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筝神情变了变,接过虞知聆的茶壶为她煮茶。
“你当年一门心思要进魔渊,一点也不记得了?”
虞知聆摇摇头:“不记得了。”
就算记得,她也只会觉得濯玉有病,简直是疯了,便是拂春仙尊怕是都不敢进魔渊,她是如何敢孤身入魔渊的。
柳归筝默了瞬,虞知聆一进来,她便知道她与过去她熟悉的濯玉不同。
她低声呢喃,“不记得了也好,挺好的。”
虞知聆微微蹙眉:“归筝,可否告诉我当年的事情?”
“你在查吗?”柳归筝直截了当开口问:“你是不是还在追查拂春仙尊的死,那个魔修的事情?"
“是。”虞知聆承认。
柳归筝面色又白了些,她常年不出门,面色瞧着便不健康,让虞知聆看了后心里一揪。
“归筝?”
柳归筝眼帘半阖, 摸了摸桌上的茶盏,轻声道:“阿聆,当年那魔修进了魔渊,这件事你知晓了,所以你阻止云祉和照檐前去镇压四杀境,你知道他们如果去了,会有危险。”
虞知聆有些恍惚, 原来濯玉不让云祉和邬照檐代替她进入四杀境,还有这个原因?
“我不想告诉你,便是知道你抱着必死的心去了,我不想失去你,阿聆。”柳归筝看着她,低声问:“你现在还生气吗,我......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虞知聆笑得很勉强:“我不生气啊,我怎么会生气呢?"
正常脑子都能看出来柳归筝是担心濯玉有危险,因此才拒绝告诉濯玉如何进入魔渊,似乎只要这样,濯玉便不会去那里,自然也不会遇到危险。
可说到这里,又给了虞知聆一个提醒。
“归筝,你为何会知道如何进入魔渊?”
柳归筝脸色僵了僵,很快舒展眉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我......我是个半魔半妖。”
虞知聆:“啊?”
她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因为她在柳归筝身上没有感受到一点的魔气和妖气,她看起来除了身子孱弱了些,完完全全就是个人修。
柳归筝攥紧手,纤长的指节泛白,小心翼翼仔细观察了下她的神情,确认她除了疑惑外没有厌恶,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六百年前我父亲是魔族护法,三族大战之时,父亲重伤被母亲救下,母亲是个寻常妖族女子,看不出来我父亲是魔族,两人相处时间长了便......随后,父亲忽然变得冷漠,没多久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家,让我母亲另嫁。”
柳归筝顿了顿,又道:“他离开后不久,我母亲发现有孕在身,想要出去找父亲,寻了许久,在临盆前却听到魔族战败,她当时在南都,亲眼见到父亲被拂春仙尊斩杀于南都。”
虞知聆:“被......谁?”
柳归筝再次重复了遍:“父亲被拂春仙尊斩杀于南都,用的便是风霜斩。”
虞知聆想起了钟离泱之前说的话。
三瞳蟒的主人,也就是那位魔族护法,在南都被拂春仙尊用风霜斩斩杀于剑下,那也是拂春仙尊第一次用风霜斩,随后三瞳蟒因为其鳞片坚硬,无法斩杀,被关押在潋花墟由钟离家看守。
所以那位魔族护法,是柳归筝的父亲?
那柳归筝还能和濯玉当闺蜜?
柳归筝似乎看出了虞知聆的想法,笑了笑,握住虞知聆的手。
“阿聆,我不恨你的,父亲是魔族,他欺骗了我母亲,也做过很多错事,母亲只是个寻常妖族女子,接受不了父亲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魔族三护法,便寻了个僻静地方生下了我,随后......她自戕了,那时尚在襁褓中的我是被拂春仙尊救下的,她将
我交给了干机阁上一任阁主养育。"
“千机阁上一任阁主,便是我的义父,他死后,我便接任了千机阁,一直守在这里,自我成年后便不断做梦,有魔渊里的魔族试图通过我的血脉操纵我,在梦里告诉了我如何进入魔渊,想让我去帮助他们。”
虞知聆打断她:“等等,他们不是在魔渊吗,还能入你的梦?”
柳归筝道:“我父亲是魔族三护法之一,魔族三位护法是魔尊的子嗣,魔尊可以操纵带有他血脉的子嗣,我流了他一点血,便会被他操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和他联络。”
不是,这么玄幻的吗?
虞知聆缓了一会儿,接受的信息量太大,这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
柳归筝暂时并未说话,等虞知聆自己缓过神后主动开口。
“好,我听明白了,那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虞知聆问:“我能察觉出来你身子不好。”
并且是非常不好,她看起来比云祉更像个病美人,还是那种病入膏肓没几天可活的病美人。
柳归筝慢条斯理煮茶,提及自己的身子依旧一脸太平。
“我母亲是一只寻常小妖,父亲是活了几千年的魔族护法。”
虞知聆神情复杂:“生殖隔离?”
不至于吧,修真界还有这东西?
柳归筝:“......”
她叹气,声音有些无奈:“妖魔可以有子,但我爹娘境界相差太大,且我父亲流着魔尊的血,按理说我母亲不该有孕的,但不知为何怀了孕,虽平安生下了我,但我体内那一半魔族血脉时常想要吞噬属于母亲的妖族血脉,两股力量在我体内抗
衡,我难以修行,也承受不住,身子便这般了。
虞知聆小心问她:“你性命可有危险?”
“死不了,你之前想办法帮我压住了魔血,目前封禁并未有解除的迹象,我没事的。
虞知聆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也算听明白了,柳归筝知道怎么进入魔渊,濯玉想要进魔渊抓那个魔修,便来询问柳归筝,可柳归筝死活不肯说。
濯玉离开,也不知有没有寻到去魔渊的法子,但反正是去了四杀境,失踪了一月,再出来性子大变,连颖山宗都很少出,更别提来找柳归筝了。
于是十年,两人都没见过面,柳归筝以为濯玉生了气。
虞知聆叹气,默默喝茶。
要是柳归筝知道现在坐在她屋内的是个冒牌濯玉,这身子里早已换了芯子,她那好闺蜜不知道死在了哪里,怕是要将虞知聆吊起来扒皮抽骨了。
她缩了缩脖子,被自己的假设吓得一个战栗。
柳归筝见她很久没说话,犹犹豫豫许久,悄悄往她身边坐近了些,小声问:“阿聆,义父死的时候我被找麻烦,是你来帮我守住了千机阁,保住了我的性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真的不能见你去魔渊,即使你现在问我,我也不能说的,你还生
气吗?”
虞知聆将脑袋抬起,看到美人姐姐怯怯的眼神,大骂濯玉的心简直比杀了十年鱼还冷。
“怎么会生气,我不生气啊,以后我一定经常来找你玩。”
柳归筝的面庞爬上喜悦,“真的?”
虞知聆竖起三指:“真的,我绝不骗人,尤其是你这种漂漂亮亮的女孩子。”
柳归筝抿唇轻笑,替她斟了杯茶,笑着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我长得好看,那时候你才十几岁,义父死后我不断被人骚扰,经常有人想上门求亲,恰好被来找我聊天的你瞧见,你便把人打出去,还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千机阁门口
拿着传音简喊,以后我是你罩着的。”
她指了指门口悬挂的玉牌,像是回忆到很美好的记忆,神情间全是笑意。
“那个玉牌是你留下的,只要有外人闯入这里,你便会来帮我。”
可这么多年,无人敢再闯干机阁,柳归筝也再也没等到她来。
“等啊等,等了你十年。”柳归筝声音很轻,将茶水放在她的面前,眼眶微微红润,“你以前最多半年便会来找我说话的,我身子不好,不能经常离开干机阁,你怎么也不来找我说话?”
虞知聆:“…………”
虞知聆就差给她跪了:“我真的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濯玉怎么在外欠这么多人情债啊!
又是颖山宗,又是云祉和邬照檐,这下还来了个柳归筝。
但濯玉人缘也是真好,好像整个州都是她的朋友,可过去那十年也是她莫名其妙跟所有人断交,害的虞知聆还得来填她留的大坑。
柳归筝擦擦眼角,闷闷道:“那能在干机阁住几天吗,我们聊聊天,除了浮翠外,我已经十年没见过旁人了。”
虞知聆压根没想别的,果断答应:“好!”
柳归筝唇角微弯,眉开眼笑的模样格外漂亮。
“那我去准备你的房间,就在我的院子里。’
她刚要站起身,虞知聆一把拽住她:“那个,我徒弟呢?”
柳归筝的面色一僵,随后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收了徒。
“干机阁有地方住,在旁边的院子,你问问他是要住在这里,还是先回颖山宗,你在我这里不会有危险的,我会让浮翠照顾你。”
她想得太过周到,虞知聆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
“那先推我出去吧,我去跟他聊聊。”
“好。”
柳归筝起身唤了浮翠进来,她自己则去了另一间屋子。
虞知聆刚被浮翠推到大厅,便瞧见了墨烛站在门口。
这么远远看过去,虞知聆心下感慨,小弟子长得真是不错,身高腿长肩宽腰窄的,浓颜系大帅哥。
她刚出现在石门附近,原先还满脸冷漠的少年郎眸光一亮,上前几步来到她身边。
“师尊,办完事了吗,我们走吧?”
墨烛半蹲在她的轮椅前,握住她的手,刚和她分开那么久,心里焦躁不安,连带着干机阁看着都不顺眼起来。
浮翠将她推到这里后便离开了,应当是去和柳归筝收拾屋子了。
虞知聆摸摸小弟子的脑袋,尴尬笑了笑:“那个,先不走吧。”
墨烛神情一:“师尊?”
虞知聆解释道:“我和柳姑娘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她留我在这里住几天,你要不先回颖山宗?”
团子的脸色瞬间黑了,心虚的师尊急忙找补:“当然,你也可以跟我在这里住几天。”
团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没吭声。
师尊小心哄着团子:“那跟我在这里住几天?”
“师尊住哪里?”
“......师尊住柳姑娘隔壁。”
“那我住哪里?”
“你住师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院里。”
团子又黑脸了。
师尊连忙哄他:“这样吧,我去住你隔壁好不好,我跟柳姑娘说一下。”
墨烛冷着脸,看着像是要扛着师尊跑路的样子。
虞知聆蛄蛹蛄蛹身子,捧着小徒弟的脸哄他:“乖乖,我知道你觉得这里不安全,但你信我,柳姑娘真的是我的好朋友,相信我的直觉。”
墨烛握住她的手腕,将侧脸贴在她的掌心,虞知聆颇为自觉捏捏他的脸。
少年长睫微垂,心里酸酸涩涩。
虞知聆实在太多朋友了,她性子好,人也仗义,中州到处都是她的朋友,即使是跟颖山宗有仇的钟离家,钟离也是她的朋友,虽然跟她吵架,但也是打心眼里关心她的。
更别提云祉和邬照檐,或许还有很多很多人,整个中州似乎都有她的人脉。
很多人喜欢她,也有很多人比现在的他强大。
墨烛贴着她的手腕,闻到她衣袖上沾染的清香,目光上抬落在虞知聆的面上,她与他的目光撞上,弯起眼睛朝他笑。
很漂亮,很可爱,让人很想要亲近她。
可他想要她只看得见他,不要分心思给旁人。
就像他只看得见她一样。
***
在小徒弟的坚定下,虞知聆总算说服了柳归筝,将她和墨烛安排在一起。
因为家里来了个外人,柳归筝将那身薄纱换成了规矩的外衫,穿得严严实实,倚靠在院门口,与院中推着虞知聆的墨烛对视。
美人脸色冷淡,虞知聆身后的酷哥更冷淡。
夹在中间的虞知聆沉默了瞬,推着轮椅自己跑了。
院里只剩下柳归筝和墨烛。
两位身上都留着妖血,柳归筝一眼便看出来墨烛的身份,嗤笑了声:“你也是妖啊?”
墨烛懒懒抬眼:“你不也是?”
柳归筝冷笑:“劝你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她身边的人不能是只妖,一个蛇妖也敢觊觎中州第一,你有哪点比得上照檐,他可是郭家家主,中州仙尊。”
从见到墨烛的第一眼,她就看出了这少年郎眼里的情意。
依赖与爱慕,实在是明显,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虞知聆只当他是个依赖师尊的弟子,却不知她这弟子有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墨烛神色未变,果然,郭照檐果然心仪濯玉,在颖山宗时候他便感受到邬照不对劲,对墨烛有种莫名的敌意和戒备。
这件事柳归筝也知道,她知道邬照檐的心思,他们几人过去应该关系都不错。
柳归筝还在说:“劝你别多想不属于你的,阿聆身边的人不会是你,喜欢她的人不缺你一个。”
墨烛没什么异样,依旧淡声道:“你最好别有动作,若敢多嘴乱说,我保你干机阁会消失在中州。”
柳归筝气笑了:“你师尊知道你的心思吗,小小年纪口出狂言,喜欢阿聆的人不少,你凭什么认为你比得过那些世家子弟,随便拎一个人出来,无论家世还是修为,你有哪点能比得上?”
“一只寻常蛇妖,也敢觊觎濯玉仙尊,你高攀得起吗,你要她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
“与你无关,我自不会让师尊跟着我受委屈。”墨烛面无表情,冷眼瞥了眼她,“你也最好老实些,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装的病,你当真病到走路都难吗?”
不过是为了留住虞知聆。
柳归筝神色变了变。
墨烛转身朝虞知聆的房中走去,颇为熟练推开她的房门,一看便是经常闯师尊房间的。
柳归筝别过头又笑了。
一旁的浮翠:“主子,您没事吧?”
柳归筝咬牙切齿:“这狼子野心的东西,邬照檐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没一点动静,都要被人偷家了,阿聆也是个傻子!”
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连浮翠都能看出来墨烛的心思!
某人正在屋内狂炫糕点。
墨烛伸出手接住糕点的碎屑,一手拨开虞知聆脸颊旁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道:“师尊,慢点吃。”
虞知聆含含糊糊道:“这里的板栗糕已经荣升为我的心头好,归筝果然懂我的胃口。”
外面传来一声重重的摔门声,虞知聆吓了一跳,嘴里衔着东西,模模糊糊说道:“怎么了,谁惹归筝生气了吗?”
罪魁祸首墨烛的目光一寸也没偏,将茶水递到虞知聆的唇边。
“柳姑娘没事,应当是风吹到房门了,师尊喝点茶。”
虞知聆连忙将糕点咽下,就着贴心小徒弟的手喝了杯茶。
她放松身体躺倒在椅中,摸了摸一旁的扶手,“这椅子好啊,以后你就不用到处背着我了。”
墨烛看了眼她坐的椅子,有些想砸碎这玩意儿,又丑又碍眼。
“没事的,这东西在平地可以,听春崖路不平,出行不方便。
虞知聆恍然大悟:“对啊,听春崖台阶多,那还是辛苦你背我了。”
墨烛点点头:“好。”
一点都不辛苦。
他想一辈子都背着她。
知道虞知聆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后,墨烛如今正在一点点努力,学着更好照顾她,听她的话,他这个师尊傻乎乎的,一点没看出来小弟子的野心。
喂她吃了几块糕点,虞知聆有些困了,现在已经正午了,她一到点是必须要睡午觉的。
墨烛将她抱在榻上,守到她睡下,坐在榻边看了会儿。
小心将她凌乱的鬓发顺开,露出一张素净的小脸,她睡着时候呼吸很轻,瞧着很乖,一点不像中那位杀伐果断的濯玉仙尊。
墨烛看了她许久,越看越是喜欢,这张脸每一寸都长在他的心头,越看越是不甘心。
不想只做她的徒弟。
墨烛轻叹了声,他没办法主动告诉她心意,深知自己如今配不上她。
“再等等,师尊,很快的,我会马上告诉你的。”
他起身替她好被子,关上房门离开了屋内。
柳归筝坐在檀木桌旁,浮翠上前为她端上茶水,后院传来簌簌剑声,即使柳归筝修为不高,但也能听出来这剑意中的杀意。
浮翠嘟囔道:“其实墨公子已经比很多世家子弟强了,十七岁的元婴满境,这修行速度都快赶上当年的濯玉仙尊了吧,濯玉仙尊可是中州历史来天赋最好的一人了,十六便元婴满境了。”
柳归筝笑了笑:“阿聆当然厉害,一百岁大乘境,用了二十年便到了大乘满境,若不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
浮翠也知道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若不是拂春仙尊出事,虞知聆道心有碍,再无法静心修行,被四杀境频繁的动荡累到心神疲倦,被中州除不完的邪祟压垮了身子,被满心的仇恨蒙蔽了心神,怎么可能七十年境界未进?
屋内气压变得沉重,浮翠将添好的茶搁置在柳归筝面前。
“主子,濯玉仙尊忘了那些事情了,其余两位仙尊瞧着也有意让濯玉仙尊歇息,她如今不用除邪,不用镇压四杀境,也没有仇恨,很快就会步入渡劫的,您别忧心。”
柳归筝轻抿茶水,低低叹了声。
“她若是要好好修行,区区渡劫境算什么,百年内她必能飞升,只怕……………”
只怕,她还是要去查拂春仙尊的事情。
只怕,她忘记的痛苦终有一天都会回来。
浮翠没说话,安静站在柳归筝身后。
后院的剑声越发凛然,柳归筝透过紧闭的轩窗,好似能看到墨烛练剑的身影。
她当然知道浮翠说的对,墨烛其实比大多世家子弟好上许多,起码在天赋和脾性上面好,天赋高,性子沉稳,还听虞知聆的话。
但??
他是妖。
中州,是看不起妖族的。
***
虞知聆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后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叮,男主修得《破晓剑法》第一重,宿主功德+30,当前功德值1830点,请再接再厉。】
【叮,男主修得《破晓剑法》第二重,宿主功德+30,当前功德值1860点,请再接再厉。】
【叮,男主修得《破晓剑法》第三重,宿主功德+30,当前功德值1890点,请再接再厉。】
虞知聆:“啊啊啊!”
其实她是很喜欢这系统的,它真的很贴心,从来不会在她休息的时候播报任务进度,绝不打扰宿主的休息时间。
等到虞知聆醒来后,系统就会把积攒的任务进度一次性全部汇报,让虞知聆体验一把被功德值砸到爽的感觉。
某位师尊超级大声:“墨墨!!”
墨墨打开房门进来,收获师尊的爱心发射。
他师尊真是可爱死了。
墨墨不懂虞知聆为什么这么开心,上前来到榻边,自觉扶起她。
“师尊,做了好梦吗?”
笑得这么开心,真漂亮。
虞知聆挠挠他的下颌,笑嘻嘻道:“开心呀,我徒弟太努力了,师尊这是欣慰,同时内心升起一种浓浓的愧疚,作为你的师尊,我躺平睡觉实在太不应该了,所以以后我决定??”
墨烛刚想劝她,她身子还没好,需要养上,不急于修炼。
虞知聆已经率先开口:“以后少睡一个时辰的午觉,督促你修炼,当你的啦啦队,小墨小墨,加油加油!”
: "......"
好吧,师尊她是不可能卷的。
他虽然听不懂她的一些用词,但可以通过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猜出来大概意思。
墨烛诚恳拒绝:“不必,师尊睡觉就好,也不用来看我修炼。”
虞知聆歪歪脑袋:“为什么?”
墨烛:“师尊伤还没好,得多休息。”
其实,是因为他会分心。
她在身边,他会只想看她。
呆呆的师尊感动得稀里哗啦,捏了捏黑芝麻馅儿的墨团子。
“乖患,你太好了,师尊封你为国民好徒弟,你是中州,哦不,全世界最好的徒弟!”
所以虞知聆最后还是决定不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因为小徒弟说得对,她虞知聆需要养伤,病患最大,吃好喝好才能养好身体。
虞知聆愉快躺平,看墨烛忙前忙后为她准备晚膳。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功德值已经快两千了,按她的推测,大概率会解锁第二阶段的记忆。
照墨烛的修炼速度,最迟明天或者后天,她会再次入梦。
这一次,又会看到什么呢?
她更想看到的,是拂春仙尊的事情,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会让濯玉崩溃到被仇恨蒙蔽,心境自此停滞不前。
虞知聆叹息,难道真的只是拂春仙尊的死吗?
或者,还有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