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怎么说话都装傻充愣当听不见的狼此刻倒是眼睛一亮,赶紧俯下身子放人下来。
虞繁脚一沾地,腿都软了,她眼睛红的更厉害,哪里还管刚刚哄骗色狼的话,转身捡着裤子就要跑,严与一急,下意识地上前想把人扑倒,可又不敢,怕把人碰伤了,急的嗷呜嗷呜的低叫。
他一爪子按着裤子,不让虞繁穿。
虞繁被气死了,她瞪着狼头,偏偏这狼竟然还直勾勾地朝她看过来。
“是你先欺负我的,所以我刚刚答应你的事,不能作数!”虞繁试图和这个狼讲道理。
狼眸微眯,冲着虞繁龇了一下牙。
虞繁静静看了它几秒,突然冲它的嘴边伸出手过去。
刚刚还故意露出獠牙的恶狼蒙了,对着凑过来的嫩白的手指,赶紧把牙收回去,然后伸出大舌头舔了一下。
就一下,虞繁就收回手。
她懒懒道,“行, 舔过了,我不算骗你吧。我刚刚说让你舔,又没说让你舔哪儿。”
狡猾多端的人类!
最后严与还是扫着大尾巴走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趴着。
虞繁知道他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样子呢,她没理,笑话,她还没生气呢。
生气归生气,睡觉的时候严与还是摊开肚皮等小雌性过来。
但等了很久吊床上的人都没有动静。
严与能忍一晚但忍不了第二晚。
夜色下的狼眸似乎有暗光一闪而过。
虞繁刚睡下不久,竟然被冻醒了。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奇怪了,自从这狼住进来,小木屋每天都是暖和和的,第一次如此寒冷。
不过虞繁正困意上头,大脑思考不了那么多。
遵循着人类依靠热源的本能,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吊床,走下来的还没站稳跌在地上,然后干脆就那样朝着那处温暖爬过去。
没两步,就感受到了暖洋洋的温度,她皱紧眉头松开,整个人趴在恶狼柔软的肚皮处,脸颊还在软毛那里蹭了蹭,然后喟叹一声,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这可苦了严与,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悔。
抱着小雌性固然是好的,但小雌性软软香香的,刚刚又抱着他一顿乱蹭,把严与那点未灭的火气全蹭出来了,他现在情况有些尴尬,想动又不敢动,怕被虞繁发现,真将他赶出去睡院子。
这一晚上,虞繁睡的香喷喷,像是裹着一条大毯子,小手还攥紧狼毛揪着玩。
只可怜严与,恨不得真去外面冻一冻冷静冷静。
第二天虞繁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被人抱到了吊床上,严与并不在屋子里,倒是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虞繁洗漱换完衣服出去一看,严与正把院子里的积雪清扫了,只留下一块专门冻肉用,又用木枝木柴加固篱笆。
真不愧是狼啊,每天充满干劲,虞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这么冷的天,不用每天都干这么多活吧。”
谁料严与回头,却皱了一下眉,“不多,这都是家里男人该做的。”
虞繁听了这话惊得一阵咳嗽,眼睛都瞪圆了,“你,你乱讲什么!!”
严与不乐意了,“我哪句话乱讲了?”
“我不是男的吗?”
“这里不是我家吗?”
这才几天啊就这么自来熟。
不过这话虞繁没敢说出口。她红着脸纠结了半天,“反正你不能这么说!”
严与闷着头不吭声了。
虞繁想了想,走过去,声音放轻了一些,“你今天带我一起去森林里吧。”
这是她刚刚突然产生的想法,想去看看这匹狼从前住的地方,虽然说森林里很危险,但虞繁潜意识里觉得,严与会保护好她。
至于男人,则问都没问,直接点头答应,“好。”
两个人草草吃了早饭后,男人便变成狼形,要驮着虞繁走,有昨晚那样的刺激经历,虞繁不太敢上去了,但也知道要是凭她自己走到森林里,估计要累得不行。
小小纠结了一下,少女还是红着耳尖爬了上去,她泄愤似的拽了把这色狼脖子上的毛,没想到一拽还真的掉下来一大把,虞繁大惊失色,飞快把手背到背后,然后在狼奔跑起来的时候松手,任狼毛被风吹散。
吗!这狼怎么年纪轻轻就秃了。
恶狼驮着少女钻入森林中,平时他会刻意地收敛气息,怕惊动猎物,但今天带着小雌性,他记得小雌性胆子小,不想吓到她,刻意放出威压,震慑这里的猛兽。
??带小雌性出来玩,勿扰,滚!
一人一直到在一片湖泊处停了下来。
湖面已经结冰了,虞翻身下来,好奇地走过去,试探地用脚踩了一下,感觉蛮结实的。
旁边的狼则懒洋洋地走到另一处,一爪子用力踏破冰面,爪子伸进去掏了掏,再缩回来时,爪尖锋利处已经勾了一条大鱼上来。
虞繁看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的。
男人变成人形,去捡了柴火支起来给虞繁烤鱼吃。
好久没吃过鱼了,虞繁也挺馋的,就坐在一边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火堆。
严与低笑了一声,“这个不麻烦,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可以每天给你带。”
虞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呀好呀!”
话音才落,便听见不远处一声狼嚎,顿时惊得林中鸟雀尽飞,震得树上的积雪都簌簌而落。
虞繁也吓了一跳,赶紧往严与那里靠了靠,“这,这里,有多少狼啊?”
严与一手揽住虞繁的肩膀,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一下,再抬眼的时候,眸中尽是锐利与冷意,声音冷凝,“滚出来!”
片刻后,便见树林里跑出来一匹和严与至少有八分相似的狼出来,只是这匹狼额间带着一抹白,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眼神瞧着也清澈无比。
严与烦躁地瞥了他一眼,转头低声和虞繁解释,“这是我弟弟,叫严青。”
“你弟弟?”虞繁惊诧,看了看严与又看了看面前的狼,“那他也是妖兽,怎么不能变成人?”
“不是不能,是不想,森林中的一大部分妖兽其实并不想变成人形。”
在严与和虞繁说话的功夫,这匹狼已经走近了,几乎眼睛都快粘在火堆中烤的鱼上。
严与余光瞥到,当即沉下脸,“你自己去捕猎,这是给你嫂子的!”
严青委屈地嗷鸣一声,转头直勾勾盯着虞繁看。
虞繁则完全僵住。
她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严与说什么?嫂子???什么意思???
这狼疯了吗???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还不等她问,更让她惊呆的一幕出现了。
面前的狼竟然站起来,两只前爪合起来冲她拜了拜。
虞繁咽了咽口水,“哈,那个,严与,你弟弟是......狼?”还是狗。
后面的她没好意思问。
旁边的严与脸色黑的不行,咬牙切齿的,“他太懒了,小时候父母给他捕猎养他,父母走了后就靠我,前些年我离开森林去了别的大陆,本以为他会成长,谁知道他宁可跑去村子里装狗,也不愿意去捕猎。”
......
虞繁不忍直视,赶紧把鱼拿下来递给严青,“我还不饿,你快吃吧。
严青叼着鱼飞快地跑了。
严与冷着脸,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
从湖边离开后,严与带了虞繁去他曾经住的山洞,山洞里很宽阔干净,干净到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巨狼懒懒地趴下,少女就靠在他身上,纠结着到底是开口了,“你今天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跟严青说我是他嫂子?”
狼头扭过头看她。
虞繁越想心里越不对,干脆站起来揪着巨狼的耳朵,“快变成人跟我说话。”
片刻后,男人耳尖还有点红,抱着少女低声道,“我没说错啊,你是我的小雌性,不就是他嫂子吗?”
小雌性?
虞繁震惊无比,她迟钝的大脑飞速转动,磕磕绊绊地问,“小雌性是......是什么意思?”
男人解释道,“就是相当于你们人类口中的妻子。宝宝,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这么叫你,那你喜欢什么?夫人?娘子?”
“不不不,等等……………”
虞繁从男人的怀抱挣扎开,仰着头震惊地问他,“我们什么时候是那种关系了??”
严与显得更震惊,“我们不一直都是吗?”
哈???
虞繁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
怪不得这只狼对自己这么好,原来是………………
她抿了一下唇,没再吭声。
严与见她不吭声,有些急了,“宝宝,你又不要我了?”
什么叫又啊......搞得她有前科似的。
虞繁小声说,“我有点乱,你让我想想。”
之后直到晚上两个人回去,虞繁都没和严与说话。
巨狼整个狼蔫头耷脑,什么都不敢想了,什么都不敢要了,恰好今天被子也晒干了,男人就铺着被褥去墙角睡。
他心凉凉地想,说不定明天就要去院子里睡了。
虞繁倒也不是故意冷着严与的,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人和妖兽怎么能住在一起到人和妖兽怎么能做夫妻?
她有点转变不过来。
第二天严与说要去打鱼她也垂着头没吭声。
结果严与前脚刚走,虞繁就忍不住打开门看,可狼跑得太快了,连个影都没看见。
虞繁自己坐了一会儿,一直在胡思乱想,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吓了一跳。
这肯定不是严与,严与从来不敲门。
难道是村民们?
她试探着开了一个小缝,待看清楚来人后一怔,外面的人长得和严与有些像,但明显少年气多一些,亮晶晶地看着她。
“嫂子是我啊!!"
“嫂子你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