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随从便将庆余大夫请了回来。
看着熟悉的老大夫进门,安珞默默将安珀的事先放到心下,决定日后再查。
庆余大夫也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安珞。
虽然之前见面时安珞带着帷帽,庆余大夫没有见到她真容,但庆余大夫也知道安珞面上有伤,再加上她周身与众不同的气质也实在好认。
因此见到安珞时,庆余大夫下意识一愣,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向众人行礼,并未让其他人发觉。
“庆余大夫免礼,还请庆余大夫为我孙女看下,她手腕上伤势如何了。”邹太夫人发话。
庆余大夫闻言应了一声起身,旁边的下人们已经为其设好了诊桌,显然是让他就在此看诊。
他不是个没见识的,福安堂内这般架势,显然不只是看个病这么简单。
但这些都与他无甚关系,他只照常看诊便是。
一番望闻问切后,庆余大夫把着安翡的脉,皱眉不语。
“庆余大夫”孙氏忍不住发问,“如何”
庆余大夫收回手,不动神色地瞥了安珞一眼,低头回道:“老夫医术不精,看不出二小姐有何伤来。”
以他诊脉来看,二小姐确未受伤。
只是联想到安大小姐那手医术,他隐约觉得若是安大小姐动手,也许确能做到伤人无形,又让他看不出来。
但那只是他的猜测,况且从白日来看,安大小姐连不相识的莫金人都能施救,绝非奸邪之辈。
即便安大小姐真做了什么,他医术不精看不出来,也不是说谎。
“怎么可能”安平桧皱眉。
安翡也满脸的不敢置信,她手腕胀痛无力都是真得就算前几位大夫医术不精看不出来,怎么连庆余大夫也如此讲
“大夫,您再看看,我这手腕确实是又酸又痛,使不上力气呀”安翡急道,又向庆余大夫伸了伸手腕。
庆余大夫也不推脱,再把了把脉,口中却依旧坚持。
“我实在看不出二小姐手腕有何伤处二小姐还是另请高明为好。”
庆余大夫都这样说了,安翡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改变不了结果,面色难看。
安平岳在众人脸上看了一圈,吩咐下人带庆余大夫下去领诊金和谢礼,再送其离开。
庆余大夫一出门,安珞便笑着开口道:“二妹妹为了污蔑我,装得还真像,如今庆余大夫也看过了,二妹妹还有何话好讲”
安翡白着脸,说不出话。
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珞明明伤了她,却为何连庆余大夫都看不出端倪
邹太夫人也不信安珞能有这样的本事,她沉着脸,也开始怀疑安翡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手伤
“翡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邹太夫人沉声问。
她是疼爱安翡不假,若安翡早跟她说清这是算计安珞的苦肉计,她也觉得无妨。
但她不能接受自己受安翡和孙氏的欺瞒
“祖母我,我真的不知道呀我的手腕是真得酸痛无力真的”安翡也慌了。
她明明说的是实话,明明是安珞伤了他还不认账为什么现在反倒成了她在说谎
安翡求助似地看向孙氏,孙氏却也是一阵头大。
她倒不怀疑是女儿说了谎,本以为是拿住了安珞一项错处,谁知如今她们就是无法证明,翡儿真受了伤
孙氏想了想,看着安翡道:“别说了,翡儿向你大姐姐道歉吧。”
“娘”安翡惊道,怀疑是自己听错。
孙氏却也是无法,庆余大夫都看不出来问题,如今这亏,她们是不吃也得吃了。
“快道歉”她向女儿低声催促道。
安翡气得几乎要呕血,一双眼死死盯着安珞不出声。
安珞见她如此却更笑得开怀。
她就是要让安翡明知是她做的,却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她就喜欢看安翡气个半死,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儿
安珞笑容肆意:“二妹妹不想道歉就不必道了,反正你就是道歉,我也是不会接受的。”
“哎呀,珞儿你这说的是哪里话翡儿她年纪还小,这不过是一时糊涂办了错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了吧”见女儿还看不清形势,孙氏竖眉呵斥,“翡儿娘说得话你都不听了吗”
见孙氏动了真火,安翡也只能极不情愿地走到安珞身前,福身拜道。
“姐姐,对不起是、是我污蔑了姐姐,还请姐姐原谅。”
安珞坐着没动,嘴角弧度不变。
“妹妹真不必如此,我说了我不会接受,你没听到二婶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安珞说到此处,突然收了笑容,冷声喝道
“偷盗我亡母遗物,这难道还不算是大事吗”
“什么”
安珞这一声如石破天惊,福安堂中所有人俱是一震,直惊得好几人霎时起身。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东西”安翡上前两步急声争辩,眼中却划过一丝心虚。
“就是,安珞你莫要一点小事口角,就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孙氏也急忙否认,快步到女儿身边。
上首的邹太夫人也是差点离了座位,强忍着才控制住自己。
安平岳更是惊得拍案而起,虎目圆睁,向安珞急声发问:“珞儿你说什么这怎会扯出你娘来”
安珞面上凛若冰霜,平静地也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了三分清单。
她将其中一份递给了安平岳。
“爹请看,这里有三份单子。其一,就是安翡上午去漱玉斋找我时拿的这份,上面记录的是祖母为我们姐妹四人,几日后参加春日宴所准备的头面。”
上首的邹太夫人倏然一惊,再也抑制不住失态猛拍了下扶手,直引得屋中众人向她看去。
对上父女二人尤其是安珞望过来的目光,邹太夫人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却骇浪滔天。
见邹太夫人如此,安平岳双目一凝,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他转回头接过单子,虽对这些女人家的首饰并不了解,但还是仔细地查看起来。
“可是这单子有何不妥”安平岳发问。
安珞点了点头,解释道。
“过去一年里,或年或节,或是有什么宫宴,每一次祖母都会准备这样一份单子,让二妹妹送来。而珞儿自伤了面容后,便不愿出屋,这些东西自然也用不上,因此每一次都看也不看,随二妹妹先选。”
安珞说到这,抬眼看向面色苍白的安翡,面露讥笑:“怕是二妹妹也没想到,我今日突然就起了查看单子的兴致,而且,还挑走了二妹妹本想选的椿翡十二件。”
“什么”绿枝一时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上午安珞挑头面时,她去搬镜子了并不清楚,但之前安珞刚让她查了库房,自然知道这椿翡十二件是什么来历
见自己这一声惊动了满屋主子都看向她,绿枝吓得连忙跪下请罪。
而剩下的红绡,更是早吓得六神无主,近乎崩溃,被绿枝这一带,瞬间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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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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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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