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筠回过神来,并未看到虞晚,他叫住了正在抬尸体的金秋。
“你们小姐呢”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虞晚是女子的事,沈筠也不在称呼她公子了。
金秋抬头四下环顾,一脸懵,“不知道啊,凛冬也不在,估计是去诊治伤员了吧”
其实也不难猜,哪里有伤员哪里就有虞晚,在长安就这样,你要找不到她了,那她绝对在治病。
沈筠皱眉,他记得虞晚好像受伤了,不会又不安分的去诊治伤员了吧
“将军”杜成跟在沈筠身后,大大咧咧的,“幸好你回来的及时,不然虞大夫估计就糟了”
虞晚的事情杜成听士兵说了一些,只知道凶险万分。
“你还好意思说”沈筠沉着脸,看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埋伏在百断山吗,怎么人进了卫所半天你都不来营救”
“你不会又贪玩,吊着他们打了吧”
杜成摸了摸鼻子。
看到他这状态,沈筠就知道,这家伙儿又好战了,本来该半个时辰结束的事,他硬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沈筠瞥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就等着军法处置吧”
一听沈筠说下次,杜成就知道这次将军不会处罚他了,他眼睛一亮,“保证没有下次”
不曾想,沈筠话还未说完,“哦,新兵训练加倍,整个军营竟没有一个能打的,还靠一个大夫出来打,丢不丢人,你也是,训练加倍”
杜成刚扬起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他不敢相信,就这的训练量,还要加倍,他还要不要活了
他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将军,这两倍的量是不是太多了点”
沈筠点了点头,“也对,就你这情况,得三倍才行”
杜成:“”
我是想减少训练量的吧
怎么会又加了一倍呢
他挠了挠头,没想明白,最后怎么会是三倍的量呢
不是说不罚了吗
这不,还是罚了嘛
他太过于专注,就连沈筠早已走远都不知。
安乐堂。
沈筠到安乐堂时,果真看到了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她脚步虚浮,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虚汗。
沈筠随手将佩剑抛给了侍卫,目光打量着虞晚,“你没事吧”
虞晚擦了一把汗,看了他一眼,“没事”
沈筠挑眉,“那你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虞晚咬牙,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是吧
“我哪里哭了,我就是被打了一下,痛得生理泪水出来了,那不是哭”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从声音里还能听出她咬牙切齿。
“行行行,你没哭,是风大,被沙子迷了眼,”沈筠这话要多敷衍就多敷衍,“这不夜城还是挺乱的,你以后还是早起,多学点功夫吧”
沈筠说着,顺手将她发间的树叶拿下。
她抬手,甩了甩酸痛的手臂,“不学”
“为何”沈筠挑眉,眸色渐渐带着笑意,“若我刚刚回来的不及时,你是打算用眼泪淹死他们吗”
虞晚咬牙:“沈易安”
沈筠明显愣了一下,从前家里人最喜欢叫他易安了,后来,他们没了,也就靖安帝偶尔叫一叫了。
他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字”
虞晚头也不抬,替士兵清理伤口,随意道:“哦,上次在宫里,听我舅舅这么叫的,”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么无趣的人,名字这么好听”
“谢谢夸奖”沈筠挑眉,“你说无趣是说你刚刚站在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事”
“沈易安,你没完了是吧”虞晚炸毛,她包扎好伤兵后,站起来,转身要打沈筠。
不曾想,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嘶”
少女皱着眉,用手杵着桌子。
沈筠眉头紧锁,眼里的担忧掩盖不住,“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刚刚以为她只是力竭,现在看来是受了伤的。
沈筠一把将她抱起,不曾想掌心一片湿润,他愣住,“你受伤了”
虞晚惊得整个人不知该如何反应,身体僵硬的窝在少年怀里。
“小小伤”
沈筠把沾满血的手放在她眼前,冷着一张脸,“你管这叫小伤那什么叫重伤缺胳膊少腿吗”
虞晚小声说道:“就是血流得多了点,看着吓人,没那么严重。”
“闭嘴”
少年抱着她,如风一般掠过演武场,往住所去。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就不该同你说那么多废话直接抱走找大夫好了”
虞晚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就是大夫”
沈筠脚步一顿,随后恢复如初,“你可以给你自己治”
虞晚想了想,好像不行,伤口在腹部,有点不方便,“那你帮我把凛冬叫来吧”
沈筠使了个眼色,侍卫随即离去。
凛冬匆匆赶来,“郡主,你受伤了刚刚怎么没说”
虞晚摆了摆手,“没事,小伤不碍事。”
虞晚看了眼还站在屋里的沈筠,挑眉戏谑道:“沈将军还不走,是打算留在这里看我治伤”
少年回视着她,“易安”
虞晚一愣,满头雾水,“什么”
少年再次开口,“沈易安”
虞晚轻笑出声,这下懂了,这人真是别扭,“沈易安,你还不出去要耽搁我治伤了”
“哦”沈筠愣愣的走了出去,无人看到他耳朵成樱花粉。
“郡主,这沈将军怎么愣愣的传言不实啊”凛冬洗了手,慢慢走到虞晚身边,替她解开衣裳。
她将腰带解开,鲜血瞬间又加快了流速,凛冬惊呼出声,“郡主”
门外的沈筠听到声音,“怎么了”说着就要推门,虞晚出声制止,“别进来”
许是察觉声音异常,故而又打趣似的说道:“沈易安,你是有多想看我啊,我可告诉你啊,我可是没有穿衣服的”
沈筠搓了搓手指,仿佛刚刚少女的体温还在上面,他知道,虞晚定是伤的不轻,也肯定,她不想让人看到。
“谁想看了,我刚刚是以为你又遇杀手了”黑夜里,少年红了眼眶。
“啧,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啊”少女不满的说道。
“怎么会不盼呢,自那年过后,我每天祈祷,盼着你能无忧无虑”沈筠神游天外,喃喃自语。
那年春日,杏花吹满头,少女踏光而来,随风而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