感到痛似的再度挥拳打在他的脸上。
“挑拨离间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释然逼问道，眼神紧紧地盯着他苍白的面色和渗血的唇。
现在他的领导在旁听，这个混蛋，之前一直在说真话，想让李书记相信连因环的影响下，他是不会撒谎的。
最后再掺杂这种假话，如果李书记知道新芽病和异能者的关系，势必会相信这种胡话。
哪怕只是一点点风声泄露出去，都会对现在刚刚安定下来的社会造成恐慌。
“呵我在说实话”王囹的脸上已经泛起红肿，却依旧咬牙不改口，哪怕眼睛里已经冒出了红血丝，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王释然，别激动。”
李书记的声音从审讯室里的广播器中传来，随后室内开始拉响警报，一排狱警冲了进来将两人扯开。
“异能者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们心里清楚凭什么她们可以有异能，你们却只能变丧尸，都是女人带来的灾难，都是女人”
拉拉扯扯中，王囹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吼，他疯狂抬头冲着监控器的方向，仿佛就是在说给正在通过监控旁观的李书记。
“不育症也都是她们做的，你们今天不杀了她们，就等着灭绝吧”
王释然还想冲上前堵住他的嘴，刚扯开身边的狱警，李书记的声音再度传来。
“王释然”
这次没有过多的话语，满满的都是警告，王释然紧紧地盯着王囹狰狞碎裂的笑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胡言乱语。
“李先生，不要信他。”被带出审讯室，王释然立刻冲到通讯面前，一脸焦急。
“小王，聪明人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的，这无疑是人类的自我毁灭。”
李书记比想象中的要更冷静一些，这话也成功让王释然松了一口气，幸而九州高层并不知道异能者与新芽病的关系。
“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被这种谎言所欺骗，你今天有点焦躁。”
李书记叹了口气，隔着屏幕看着自己的秘书脸上的淡淡血痕，是刚才突然砸碎玻璃而受得伤。
他也没想到一向冷静的王释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更没有想到他居然有着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那种玻璃是特制的钢化玻璃，再强的罪犯都没有打碎过，王释然却非常轻易就打碎了玻璃并且还有力气连续锤了王囹两拳。
“很抱歉”
王释然微微鞠躬，他的确表现得过分焦虑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从阿卡迪亚那里得到了太多关于异能者的信息，更多的还是因为之前的火种计划。
为了对抗末日而参与火种计划，他的领导亲自开始执行曾经他们最厌恶的优质基因实验，并因此不考虑任何女性的反抗。
这样自私的决策，跟眼前的李书记脱不了关系，如果他真的被王囹的话所怂恿，他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清楚他们并不会无情的将枪口指向所有的女人，但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为此做出任何所谓“万全”的政策。
作为他们的首席秘书，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领导。
他曾经想过提交辞呈，不再为他们执行任何必须要强迫牺牲的政策，但是阿卡迪亚却在这个关头给了他那么多信息，让他明白，自己的离去必定会引起更多的灾难。
他要留在这里，不是为了李书记他们所期待的未来，不是为了那个必须要让他人牺牲的未来。
“小王，你还是太单纯了。”李书记摇摇头，一脸无奈，“既然如此，这个犯人之前的话并不一定都是实话，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审讯。”
“我不同意。”王释然抬头，再度反驳自己的上司。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还有，你跟神迹的那个女人走的那么近，是不是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