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张诚气息渐匀,面上气色此时也逐渐恢复如常,坐在马鞍上,对身边的陈忠说道:“看看那几个伤了的弟兄怎么样,统计一下战况,回报给我。”
陈忠道声:“是。”便转身上马,带着几名护卫策马离开了。
张诚又吩咐陈铮把那名被陈忠狼牙棒砸吐血的虏骑看好,尽量不让他死,那虏骑已被狼牙棒砸得内脏受损,活肯定是活不成的,但一时却也死不了,不过已不能逼问他马坊村内鞑虏的情况了。
不一刻,陈忠和后哨胡大可一起策马奔回,胡大可手里还揪着一个像老鼠尾巴似的小辫子,下面连着一颗光秃秃的脑瓜瓢,正是最后向北面逃跑的那名清军马甲项上人头。
“总爷,全给收拾啦,十个鞑子,一个也未曾跑脱。”胡大可来到张诚身边丢下一个血淋淋的鞑虏人头,翻身下马又继续说道:“本想捉个生,怎成想这厮忒生猛,伤了我三个好兵,最后也只能击杀啦。”
张诚对他点了点头,关心的问道:“弟兄们的伤势如何?”
“不妨事,皮外伤。”胡大可答了话,才走近前关心的问道:“听忠小哥说总爷伤到了?”
“无碍,这不没事啦。”张诚答着,又转头看着陈忠问道:“如何?”
陈忠抱拳回答道:“回禀千总大人,此役我部击杀虏贼九人,生擒虏贼一人,伤得不轻,怕是活不久了的,缴获虏骑战马五匹,我方战亡两人,伤四人,其中一人伤势颇重。”
张诚思量了一番,对身旁的陈铮说道:“命你前哨甲总。
道路上已积了些枯黄的柳叶,马蹄踏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柳林间没有惊飞的鸟雀,想必是都飞到南边过冬去了,也没有见到窜来窜去的小动物,除了骑兵队行进的声音外,没有其他任何动静,如同一片死地般寂静的可怕。
为了稳妥起见,刘全策在马上大声命令道:“保持一马距离,快速通过,注意林中动静!”
原本紧凑的骑兵队,在他的喝令下变得疏松些,然行进速度却加快了,柳林中依然是毫无声息,却给刘全一股很强的压迫感,让他后背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隐约感觉到一丝丝不安,他的眼珠子转的如同走马灯一般,仔细观察着身旁这片死一般寂静的柳林。
他左眼余光刚扫到东边柳林间,猛然间,就看见阳光照耀下的片片金黄中,显现出几点寒星。
“嗖…咻……咻……”紧接着就听见箭矢破空之声自林中传来。
“敌袭……”
刘全发现了敌情,大声呼叫着,提醒着二甲的众骑士,他自己也立刻转头细看东面柳林,只看一点寒星直奔他面门而来,他本能的一闪,一支箭矢紧擦着他左边耳朵划过,生生带走耳垂上一片皮肉,献血立时染红他的左肩。
“啊…”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刘全右侧一个甲中骑士,略微比他落后一个马头,被一支重箭射穿护耳从左耳贯入,右耳穿出,只叫了半声就跌落马下,声息全无,战马失去控制,扬起马蹄急奔向前,竟丢下主人独自逃离了险地。
“下马,杀奴。”刘全继续大声呼喊着。
同时立即翻身下马,还不忘用三眼铳狠砸一下战马的屁股,使之吃痛,好疾跑出这段危险路途,他下马同时向道路东侧柳林一个翻滚,就隐身到一颗柳树后,抄起手里的三眼铳,却不敢有所妄动,不晓得林中伏兵有多少,都处在什么位置上。
一名略胖的骑士翻身下马的时候,右小腿中了一箭,他还没有叫出声音,又一支羽箭飞射而来,从护喉的缝隙射穿了他的咽喉,直挺挺的躺在哪里,永远离开了他朝夕相处的弟兄们。
就在二甲众骑士翻身下马的同时,原本铺着薄薄一层枯枝残叶的林地上突然被掀起,带着漫天的枯黄柳叶,一个只穿着轻甲的清军马甲怪声嚎叫着猛的从地上暴起,不等走在最后的那名骑士反应过来,一柄沉重的狼牙棒就砸在他胸膛上,骑士轰然倒地。
那个清军马甲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再次腾身飞起,狼牙棒狠狠砸在倒地明军骑士的头盔上,黑色的头盔被砸得飞出去老远,而骑士的脑袋也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