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入了云霜宗,便是云霜宗弟子了,要谨记宗门法规”
“还有,入门之后要努力修行,否则将被贬为杂役弟子”
宽广的云鹤背上,最前方站着的云霜宗师兄为后面一群少年男女不断讲解着入宗须知。
此刻他们正骑着飞行灵兽前往云霜宗,许多人还是第一次体验坐在高空的感觉,既新奇又刺激。
人群靠后方向,顾瑜坐在那里,有些无聊,他自己凌空飞行多了,现在坐在云鹤上,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唯一让他郁闷的,是谢衍走了,他现在一个人有些无趣。
昨天晚上回去后,谢衍为了“惩罚”他,让他给他当了一晚上的人形抱枕。
谢衍从小体弱多病,身体天生寒凉,极易感染风寒,昨天晚上又和落水浑身湿漉漉的他靠得极近。
顾瑜也担心谢衍会着凉生病,所以谢衍说要“惩罚”他给他取暖的时候,顾瑜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唯一的问题是,谢衍好像真的把他当人形抱枕了,一晚上都抱得紧紧的没有放开,顾瑜心里有愧,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上午的时候,在云霜宗招收弟子之前谢衍突然说有急事,匆匆离开。
顾瑜仔细想了想,在剧情里好像有这么一段,谢家少主因患病前往云霜宗求药,好像就是这一段
顾瑜也明了,不然堂堂谢家少主,未来北寒门重要掌权人,跑到云霜宗地界来难不成是为了成为云霜宗弟子
剧情这一段太过简略,一句话带过,顾瑜也不知道谢衍为何要独自一人去云霜宗,又该如何求药,所幸后来谢衍成功夺得北寒门大权,想来求药这段剧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了”前面师兄说着,座下的云鹤速度忽然放缓,往下飞去,一股失重感传来,将顾瑜的思绪唤回。
他看向下方,只见穿透了层层云雾,巍峨屹立的山峰顶部,一处无比宽阔的玉石广场上立着许多白色身影。
云鹤终于停落在地面上,带起的风吹得周围人衣角翻飞,咧咧作响。
顾瑜等人刚刚跳下鹤背,便感受到无数注视着的目光,前面那位带他们过来的师兄向着周围行了个礼便融入了人群之中。
顾瑜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刻他们所处的广场远远比他在空中所看见的大了不知多少倍。
原以为身形巨大停在这里会显得拥挤的云鹤,此刻与四周相比看起来也显得娇小起来,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使用了某种空间阵法。
他们这群新入宗门的弟子现在所站立着的地方是一个比较高的圆台,足以容纳百来人的那种;而云霜宗的师兄师姐们则是位于圆台四周下方较低的场地里,看起来井然有序。
最前方的尚台上,有几道白衣身影身姿笔挺地高高站立在那里,相比起四周云霜宗弟子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他们的眼神更具压迫感。
高台上,站立在最前方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一袭白衣,面色冷肃威严,“入宗大典现在开始”
他话音刚落,便有宏大钟声响起,这样的入宗大典,在每一次新弟子入门时都会举行,庄严无比。
顾瑜规规矩矩地站在人群中,他目视前方,目不转睛,仿佛十分专注,然鹅,实际上,他现在正神游天外,上方掌门的“谆谆教诲”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没办法,看到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心里有些懵逼,莫名怀疑,云霜宗迎接新弟子都是这样的吗好像他以前上学时教导主任或者校长给全体同学讲话的场面啊
云霜宗居然让他想起了上学的感觉
这画风有些不大对,明明他司冥殿招收魔修的时候,也不是整这样,他也不会上台演讲啊
原来正道宗门都是这样的吗
顾瑜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台上仍旧喋喋不休的云霜宗掌门,竟莫名感觉他的脸好像和高中教导主任的脸重合了
现场的弟子都听得非常认真,唯有顾瑜一个人脑洞大开。
不行,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顾瑜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给甩出去。
他脑袋轻轻摇了摇,动作不敢太显眼,只是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高台上极靠后的角落里冷冷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唯独在衣袖的袖口盘织着宗门长老特有的银色云锦边,他侧着脸,目光是一平如洗的冰冷漠然,如水墨般的长发一部分被玉冠束起,另一部分则披散在身后。
他的肤色如同霜雪般冷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气,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也随之而来,精准地对上了顾瑜的目光。
顾瑜看着那双冰冷的眼,整个人顿时一僵,心猛然一跳
卧卧槽陆封寒
顾瑜一看见那个身影,瞬间被噩梦支配的恐惧就遍布全身。
看到陆封寒,他就想起了那个噩梦,人生二十年来从未做过如此真实又叫人心底发凉的噩梦,他不仅想起了梦中陆封寒的疯狂追逐与偏执之至的眼神,还想起了像是想要将他生吞活剥拆吃入腹的霍祁,莫名脖子一凉
顾瑜面色僵硬了一下,立马将眼神收了回来,再也不敢乱瞟了,他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一动不动地,前面的一位弟子感觉后脑勺好像有些发烫,奇怪地摸了摸脑袋,又继续认真听讲了。
陆封寒静静地站在角落,他的脸部线条凌厉峰锐,整个人像极了一把出鞘的剑,薄唇微抿,如同泼墨般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及腰,可望过来的目光却比最寒冷雪山之巅的冰雪还要清冷。
他站在高高的石台上,目光却看向了底下的圆台。
顾瑜安分地站在那里,他不敢乱动,偏偏整个人如坐针灸,投在身上的目光太具实质性,带着冰凉的寒气。
陆封寒看着台下人群中的顾瑜,薄唇微抿,微微银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今日是新弟子的入宗大典,这样的仪式传统自云霜宗成立几百上千年来从未断过,掌门以及宗门长老弟子都需在场见证。
自进入云霜宗以来,陆封寒便专笃于修炼,他性格孤僻冰冷,不喜热闹,掌门也十分清楚,因着某些原因,往常都不会要求他参加。
这一次,自从从暗影门执行任务回来后,他便心神不宁,每每修炼也不见长进,恰逢今日入宗大典,可这一次
陆封寒看着台下的那个少年,刚刚对视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心头涌起,少年眸中乌光盈盈,看向他时像是始终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覆在上面。
这种眼神太太过熟悉了,熟悉到,自从从暗影门回来之后,每个日日夜夜,这双眼睛,都会出现在记忆或梦中。
梦里,他狼狈地倒在地上,身材羸弱的少年硬是扛住了背上的屋顶边沿。
少年面色惨白,双臂撑在他的身侧,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使得这本来清秀的面容平白生出昳丽无双的惑人。
“啪嗒”那滴鲜血滴落下来,砸在了陆封寒脸上,温热又仿佛带着刺烫的感觉。
趴在他身上的少年人脸部距他只有几寸之隔,他的呼吸轻浅地打在他脸上。
他看着身上的少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胸膛跳动着,炽烈而又疯狂,仿佛要将他心中千年不化的寒冰融灼殆尽。
少年乌光盈盈的眼盯着他,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这双眼睛分明与刚才台下那少年看他的眼睛完全重合
陆封寒眼帘低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成拳,他极尽克制才将眼神艰难地从那少年身上移开。
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抖,在银白的瞳孔中洒落淡淡的阴影,左胸膛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着,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他一定是魔怔了
不然为何单单只是一双相似的眼睛,就如此失态心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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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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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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