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帛夕在满彦到澳大利亚的第二周,也来了。
刚开学,课不多,她也的确有点想薄彦,来的时候没有跟薄彦说,到了才给他发消息。
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到了之后发现自己想多了。
地方不好找,还是要联系他。
收到颜帛夕的信息时,薄彦正在跟宋京吃饭。
薄彦快退役了,最近参加的比赛少,宋京成绩好,单项赛之类的大多都是宋京上,他只参加团体赛。
宋京刚用叉子叉了盘子里的牛肉,抬头看向对面,薄彦看了眼手机便抽纸抹唇。
宋京嘴巴里的牛肉都没有吞下去:“你干什么?”
薄彦看着像不打算吃了的样子。
薄彦把用过的纸巾扔在桌面垃圾筐,给颜夕回消息,让在机场等一下,他现在过去。
澳大利亚的这场比赛不是很重要,队里管得没有那么严,宋京嫌队餐不好吃,拉着薄彦出来吃的。
眼下点的餐才上了三分之一。
薄彦把面前的盘子推开,捡起放在一侧座椅的外套:“我不吃了,你自己吃。”
“什么??”宋京维持嘴巴里塞着牛肉看他的姿势。
说话间薄彦已经站起来了:“我要去机场接人。”
“机场?”宋京嚼了嚼嘴巴里的牛肉,反应过来,“颜帛夕?”
“颜夕,你女朋友...一连换了两个称谓,在看到薄彦的眼神后,又换了第三个称谓,“嫂子来了?”
他比薄彦小,叫得特别顺口。
薄彦嗯了一声,之后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纸币压在盘子下:“等会儿吃完你自己结账。”
宋京会拉他来吃饭,主要目的就是把他当成付款机器,移动钱包。
现在他把钱放下了,宋京最大的目的达成,也不拦他,伸手拿过那两张纸币塞进自己的口袋,挥手:“行了,去吧去吧。”
宋京现在跟他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薄彦右腿跨过刚坐的椅子,看他一眼,笑骂了一句:“没大没小。”
薄彦越说宋京越来劲,他又插了一口牛肉塞进嘴巴,拿叉子的手扬起,指了指挂在薄彦脖子上的项链。
因为嘴巴里的东西,吐字不清:“哥,你那戒指在脖子上挂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能戴人家手上。”
薄彦半挑了下眉,钱夹合上,收起来:“吃你的吧。”
他出了餐厅,在路边拦了辆车,直接往机场去,吃饭的地方离机场不算太远,但打车还是要将近四十分钟。
到了机场,刚下车,便给颜帛夕拨去电话。
薄彦:“现在在哪儿?”
颜帛夕拖着箱子左右看了看,扫到不远处的灯牌,认出灯牌上的英文,对电话那端道:“在停车场。”
她给薄彦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在机场等得无聊,找身边的工作人员问了两句,溜达着到了停车场,想着在这里等薄彦。
薄彦往后退,根据指示标识,分辨停车场的几个区域:“在哪个区?发张照片给我,还有定位。”
颜帛夕很乖地应了一声,之后手机从耳旁拿下来,开了免提,然后先是对着周围拍了两张,发给薄彦,再是把定位发给他。
薄彦把照片放大,看了几眼,确定颜夕在的位置,之后手机重新放回耳边,叮嘱:“就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去,几分钟。”
颜帛夕把行李箱拉到不挡路的地方,侧身半坐上去,笑嘻嘻,清软的声线回答:“知道啦,你已经说好几遍了,你现在真的好?嗦。”
这边气温和香港差不多,颜帛夕只穿了很薄的线衫,此时坐在阴凉的地方,清风掠过,有一丝清透的凉爽。
被嫌弃的某人也没有烦,只是轻轻眯眼,再次强调:“嗯,电话别挂,等我找到你再说。”
颜帛夕坐在行李箱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腿:“知道啦知道啦。”
地方好找,不过几分钟,颜帛夕看到不远处朝她跑过来的人。
他身上没穿队服,是一件纯黑色的长袖T,下面深灰色工装裤,跑动时脖颈的链子从衣服里露出,跟着他跑步的动作左右轻荡。
几天没……………………..怎么觉得他又变好看了。
颜帛夕晃晃腿,感叹自己也真的是被色迷惑。
她扶着行李箱的扶手,从坐着的姿势站直,扬高手,对着跑来的人挥了挥:“这边。”
她脸上笑容很盛,声音也清脆。
薄彦走近,单手把她肩上的包拎过来,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行李箱拉杆,拉到自己这侧,低眸看她:“怎么过来了?”
两人身高差得多,站得近了,颜帛夕只能仰头看他。
她两手背在身后,鞋底搓了搓地面:“家里就我一个人无聊。”
薄彦把左手的行李箱转了个方向,落在身后,另一手上的包甩到肩膀上背着,腾出手去牵她。
薄彦:“不是还有不行在家?”
颜帛夕很自然地牵住他伸过来拉她的手:“对啊,所以是我一个人嘛。”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点点自己,又虚空往外点了点示意:“一人一猫,一个人。”
薄彦提了唇,右手五指插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就只是无聊?”
颜帛夕重重点头,落了半步,被他牵着往前:“不然还有什么?”
薄彦从鼻腔溢出一声嗤笑。
颜帛夕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之后上前两步走到他身前,反过来,倒退着走,看他一眼:“好啦好啦,还有想你。”
她低头小声,继续鞋底搓地面,不满意的口吻:“非要让人说得那么明白………………
薄彦又是一声笑,抬手掐她的脸,捏得不重,但捏着她的皮肤往外扯了扯,要变形的样子。
“再说两遍。”“还是那种混了吧唧的腔调。
颜帛夕想笑,眼睛弯起,拨开他的手,转回去,丢给他一个背影,往前走:“我不说,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
薄彦腿长,即使她跳跳着往前,他单肩背包,在她后边跟得还是漫不经心。
抬脚,很轻地踢了踢她的脚跟。
颜帛夕很多时候都觉得他有点贱贱的,是那种没事会扯她的辫子,坐在一起手太闲会东捏她一下,西掐她一下的那种人。
摆好了凶巴巴的表情,两手叉腰,刚转过来想发脾气,忽听他说:“我想你了。”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晚了,远处夕阳西斜,天际被涂抹了一层暗沉沉的橙光。
两人从停车场的广场往外走,他身后是大片大片肆意的晚霞。
他就在这样的霞光里,很认真地看她,然后说"我想你了"。
颜帛夕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回了,明明转过来是想骂他让他不要踢自己来着。
看她愣神,他笑了一声,手贱地抬起弹了下她的丸子头:“该你了。”
“什么该我了………………”颜帛夕扶正自己脑后的丸子,装作没有听出来:“不懂,不懂你在说什么。”
薄彦眉尾稍稍抬了下,一副懒息的样子,食指戳了下她的脸颊:“你少给我装。”
“哎呀哎呀,"颜帛夕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侧扒下来,字在嘴边来回滚了两圈,还是说出来,“我也想你了。”
薄彦稍弯身,耳朵凑到她唇前,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你说什么,没听见。”
他装得实在太真,颜帛夕笑出来,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伸手扯住他的耳朵,稍稍踮脚,唇靠过去:“我说想你想你想你…………………
“听见了吗?”她问。
她一连说了七八遍,薄彦格外好脾气地直起身,按了按刚被她气息沾染过的耳廓,懒洋洋:“听见了。”
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些眸?她:“倒也不用说这么多遍。”
说这句话时,满脸写得都是??这么爱我啊?
颜帛夕想笑,转身默默吐槽。
就装吧。
从机场打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薄彦住的酒店。
薄彦大少爷做派,龟毛又挑剔,自费价钱,把队里统一订的酒店房间升级成了套房。
套房很大,足够颜帛夕活动,当然也不用再另外给她订房间。
颜帛夕把自己的行李拖到卧室,打开衣柜门,随手捡了扔在里面的两件衣服,伸长脖子喊薄彦:“你过来!”
薄彦正在厨房帮她热牛奶,闻言放下手中拆了一半的牛奶盒,从外间绕过来,站在卧室门口,一手还拿着刚从牛奶盒上拆下的包装纸,斜肩靠在门框。
瞧着她食指勾着的衣服:“怎么了?”
“你不是说没有带我的衣服吗!!”
薄彦右手懒散地插进口袋里,稍稍扬眉。
本来是没有带的,但来的第三天,在行李箱里找到了上次去澳门她放在他箱子的衣服。
她东西多,习惯把衣服放在他箱子一部分,没想到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带了过来。
一件裙子,一件T恤。
他也没变/态到抓着她的衣服不放,但太想她的时候,把她的衣服放在床头,总是能很快入睡。
她的衣服其实也没有什么她的味道,对他来说,纯属心理安慰罢了。
今早起床时随手把她这两件衣服收进了衣柜,不然刚刚她进来就看到了,还要早骂他两分钟。
他站定了一秒,之后抽手,走进去,非常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衣服,打开衣柜门,重新扔进去:“你自己落我行李箱的。”
薄彦:“被你吼过之后我真没拿。”
他这人又不要脸,又能骗人,颜帛夕一脸迟疑,往后退了半步,看他,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薄彦好笑,靠着衣柜门,嘴上又开始犯浑,“我什么时候违抗过你的命令?”
薄彦:“除了床上。”
颜帛夕:………………………
她抬脚踝了他一脚。
她这脚踩得挺狠,薄彦眉毛皱了一下,之后抄着她的腋下把人抱起来。
颜帛夕两腿夹住他的腰,被抱着往卧室外走。
刚在外面没抱,回来忙着收拾东西也是,此时她两手接住薄彦的脖子,下巴?在他的侧颈,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薄彦感觉到了,右手托住她的后脑,很轻地笑了一声:“你干什么?”
“勾引我啊。”他尾音轻飘飘地落地,有种不经意地蛊惑感。
“没有。”颜帛夕下巴换了个位置,没再刻意蹭着他脖颈处的皮肤,只是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彦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厨房,刚拆开的牛奶还放在岛台上,他扶着她的脑后,把她的头挪回刚刚的位置,让她侧脸下巴都贴着自己的脖子。
“贴着我,”他嗓音淡淡,一直手托抱住她,另一只手腾出来,把牛奶放进热水,“我喜欢你这样贴着我。”
颜帛夕轻声笑,脸埋在他侧颈,笑时肩膀一抖一抖,连带着鼻前喷出的热气,一并喷洒在他的颈窝。
贴了一会儿,她头抬起来,靠近他的耳朵,小声问:“痒不痒啊…………”
她碎发多,飘在他耳廓,其实是痒的,但相比这点痒,他更想她一直贴着他。
薄彦:“还行。”
颜帛夕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脸重新埋进去。
牛奶放进热水,薄彦又取了杯子给她倒热水,刚在楼下超市买了维C条,柠檬味道,拆开,挤了一条放进去。
再之后拿起杯子,抱着她往客厅的方向去:“想干点什么?”
时间还早,十分钟前,回来的路上他拿手机叫了餐,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现在没事,她想干什么都可以陪她干。
她被薄彦放在沙发上,薄彦右手的水杯塞进她手里。
她脚尖踢了踢他的腿,喝了一口水,抬着眸子看他:“你不忙?”
薄彦在她身边坐下:“没什么要忙的,白天训练过了。”
颜帛夕哦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
可能之前两个月时间天天黏在一起成习惯看了,现在一周不见,猛然这样坐在一起,她竟然有点生疏。
唇压在杯沿,感觉到薄彦的腿侧蹭着她的腿侧,觉得他的压迫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薄彦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拿起茶几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随便换了几个频道,在记忆里搜索她喜欢看的节目。
“看电影?”他偏头,问身边格外安静的人。
突然被问话,颜帛夕回神,两手还捧着杯子,抬头:“嗯嗯?”
她的反应显然就是在走神,薄彦笑了一声,抬手摸她的头,再之后语气放得更温和些,问她:“我说要不要看电影?”
两人腿挨腿坐着,她右腿屈腿踩在踩在沙发上,侧转头和他对视。
他眼型狭长,眉骨高,鼻骨也是,眼窝深邃,面部的线条凌厉,长相和温和沾不上什么关系。
但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和他的长相有不相符的温柔。
即使是那种懒息的,漫不经心的表情,眸色也从来都是温和专注的。
颜帛夕突然有点不想看电影了,本来......过来找他也不是为了看电影。
她放下杯子,扶着薄彦的肩膀跨坐在了他的腿面。
面对面,跨坐在他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很少做这种主动的动作,薄彦先是轻怔,再是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抱住她。
他轻轻拍她的背,笑得有点?瑟,又很温柔:“怎么回事?”
他声音很有磁性,压低声线说话时,又沉又哑,很好听。
颜帛夕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廓,之后两条胳膊搂搂紧他,绵软的声线,但这次不是吞吞吐吐的语气,说得挺干脆:“想你了。”
“想和你抱抱。”她说。
她相较他体型小很多,薄彦往后靠了靠,托在她的腿下,把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少见的她如此直白的表达,薄彦只觉得两句话把他魂儿都撩没了。
他幽幽开口,又克制不住犯贱:“只是抱?”
颜帛夕搂着他的脖颈,有点不要意思,但还是唇凑到他的侧脸,贴了贴,说实话:“还想………………亲你。”
耳朵过电似的麻了一下,薄彦胸腔溢出低笑声,压在她后背的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低笑道:“想听你一句这样的话不容易。”
因为薄彦捏她下巴的动作,颜帛夕被迫从他的颈窝处抬头。
两人近距离对视,颜帛夕眨巴了两下眼睛,清清嗓:“我错了嘛,以后经常说给你听。”
独自在香港呆的一周,她发觉其实不止是薄彦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满彦。
他不在,她总觉得哪里都空空的,房子是,她心里也是。
这么想着,她倾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是真的有点想亲他。
唇?上就不想离开了,左手无意识地勾住他后颈的头发,边亲他,手边收紧,抓在他的发尾处。
她难得主动一次,薄彦本来想让她从头主导到尾,但无奈,她一紧张手上没轻没重,指甲刮在他颈后,蹭得他有点疼。
他问声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松手,之后扣着她的下巴,反客为主,抿着她的唇,亲了亲。
哑声:“你想把我头发抓秃吗宝宝。”
刚刚亲吻的时间不算短,颜帛夕此时还浸在情/欲里,迷迷蒙蒙睁眼,唇上潋滟水光。
憎惜地反应了一下,意识到薄彦在说什么,收手,声线比接吻之前和他说话时更软:“对……………对不起。”
薄彦托着她的背把她压在沙发上,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她,嗓音响哑:“为什么对不起,你怎么了?”
“抓终你了呀………………”颜帛夕声音细细的,吐出的字被尽数吞进亲吻中。
她不想被薄彦压着,拜下风,被压住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重新搂住他的脖子,往上抬头,吻住他的唇………………
她也是想他的呀。
她摸索着按住他想挑自己衣服的手:“你不要动……”
薄彦察觉出她的意思,松手:“我不动。”
两人短暂对视,之后颜帛夕闭上眼睛,右手从他的衣服里摸进去,从他的腰后往上,很慢很慢地触碰他的每一寸脊骨。
然后抬唇落在他的唇上,配合亲吻,吻得非常认真。
薄彦被她这么“掌控”着吻了十分钟,把人从沙发上抽抱起来往卧室走。
快走到卧室门口时,颜帛夕终于撤唇,抱住他,在他耳边压抑地喘/气,平复呼吸。
之后问他:“你还有几天比赛?”
*周五,"薄彦膝盖抵开门,回答她,“还有六七天。”
颜帛夕趴在他肩头想了想:“那我们要是做不好的事,是不是会影响你比赛………………
薄彦护着她的背把她放在床上:“不会。”
“真的吗?”颜帛夕往后缩了缩,不相信,“不行。”
她盯了他几秒,还是往后缩,表情认真。
“你比赛之前都只能亲亲。”刚刚亲了太久,她唇微微泛肿,粉红色,然后就顶着这样的唇给他定规则。
她抬手,右手小指伸出来,跟他做拉钩的姿势:“约法三章,在澳大利亚的这一周………………”
她左手点了点身下的床:“都不可以做那种事。”
薄彦大概猜到她会说这种话,但还是觉得刚在外面亲得那么干柴烈火,现在又有这种要求,非常不人道主义。
他清嗓咳了两下,按着床,坐在她身边,嗓音里的哑意未完全消掉:“你这样有点过分吧。”
“什么?”颜帛夕装作听不明白。
“没有,没有过分。”她摆手。
之后撑着床,倾身,唇在薄彦的唇上碰了碰,糖衣炮弹:"喜欢你。”
虽然薄彦已经不是主力选手,但临近比赛,他还是很忙,上午很早出门,要在外训练一天。
比赛重要,颜帛夕自然不会打扰他,大多时候他早上出门时,她还没醒。
她睡眠比薄彦多很多,过来要倒时差,睡觉的时候更多。
来的第一天晚上三点才睡着,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两点。
到的第三天,她在酒店呆得无聊,醒来之后叫餐吃过饭,想收拾东西出门逛一逛。
穿好衣服出门前,收到薄彦的信息。
薄彦:[吃饭了吗?】
刚十二点,她起得晚,早午饭混在一起吃,半个小时前刚联系酒店的工作人员上来,把餐盘收走。
薄彦和她不一样,生活规律,因为训练,每天的每个时间点都卡得很死,现在应该是刚下了训练去吃饭。
颜帛夕站在玄关处,回他的消息。
颜帛夕:[对。]
回完对着自己上身椅的小背包照了一张。
颜帛夕:[【图片】]
颜帛夕:[准备出门。1
和颜帛夕猜得一样,薄彦的确准备去吃饭,和宋京一路,此时停住脚,示意宋京先进去,自己转身,往餐厅外的走廊走了走。
电话拨过去。
颜帛夕刚调整好背包的包带,脚上鞋只穿了一只,倚靠在鞋柜上,接起电话。
手机放在耳侧,很轻地“喂?”了一声。
薄彦站在走廊尽头,北侧一整面是大落地窗,阳光晒进来,耀得他眼睛睁不开。
他转身,往左边走了两步,背靠在栏杆,问那端的颜帛夕:“要去哪里逛?”
颜帛夕没想到他直接打电话过来,寻思了一下,估计这电话不会很快挂,左右看了两眼,从鞋柜旁拉出一个矮凳,坐下来。
每次打电话都是,至少要说上五到十分钟,很少有接起来讲完事情就挂的时候。
从某种程度来说……………….彦真的有不符合他长相的粘人。
真的很像在外面凶巴巴,看起来又冷又酷,私下里特别喜欢贴着主人的………………..边牧?
颜帛夕不知道这种比喻对不对,她没养过狗,所以不清楚这些品种都是什么性格。
但反正莫名就是感觉挺像薄彦。
她坐在软凳上,腿伸长,两脚交叉一点一点:“还不清楚,就是想随便看看。”
薄彦右肘撑在身后的栏杆上,大概了解她是什么想法,沉默了两秒,问道:“太无聊了?”
颜帛夕犹豫两秒,实话实说:“嗯………………有点。”
薄彦换了身体的重心,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餐厅内,略微思索,问她:“晚上要不要过来打枪?”
虽然薄彦自己就从事这一行,但颜帛夕碰枪的机会很少,此时眼睛亮了亮,跃跃欲试:"我可以吗?”
薄彦笑了:“为什么不行?”
他解释:“这比赛没有那么正式,训练的地方是港队自己包的场地,包了一半,另外一半是当地人的射击靶场,要收门票。”
“我们买了门票,去另外一边玩就可以。”
当然,是在晚上他训练完之后。
颜帛夕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捏了捏自己的上衣下摆,想试试的表情还挂在脸上。
但她怕影响薄彦,还是重复问了遍:“不会影响你训练吗?”
“不会,”薄彦很客观地答,“我晚上七点结束,你在我结束之后过来,我带你在旁边靶场玩一会儿。”
一两个小时,完全不会耽误任何事情。
得到肯定的回答,颜帛夕眼睛里扬起笑,低声吐字:“谢谢你,满教练。”
那端薄彦稍稍扬眉,回了她一个:“没关系,颜同学。”
因为有晚上的约定,颜帛夕下午逛街时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推到了晚上,她提前在路边的甜品店买了点心,想着带过去和薄彦一起吃。
六点四十五分,她准时到薄彦训练的地方。
在靶场外站了会儿,没直接进去,怕遇到他晚走的队友,尴尬。
硬是在外面站到了六点五十八还没进去,左手手指挂着包带,在靶场门口远一点的树下来回走动。
挎包里的手机震动,她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喂,?彦?”
薄彦从靶场的休息区往外走,眉心轻皱:“还没过来?”
已经快七点了,颜帛夕没过来也没给他发消息,他有点担心。
“来了来了,”颜帛夕轻轻跺脚,抬眸看了眼不远处靶场门口的方向,两手捂着话筒,做贼一样,小声解释,“我怕碰到你的队友,在外面多等了一会儿。”
薄彦已经从靶场走出来。
他对颜帛夕的气味和身形都很敏感,所以尽管隔得很远,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她。
停住脚步,视线落过去,瞧着她偷偷摸摸的动作。
微微翘了唇,声音放轻,揶揄:“你干什么?”
“嗯嗯?”她还不知道薄彦已经看到她,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干什么?”
薄彦漫不经心的口吻:“你过来当小偷?”"
颜帛夕也看到了远处的他,直起腰板,加快脚步:“没有,我不是怕影响你训练吗……………”
薄彦对她招招手:“他们都走了,快过来。”
颜帛夕连哦了两声,小跑过去,树荫距离靶场口不近,等她小跑到,气喘吁吁。
薄彦瞧着她笑了一声,走上前,帮她把散乱的刘海拨好,之后一手提过她的包,另一手牵住她,往靶场的方向去。
上一次被薄彦带着用枪还是两年前,刚到他家的时候。
晚上睡不着,在走廊遇到薄彦,他问她要不要跟他下去玩枪。
此时她端着枪往薄彦身边靠了靠,再之后,想起当时的场景,松了左手,侧转头看他:“你当时故意的吧?”
天色暗了,太阳虽然没有完全落山,但昏昏沉沉的,不似白天那样亮。
薄彦正在调另一把枪,闻言视线转过去:“什么?”
两人站得不远,隔了半米的距离,颜帛夕点点他,又点点自己,现在说有点不好意思:“就当时………………你让我听你的心跳。”
薄彦眼眸微闪,也想起来,他提唇笑了一下,垂眼接着调枪。
她当时一直脱靶,于是问他要怎么才能打得好,他说要心态稳,先把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继而又找着她的后脑,把她压在胸前,让她听他的。
大约过了有几秒,一如既往的懒懒强腔调,薄彦慢悠悠应了一声:“昂。”
“故意的。”他说。
当时想抱她,实在没理由,所以要了点心眼儿。
颜帛夕轻声哼了一下:“我就知道......”
那时候不了解他的为人,一点没注意到,现在仔细想,很多细节都不对劲。
颜帛夕:“说陪我练舞你也是故意的吧!”
薄彦终于调好枪,朝她走过来,托着她的左肘,让她把手中的枪架好,之后散漫的语气应:“嗯,故意的,想让你抱我。”
枪重,颜帛夕忙着和他对线,两手端枪端得东倒西歪,薄彦站在她身旁,右手单手拎着自己的,左手任劳任怨帮她托她的。
唇角噙着很浅的笑,听她骂自己。
“心机男!!”她吐槽。
薄彦被她骂笑了,说了句:“你才发现。”
颜帛夕深深吸口气,和他对着视线:“早就发现了!”
“嗯,薄彦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夸,“真厉害。”
丝毫没有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是单纯地夸奖。
他总是这样,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能夸出口,而且很真心实意,把人的气焰一下就浇灭了。
颜帛夕语气低下去,抬手推他:“你有病。”
天色晚,靶场人不多,用的是人工照明,灯光映在薄彦的眼睛里,在他原本深黑的眸色里点了闪烁的亮光。
又或许,他看她时,本身眸子就是亮的。
颜帛夕视线刚刚就挪开了,没看到薄彦的眼神,只是专注手中的东西。
薄彦低眸,视线落在她头顶的发旋上,盯着看了几秒,忽的又笑了一声。
脑子里有贪念。
希望能长长久久这个样子。
这个靶场的枪对于颜帛夕来说,都太重了些,本打算玩一两个小时再走,没成想刚过了半小时,颜帛夕就累得肩膀疼,有点想罢工。
她拨弄着左臂枪的枪柄,想弄清材质,转头跟薄彦吐槽:“好,你们队的人都是大力士吗?”
其实她拿那个已经不算重,只是托得久,到后面没力气了。
薄彦放下手里的枪,两步走到她身边,把她左臂托得枪械接过来,提着绕带,让她把头钻出来。
颜帛夕很听话,按着薄彦的动作,从绕带钻出,再之后抬头,看到挂在他脖子的项链。
那会儿在北京遇见,来不及说话,所以把这个项链给了他,想向他表达自己的态度,自己把戒指捡回来了,没有扔。
当时没想太多,只是随手挂在他脖子上的,没想到他一直没摘,戴到现在。
薄彦当时想给她的这枚戒指,不是寻常的素环,是个钻戒,所以老实讲,其实并不适合戴在脖子上,有点违和。
她抬手指了指他脖子里的东西:“你怎么不摘?”
薄彦领着她往休息区去,回头看到她的动作,眉梢轻抬:“不是你给我的?”
颜帛夕跟着他往前,仔细解释:“是我给你的,但没有说让你一直戴着。”
银色的链子挂在他的黑色上衣外,颜帛夕目光落在上面,很认真地看那个吊坠。
那个戒指在她身上戴了一年,当然有仔细看过,但现在戴在薄彦身上,瞧起来心境有些许不同。
靶场外围有一圈座椅和伞,两人几步走到蓬伞下,颜帛夕站在薄彦身前,忽然踮脚,左手捏住那个戒环,右手中指往里塞了塞,想试试。
她其实一直没有试过这戒指是戴在哪根手指的。
薄彦垂眸看到她的动作,摘了右手的手套,配合着微微弯身,捉住她的右手,捏着她的无名指穿到戒环里。
颜帛夕很小声地“诶?”看了一下:“是这根手指吗?”
?彦笑了一声,嗓音醇而低沉:“不然?”
“求婚戒指,你以为是哪根手指?”他说。
颜帛夕踮着的脚放下,右手无名指因为被穿在戒环里,还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挂在薄彦脖子处。
她左手揉揉自己的脸,脸颊有点热。
之前还没和好的时候有点回避这个事情,所以是真的没仔细想过到底是哪根手指,现在戒环在无名指扣着,她才有了那么点实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尴尬,轻轻甩手,右手从戒指里解脱出来。
因为刚刚突如其来的不自然,转移话题:“你……你今天训练怎么样?”
薄彦目光巡过她的脸,她话题转得生硬,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她脑子里现在想的是什么。
没理会她这突如其来的生转话题,顺着她的上上一句话,接着说:“又没让你现在必须收,你紧张什么?”
他说的是戒指。
“什么什么?”颜帛夕耳朵动了动,抬头看他,只瞄了他一眼,又低头,咕哝,“什么收不收…………………
她左手捏着刚刚戴过戒指的那根无名指,转身装作去收拾包:“我又没说不收。”
她说这句时声音太小,薄彦没听到。
他在她身后问了句:“你说什么?”
颜帛夕把背包提过来,往里面装东西,低声念叨:“没什么没什么。”
第二天,薄彦依旧是早起训练,快到中午时给颜夕发了消息,让她等一下,等自己回来一起吃饭。
颜帛夕十点多刚吃过早餐,这会儿正靠在床头玩手机。
看到消息,回他:[好的,你中午想吃什么?]
颜帛夕:[我提前打电话叫餐?】
她发完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她打算叫酒店的餐,这样快一点,不会耽误薄彦下午训练。
十二点刚过,餐送上来时,薄彦也到了。
颜帛夕听到门铃声,放下手里的打包袋,转身去开门。
门打开,看到背着训练包的薄彦:“今天中午怎么回来吃?”
训练的地方和酒店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基地旁边就有餐厅,队里一般上午训练完,中午都在那里吃,不然一来一回有点麻烦。
薄彦进门,背包扔在玄关处的架子上,抬手摸了下颜帛夕的脸:“想和你一起吃。”
颜帛夕嫌他进门没有洗手,右手抬起,手背蹭了蹭脸颊刚被他摸过的地方,往后退了半步:“餐刚送上来了,你快去洗了吃饭。”
薄彦看她一眼,知道她在嫌弃自己,非常贱地伸手,用指尖又碰了碰她另一侧脸。
颜帛夕下意识再往后退半步,躲开他。
薄彦脸黑了点,轻哂:“嫌弃我?”
“…………”颜帛夕口是心非,“怎么会嫌弃你.....
薄彦扶着玄关处的架子,换上拖鞋,头都不抬,云淡风轻:“那就是淡了。”
说完,鞋子换好,再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本正经:“才谈多长时间就淡了,以后怎么办?”
颜
帛夕
:…………………
他到底怎么拐到这个上面的。
她捞起他的手,拉着他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也没再遮掩:“就是嫌弃你,进门要先洗手,懂不懂。”
薄彦半是嘲讽地笑:“我在基地洗过了,你就是嫌弃我。”
满彦:“你不洗我都不嫌弃你。”
颜帛夕觉得他神经,拽着他快走到浴室门口,回头看他:“你也可以嫌弃我。”
薄彦很轻地冷哼一声。
他被颜帛夕拽进去,压到洗手池前,水龙头打开,两手伸在水流下,相互揉了揉,再挤了洗手液在手心,揉出泡沫。
本来薄彦碰她的脸还没什么,但可能是刚刚在门口被他说的,她现在总觉得自己的脸也脏兮兮的,盯着看了几秒他洗手,然后往前站了半步,微微弯腰,撩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也打上泡沫,想洗一下。
薄彦看到她的动作,更是冷笑:“还说没嫌弃我?”
“本来是没有的………………”颜帛夕开始狡辩,“谁让你一直说………………”
薄彦手上的泡沫都没有洗掉,抬手就踏在她的鼻子上:“所以就是还是嫌弃了。”
颜帛夕刚把脸上的泡沫冲干净,转眼又被他涂了一片。
不仅粘还痒,她尖叫:“薄彦!!"
“干什么?”他懒懒答,边说还要边去捏她的鼻子。
颜帛夕连连后退,两手的水都往他身上甩,憋不住,笑着叫:“你再动我我就更嫌弃你!!”
“是吗?”簿彦捏住她的脸,掐了掐她脸颊的肉。
两个洗个手,在浴室闹了十分钟,不仅是薄彦的衣服,颜帛夕的睡衣也被泼湿了。
颜帛夕气喘吁吁抬手抵住他,后退两步,站在马桶上,居高临下,耀武扬威地指他:“你去把衣服换了,我不跟你玩了!!”
颜帛夕:"快去换衣服,换衣服,吃饭,然后你还要回去训练!!”
薄彦上身的T恤湿了大半,颜
帛夕的睡衣虽然也湿,但只有领口一点。
刚玩闹的时候薄彦没下手,一直让着她。
此时微微仰头,看着站在马桶上的人,轻笑了一声,托在她腿下,单手把她抱下来。
骤然失重,颜帛夕轻叫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薄彦另一只手托在她背后,把她抱到洗手池前放下,打开水龙头,拉着她的手到水流下洗净,再抽了架子上的毛巾,帮她把头发和脖颈处沾的水全部擦干净。
自己脸和身体上的水都没管,用过的毛巾丢在洗手台上,牵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
颜帛夕的头发已经差不多被薄彦擦干,只有前额刘海还有一点湿。
她身上其实也没有沾到泡沫,虽然是薄彦先开始“手贱”的,但他一直控制力道和分寸,大概是怕她身上沾了太多水,会着凉。
倒是他身上,她后面玩起来没顾忌,往他身上泼了好多水。
跟着他走回卧室,还没到衣柜前,拽了拽他的衣服:“你要不要换衣服?”
前胸湿了好多,?在身体上,甚至能看出肌肉线条。
薄彦:“不用,先给你换。”
薄彦带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帮她挑了套衣服,之后对着还站在身后的她招手:“过来。”
颜帛夕本来是不想让他帮忙换的,大白天,这样子有点尴尬,但想到自己刚刚在浴室泼了他好多水,此时乖乖走上去。
她两步快走到薄彦旁边时,被薄彦轻拽着手臂,把她直接提到了自己身前。
她穿的睡衣是上下两件,上面是奶白色的长袖对襟睡衣,下面是同样颜色的长裤。
小姑娘,睡衣的样式很可爱,不是绸面布料,两侧的口袋还绣着很可爱的卡通人物。
薄彦盯着她裤口袋上的卡通人看了两秒,颜帛夕忽然觉得这卡通画有点幼稚,抬手捂住:“看什么………………
薄彦视线抬起,笑了一声:“没什么。”
之后一手垫在她脑后,另一手帮她解睡衣的扣子。
颜帛夕觉得这动作太怪了,不好意思,抬手想自己解:“我自己可以。”
“嗯。”帮她解扣子的人应是这么应,但手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
颜帛夕语气有点着急:“我自己换,你不用帮我。”
她好怕她又做奇怪的事。
薄彦撩眸,扫她一下,失笑:“我下午还要去训练,就是单纯地帮你换衣服。”
他知道自己有比赛,所以不会跟她乱来。
颜帛夕注视着他的眼睛三秒,手从自己领口松下来:“哦。”
薄彦动作快,帮她把睡衣的扣子解开,又帮她把睡裤脱下来。
就来一周,颜
帛夕没有带多余的睡衣,薄彦索性找了件自己的T恤套在了她身上。
两人身形差得多,他的上衣穿在她身上,像裙子。
“还穿裤子吗?”他退后两步,上下扫了她两眼,问。
穿裤子也不知道穿什么裤子,这T恤下摆都到她大腿中间了,穿不穿都行。
她摇摇头:“不用穿了。”
薄彦点头,之后拽着衣领,把自己身上的短袖也脱下来,随后扔在卧室的脏衣签,准备等会儿出门的时候叫酒店服务来洗,再之后从衣柜也捡了件T恤,随便套在自己身上。
他和颜帛夕身上的T恤都是纯黑色,没什么图案,很简单的款式,乍一看有点像情侣装。
薄彦看着好玩儿,左手抬起按着她的脑袋,把她前后转了转,观赏。
颜帛夕跟随他拨自己的动作,来回转了两圈,两手往旁边摊开,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薄彦还瞧着她身上的T恤:“看看。”
来回转了两遍,颜帛夕觉得脑袋都有点晕,抓住他的胳膊停下:“你到底再看什么?”
薄彦轻声笑,因为声线低,震荡出一丝磁性:“要不要买情侣装穿?”
“嗯?”颜帛夕把他的手扒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嗫嚅,“好奇怪.....
她觉得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奇怪:“像一个组织的。”
“什么?”薄彦笑出来,觉得她脑回路清奇。
颜帛夕解释:"就是那种志愿者,或者你们的队服那种,一模一样,有点奇怪.....”
薄彦眼眸里还染着笑,几乎笑歪得靠着衣柜:“那就不买一模一样的。”
他下巴示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又让她看自己穿的T恤:“像这样的,买两件。”
“同品牌,同色系,但是不同款,“他懒声,脑子里还在琢磨她穿自己那些衣服的样子,“或者同系列,不同颜色也不同款。”
颜帛夕被他绕晕了:“你说绕口令啊…………
薄彦没再跟她商量这事,拨着她的肩把她转过去,推着她往外走:“以后再说。”
反正这事要提上日程,情侣之间的事就算她觉得傻,也要和她一起做做。
刚在浴室玩了好久,都把放在餐桌的饭忘了,等走出来,颜帛夕惊呼,快步往前,端起盘子,试了试温度,转头看薄彦:“好像凉了。”
薄彦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过盘子,往厨房走:“有微波炉。”
“哦对对对。”颜帛夕想起来。
她端起桌面的另两个盘子,跟在薄彦身后一起往厨房去,等到了地方,她把两个盘子放在橱台上,等薄彦先把那盘菜热完,再来端她的这两盘菜。
等菜加热的过程中,薄彦又问了一遍:“你下午准备去哪里?"
“没想好,”颜帛夕抬手,习惯性地两手捏着发尾搓了搓,盯着还在工作的微波炉,"周边吧,景点或者什么街之类的。”
她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在酒店呆得无聊。
薄彦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随队的一个翻译发去消息,问周边能逛的地方。
随队翻译是本地人,很快回过来信息,推荐了几个地方,离得都不远,能逛的东西也很多。
薄彦给颜帛夕看了一眼,之后截图发给她。
微波炉“叮??"一声,显示预设的时间到了,薄彦把手机放下,抬手按键,打开微波炉,从里面拿出刚放进去的菜,对身旁人道:“就去这几个地方 ?"
薄彦:“这样万一你迷路了,我还能去找你。”
到底是在国外,他怕她自己一个人遇到危险。
颜帛夕背靠柜台,垂着眼皮,拇指划拉屏幕,看了刚薄彦截图发给他的几个地方,点头:“好啊。”
她也不想给满彦添麻烦,反正她本来也没有目的,去哪里都可以,满彦说哪里方便去哪里就行。
看了几眼,她把手机举高,伸到薄彦眼前,给他看手机上的图片:“这个集市看着好有趣,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买了带回来给你。”
薄彦怕她摔倒,伸手托了下她的后腰,斜眸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大眼一看就知道都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
“没有,”他稍稍提唇,把几个盘子码好,“你买你自己喜欢的。”
颜帛夕轻耸了下鼻尖,落脚低眸,看回自己的屏幕:“好吧。”
吃完饭,薄彦回基地训练,颜帛夕收拾了一下也出门。
她带了卷发棒,挑了挑衣服,换上一套喜欢的,又卷了刘海,浪费了一些时间,出门比薄彦晚了半个小时。
刚走到酒店楼下,打开地图,看了两眼方位,收到薄彦的信息。
薄彦:[出门了吗?】
颜帛夕把地图软件切掉,遮阳伞夹在胳膊下,两手捏着手机,打字回复。
颜帛夕:[出门了。]
颜帛夕:[刚到酒店楼下。]
薄彦:[嗯,我要开始训练了。]
薄彦:[我手机一直带在身上,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颜帛夕抿抿唇:[知道啦知道啦。]
颜帛夕:[?嗦鬼。]
薄彦看着屏幕上弹出的三个字笑了,之后手机熄屏,塞进口袋,捡起手套,往不远处的训练场走。
颜帛夕跟薄彦结束对话后,打开地图软件又看了一会儿,确定要去的目的地,之后拦了两车。
二十分钟后,她到地方。
是中午薄彦还在时她给他看的那个集市,当然这里不止那个集市可以逛,还有几条很有地方特色的街道。
沿途的建筑物时间久远,但保存完好,路边的小店间或几米放着当地的民谣。
颜帛夕在几条街游荡了一会儿,拍了很多照片,本想发给薄彦,但怕打扰他训练,先保存下来,打算等晚上回去再给他看。
逛过两条街,再看时间,才下午三点。
时间还早,没什么东西能逛了,她又不想回去,想来想去,拐进了一家街边小店。
刚到这里时她就是在这个地方下的车,当时就注意到了这家店铺,但没有往里面进。
玻璃木门,小店的窗户也是一样的设计,门和窗户都挂了很多彩绳编织的饰品,窗的架子上还摆了些金属制品。
只在外看就知道应该是一家做手工饰品的店。
店主是一个漂亮的姐姐,二三十岁,看起来比她年龄大一些,是个华裔。
她一进门,店主姐姐便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询问她是想买东西还是自己制作。
颜帛夕目光扫过橱窗里展示的各种饰品,想了想,用英语问对方如果手工制作都能做什么,大概要多久。
她只有一下午的时间,能两三个小时做完最好。
那个姐姐笑了笑,用中文回她,说自己母亲是中国人,用中文交流就可以。
还说自己很喜欢和别人讲中文,这样可以锻炼自己的中文发音,回家就不会被自己妈妈骂了。
颜帛夕也笑,她英语很流利,即使对方不会中文,沟通也不是问题,但在国外遇到自己国家的人,是一件很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店主姐姐展开两臂拥抱她,之后跟她介绍展柜里展出的东西。
很热情,也很详细,每种都挑了一些介绍。
彩线编织,玩偶,手链或者钥匙扣之类的都可以,金属打磨的话就是戒指或者是一些简单的吊坠。
本来只是为了消磨时间才进来看看,但听店主介绍完,她现在是真的有些想做了。
而且......她脑子里一闪而过薄彦脖子里戴的那条项链。
好像
只有他给她的戒指,但她还没有给过他。
不过她不知道他手指的尺寸。
“你想好做什么了吗?”店主姐姐问她。
颜帛夕目光扫过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展品,犹豫片刻,最后抬手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个编织很漂亮的手环。
认真询问:“这个彩绳可以编成戒指吗?”
她右手指尖绕过自己的无名指,示意了一下:“按照手链的样子,编得短一点,做成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