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欢承恩轿虽担了轿子的名儿,可实则比民间的八抬大轿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顶软轿足足有姜曦所居内间那么大,里面便是在坐上十个八个宫妃都坐的下。
整座轿子乃是由数根千年紫檀制作而成,堪称一句价值连城。
姜曦走上前,掀开纱帘,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扑面而来,她抬眼一扫,里面连热茶、点心、胭脂水粉,铜镜梳妆台等竟都准备妥当。
“美人主子,您坐稳喽!”
太监说罢,一声令下,十八名小太监这才抬起轿子,不急不缓的走了起来。
微风吹过,轿顶下的脆铃响起,在静谧的夜幕下,仿佛响彻了整个后宫。
姜曦僵硬着身子,坐在了轿中的圈椅上,糕点芬芳馥郁的香甜气息未曾让她减少一份紧张。
她从未想过,一国之君连宠幸一个女人,都需要这样大的阵仗。
脆铃声,声声不绝,姜曦从原本的紧张忐忑,到渐渐习惯,甚至沉湎与那香炉中散发的阵阵暖香,整个人懒懒的倚着椅子,看着头顶百鸟朝凤的彩绘,昏昏欲睡。
“美人主子,圣上的寝宫到了,您请下轿。”
太监的呼声让姜曦顿时惊醒,她心中一时大惊,立刻看向那香炉。
这暖香与紫檀木的香气相合而成,她竟不曾在第一时间察觉!
姜曦下意识便要狠狠掐自己两下醒醒神,当想起稍后的侍寝,她还是没有动手。
待姜曦出了合欢承恩轿,外面微微燥热的风让姜曦一时芙颊泛红,那几乎让人酥了骨头的暖意愈发盛了。
姜曦不由得扶额,跌撞着走了两步,随后手臂便被人搀扶住,姜曦抬眼看去:
“公公?公公救我,我......”
还不待姜曦开口,春鸿便扶着姜曦,笑眯眯道:
“美人主子何出此言?这可是圣上隆恩,您啊,稍后便知其趣味了。
春鸿扶着姜曦迈过了寝宫高高的门槛儿,又走过层层帷幔,随着空气中的热意渐渐浓郁,姜曦隐隐约约听到了阵阵水流声。
“美人主子,奴才只能送您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您自个进去便是。”
春鸿暧昧一笑,姜曦昏昏沉沉,但不等她反映过来,春鸿便已经退了出去。
不过数息,屋内除了不远处的水声外,便再无其他声响,姜曦只能循声而去。
三层帷幔之后,姜曦只觉得腿愈发软了,她扶着那架黄花梨镂雕丝绸刺绣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站稳,抬眼看去,眼前的景象却几乎让她失语。
两条金龙分别在汉白玉砌成的浴池上空涓涓不息的喷吐着散发白气的温泉水,高吐低落,溅起碎玉般的水花,打湿了四周布置着的一块块精心打磨的石头。
姜曦的脚边,是一簇簇姹紫嫣红,娇艳绽放的花朵,它们也被这劲气冲的轻轻摇曳,一下一下的蹭着姜曦的小腿。
姜曦穿的薄,不觉有些痒,只得又走了几步,可随后看到的眼前这一幕,让姜曦面更是红的滴血。
只见那屏风帷幔掩映之后,水汽氤氲间,男子的长发在水中游鱼一般电动,那光洁的臂膀上,正溅着一颗颗圆如珍珠的水滴,又缓缓滑落下去。
空气一下子热的仿佛可以将人烤熟!
姜曦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样,连忙慌张的转过身去:
“妾,妾不知圣上在此,冒犯,冒犯之处,还请,还请......啊!”
原来就在姜曦转身之际,宣帝便已经直接潜水而来,抓住姜曦的脚踝将她拖下了水!
温暖的水流让本就有些无力的姜曦几乎难以升起反抗的欲望,呼吸被一点一点夺去,姜曦却不由得瞪大双眼。
不!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下一刻,柔韧的唇贴了上来,一团吐息让姜曦瞬间激起了求生的本能,她拼命的,凶狠的将那口气夺了过来,可是还不够!
姜曦急了,便要再用些力气,但随后,一条健壮的手臂便托着姜曦的腰,让她浮出水面:
“不来了,不来了,朕的卿卿性烈如火,朕消受不得,再这么下去,朕明日都没脸上朝了。”
宣帝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唇,虽没有尝到咸腥的铁锈味,但绝对是肿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女娘竟有如此牛劲儿!
姜曦被宣帝托着腰,这会儿正紧紧抱着边上的一块石头不撒手,她浅浅喘息着,一双眼中惊惶被强行压了下去,只余丝丝嗔怪:
“妾素来畏水,谁让圣上用这事儿来吓唬妾?”
“畏水?以后卿卿多来几趟朕这浴池,便不怕了。”
宣帝笑意满满的看着姜曦,女娘身上的杏色纱衣此刻被水浸透,玉色的修长手臂显露出来,一双凤眸如同沾了露水,含幽带怨的看过来时,让宣帝不由得喉头微紧。
“卿卿今日实在贪心,朕送画送屋子,又送古籍,不知卿卿可曾想好如何谢朕了吗?”
“圣上此言差矣,圣上赏妾画是因为妾评的好,赏妾屋子......难不成以后圣上来妾住处,也要和挤那么狭小的一张小床吗?”
姜曦如是说着,随后抬起头,眸含秋水,宣帝一个用力,让姜曦直接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古籍呢,这可是卿卿点名要的。”
“那,那只是暂时为圣上保管......啊!”
宣帝又故技重施,迫的姜曦只得抱紧了宣帝的脖子,宣帝这才恶劣的笑了笑:
“你这妮子素来嘴皮子利索,朕瞧着还是不说话的好!卿卿既不愿谢,朕自来取之。”
白玉池中的水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拍打着姜曦四肢,骨子里蔓延的酥软让姜曦越发不能拒绝,这也让姜曦心中愈发不安。
眼看着宣帝还要继续作弄自己,姜曦使出全身的力气,欺身而上,紧紧抱住宣帝的脖子,迫着宣帝仰头看着自己,姜曦咬咬牙,狠狠亲了上去,唇齿间响起呢喃细语:
“妾怕,圣上,不要在这儿。”
下一刻,那名贵的黄梨木打造的屏风轰然倾倒,飞溅而出的温泉水洋洋洒洒的将其打湿。
寝殿外,春鸿抄着手,垂眸静立,小太监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低声道:
“师父,这都已经三更天了,圣上还.......您不劝劝吗?”
春鸿闻言,原本耷拉着的眼皮抬起来,扫了小太监一眼,冷冷一笑:
“你且告诉咱家,里头那是谁?”
“自然,自然是圣上和美人主子。”
“你还知道里头是圣上!圣上是天,圣上不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师父息怒,我,我这不是怕您在太后娘娘处吃了挂落……………”
“呵,小圆子,你可记住了,你是圣上的奴才,不是朝上的大臣,圣上私底下的事儿,咱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敢张这个口?”
小圆子张了张口,没有在说话,春鸿这才长长吐息,看了一眼里面还亮着的灯。
况且,圣上又不是三岁孩童,岂能不知轻重?
这许多年间,圣上难得如此心热,自己还要扫了圣上的性吗?
“春鸿,进来。”
姜曦还从未只穿着小衣,裹着薄被和太监相处,不由惊了一声,忙缩着身子躲在了宣帝身后。
春鸿也识趣的站在第二道帘子后,应了一声:
“奴才在。”
“咳,你去让人取些紫兰膏过来。”
紫兰,又名白及,有收敛止血之效。
姜曦只觉得面颊烫的可以烙饼,她扯了扯宣帝的袖子,努力让语气平静:
“圣上,妾不用,只是小,小事......”
姜曦吞吞吐吐,女娘初次总是不适,可也不必这般大张旗鼓。
宣帝拍了拍姜曦的手,笑着道:
“别怕,是朕孟浪了,朕本念着你初次,这才让人在合欢承恩轿点了暖香,如此你也能舒坦些。
谁成想,你这般胆大,竟敢......咳,总之,如今伤着了,朕有药你就尽管用就是了!”
宣帝没有说的是,这小妮子看着古板端庄的,这内里性子辣的不得了,自己一个没有把持住......下回,可不能让她怕了。
姜曦这会儿只觉得脸上热意蒸腾,反正她不知旁的女儿家什么模样,只她梦里,那嬷嬷教的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敦伦之礼。
春鸿很快便让宫女送了药来,宫女服侍着姜曦沐浴好后,又轻手轻脚的为姜曦上了药,这才退了出去。
随后,姜曦和宣帝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姜曦试探道:
“圣上,妾这算待完寝了吧?妾,这就回宫了?”
宣帝掀了掀唇,给姜曦这句话气笑了:
“你这是还得了?”
姜曦想了想:
“让,让宫女抬妾出去也是行的。”
“呵,朕这龙床上长了刺儿,你睡不下?”
宣帝这话一出,姜曦一愣,低下头,不复方才在床榻间的热情,反而?文有礼:
“圣上,宫规有言,妾妃侍寝后,不可留......唔,唔唔!”
姜曦瞪大了眼睛,宣帝用手捂住姜曦的眼,只给她留个鼻子呼气:
“闭嘴,朕命令你睡,你说是宫规大,还是朕的口谕大?”
姜曦眨了眨眼,终究还是没有再抗议,她本来就浑身困乏,被宣帝这么一威胁,没一会儿,便一偏头,睡了过去。
宣帝撒了手,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下鼻息,发现人还有气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是因为姜曦的好睡眠感染了宣帝,宣帝这一夜也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等宣帝醒来之时,姜曦正悄悄穿着衣裳,昨夜那紫兰膏效力不错,姜曦这会儿只觉得腰还有些酸,其余不适倒是没有。
见着宣帝睁眼,姜曦笑盈盈道了一声:
“圣上醒了?”
宣帝还没彻底清醒,整个人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被姜曦这么一问,心中陡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
“嗯,卿卿怎么起这么早?”
“妾习惯了,妾服圣上洗漱可好?”
“站那儿,又不是没有宫人,你还得上妆,就别折腾了。”
姜曦抿唇一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旁的话,昨个一夜,她倒是摸到了些这位圣上的性子。
他可以对人好,却不许人拒绝,在他的底线以内,很是有几分宽容。
当然,这一点从昨日圣上对卫昭仪的处置也可以看出来。
宣帝之所以让姜曦处置,本就是不准备重罚卫昭仪,虽然被姜曦推拒过去,可这一......对卫昭仪可不仅是惩罚。
随后,姜曦便坐在一旁,宫人奉了胭脂水粉进来,宣帝一边让春鸿穿着衣裳,一边瞥了一眼:
“你手里的胭脂太艳,不适合姜美人,用春桃色的更好。”
宣帝突然出声,吓得宫女不由得手一抖,撒了手,姜曦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落下的胭脂瓷瓶,她将瓷瓶放在桌上,温声道:
“不急,慢慢来。”
姜曦这话一出,宣帝忍不住“啧”一声,又旁人在,他倒是没吭声,只是揶揄的看了一眼姜曦。
姜曦这会儿却没有看宣帝,只是不经意间瞥见了床榻一角的汗巾子,一时瞳孔地震。
那熟悉的松兰相映的图案……………
宣帝这时也注意到了,他眼里满是笑意,故意背对着春鸿,吩咐他将那用过的汗巾子仔细清洗好后,收起来。
随后,这才转身看向姜曦:
“朕去上朝了,待朕回来,卿卿告诉朕,你是如何绣出那从未开过的兰花可好?”
姜曦原本要说的话被堵住,她幽幽看了一眼宣帝,应了是。
在姜曦的请求下,春鸿让人用了不打眼的软轿将姜曦送回了朱华宫。
一进门,姜曦便被华秋和华珠一左一右的扶住,上上下下打量的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没事儿就好!昨夜主子没回来,奴婢们都吓得闭不上眼。”
姜曦微微一笑,任由二人扶着自己朝屋子走去:
“是我的不是,该遣人来给你们说一声,倒是让你们白白担心了。”
“主子言重了,只要您好好的,咱们就放心了!”
三人正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外头华香便要求见姜曦,姜曦闻言也没有拒绝,让华珠将其带了进来。
华香抱着一个软绵绵的八角隐囊走了进来,她一看到姜曦,便喜滋滋的跪了下来:
“奴婢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奴婢听闻女子初次承欢,腰间多有不适,特意缝了此物,只盼着主子能舒坦些。”
“哦?那我倒是要多谢你这一番心意了。”
华珠听了华香的话,气的撇了撇嘴,可是等姜曦这话一出,她不由微微变色。
“明日请安,你随我同去。”
姜曦这话一出,华香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欢天喜地的应了下来。
华珠憋着一口气,没吱声,等华香走了后,她这才急急道:
“主子,这隐囊非一日之功,谁知道华香有没有动什么手脚,您怎么………………”
姜曦将隐囊交给华珠:
“你管着咱们库里的东西,过两日搬家,总会丢点儿东西的吧?”
华珠愣了愣,随后立刻反映过来:
“哎!奴婢领命!”
但随后,华秋又道:
“既如此,主子何必给她脸面?”
姜曦笑了笑,视线看向窗外,淡淡道:
“假如她什么都不曾做过,那么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便该长长久久是她的。”
姜曦语焉不详的解释了一句,华珠似懂非懂,但知道主子另有安排后,也不再多嘴。
而一旁的华秋也端了一盏雪梨汤进来,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
“主子,喝口甜汤润润嗓子吧,您嗓子都不清了。”
姜曦闻言,将脸上的热意压下去,故作镇定的笑了笑:
“你最是贴心。”
姜曦这厢才用过了一盏梨汤,没多久茯苓便高兴的走了进来:
“恭喜曦妹!我就知道曦妹迟早有一日会承宠的!”
姜曦闻言拉住茯苓,和她一起坐在了罗汉床上,笑着道:
“茯苓姐也不会晚,快坐着说话,这次纯嫔娘娘可曾为难你?”
茯苓自那日来后,便没有日日都来,以姜曦对茯苓的了解,她不来,不是她不想来,怕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
姜曦这话一出,茯苓身子一僵,随后看着姜曦瘪了瘪嘴:
“什么都瞒不过曦妹,不过今日我还没有去求见纯嫔娘娘,她便遣人告诉我,说什么今天阳光正好,让我可以出去转转。”
姜曦沉默了一下,茯苓倒是先笑了出来:
“好啦,没事儿的曦妹,就是以后不能日日来瞧你就是了,曦妹若是想我,便只能心里偷偷想了。”
“哼,那我便不能登门去瞧你?纯嫔娘娘不许你出来,还拦得了我上门?”
“哎呀,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和她计较嘛!曦妹乖,以后有机会我就来找你。”
茯苓难得有些姐姐模样,姜曦不由“噗嗤”一笑,打趣道:
“是来瞧我,还是来瞧我这儿的好吃的?”
“嘿嘿,都有,都有!今个纯娘娘娘可是给我送了一盘肉菜,就是有些凉了,荤油都凝着了我没敢吃。”
茯苓悄咪咪的说着,姜曦捏了捏茯苓的手:
“茯苓姐你做的对,圣上之后还是要宠幸其他宫妃的,这些饮食上你尤要注意。”
姜曦看着茯苓,认真的叮嘱着,茯苓听了姜曦这话,倒是沉默了一下,这才看着姜曦,悄悄道:
“曦妹,你说我………………不承宠行不行?左右纯嫔又不敢饿死我,我,我就这么活着呗。到时候,等曦妹做了主位娘娘,我再跟着曦妹。”
“茯苓姐,你说什么呢?你既如此想的,那你当初进宫为了什么?”
“为了你啊!”
茯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看着姜曦凝眉不解的模样,吞吞吐吐道:
“我是曦妹救下的,曦妹在哪儿我在哪儿,不论在哪儿,左不过是一顿饭的事儿,我,我都行的。”
姜曦被茯苓这话给气笑了,她看着茯苓,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茯苓姐,你我素来亲近,如今我开始承宠,要是惹得旁人眼热,她们若不敢对我动手,你猜,我的软肋是谁?"
茯苓倏然抬头,她抿着唇,仿佛被浆糊糊住一般,半晌,这才开口,声音微哑:
“是,是我。”
姜曦点了点头,抓着茯苓的手,轻声道:
“所以,茯苓姐,不要说傻话了。我知道你今日所言,是怕我介意,可圣上坐拥天下,后宫佳丽不知多少,你,我,甚至华秋、华珠只要他想,她们,我们,都会是他的女人。”
“圣宠,岂是你我这样横插一手,却一无所有的人便能长长久久巩固下去的?”
“茯苓姐,且行且珍惜。别让机会擦肩而过,也莫要再说这些丧气话。”
姜曦拍了拍茯苓的肩膀,随后懒懒的靠在一旁,面色淡然。
她之所以入宫,只是为了摆脱那梦中既定的命运罢了。
以她民女的身份,至多嫁一个芝麻小官,一旦如同梦中那样,被侯府发现身份,她能指望谁护着她?
与其为人鱼肉,这一次,她要做执刀人。
在这之前,她要努力向上爬,爬到足够可以保护她所在乎的一切的位置。
茯苓沉默许久,终于缓缓抬起头,彼时的美曦正看向窗外,女子面柔和的曲线充盈美丽,可纵使姜曦此刻触手可及,但茯苓心里却莫然升起一种曦妹离自己很远的恐慌感。
“曦妹,我,我听话,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茯苓紧紧握着姜曦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曦:
“我,我以后不说那些话了,我都听曦妹的,不会让人欺负我让曦妹难受......”
姜曦回握着茯苓的手,笑了笑:
“我何时说不要茯苓姐了。”
茯苓瘪了瘪嘴,没吭声,她知道曦妹的性子,若是自己真的偏安一隅,姜曦会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只是,以后自己便会与曦妹分道扬镳。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没一会儿,华秋便来请姜曦用早膳了。
今日早膳的菜色出乎意料的好,茯苓看了一眼那桌角放着的一盘红艳艳的点心,忍不住惊呼一声:
“樱桃煎!”
姜曦不由看向茯苓,茯苓忍不住抿了抿唇,这才小声道:
“昨个,纯嫔娘娘听说御膳房新到了一批早樱桃,便点了樱桃煎,御膳房的人没给,都给贵妃娘娘送去了,纯娘娘娘发怒,宫里提膳的小太监被罚跪跪的腿都坏了。”
可是,今日这本该独属于贵妃的樱桃煎,竟然被膳房送到了曦妹处。
姜曦闻言,立刻看了一眼华秋,华秋忙出去找小路子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随后这才回来禀报:
“主子,小路子说,这樱桃煎是御厨当着他的面儿放进膳盒的。”
姜曦虽然会使银子,但是从不会让小路子将不属于她份例的菜带回来,免得授人话柄。
是以小路子一直都是盯着御膳房将菜放到膳盒提回来,而华秋这话一出,姜曦笑了笑,夹一一块樱桃煎送入口中:
“看来,是有人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