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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中文网 > 入我樊笼 > 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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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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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像小时候一样哄她。

    可她感受不到一丝安稳。

    她只想缩手,却又被他牵引着,无处可逃,无力的眼泪一颗颗从眼角滑落,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谢砚终究因为那细弱的啜泣声心软了。

    她身板太娇小了,以谢现在的情况,的确不适宜更进一步。

    “好了,我不让妹妹终。”他与她额头相抵,高挺的鼻梁厮磨着她红彤彤的鼻尖,循循善诱,“那妹妹哄哄他总可以吧?”

    他拉着她的右手摁在了自己的腰腹上,迫她感受着他。

    滚烫渗进掌心,姜云婵闭上眼,丝毫不敢去看。

    但即便不看,她也能够感觉到他与表面温文尔雅的他截然不同。

    如野兽强劲而凶悍地冲击着她,拖拽着她,让她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

    “双手抱着我。”谢砚温声哄诱。

    姜云婵窘迫不已,反而把左手背到了身后。

    谢砚并不强迫她,握着她右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姜云婵被拉扯的来回晃动,背后的门锁也哐当哐当震?不已。

    “姑娘,你还好吧?”夏竹惊觉那门晃得不停,忙扑在门上,敲了敲门。

    敲击声穿透门板,直击姜云婵的心脏,她一个激灵赶紧伸出左手也扶稳了谢砚。

    柔软轻覆,谢砚不可抑制闷哼了一声。

    平日里巍然不动的清醒意志,在她指尖瞬间化为乌有。

    所谓绕指柔,原是如此意趣。

    在这一刻,他突然贪恋放纵的滋味,只想要更多,更多………………

    他顺着她的泪痕吻下来,薄唇摩挲着她的唇角、唇珠。

    待到那片柔软化作春水,他轻易撬开了她的齿关,与她唇舌交缠。

    频率的加快,越缠越紧,直至夺取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姜云婵很累,累到没法抗拒他的索吻,只能像条缺氧的鱼,微闭着眼,仰着脖颈靠在门上,连连喘息。

    谢砚沉甸甸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她潮红的面颊,他爱极了她予取予求的乖巧模样。

    男人低磁的声音也因此变得更宠溺缠绵,在她唇齿之间轻声轻哄,“妹妹乖,睁眼看着我好不好?”

    姜云婵反而把眼睛闭得更紧。

    观感和触觉的刺激已经让她无地自容了,她怎么可能看他。

    谢砚带着她上下临摹自己的轮廓,不疾不徐,“妹妹若不肯看着我,可能还要很久很久………………”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门外,夏竹分明听到了低泣声,急得就要踹开。

    姜云婵后背一阵忐忑,吓得豁然睁开了眼,“夏竹,你先离远些!”

    “可是姑娘……………”

    “走!”姜云婵强忍着情绪,决绝吐出一个字。

    门外的人影犹豫了片刻,悻悻然退开了。

    但姜云婵怕了,怕她这个样子被人看到,还怎么活?

    她艰涩地掀开眼皮,谢砚抽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她被迫垂眸,清清楚楚看到了他们交握的手,看到了他臂膀蓬勃的力量......

    似暗涌破浪而出。

    她被那力道冲昏了头脑,眼前一白,奄奄一息靠在了谢砚肩头。

    一滴泪刚好落于漩涡中心,落得恰到好处。

    谢砚紧拥着虚软的她,与她严丝合缝相贴,喑哑的声音生了几分寻常人才有的余韵,“我的一切都是妹妹的,都给妹妹……………”

    窗外,竹林深处,云诡谲,云卷云舒。

    细嫩的新竹被吹弯了腰,经了一夜风雨洗礼。

    直到翌日,一道天光乍泄,暖阳洒满竹林。

    新叶挂满露珠,洗不尽的雨后潮气。

    夏竹在树下站了一夜,不敢靠近,可又担心姑娘出事。

    鸡鸣时分,终是忍不住再度走进禅房。

    禅房的门也同时打开。

    谢砚抱着姜云婵正要离开。

    姑娘鬓发微湿,窝在谢怀里,搭在谢碗脖颈上的手仍战栗不已。

    她将自己蜷缩得很紧,彷如受伤的猫儿。

    夏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姑娘神情凄怆,实在不对劲,“奴婢来扶姑娘。”

    夏竹上前一步。

    姜云婵薄肩微?,双手紧攀着谢砚不肯放,极是依赖。

    谢砚眼中难得露出宠溺的笑意,下巴轻蹭了蹭她的发丝,“妹妹是不是想我抱你回房?”

    姜云婵轻点下颚。

    “那回闲云院吗?”

    姜云婵小鸡啄米似地乖巧点头。

    夏竹不明所以,担忧地望着姜云婵。

    这般乖巧得不像话,还是她家倔强的姑娘吗?

    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竹茫然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彼时,姜云婵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谢砚的味道。

    她根本不敢与谢砚分开分毫,让人察觉异样。

    她窘迫、无助、抗拒,可也只能依赖着谢砚,盼他早些带她回闲云院洗漱。

    疲惫的视线中,却浮现竹林深处的竹轩。

    谢砚带她去的根本不是闲云院,而是关着顾淮舟密室。

    姜云婵已隐约看到竹轩附近护卫们的身影。

    身体里那根线未及松懈的弦再度紧绷起来,姜云婵瞳孔放大,紧勾着谢砚的脖颈,“世子!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不急,晨间空气清新,颇具禅意,妹妹去前面坐坐,许很快精神就好了。”“谢砚已恢复平日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可他不知道一墙之隔是她的未婚夫吗?

    不知道姜云婵现在见不得人吗?

    他都知道,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姜云婵突然意识到,谢是在故意惩罚她!

    她昨晚送汤想药晕谢砚,救淮郎,谢碗今日就要她在顾淮舟面前出丑。

    谢砚根本不是什么心怀宽宥的君子。

    在他那张玉佛一样的面容下,是一颗睚眦必报的心。

    “不要去,不要去!”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停呢喃,可根本无力阻止谢砚的步伐。

    而远处,护卫们已经看到了两人,纷纷迎了上来行礼。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狼狈吗?

    姜云婵遍体生寒,娇音带泣,“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谢砚脚步一顿,桃花眼中漾起温柔的笑意,“妹妹说什么?”

    “我说:我再也不去找淮郎了!求你,求你……..……”姜云婵泠水眸无助地望着谢砚。

    在十天前,她还与顾淮舟山盟海誓,谈男婚女嫁。

    可此时,她的身上却全是另一个男人不堪启齿的气息。

    她要如何外面对顾淮舟?

    她只能往谢砚怀里藏得更紧了些,贴着他的胸口糯声呢喃,“我只想回世子房间,以后再也不去旁的地方了!”

    她终于知道乖顺了,乖得让谢砚心都化了。

    谢砚顿住脚步,对不远处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不必请安了,二奶奶受不得外人的浊气。”

    “喏!”护卫齐齐应声。

    “二奶奶”三个字穿透护卫的应和声,穿透门扉,传进了幽暗的空间里。

    如同烂布偶一样被吊着的顾淮舟艰难抬头。

    正见窗外高大身影抱着娇小的姑娘。

    姑娘那样娇小,身形瑟瑟。

    “婵儿......”顾淮舟满是血水的口中艰涩吐出两个字,悲怆如刀刃,剜着他的心。

    他知道,她很害怕。

    可他无能为力………………

    而一墙之隔,谢砚调转步伐,绕过了竹轩。

    姜云婵趁他不备,偷偷从他臂膀之下瞥了眼窗上的暗影。

    顾淮舟身形萧条。

    离她越来越远。

    ****......

    直到纵横交错的翠竹阻隔了视线,再也看不见。

    谢砚倒也并非故意带着姜云婵到竹轩来,他原意是打算带她到后山的露天温泉处泡泡。

    昨夜的药性用了三次才消解,实在让姜云婵耗了不少力气,只得好生清洗清洗。

    他抱着她径直走进了池水中,把她放在半露出水面的石板上。

    随后,撕开自己的衣摆替她擦拭鬓边,脖颈上的污浊。

    温热湿润的触感拂过肌肤,和昨晚他的温度一模一样。

    姜云婵瞬间回过神,摁住谢砚手中的丝绸,“我自己擦!我自己会擦!”

    “你怎么自己擦?”“谢砚执起她的手,轻抚过她红肿破皮的虎口。

    她颤抖的手只怕握杯盏都费劲。

    谢砚俯身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妹妹与我,还有必要这样生分吗?”

    是啊,她和他还有什么生分可言?

    她已将他最深处的隐秘收于眼帘。

    而他,将他的气息染满了她的裙。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

    姜云婵精心筹谋了数年,终是没逃过和谢家的瓜葛。

    她身心俱疲,此时此刻不想再做任何可笑的反抗了,缓缓靠坐在池壁上,由着谢砚摆弄。

    谢砚甚是满意,亲吻了她的眉心。

    而后,有条不紊地从发丝到衣衫一点点地擦拭,如同打理一只心爱的玩偶。

    被他弄坏了的玩偶……………

    姜云婵觉得这个形容于她实在太过贴切,她就是被谢砚玩弄于股掌间的玩具罢了!

    她木然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谢砚那张?然无尘的脸,讷讷开口:“媚药是哪来的?"

    “不是妹妹给我喝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谢继续帮她擦拭着污浊,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姜云婵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了,撒开头,“媚药是不是世子自己放的?”

    谢砚的手悬于半空,凝了?臾,“妹妹当我是什么人?"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又绝对权威。

    他是这侯府说一不二的主子,他想要什么,召之即来,哪里需要下药?

    那么,大概率是许婆子跟姜云婵聊天的时候,偷偷下了媚药。

    媚药的烈性远强过蒙汗药,谢砚才会爆发得如此强烈。

    可,谢砚又真的无辜吗?

    姜云婵回想起她给谢砚喂汤的时,谢砚那些不知所谓的话。

    只怕那时,他已经察觉汤里放了媚药。

    他却可以不动声色,眼睁睁看着姜云婵将药喂进他嘴里。

    至此美云婵入了圈套,不得不替他解毒。

    说到底什么蒙汗药、媚药、许婆子或是姜云婵,都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棋子而已!

    “世子,好手段!”姜云婵嗤笑出声,笑自己蠢。

    谢砚指尖微蜷,轻嗅丝绸。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胭脂,还有从她指缝流过的他的气息。

    他执着丝绸再度抚上她的脸,不疾不徐:“如果妹妹不动下药的念头,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是啊!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姜云婵挥开他的手。

    世家典范,才俊之首怎么会有错?

    他谢砚从来都是端坐仙台之上的神明,冷眼看穿她这副凡体肉胎可笑的伎俩。

    他多无辜!

    她多愚蠢!

    姜云婵气自己不争,气得胸口起伏,颊边绯红。

    谢砚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他这妹妹从来谨小慎微,就连幼时谢晋欺负她,也从不见她怒形于色过。

    今日竟在他面前闹起小情绪了。

    谢砚眼中漫出笑意,拉过她?抖不已的手轻轻抚慰着:“好了,都是我的错,妹妹不会错,妹妹永远都不会错,嗯?”

    胜利者对失败者戏谑的认输,不可笑吗?

    谢砚又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姜云婵不欲与他争辩,抽开了手,“世子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这般弯弯绕绕、虚情假意,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累了。

    她的神色充满了疲惫、抗拒,甚至不加掩饰的厌恶。

    谢砚的笑意凝固在嘴边。

    温泉里,升腾起的氤氲雾气阻隔在两人之间,暮霭沉沉。

    姜云婵于浓雾深处,拨云见日,看到了他笑意底下强势的占有欲,“我想要什么,妹妹真的不知道吗?”

    轻飘飘的话,裹挟着强大的威压,是能碾碎一切的存在。

    姜云婵腿脚发软,脊背紧贴着池壁。

    那些私心揣测的念头全部浮出水面,摆在了姜云眼前。

    窗户纸终究被捅破了。

    姜云婵默默后退,又退无可退,“我、我已经嫁人了!”

    “谁承认?”谢砚歪着头,嘴角扯出一抹邪肆。

    姜云婵和顾淮舟那场婚礼,本来就是谢晋做出来的一场骗局。

    无媒无聘,上无天地父母,下无宾客亲友,甚至连新郎都没有,算什么大婚?

    何况,大婚那夜,谢砚早就在背后掐断了一切消息。

    整个东京城,其实根本没人知道姜云婵曾坐着花轿出过侯府!

    谢砚一步步走近她,双臂将她困于一隅,一字一句道:“妹妹从来都是侯府的人,从前是,以后也一直是!”

    她不要!

    姜云婵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盯着谢砚,“你发过毒誓,会放我走的!佛祖,还有你娘都听着呢!你就不怕因果报应?”

    凭她言之凿凿,谢砚自巍然不动。

    显然,他从未将这些毒咒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把姜云婵放在舞姬的壳子里,一直禁锢在身边了。

    姜云婵瞪大的眼眶,春水涓涓,“所以,你把我当什么?圈养在你府上的一只狗吗?”

    “当然不是。”“谢砚拥住她战栗的肩膀,下巴在她肩头斯磨着,轻语呢喃:“妹妹一直都是我要保护的人啊。外面很危险,他们都没本事保护妹妹,只有我可以,只有我………………”

    他的手臂强劲有力,犹如链锁圈禁着她。

    姜云婵感受不到任何安全感,有的只是避不开的窒息。

    她微扬起脖颈,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哽咽不已:“那我是谁呢?我自己是谁?”

    她知道自己在盛京权贵中很渺小。

    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侯府有这么一位寄人篱下的表姑娘。

    可她从来都记得自己是美云婵,是爹娘用命护着宝贝女儿。

    而今,她连这唯一的身份都不能示人了。

    无尽的怅然从她心底蔓延开,她的身体越来越寒。

    谢砚无论怎么拥紧她,也无法渡给她一丝一毫的热量,他只能轻抚着她的背,“朝堂的事马上就处理完了,之后我会想办法还妹妹身份,给妹妹名分。”

    “妹妹会是世子夫人,会封诰命,还会有更多更贵重的身份,我们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了。”谢砚语调缱绻地描绘着他们的将来。

    可姜云婵只听到了“捆绑”两个字。

    她将永远附属于谢砚和谢砚手上的权利。

    娘亲不屑一顾的侯府位份,要被她重拾吗?

    她得多卑贱?

    “谁稀罕?”姜云婵冷如冰封的眼直视着谢砚,“就算你让我做皇后,我也不稀罕!”

    “别说嫁淮郎了,就是嫁乞丐嫁山匪,或是出家做姑子,我也不会嫁你!”姜云婵猛地推开了他。

    她的力气不大,但谢却踉跄了一下。

    姜云婵趁势爬上了岸,捂着湿透的衣衫便要离开。

    “妹妹!”谢砚被孤零零丢在水池中,静静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禅房里有件我的大氅,去穿上,别受了寒。”

    姜云婵头也不回,消失在了竹林中。

    谢砚倚靠在池壁上目送她渐行渐远,身体缓缓沉入水中。

    如镜般的水面荡开圈圈涟漪,碎得彻底。

    须臾,又重归平静。

    谢砚从水中浮出,靠在池壁上,发髻被打湿、散开,贴着薄透的白衫。

    他扬起脖颈吐息。

    凸起的喉结有力地上下滚动,水珠顺着他的颈线滑入胸口,那水中似乎还残留他的味道和她的胭脂香。

    又想起她柔软的小手,仍旧出奇得美妙。

    谢砚沉静的瞳望着竹林上空稀薄的云层,自言自语地呢喃,“妹妹虽不稀罕,但一定需要。”

    天地不仁,没有人不需要权利的护佑。

    这一点,没有人比谢砚体会得更深………………

    年仅三岁那年,他的娘是镇国公嫡女,他的外祖是战功赫赫威震八方的镇国公。

    而他是镇国公府唯一的血脉,是圣上亲自赐名的麟儿,连皇子皇孙也得礼让他三分。

    后来,他亲眼看着他爹将自己的娘亲贬妻为妾,亲眼看着他爹抄了镇国公府。

    一夕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为慈心里一条人人可欺的狗。

    他也曾信誓旦旦,誓死与他爹断绝父子关系。

    可后来呢?

    为了权利,他还不是要舔着脸回去讨他爹的欢心,与他爹扮什么恶心至极的父慈子孝!

    没有人能逃得过权力的倾轧。

    只要权利在手,再倔强的骨头也终究会卑躬屈膝。

    世道轮回,这一点从不会变………………

    谢砚闭目轻歌,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彼时,姜云婵踉踉跄跄跑进了翠竹林,却又不知该去哪儿,唯一只想离谢砚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无论她怎么逃,似乎都挣不脱身后无形的力量。

    那样不怒而威的力量似能把人抽干,姜云婵越跑,腿脚越软。

    三步一回头。

    忽地,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定睛一看,一根两寸长的树枝竖在泥土里,染满泥巴,那树枝上似圈着一枚蓝宝石戒指,造型甚是奇特。

    似乎,是楼兰的太阳图腾。

    姜云婵小心翼翼取出来,那树枝上泥土也扑簌簌掉落,露出斑驳的森白,上面还沾黏着腐烂的血肉。

    “啊!”姜云婵一个激灵扔掉了手上的东西。

    那,根本不是什么树枝,而是指骨!

    人的指骨!

    她吓得头皮发麻,站也站不起来,连连后退。

    腰臀忽地又被硬物抵住,却是一只骷髅头,空洞的双眼森然望着她。

    头骨上被蛆虫啃食的腐肉,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姜云婵一阵作呕,捂着险些惊叫出声的嘴巴,一瘸一拐逃出了翠竹林。

    她已没有力气逃得太远,坐在溪边连连喘息。

    那些臂骨、头骨和染血的喜服碎片争先恐后涌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翠竹林里为什么会有尸骨,还有那枚戴在手指上的楼兰戒指实在奇特…………

    姜云婵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是楼兰舞姬胡娇儿的尸体!

    胡娇儿根本没跟情郎逃跑,而是在新婚之夜被杀死了……………

    谢砚又骗了她!

    这样的念头让姜云婵觉得荒唐。

    可若谢砚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她囚在身边,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他连新科状元都敢伤害,一个楼兰奸细又算得了什么?

    姜云婵从坐上喜轿,到成了他的爱妾、再到与他行亲密之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谢砚掌控之中。

    她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提线木偶,哪里玩得过他?

    姜云虚软的瘫坐在地上喘息,却找不到出口。

    此时,翠竹林里响起纷杂的脚步声。

    一行十几个小厮端着托盘,从林中小径往闲云院去了。

    托盘上放着各式金银玉器,还有一尊纯净剔透的玉观音,旁边放着晋安王爷的礼单。

    “晋安王爷不是与咱们侯府不对付么?怎的亲自让王府管家送礼来了?”

    “说是都察院近日动作频频,不少官员都被弹劾入狱,证据确凿!这里面少不了晋安王爷的人,晋安王爷想求咱们世子转圜转?吧!”

    回避在两道的护卫们????谈论着,又为谢打抱不平:“晋大爷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本来跟咱们世子也没什么关系,上面毫不留情封了侯府,罢免了世子的官职,如今出了事反倒又来找世子出山了?"

    “还不是新上任的李大人只会拍须溜马,哪里管得住都察院那些老狐狸?说是前两日圣上为这些糟心事龙颜大怒,气晕了呢!也不知道圣上此次还能不能…….……”

    几个人话到一半,禁声不敢往下说了。

    不远处,姜云婵眼皮一跳。

    方才谢砚还跟她说朝堂的事快要处理完了,处理什么事?

    恐怕就是肃清异党吧。

    都察院有督查百官之责,谢砚曾为都察院之首,势力根深蒂固,手里有太多官员的把柄了。

    故而,他看似困于一隅,但仍旧能把手伸进朝堂翻云覆雨。

    他于方寸之地搅弄朝局,也于方寸之地锁住了姜云婵。

    不得不说,他是个高明的执棋者,你永远不知道他这一子落定,意指何方,又有多少路数。

    就连堂堂晋安王爷也得弯腰求他办事,姜云婵又如何斗得过他?

    蜉蝣撼大树,自不量力罢了……………

    姜云婵自嘲地冷笑。

    “姑娘,你没事吧?”夏竹赶来的时候,正见姜云被压弯了脊骨,萧索飘零。

    似挂在枝丫上枯萎泛黄的桃花瓣,摇摇欲坠。

    “对不起姑娘!是我昨日冒失了。”夏竹上前握住姜云婵冰冷的手,搓了搓,却怎么也无法回暖。

    姜云婵愣怔了许久,讷讷摇头。

    夏竹的确冒失,可她不也一样冒失才落得如此境地。

    “我们斗不过他的,斗不过的。”姜云婵不停呢喃。

    夏竹看着姑娘死灰一样的表情,抚着她的脊背顺气:“姑娘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总能救出顾郎君的。”

    “救不了了。”姜云婵怅然叹息,尾音哽咽。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去救顾淮舟?

    下药,在谢砚眼里不过指尖轻轻一捻就碎的雕虫小技,再不能用了。

    夏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环望四周无人,压低声音:“姑娘实在不愿再与侯府有所瓜葛,不如,等解禁之后,我们悄悄离开城?”

    “逃?"

    且不说姜云婵无处投奔,在谢眼皮子底下,她甚至连路引都办不到,根本寸步难行。

    她想离开侯府,必须得仰仗权贵。

    可姜云婵认识的官家也只有顾淮舟一人。

    顾淮舟仍然是她出府的唯一希望。

    她虽救不了他,但起码得让他活着。

    他活着,姜云婵才有希望。

    姜云婵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耳边风声呼啸,竹林深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犹如波涛侵袭着姜云婵。

    逆流而上只会被淹死,她得随波逐流,先寻找一块浮木栖身。

    “算了,你陪我去趟慈心庵,把世子的大氅取来。”姜云婵长睫轻颤,咽下眼中所有的不甘和低落。

    现在这种毫无出路的情况,她必须先哄着谢砚。

    一则,保住顾淮舟的命,等解禁后再议后事。

    二则,她总不能一直这样被谢砚拎住后颈,她得留在谢砚身边,寻找时机。

    或许将来有一日,她可以反过来要挟他。

    前路还很长,谁知道这位端坐高台之上的人有一天会不会跌得体无完肤呢?

    但她想?他,必得学得和他一样不动声色,徐徐图之。

    她不能再冲动了!

    姜云婵心中有了成算,抱着谢砚的大氅重新回了温泉处。

    彼时,谢砚仍闲适地靠在池中,合着眼眸,双臂撑开搭在池壁上。

    月白色的中衣被泉水浸透,紧贴着胸口,衬出他紧致有力的胸肌轮廓。

    他再不像小时候那般羸弱,但也不像外人看到的谦谦君子模样。

    他身上自有一股不容僭越的王者之气,浑厚蓬勃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姜云婵脚步怯怯在池边等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开口,“晨间寒气重,我给世子送件大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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