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动手
一大早，姜诚直奔大帅的公署大楼。
整个大楼内一片繁忙景象，奉省大大小小的事汇聚于此，所有的办公室大门紧闭，偶尔有主管、办事员途径，大多行色匆匆，一片繁忙景象。
往秘书处和参谋部都递了条子，今儿都不一定见得上。
自打王永江协同大帅稳定金融体系以来，整个奉省局势越发趋于稳定，政务渐渐收归于手自然日渐忙碌。
姜诚他们遭遇刺杀并不算大事，对于张大帅估计都不算什么事。
但这些日本刺客背后的指向性很明显，他必须来见见他现在的“东家”。
作为目前的首要政敌，冯德麟手下的旅长居然跟日本人眉来眼去上了——这可不是小事。
“帅爷这几日都有会议，怕到约上也得个三五日了……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吧！”
这个眉清目秀年轻参谋起身将他送出办公室门口，“是53旅姜兰轩的公子飞澜吧？”
参谋部基本是杨宇霆一手支起来的，尤其是这些二十多三十多的，几乎都是他的亲信乃至以前的同学同僚。
姜诚欠身一笑：“正是！我这事儿……还是挺急的。烦请向上汇报的时候，您给提一嘴。”
这人笑眯眯地倒是很客气：“我会的！呵呵，毕竟咱这祖上，兴许还是一家啊！”
祖上是一家？
一愣之下姜诚反应过来了：你也姓姜？
我去，这人是姜登选？
他跟杨宇霆有同窗之谊，皆为陆军士官学校第八期毕业；
杨是步兵科，他是工兵科，因为年纪相仿且志向相同，来往一直都很密切。
现在杨宇霆在张大帅面前做了总参谋长，自然是要培养一批自己的亲信。
“原来是超六兄……真是久仰大名！”
姜诚立刻伸手与之相握，见他表情因为那句“久仰”困惑，马上又道，“我听汉卿学成多次提起你，”
“怎么样，到奉天来还算习惯吗？”
姜登选一笑，引着他往大门外送：“都是万象更新的，也是在慢慢习惯啊……帅爷铁血手腕着实敬佩得紧啊！”
“不过话说回来，令尊现下可是督军府的大红人吧？参谋部每日的话题都少不得你老姜家。”
风头正劲么？这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姜诚略一思忖笑道：“超六兄这话说的……我老姜家不是伱老姜家？”
见他一愣，姜诚抬手在他肩上一拍：“我今日一见你就觉亲切得紧，往后可别说两家话！咱兄弟往后少不得相互提携呵呵。”
如此直爽令姜登选一下有了亲近之意。
“飞澜既如此说了，那我可有几句话说。”
姜登选眼光流转顿时收起了笑容，“见帅爷，可是为了锦州13旅而来？”
知道他说的是荣世弘，姜诚舔了舔嘴唇：“超六兄可是听到了什么信儿？”
“信儿真算不上，但风声是听到一点的。”
姜登选四面一瞅走道，把声音压得更低，“升迁在即，得让令尊千万谨慎；帅爷的那几个把兄弟，近来频频会见啊。”
沉默点头，姜诚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之前汤二虎的53旅换防新民，大帅本打算让自己的五哥张景惠全面接手。
当然老家伙知道之后也是了乐得没边，甚至提前把庆祝的帖子都散出去了。
可现在53旅落到他姜家的手里，老东西心存怨恨。
而这心头的怨恨，必然毋庸置疑地转嫁到他们父子头上来。
好你个张景惠，自己能力不行没让帅爷看得上，现在升官发财梦破了，往我们头上算账来了？
想到这里姜诚保持镇静淡淡一笑，用力与他回握：“这可不单单是个风声啊，超六兄如此推心置腹，令飞澜感动啊！”
“隔日飞澜必当重谢！”
姜登选摆手道：“飞澜何出此言呢？若我这一番话能免了一场干戈，也是番功德嘛！”
说完抬眼一瞧左右，他快速告辞离去了。
目送他远去，姜诚暗忖：今儿虽没见着大帅，但跟姜登选接上线不说，还得到一个如此重要的讯息。
正在心中暗想如何通知还在养伤的父亲，姜诚感觉被后方来人狠狠撞向了肩头。
这一下来势很猛，令陷入沉思的他差点从楼梯口摔下去。
然而这冒冒失失的家伙却没道歉的意思，反而对着姜诚嚷嚷起来：“让开让开！”
不免立刻恼怒回身，一个副官模样的家伙正对他狐假虎威：“让你躲开没听见吗！张团长的路也是你挡的？”
团长？
这公署大楼里头团长稀奇么，随手扔块石头都能砸着个吧？
如此看不起人姜诚火气自然上来了。
可这毕竟在张大帅的公署大楼，搁这儿打架说不过去。
眉眼一垂冷笑：“这么宽的路不能走，非搁我身后过？是饿肚了馋我那口屁吗？”
“你！”
副官怒目而视，立即抬手打算给这牙尖嘴利的少年一记耳光。
不想姜诚早就防着他了，那手举起来时劈手一把扯住，右腿膝盖照着他后腰顶上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瞬间把他压到一侧直接跟水泥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又快又猛的动作，竟然让这个身高体型都远远碾压姜诚的副官毫无反击能力；
待他意识到面前的少年还手时，剧痛已从鼻骨传来，一股咸腥的液体已是进嘴了。
“王八羔子，放，放开老子！”
连着挣扎两下发现完全动弹不得，恼羞成怒的副官立时嚷嚷起来了。
冷笑一声姜诚并没松手，反而把膝盖上力气加大了几分。
紧接着骂辞便从转角楼梯上传来，姜诚眼风凌厉地回转过去，把那大胡子惊得一愣：“他妈的姜飞澜？”
他妈的，张景惠？
好哇，真是冤家路窄。
姜登选刚透露张景惠不满的消息，现在这老登就撞上来了。
回望他那表情，姜诚明白他超六兄说话还是保守了：
老家伙扑上来咬自己一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王八犊子，敢在这里跟老子的人动手，信不信老子毙……”
说话就要掏枪，可他身后传来一声骂：“他妈了个巴子的，
“老五不可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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