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辞脸色很黑的将叶盛宁从里面抱出来,吓坏了等在餐厅门口前的三个人。
江洛白:“盛宁姐!!”
丁圣捷:“老大!"
贺磊:“老大,这是怎么了!”
三个人跟傻了似的看着面色冷沉的男人以及他怀里脸红得不正常的女人,连忙快步走过去。
程屿辞没跟他们废话,连解释都没有一句,抱着叶盛宁走向自己的车。
他稳着她的身体,腾出一只手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人放进去坐好。
然后快速的给她系上安全带。
锁扣“咔哒”一声。
程屿辞将门关上,然后绕过车头打开了驾驶座坐进去。
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
程屿辞扭头看向她,女人柔软无力的靠在副驾上,脑袋偏着,干涩的唇瓣一张一合,小脸熟透得像是番茄。
她感到了不舒服,皱着眉喃喃:“好热………………”
软弱无力的手缓慢的抬起,就要去扒衣服。
外面的毛衣开衫被她难受的扒开, 露出一截盈白的肩头。
程屿辞见状,立马伸手过去止住了她的动作,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但那双柔荑小手并不乖巧。
程屿辞用手指扯松领带,然后从衣领里抽出来,他抓着她的两只手,用领带将它们绑紧。
又从储物格里抽出一瓶水, 拧开。
他用手掐住叶盛宁的下巴往上抬,小心翼翼的给她灌水。
柔软的喉在很轻的滚动,程屿辞给她擦了擦嘴角。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座椅内,启动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江洛白想要追出去,被身旁的丁圣捷摁住。
“你干嘛?”江洛白皱着眉,气急败坏的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啧。”丁圣捷拉住他,“你想干嘛?"
“要去找你盛宁姐?”
江洛白很不友好的瞥了他一眼,小伙子年轻气盛,火气大,“用得着你管?”
“我是管不着,但是你追不上啊。”
江洛白看着丁圣捷脸上得意的表情,一扭头,已经看不见刚刚那辆车的尾气。
他很烦躁,在看见叶盛宁无意识的被程屿辞抱出来时,他就意识到叶盛宁遇到了危险。
作为她的小徒弟,他应该要保护好她的。
江洛白是有些自责的。
但贺磊却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放心吧,我们老大会照顾好你盛宁姐。”
程屿辞那一拳的力道很扎实的全落在了裘岩的脸上,唇角出了血,脸颊的颧骨有些擦伤。
李特助听见这边的动静后飞快的赶过来,看见裘岩狼狈的摔在地上,他大惊失色的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裘总,你这是......”
唇角轻轻一扯就有撕裂灼热的疼痛感,裘岩轻“嘶”一声。
“我没事。”
李特助扶着他,东张西望的看向了敞着大门的包厢,里面空无一人。
他问裘岩:“叶记者呢?”
裘岩轻捂着嘴角,想起刚刚的那个男人,眼神狠恶。
“被人抢走了。
“抢走了?”李特助还不知道裘岩的这句话里,“抢走”是什么意思,“那要不要我们报警?"
“不用。”裘岩抬手打断他。
“那您呢,”李特助看着他有些破相的脸,关心道:“要不要我联系司机,送您去趟医院?"
裘岩还是摆手,“我没事。”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办一下。”他目光讳莫如深的盯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像是在蛰伏。
鲜红的唇角轻勾,他想起刚刚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像看蝼蚁一般眼神的男人。
“帮我查个人。"
叶盛宁被程屿辞送去了医院,她此刻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左手手背打着点滴。
程屿辞就静静的坐在她的病床边,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心疼的看着她。
她躺在床上,脸颊苍白如纸,安静得像是一个快要破碎的玻璃娃娃。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再晚去一步,叶盛宁会成什么样。
刚刚看到那个男人那样抱着她时,他恨不得想直接将他撕碎。
只是想着,程屿辞的手就不受控制的捏成了拳头。
手指骨节咯咯作响。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叶盛宁,起身,走到病房里的窗户前。
接通电话。
声音里还透着生疏的冷,“喂。”
叶盛宁就是在这个时候逐渐转醒的,耳边有模模糊糊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意识转醒,她难受的皱了皱眉。
脑袋像是快要炸开一样的疼。
纤长的眼睫轻颤,她用力的睁开了眼。
眼前的一切由模糊转为清晰,白色的墙壁,滴滴响着的仪器,洁白轻盈的窗帘,以及窗前那个插着兜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他背对着她,一手插在兜里,背影挺阔。
这背影太过熟悉,叶盛宁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正要张唇出声,嗓子却哑得干涩。
好疼。
细微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在窗边接电话的男人。
他扭过身,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转醒。
对电话那头的人简单说了句,“先不说了,挂了。”
然后就挂断电话手机揣进兜里,大步朝着病床边走来。
“感觉怎么样?”
他俯身与她靠很近,宽大的手掌温柔的贴在她的额头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切切的看着她。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惜与心疼。
干涩的唇如同枯萎的花瓣一张一合,嗓子因很久没说话而发哑。
“程屿辞......”
“我在。”
他轻柔的为她整理耳边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的皮肤。
素净苍白的一张脸,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张脆弱的白纸。
他心疼的要死。
声音低低的落在上方,轻哄着安慰她,“没事了,有我在。”
昏迷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眼角泛起水雾,哽咽的字句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磕磕巴巴。
“还好......你...来了...”
"........"
程屿辞擦干她眼角的湿润,点点的温热灼烧他的手指。
他摸了摸她的发,“没事了。”
“你别怕,叶盛宁。”
“我在。”
一直到傍晚,叶盛宁的精神才好了很多,程屿辞一整天都在医院照顾她。
刚吃完他从外面买的粥,程屿辞收拾着小桌板上的残羹剩饭。
叶盛宁乖乖的坐在病床上,视线抬起,落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微垂着,眉眼都隐在阴影里。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快,空掉的塑料饭盒被装进袋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的系了一个蝴蝶结。他拿上那一堆垃圾就要离开。
“程屿辞。”叶盛宁弱弱出声叫住了他。
程屿辞脚步一顿,转过身,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了?”
叶盛宁紧张的抠着手指,抿了抿唇,“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程屿辞都义无反顾的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
程屿辞没回答她这句话,将那袋垃圾扔进了床尾的垃圾桶。
然后走回叶盛宁的床边,坐下。
视线定定的看着她。
叶盛宁被他赤裸裸的盯着,有几分别扭。
明净清澈的眼眸视线躲闪,她颤了颤眼睫。
手
指紧揪在一起,后背僵直。
“你......看着我干什么?”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让叶盛宁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程屿辞懒懒的将身子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浅皱着眉。
“你怎么跟裘岩在一起吃饭?”
心脏猛地一提。
她小声的回答:“工作需要。”
程屿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叶盛宁跟他解释:“我们台里这一期的人物专访对象是他,我跟他一起吃饭,就是去商量合作采访的事情的。”
“为什么不让江洛白跟你一起去?”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叶盛宁这样的解释,他的心里像是窝了一团不温不热的火,“你知不知道,裘岩阴险狡诈,要是我今天晚来一步,你就......”
看着她温白脆弱的脸颊,程屿辞又心软下来。
“所以我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让江洛白就在餐厅门口等我。”叶盛宁揪着手指,似乎在为自己的这一错误的决策感到歉疚,“裘岩的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好些年,而近些年,他带领着悦安集团一步步创造辉煌,却又在圈子里安分守己并未闹出多大
动静。”
她便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况且悦安集团的发展眼见为实,近些年他所取得的成就,甚至是外界对他的口碑,也在明显的有所变化。
但实际却并未如此
他披上了一副好皮囊,却遮不了他内心深处的糜烂。
“是我大意了。”好在她并未完全犯傻。
叶盛宁微垂着脑袋,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头顶又忽然传来温热,叶盛宁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程屿辞。他就站在病床旁边,用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掌心的温热顺着她的头皮,让她心尖一颤。
他柔和的目光落进她的眼睛里。
那种目光里,有着让她能误会的心疼与怜惜。
像是能够直视她此刻不受控制的心跳。
“叶盛宁,以后能不能别让我这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