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宁的扭伤不算太严重,在家休息了两天,她就美美复工了。
在家的这两天,她将在发布会上采访到的内容撰写成文稿发给了姚建明。回到电视台,易露第一个上前来关心她。
“我听江洛白说你脚扭伤了,怎么样没事吧?”
叶盛宁笑着摇头,“已经没事了。”
易露这才放下心来,她深吐了一口气,忽然又看向她,目光变得狡黠,“我还听江洛白说,程屿辞给你揉脚了?"
叶盛宁一顿。
易露嘴角的坏笑,在她眼里放大。
“没看出来啊,叶盛宁,桃花这么多啊,连盛宇科技的程总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她放肆的玩笑让叶盛宁有些窘迫,她解释,“哪有,你别乱说话!”
易露嘴角的笑压不下来,“我可没乱说。”
说着,她便开始给她举例,“这些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还是很容易的,你忘了你刚来电视台的那几个月啦?"
她当然记得。
刚来电视台的那几个月,叶盛宁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几乎每天都会被身边的男同事搭讪,请吃饭加微信送鲜花,人多得犹如过江之卿。
女同事们都好生羡慕,甚至还有嫉妒她的。
叶盛宁却觉得头疼。
刚实习的日子本来工作内容就多,她却还要花时间对付这些无关紧要的。
好在后来认识了易露,帮她在这方面解决了不少难题。
叶盛宁摆手,不愿再回想起这些事,她拿上水杯,打断此刻的话题。
有些无奈,“我说不过你,接水去了。”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易露笑着,没忘记提醒她,“注意你的脚啊......”
盛宇科技的发布会视频挂在微博热搜几天,热度只增不减。
叶盛宁刷着微博,看着那条热搜还排在前十,她这才切身体会,程屿辞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发布会告一段落,叶盛宁又忙忙碌碌投身于下一季度的新闻。
姚建明有意每一个季度的单人专访都来自不同领域,跟她们记者组开会时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咱们这次的专访可以朝着商业的方向发展,近些年来,商业领域发展迅速,也出了不少奇才。”
“比如呢?”有人问。
姚建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你就问对人了。”
“采访对象我已经给你们找好了,”他说了,慢悠悠的拿出文件,递给他们轮流翻阅,“这位悦安集团的总裘岩,是目前商业领域最有话题度的对象了,如果我们能采访到他,到时候热度也肯定不小,不敢保证能达到多高,但和盛宇科技的程屿
辞,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文件传阅到叶盛宁的手里,她翻看着第一页写有悦安集团裘岩的个人信息,视线从他的个人照片上划过。
男人穿着深沉色系的黑色西装,模样温淡,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睛,俨然一副斯文败类的温和模样。
他身上有着成功人士的气质。
却让在场的每一位记者在看过之后露出鄙夷的表情。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主编,我们下个季度的个人专访,真的要采访这位裘岩吗?”
姚建明的算盘已经打得响亮,他甚至把采访之后投入市场能获得多少热度都已经想得明明白白了。
明人眼里都能看的出来她们的不情愿。
姚建明却坚持自己的选择,“那当然啦,悦安集团这一两年飞跃巨大,在这个领域里,裘岩是最有话语权的。”
“可是这人私生活极差,背地里也做过不少勾当,他虽然有话语权,也是这个领域里的核心人物,但若是对他进行专访,或许效果并不会达到我们所期待的高度。”
“主编,这个人好,又不好,但对我们今日焦点来说,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裘岩在界内的风评极差,之前有狗仔爆料,他的私生活很乱,已婚人士,却夜半和自己的女秘书混迹歌舞厅,两人整整齐齐的进去,出来却衣衫不整。
在当时因为这件事,岩和悦安集团还一起被推至风口浪尖,一夜的时间,悦安集团的股票下跌严重,集团陷入困境,最后还是岩的老婆出面解决了此事,并且开除了那个女秘书。
这件事在她们记者圈里传的人尽皆知。
就没有谁不知道的。
这么多年过去,悦安集团确实也发展的很好,裘岩身边的秘书也换成了男性,所有人都认为他在改过自新。
但本性难移。
姚建明沉重的凝着眉,踌躇着,“我想想吧。
个人专访的的对象因为这个暂时待定,易露和叶盛宁回到工位,两人私下里小声的交头接耳。
易露:“也不知道姚建明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去采访裘岩,他难道不知道之前的丑闻吗?”
裘岩的丑闻太过出名,不少人都记得。
但这些年,他确实也没有再犯了,叶盛宁说:“或许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呢,这几年悦安集团在他的带领下,也确实走上了一个新台阶,这说明他的实力也还是挺不错的。”
“不错个屁啊,”易露一脸无语,用手指点了点叶盛宁的额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裘岩的风评到底有多差,当面被推上风口浪尖,和他们集团有牵扯的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况且这个人心思本来就坏,简直就是太不行了。”
易露全身上下都写着绝对抗拒。
甚至还说:“反正要是姚建明让我去采访他我是不会去的,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
叶盛宁失笑,觉得她太夸张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还辞职,我们姚主编应该不舍得你这个大将吧。”
易露轻哼一声:“我管他舍得不舍得,反正我不会去就对了。”
说完,易露也警告她,“你也不许去。”
“这次应该轮不到我。”
毕竟她刚刚结束盛宇科技的所有采访事宜。
但叶盛宁还是料想错了。
姚建明将这个机会再次给了她。
下午三点,她被他叫去办公室里,听他告诉她这个消息,有些吃惊。
“我去采访?”
姚建明一脸焦头烂额的样子,“这我不是没有办法嘛。”
他声音柔软温和的跟她好说话,“盛宁啊,我知道你在咱们台里这么多年,是最厉害的记者,这些年你也为咱们台里创造了不少荣誉佳绩,之前把盛宇科技的采访交给你,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
“咱们这个季度的个人专访,只有裘岩最合适。”
他说着,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所以我就想着,把这个专访交给你,你再多辛苦一下,将他拿下。”
“姚主编,我......”
叶盛宁是有一点犹豫的,倒不是害怕裘岩的个人风评。
是她对这个人不了解,又或者说是对他带来的新闻热度不了解,他有很差的风评,但也有过硬的本事,就像是一水一火,若把握不好火候,带来的便是极具型的伤害。
但在另一方面来说,裘岩确实是最适合他们专访的对象。
就像跟易露说的那样,或许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呢。
叶盛宁捏了捏拳,打算试一次,“好,我去。”
“但,我要江洛白跟我一起去。
叶盛宁接了裘岩的个人专访这件事最后被易露知道。
易露惊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接了?”
叶盛宁平静的点点头。
跟在她身边做事的江洛白也惊讶,但却是高兴,“什么?!盛宁姐你要带着我一起去!”
叶盛宁对他笑了笑,“嗯。”
“那简直太好了!”江洛白高兴的快要鼓掌。
下一秒就被易露拍了拍脑袋:“又不是什么好事你高兴什么?”
江洛白反驳,“这怎么不算好事,这可是个人专访耶,况且还是悦安集团的裘岩!”
“如果不是采访的机会,像我们这样的,一辈子也见不着像裘总那样的大人物。”江洛白双手握成拳,闭着眼憧憬。
那单纯的学生样,让现场的两个人,一个笑,一个无语。
易露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美好憧憬,“小子,少做点春秋大梦,那位你崇拜的总,没你想的那么好。”
不懂这话,江洛白扭头去问叶盛宁,“盛宁姐,易露姐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总怎么就不好了?”
“你别听她瞎说,好好去干你的活。”
江洛白呆呆地挠了挠脑袋,乖乖的应着,“哦,好的。”
随即拿上了文件离开了。
等江洛白离开后,叶盛宁才无奈的叹口气,数落她,“你啊,别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人家还小。”
“我那是让他认清现实,那个装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易露理直气壮的叉腰,“还有你,知道这明明就是个火坑,姚建明就是希望你跳进去,你倒好,自己主动送上去,哪有你这样的。”
叶盛宁笑了下,“哎呀,你就放心吧,那个表岩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况且还有江洛白跟着我,只是一个专访,我还真不信他就拿我怎么样了。”
“而且,姚主编说的也没错,裘岩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你耳根软,姚建明说什么你都信。”
"......"
裘岩的个人采访就这样又交到了叶盛宁的手里,当天晚上回家,她就抱着电脑在互联网上搜索着有关于他的所有信息。
网页上能搜索到的信息都是面向公众化,叶盛宁并不能从中获取太多有效的东西,但多了解比少了解的好。
前期准备做到彻底后,叶盛宁托人际关系弄到了岩助理的电话。
她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冰冷的机械声音就被一道男音代替。
“您好。”
这通电话打得很顺利,叶盛宁的声音里有雀跃,“请问,是李特助吗?”
“有什么事吗?”
对方默认了身份。
叶盛宁顺着他的话答,“我是嘉安卫视今日焦点频道的新闻记者,我叫叶盛宁,我们频道有意想为裘总做一期人物专访,请问他有时间接受采访吗?”
裘岩毕竟是商业圈里的大人物,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很害怕他会拒绝,叶盛宁抢着说:“我们只是简单的采访,不会耽误裘总太多时间的。”
“可以吗?”
或许是叶盛宁这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不忍心挂掉电话,对面的李特助挣扎了许久,对电话里的人说:“既然这样......我先去跟裘总汇报一下,若是有多余的时间,我们会打电话跟您约时间。”
“好的好的好的,那就麻烦李特助了。”
电话挂断,叶盛宁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直接拒绝。
一旁的易露见她这副表情,倾过身子问:“你和裘岩约好了?”
叶盛宁摇头,“还没呢。”
易露古怪的皱眉,“那你怎么一副心中大石已落的表情?”
叶盛宁跟她解释,“我刚跟裘岩的特助打了电话,对方说如果有时间就联系我,没有被直接拒绝就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你看起来还挺开心?”
“那当然。”她想到之前联系程屿辞做专访,绕了山路十八弯才约到那个难约的主,就凭这一点,岩的特助没有任何骚操作,只是让她等待消息,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叶盛宁双手捧着脸,在心里期待着这次的个人专访能顺利早点结束。
临近下班的时间,李特助才给她回了电话。
裘岩说这件事需要当面和她聊。
就知道这通让她等待的电话只是纸老虎,也知道岩这个人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但为了专访,叶盛宁还是答应说好。
和裘岩约在咖啡厅见面,她到那儿的时候,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和在个人资料上见到他的一模一样,男人眉目温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那双狡黠的眼睛在堆起笑意时潋滟无比,有某种老谋深算的深沉感。他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手腕上配着一只百达翡丽。昂贵中透露着奢靡。
只是光凭一双眼睛看,还真看不出来面前的男人竟然也会有私生活混乱,在外养小三的丑闻。
这是叶盛宁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他看起来,明明不是做那些勾当的人。
裘岩也同样看见了她,菲薄的唇勾着一抹弧度,礼貌的向她抬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对面。
“请坐。”
叶盛宁放下挎包,坐下。
与此同时,裘岩又招来了服务员,叫他们给她上咖啡。
“不知道叶小姐爱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某就擅自主张点了。”裘岩的眼睛落在她脸上,微挑的眼角有浅浅的笑意,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
叶盛宁对他浅浅的笑了下,善解人意的说:“我都可以。”
从叶盛宁出现在这里,岩的目光就始终追随着她,她今天穿着薄款的彩虹色系的开衫,搭高腰牛仔裤,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秀气的脸颊,青春又靓丽。
她长相实在太吸引人,吸引到裘岩都舍不得挪开眼,那道探究的视线在她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从脸颊到脖间,再到柔软的身段。
眼
波流转。
手指指腹轻微的搓着,他心里有点泛痒。
来自他的目光有些刻意,叶盛宁感到了不适,用长勺搅动着咖啡杯里的苦涩咖啡,她抿了抿唇。
打算先下手为强。
但岩却在此刻截断了她的话。
有某种意味深长的,“叶小姐这么漂亮,当记者不觉得很可惜?”
这话尚有不妥,叶盛宁感到不舒服的皱眉。
她抬眼,用一种坚定的目光直视着岩,“我觉得成为一名记者跟漂不漂亮没有任何关系。”
裘岩轻笑,那眼睛里,似乎有看穿她的本领,“伶牙俐齿。”
“一早就听说过叶小姐在记者当中属于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牙尖嘴利,倒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
知道他这些话是故意说来调笑她的,叶盛宁并未理睬,只是搅动着勺子,并未喝一口咖啡。
岩将她的所有动作与表情都装进了眼里。
他勾了勾唇。
忽然跟来了兴致似的,问她:“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见你吗?”
搅动咖啡的手一顿,叶盛宁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坐姿也优雅,有上层阶级人事的那种昂贵感,但别人不知道的是,他背地里却如烂泥。
“因为我很欣赏叶小姐,无论是美貌还是才华,叶小姐在某心里,也是数一的。”
捏着长勺的手指一紧,她第一次有这种难以忍受的难受,像是吃了比黄连还苦的东西,胃里阵阵泛酸想吐。
绕来绕去,就是不说重点。
或许,这就是他的手段。
叶盛宁咽了咽嗓,忍住那阵翻江倒海的难受,绷直了唇线,“你到底要说什么?”
裘岩游刃有余的及时收线,视线悠悠的落在她脸上,又故意的跟她兜圈子,“叶小姐不必知道某要想说什么,你们台里的个人专访我也乐意配合,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裘岩弯唇,那双狡黠的眼睛里,有某种志在必得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叶小姐可否愿意与裘某一起共进晚餐。”
只是一起吃顿饭,叶盛宁想也应该没什么,但她还是留了心眼,给江洛白发了条短信让他开车来餐厅门口。
她是坐裘岩的车去餐厅的,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玩手机的时间。
裘岩带她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包厢私密性极好,进出都有人恭敬的向他弯腰,让叶盛宁猜测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叶盛宁才有了机会给江洛白发信息。
[江洛白:盛宁姐,我到了。]
叶盛宁长话短说:叶盛宁:你听着,从现在开始,要是我一个小时之后没从里面出来找你,你就报警。]
江洛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江洛白:盛宁姐,你怎么了?]
[叶盛宁:我现在在跟裘岩吃饭,包厢AR05,裘岩这个人阴险狡诈,口碑难评,要是我在里面遇到什么不测,你记得报警。]
这条消息吓得江洛白抖了一个激灵,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由叶盛宁亲自发来的这条信息,手指忍不住发抖。
[江洛白:原来易露姐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岩真的是坏蛋。]
[叶盛宁:这其中太过复杂,一时很难跟你说清楚,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包厢了。]
[江洛白:好,盛宁姐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外面等你。]
这条消息发过去之后,那边没了回信。
江洛白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平缓着急促的呼吸,忽然想到之前易露在无意间提醒他的话。
她让他保护好他的盛宁姐。
江洛白眉间涌上忧心,他打开了车门跳下去,徘徊在那件餐厅门口,并不停的看着流走的时间。
他在门口走走停停,看着二十分钟过去,三十分钟过去,四十分钟过去。
里面依旧没有叶盛宁走出来的身影。
时间越是临近一个小时,江洛白就越是焦急起来。
已经过去五十分钟了。
就在他焦头烂额做不下决定到底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又或者直接冲进去时,迎面走来三个男人。
他们勾肩搭背着勾唇闲谈。
江洛白埋着脑袋没注意人,差点撞到离他最近的丁圣捷。
他跟他鞠躬抱歉,“不好意思。”
说着就给他们让了路。
丁圣捷也是第一次见这样道歉方式的,嘴唇勉强的扯了个笑,摆手跟他说没事。
在他抬眼的那瞬间,丁圣捷看清了他的面孔。
惊讶的出声:“诶,你是......”
江洛白抬头看向他,茫然的眨了眨眼。视线往旁边一挪,落在了程屿辞的身上,他恭敬的喊了声“程总”。
丁圣捷记得这个男生,当时在发布会上见过,扭头跟身旁的程屿辞说:“老大,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们新闻发布会,这人是叶记者身边的。”
程屿辞当然对他有印象。
RE......
程屿辞微皱眉头,寡淡的视线落在江洛白那张焦急烦躁的脸上,“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盛宁姐,”江洛白拿着手机,再一次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盛宁姐还没出来。”
程屿辞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妥,“怎么回事?”
江洛白把叶盛宁之前交代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程屿辞,声音越来越焦急,“这马上就要一个小时了,盛宁姐说要是她一个小时后还没出来就报警,程总,盛宁姐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她和裘岩在哪个包厢?”
"AR05, ......"
江洛白还没说完话,身旁的男人就快步跑了进去,不见身影。
包厢里。
叶盛宁晕晕乎乎的扶着脑袋,眼前的灯像是走马那样的飞快摇晃,脸颊被酒烧得红润,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7 th ......
叶盛宁晃着脑袋想要保持清醒,用力桌起身,但身体像是被抽了力气,脚步不稳,她踉跄着朝旁边倒去。
裘岩一拉一扯,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
她干涩得唇瓣一张一合,在灯光下竟也显出几分枯败的美感。
属于她身上的某种淡香勾人心魄,裘岩微低着脑袋,贪婪的用鼻尖嗅着,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颊抬起。
她的呼吸有些灼热。
裘岩滚了滚喉结,将她揽腰抱起。
程屿辞飞快的跑着,他一边跑一边找AR05包厢,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这么些年过去,他从未有过一刻有现在这般焦急。
慌乱的步伐却暴露了他所有的在意,程屿辞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她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
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包厢里面出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他走出包厢,正要背对他往前走。
程屿辞眯着眼,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看清了他怀里女人的脸。
眉眼里的焦急在此刻尽数褪去,被一种可怖的冰冷替代。他咬着牙,黑着一张脸嚣张的走过去,在男人还无从察觉下,上去就是一拳,力道大得吓人。
唇角出了血。
他手一松,怀里的女人往下滑。
程屿辞却伸手一揽,将叶盛宁精准的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裘岩毫无准备的受下了程屿辞这一拳的所有力道,踉跄的摔到了地面。
他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嘴唇干涩到泛白,脸颊却涨到通红,她没有意识的靠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眉心却是紧皱着,像是逃不开梦魇。
程屿辞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疼得要死。
他抬手去抚摸她的脸,感受着她脸颊的温热。
"......"
叶盛宁难受的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
“好难受。”
她软绵绵的抬手就要将身上的衣服扒开。
程屿辞握住她的手腕阻止。
声音低沉,似要将她从睡梦里喊醒,“叶盛宁。”
窝在他怀里的那颗脑袋蹭了蹭他的颈间,柔软的秀发擦过他的喉结。
程屿辞艰涩的滚了滚喉结,强硬的压下那些在此刻不该有的情绪,拦腰将她抱在怀里。
然后视线发冷的看向摔在地上的岩。
他
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像黑暗前的黎明,又像是狂风暴雨前的风和日丽。
寸寸发狠的目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那是裘岩第一次,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