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国师悄然回宫。
早已得到消息的帝泽躺在床上,眸光紧紧盯着门口,生怕错过了少年进入的时辰。
直到太阳落下之时,帝泽才等到了那抹身影的出现。
门被缓缓打开,一条被锦靴包裹着的笔直长腿率先迈入,雪衣衬着少年颀长身形,不紧不慢的走近床边。
帝泽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瞬,抬眸看去。
墨发随着移动轻轻飘在肩侧,少年碎发下的眉眼清冷精致,无声对视,她微挑了挑眉梢,色泽漂亮的瞳孔浅浅映出躺在床上的帝泽。
“看来皇帝病的不轻。”
姬洛声线压低了些,尾音微勾,带着一股说不清的磁性,低低在房内响起。
帝泽恍惚了一瞬,长指无意识收紧,沙哑开口:“暂且死不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在密信中说你将不久于世。”姬洛抬起白皙长指,指尖夹着一封密信,密密麻麻的字体在光线映照下格外清晰。
帝泽眸光微闪,不再说话了。
姬洛随意坐在一旁,拿起茶杯递在唇边,略显享受的轻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下喉,姬洛淡淡勾唇,“果然还是皇帝这里的茶好喝。”
她记忆中,每次来喝皇帝的茶,温度都是刚刚好。
是个不错的小皇帝。
可惜
“皇帝为何这样看着我”
对上帝泽的视线,姬洛不明所以,“几日未见,皇帝如此想我吗”
“”
帝泽依旧不说话,默默移开目光后,白皙耳尖悄然染上了一层红晕。
方才少年喝过茶水后,原本便漂亮的唇瓣沾上了一层水光,清浅绯色透出蛊惑人心的色泽,他不由看呆了几瞬。
如今回过神来,心底涌出几分嘲讽。
对姬洛,他无时无刻都在动情。
可姬洛,从未多看过他一眼。
气氛沉默下去,姬洛放下茶杯,见帝泽一直不说话,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烦,站起身,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帝泽,声线微冷:“有病便去找太医,将我唤回来又一言不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玩我吗”
“不”
眼见少年即将生气,帝泽慌了,他坐直了身子,还未开口解释什么,忽见昏暗的阳光下,雪衣少年蓦然俯下身。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少年面上已经不是方才生气的模样,带着些许玩味,淡然勾着唇角:“逗你玩的,小皇帝。”
“”
喉结再次滚动,帝泽心跳骤然加快。
少年说“小皇帝”这三个字时,尾音上扬到让他心肝一颤,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生病的假象。
狼狈移开视线,帝泽不敢再看少年那双漂亮到极致的桃花眸。
分明是冷漠到可以无视所有人的生命,偏偏长了一双含情眸,无论盯着谁,都仿佛自己是她心中的唯一挚爱,仿佛自己被她捧在心尖
仿佛她也喜欢自己。
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谬,帝泽却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唾弃厌恶自己,为何会对那风光霁月的少年产生那样肮脏的心思,却又在无数个夜晚偷偷用笔描绘着少年的面容。
这辈子,他想
是离不开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