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发生的事应屿没有告诉谢青溪,回到房间,先将她叫醒自己卸了妆。
接着把她放进装满热水的浴缸,道:“继续睡,我帮你洗。”
“......那你记得帮我擦脸。”谢青溪实在困得厉害,很容易便接受了这个提议,把要用的护肤品指给他看,“麻烦你了。”
应屿嗯了声,问她:“身体乳要不要?"
谢青溪含含糊糊的应声好,被热气熏蒸得再次意识模糊。
再睁眼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在闹钟的声音里艰难的爬起来,扭头看见应屿也睁开了眼,便干脆转身趴在他身上。
“早上好,家花应。”
声音含含糊糊,黏黏??,应屿立刻被逗笑。
这人可真够双标的,他自称家花她要不高兴,但她可以揶揄他是家花。
可是也没什么办法,应屿搂住她的腰, 嗯了声。
“记得跟领导请假,中午就回来。”他低声嘱咐道。
谢青溪嗯了声,又交代他:“衣柜里有一件上身砖红色下身玫瑰印花的裙子,你让人帮我送去酒店的干洗店熨烫一下。”
说完等应屿答应了,这才直起腰来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地。
今天的任务是给女一号定妆,妆容比前一天的男一号复杂得多,不过不用粘头套,化妆师需要做的就只有面部施工。
谢青溪干脆请完假后直接去大化妆间帮忙,依旧是昨天那批群演,她和赵蓉她们忙得手都快断了才全部化完。
接着背上跟妆包赶紧跟着往外走。
一面走一面跟赵蓉低声道:“一会儿我中午就回去了,有人问起你理解帮我说一声。”
赵蓉应了声好,随口就问:“是有什么事么?”
“严懂......嗯,就是这部剧的出品方俞总和先生邀请我和应屿去家里做客。”谢青溪解释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归云和淮升国际是合作伙伴,我不去总归不合适。”
其实不仅是因为她和俞女士如今是好友,还是因为身份决定责任。
赵蓉一听这解释就立刻不再问了,点点头:“你放心,有人问起我知道怎么说的。”
谢青溪道了声谢,笑着看向拍摄场地里的众人。
林念慈已经换上了一身清民女服装,米白色的上衣湖绿色的下裙都宽宽大大的,只绣了简单的花样,头上簪绒花,看上去素净之中不乏精致。
妆容内敛清透,嘴角温和的笑意恰到好处,阳光刚好照耀着她,看上去画面自带滤镜,十分唯美。
谢青溪还听到旁边有人感慨:“还别说,林念慈和乔远航CP感还是足的,只可惜是个BE。”
接着就有人回答:“瞎,BE才会让人意难平啊,自古以来都这样。"
谁说不是呢,遗憾也是感情的一种,虽然大家都喜欢大团圆结局,但却总会提起没在一起的那一对,说一句可惜。
不过太阳好就意味着穿着长衫长裙会热得慌,才开始拍了不到四十分钟,谢青溪的对讲机里就传来张梓的指令:“小溪姐,麻烦你给林老师补一下妆,额头那块吸一下。”
谢青溪小跑着过去给林念慈补妆,林念慈看着她帽檐下明亮的双眼,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麻烦嫂、小溪姐,辛苦你了。”
“不麻烦。”谢青溪笑眯眯的摇摇头,夸她,“今天超漂亮,到时候定妆照一发,你粉丝肯定都喜欢。”
林念慈笑笑,谦虚道:“是蒋老师化妆技术高明。”
谢青溪抿着嘴角笑着点点头,林念慈看着她认真的眉眼,有些想问她值得吗?
这样一份工作,既赚不到几个钱,应家也不需要娱乐圈的人脉,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收益极低的,为什么还要做?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又咽回去。
谢青溪没发现她的欲言又止,补完妆便立刻退到镜头以外,再穿过围观的人群回到原来的位置,于樱和赵蓉正在聊午饭吃什么。
于樱说发现附近有一家好吃的炸鸡店能配送过来,想点个外卖,“就当加菜了。”
见谢青溪回来,便问:“小溪姐你觉得怎么样?”
“我请了假,一会儿就得回去。”谢青溪脸上适时露出遗憾,“你们吃吧。
于樱哦了声,识趣的没接着问,而是继续征求赵蓉的意见。
谢青溪一边听着她们的讨论,一边看着场地里的拍摄进度,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甚至在跑神摸鱼的时候想起应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早饭。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拍摄暂告一段落,开始放饭的时候她便背着自己的包往外走,恰好在停车场碰见从房车下来的男二号蒋远,便礼貌的朝他颔首打了声招呼。
蒋远看见她倒是微微一愣,迟疑了两秒才回了她一个微笑,然后看着她矮身坐进了那辆宝石蓝的劳斯莱斯。
原来这辆劳斯莱斯真的是她的。
想到经纪人查到的资料,归云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么,难怪郑导和魏制片刘监制都对她礼遇有加,林念慈和康华珍也和她相谈甚欢。
蓝色的车身在日光下仿佛闪动着宝石一般的光芒,照得蒋远眸光异彩连连。
谢青溪从片场回到酒店,见应屿正站在窗边不知道看什么。
还没问,他就已经转过了身来,问她:“中午吃什么?”
谢青溪只好转口:“你想吃什么?”
“随便,看你。”应屿立刻就应道。
谢青溪一噎,这个回答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会让她觉得无语。
她哼了声:“吃泡面,你觉得怎么样?”
应屿仿佛听不出来她这是气话,还惊讶道:“你确定?泡面没营养。”
边说还边皱起眉头来,谢青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要吃肉酱意面,你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上来,我去洗个澡。”她索性直接吩咐,接着看他一眼,“至于你,你就吃随便吧。”
说完转身就走,应屿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辜的眨眨眼。
当然没有随便这道菜,他也懒得想,直接就吃跟谢青溪一样的,吃完午饭搂着她就埋头大睡。
谢青溪睡醒的时候,应屿还紧闭着眼,睡得无知无觉,眉间有些轻微的褶痕,她端详半晌,伸手将那一处抚平。
“这就顺眼多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应屿的时差似乎还没有完全倒过来,中午特别的困,醒来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半,谢青溪正在梳妆台前化妆。
她一边画眉毛,一边从镜子里往床的方向看,因为位置的关系,只勉强能看到应屿的影子。
但她还是察觉到他醒了,便催促道:“快起来洗脸换衣服,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应屿懒洋洋的应了声,盯着天花板有些发呆。
谢青溪接着道:“给严董他们送的是什么瓷器啊,我还没看呢,怎么全都包起来了?”
“为了省时间。”应屿解释一句,又说,“平板电脑的相册里有照片,你看看。”
谢青溪把眉毛的最后一笔画完,回身看向她,用故意的语气问道:“那是你的平板,我看不太好吧,会不会侵犯你的隐私?”
应屿和她对视一眼,从床上坐起来,睡袍衣襟大开,一边锁骨上还没完全消退的牙印特别显眼,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性感
他慢悠悠的回了谢青溪一句:“我里面藏着我太太的照片,你小心点看。”
谢青溪一噎,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回身,放下眉笔拿起口红。
应屿轻哼一声,下了床,找好睡袍,直接进了浴室。
淅沥的水声响了大概有二十分钟,谢青溪正梳着头看平板上的瓷器照片,听见开门的声音,便扭过脖子去看,见他提着领带就出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梳子和平板,起身伸手接过他的领带,一边给他系领带结,一边跟他说话:“这次准备的瓷器很漂亮,还是同一个系列的,徐助真是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得平平的。”
要带去的三份礼物都是德化白瓷,由花瓶、香插和一套茶杯组成,细腻洁白的瓷器温润得像羊脂白玉,白色的牡丹、玉兰和山茶分别盛放在瓶身上,做得特别精致,香插也分别是三朵花的形状,若是点了香,袅袅轻烟升腾萦绕起来,那画面光
是想想就觉得赏心悦目。
“茶杯也好看,干干净净的,还能透光,茶汤倒在里面肯定好看。”谢青溪笑道。
“喜欢的话家里也买一套,桂花的怎么样?”应屿低头看着她的眉眼,开玩笑说,“有了你这番夸奖,我不给徐添加奖金是不是说不过去?”
谢青溪打好领带的结,一面整理他的衣领,一面还抬头看他一眼,撇撇嘴。
“枕头风这么好用啊,小心以后大家都来我这里说好话,次数一多,你就成昏君啦!”
应屿失笑,低头小心避开她脸上的妆,亲了亲她的?角,声音轻快:“你有这个资本。”
回答他的是谢青溪用力的一推,“不准拿我的钱胡乱挥霍!”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等到了严家,天都差不多全黑了,但从别墅门前好长一段路便开始灯光如昼,应屿指着不远处同样亮着庭院灯的空房子告诉她,那是他们的房子。
谢青溪还没看清楚位置,车子就停了,接着是俞女士来接人,“小溪你可算来了,我等到花都快谢啦!”
谢青溪忙回过神,笑着同她说抱歉:“出门晚了一点,累你们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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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女士一面说着来晚了要罚你喝酒,一面把她拉进门去,喊着:“爸妈,秋秋,明月,快来!”
还是第一次见到严的父母,谢青溪和应屿忙向两位长辈问好,接着就看见两对年轻夫妻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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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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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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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在晚宴碰面已经过了两个月,当时还没开学的两位老师今天也是下了班才来的,裴
“裴鸳鸯,快跟姨姨打招呼。”她捏着小猫爪子朝谢青溪挥挥。
2024-12-02 00:00:34 来自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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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有着好看鸳鸯眼的白色狮子猫,谢青溪伸手将它抱了过来,笑道:“可惜我家西西只肯
应屿听见这句,侧头看她一眼,有些忍俊不禁。
上一次没见到的裴三小姐和盛小姐的丈夫也见到了,趁着还没开饭的功夫,谢青溪同他们打过招呼,顺道听了几句他们在聊什么。
听到关键词是医改和这个药那个药,一瞬间心里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复杂感觉。
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还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跟着领导去参加学术会议,在茶歇时听各位医疗行业的同行在开吐槽大会。
而不是跟着丈夫来合作伙伴和朋友家做客。
还听到裴三小姐的丈夫在吐槽:“那个医保扣费就不说了,我上个月管的一个病人跑单了,留下六千多的坏账,全部从我奖金里面扣,我一个月能有几个六千啊?他这是......我把他挂心上,他把我挂电线杆上!”
他气得拍大腿,谢青溪看一眼他手腕上那块朗格表,再看看他气得要冒烟的脸,一时觉得反差巨大,差点憋不住笑。
“小溪姐。”裴三小姐突然出现,冲她招手,“来吃糖水。”
她回过神,笑着回到了太太堆里,收到了俞女士她们送给她的礼物。
一边逗着猫一边吃冰糖燕窝,没过多久有人来说可以开饭了,一行人又转去餐厅。
这顿晚餐吃得宾主尽欢,吃完饭还一块儿去看应家的新房,大家都很热情,表现在七嘴八舌帮忙规划空间用途上。
“这个花园大,你们是不是要做法式元素?到时候种一园子玫瑰,肯定很浪漫。
“可以移栽一棵大树,在树下装上秋千,赏风景也不错。”
“秋千装在花丛里也不错......”
接着不知道哪个来了句:“你们说的这些方案,蚊子会不会很多?要预防登革热啊??”
谢青溪原本还很认真的听,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是明白了,其实大家都是随便口嗨一下。
闲逛到很晚,往回走时俞女士又跟谢青溪聊起剧组的事,说这部剧投资上亿,大家对它的期待很高,但她却莫名有些担心。
这些事谢青溪说不上什么话,只答应她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会提前知会她。
“只是不确定有没有用,你也知道,底层员工经常接触不到上层信息的。”她说着,拢了拢肩头的披肩。
俞女士叹气:“所以说嘛,尽人事,听天命。”
一路回到严家,严太太拜托谢青溪帮忙给严巧巧带份宵夜??也是今天来严家做客,谢青溪才知道这边和严家熟悉的人家,都称俞女士做小严太太。
道别后上了车,车子走远后,谢青溪才开始拆礼物。
刚扯开一个蝴蝶结,就听应屿问:“今天和大家聊得很开心?”
谢青溪嗯了声,跟他说起自己听到他们聊医疗行业的话题时的感觉,“差点以为时光倒回。”
应屿笑了一下,忽然问道:“你会不会偶尔觉得遗憾?”
“遗憾?”谢青溪对他的问题感到错愕,停下拆礼物的动作,抬眼借着微光勉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什么遗憾?”
这是在说什么?她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了?
“关于你的专业。”应屿解释道,“你以前读生物制药,如果不是和我结婚,你可能会一直从事这个行业,你的专业技能就不会被浪费。”
谢青溪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失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浪不浪费的,我以前学得也不顶好,这一行压力也不小,就算我一直做,也未必能坚持到现在。”
“我以前听妈说,你毕业的时候拿了优秀毕业生。”应屿胳膊撑在车窗边上,支着额角扭脸看她。
“那只能代表过去嘛。”谢青溪随口应道,开了车里安装的小台灯,低头继续拆礼物。
三份礼物,三种不同的风格。俞女士送的是一套香薰蜡烛,是淮升国际旗下留颜日化出的新系列,还有一张俞女士手写的卡片,说因为不清楚她对香味的喜好,所以挑选了几个自己觉得不错的味道,让她挑喜欢的用。
盛小姐送的礼物风格像她本人性格一样直白坦率,是一支绸缎款式的足金手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估计有个四五十克。
裴三小姐的礼物倒是和谢青溪送出的不谋而合,是一套金箔镶边的英式骨瓷茶具,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种堪称华丽的光,非常迷人。
“我觉得我们送的礼物是不是太简薄了?”谢青溪看完这三份礼物,抬头有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不够走心?要补赠什么吗?”
“你想的话当然可以,找个其他名头补就是了。”应屿回答道,声音又变得懒散起来,“不过那份礼物可不简薄,是德化白瓷的非遗传承人的系列作品,本来是进博物馆的。”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手上?不用多问,肯定是用钱砸来的。
谢青溪哦了声,松口气,将盒子都规整好。
而应屿明显还是想继续聊刚才的话题,问道:“你想不想继续把转业捡回来?想的话,可以找老师补补课,到时候......”
他想说可以安排她进实验室,甚至都不用另外托关系把她弄进哪个知名药企,归云和淮生医药正好就有合作项目。
谢青溪起初还一愣,等反应过来他的具体意思,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哭笑不得的打断道:“不要,我不想,你别忙这事啦!”
她说着把礼品盒堆到一边,挪过去坐到他身边,拉过他一边手,握在手里,然后晃了晃,笑着柔声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虽然不是大学学的专业,但也是在学校正经学了快半年才学到的,而且工作时间相对自由,我跟完一部戏想休息多久就
休息多久,进了企业可以吗?”
“而且在实验室,少不了跟化学物品打交道,我不太想。”她努力的解释,想要尽可能打消应屿突然的心血来潮,“没有从事大学专业相关工作的人有很多,这都是正常的,说不定还有人羡慕我呢,有什么可遗憾的,对吧?”
应屿看着她绞尽脑汁找理由解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从座位上坐直起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又靠回椅背上,把下巴压在她的头顶,笑着嗯了声:“知道了。”
“只要你觉得高兴,怎么样都好。”他抬手摸摸她的脸,忽然叹了口气,“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当时那样的争吵。
谢青溪失笑,不用抬头她都能感觉到他现在头痛的表情,于是用头顶撞撞他下巴。
“那就不要再提了嘛。”她吐槽说,“不开心的事你还总提,生怕自己记不得了。”
应屿笑着揉揉她肩膀,侧头用脸贴贴她的额头。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谢青溪渐渐有些犯困,靠在应屿怀里,捉着他的手指渐渐开始精神涣散。
应屿察觉,干脆轻轻拍了她几下,像哄孩子入睡那样,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力道却轻柔。
谢青溪再醒过神,就已经是在酒店门口了,她被应屿叫醒,揉揉眼睛,跟着他下车。
“不冷?”应屿把她的披肩搭回她肩膀上,转身去提严太太托他们带给严巧巧的宵夜。
谢青溪拉紧披肩,低着头跟上他的脚步。
应屿微微回头看她一眼,放慢脚步之后手朝后一伸,便刚好将她的手抓住。
她抬头朝他露个笑脸,往前蹭到他身边去,那种爱人之间亲密又黏腻的感觉马上就出来了,跟在他们身后捧着几个礼品盒的李哥默默的放慢脚步,省得跟上去当电灯泡。
回到房间门口,谢青溪刚刷开房门,应屿的手机就响了。
“谁呀,这么晚打电话来?”她疑惑的偏头一看,原来是宋煜。
她让应屿先进去,“你接电话,我给巧巧送宵夜。”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走远,随后隔壁房门被敲响。
看着严巧巧房门打开,谢青溪进去以后把门关上了,应屿才一边进屋一边接通宋煜的电话。
“都快半夜了,你什么事?”
“哥你在哪儿呢?”宋煜开口就问,“出来喝酒啊,反正嫂子不在家。”
“不喝,不在陵城。”应屿一口拒绝,“你也少喝点,小心回去挨揍。”
“我就是要挨揍才出来的,回什么回,今夜无家可归。”宋煜唛了声,追问,“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容城。”应屿想说你来干嘛,当电灯泡?但又觉得他的声音不太对劲,闷闷的,听起来心情不太好,便改口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好好的就说无家可归?真的这么惨?
“说说,让我高兴高兴。”应屿十分好奇,遂语气淡淡的补了句。
宋煜啧了声,骂他:“你特么一天天的除了找老婆还会什么?天天想看兄弟笑话,你还是人么!”
“哟,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应屿一点也不恼,慢悠悠的应着,还接了壶水去烧。
“我靠……………”宋煜刚想破口大骂,但开了个头又立刻萎靡下去,声音继续闷闷的,叹口气,“可别说了,还不都是我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来非让我去相亲,说什么她同学的女儿,多好多好,我说没想法,不想去,她就问我是不是喜欢男
的,要是那样她就带我去电击治疗,说喜欢男的都变态,以后传出去全家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我说……”
他说到这里像是被噎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我说当然不是啊,我要是喜欢男的,屿哥和老段哪个不行啊,还有嫂子和薛暮云什么事儿啊!你说是吧?”
应屿:“???”
他愣了愣,都被气笑了,直接让这人滚,“能不能好好说?不能就挂了。”
宋煜哈哈大笑:“能能能,别挂别挂,哎呀,开个小小的玩笑嘛!”
他又叹了口气,这次语气正经起来:“我说我就是不想结婚,相什么亲啊,相了也不可能在一起,这不耽误人家么,我妈就不乐意了,说生块叉烧都好过生我,让我滚出去别回去了,我一生气,就出来了呗。”
“瞎,就这么个事。”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没事,别担心。
“谁担心你,我只想看你笑话。”应屿冷笑。
宋煜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你在容城哪儿啊,我去找你呗?”
应屿闻言有些犹豫的道:“小溪这次跟的组,女一号是林念慈,你......确定要来?”
宋煜这回是真心实意的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又不是去找她的,再说了,也不一定就见得着,怕什么。”
“小溪和她住同一层楼,隔壁的隔壁。”应屿提醒道。
“那也没事。”宋煜的声音又恢复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见了又怎么样,谁规定前男女朋友就必须避开的,又不是王不见王你死我活。”
他都这么说了,应屿也懒得阻止,只提醒道:“小溪还要跟她共事,关系看起来还不错,你别搞出什么事来。”
宋煜喊冤:“我能搞什么事!别瞎说!!!”
应屿嗤了声,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宋煜之后,顺手给谢青溪发了条信息,说门关上了,他去洗澡,回来如果敲门没人开,就给他打电话。
谢青溪看到信息的时候,正听严巧巧说下午在剧组发生的事。
“那会儿下午的围读结束,导演问大家还有没有其他想法,都说没有,导演就说那今天就到这里结束,明天同一时间还在这里我们继续,然后就散了。”
严巧巧说两句,吃一口严太太让谢青溪帮忙给她带的冰糖燕窝,继续:“我走之前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发现我的外套落围读室了,就回去取,结果看见蒋远那家伙正拦着编剧,你知道他跟编剧说什么吗?”
谢青溪听得一愣:“说,他说什么了?”
妈耶!这个剧组怎么回事!怎么才刚来就有瓜?比起来,上一个剧组简直是神仙剧组,清净又友善。
“他说??”严巧巧捏起兰花指,学对方的语气,“编剧老师,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您。”
然后清清嗓子,学编剧叶心那有些绵软的语气:“啊,蒋老师啊,有问题您请问,不用客气的。”
接着再学蒋远:“编剧老师是这样的,我对剧情有一些小小的想法,想跟您聊聊,您看啊,我这个角色呢,是一个私塾先生,一个秀才,代表的是读书人、儒学阶级,拥护的就是三纲五常,还有点迂腐,对吗?”
顿一顿,再学叶编剧:“嗯嗯,是这样。”
然后又是蒋远:“那这样的人怎么会主动喜欢上学生的寡母呢?我觉得啊,应该让对方主动追求他,明清都提倡守节,她不,她看上了一个男人,就勇敢的追求对方,我们是不是就别人不一样了?”
严巧巧停下来,点点头,表示编剧当时就是这个反应。
接着说:“我呢,是一个传统的读书人,是非常守规矩的,肯定不会一开始就同意,还会斥责她不守妇道,但是最后会在她的热情攻势下逐渐软化,喜欢上她的开朗热情,这样那种你拉我扯,在道德和欲望之间辗转反侧的张力一下就出来了,编
剧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改改?"
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谢青溪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微微张着嘴,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严巧巧笑嘻嘻的问她:“怎么样?有够无语吧?”
谢青溪嘴角一抽,总算说得出话来,“……然后呢?编剧老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回去考虑一下呗。”严巧巧耸耸肩,“国内的剧组就这样,编剧底层人,除了编剧谁都有资格改剧本,笑死。
“可是......”谢青溪觉得这怎么行呢,“那就把学生寡母的角色人设都给改了呀,我记得......说她是一个很坚韧、温柔、守礼的人,起初还觉得女主角的性格太张扬泼辣,后来才觉得她是活得自在随心,才会对女主角说很羡慕她可以为自己而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见到一个男人就冲上去?”
“是吧!”严巧巧一边吃已经凉了的燕窝一边应她的话,“就说是嘛!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不会以为这样高光就给到他了吧?”
她一个专业演戏的都不懂,谢青溪又怎么可能懂,“导演会同意吗?”
“大概率不会,一来之前没觉得有问题,现在也不会,二来蒋远又不是多大的咖,导演会听他的可能性太小了。”严巧巧漫不经心的道,“反正编剧肯定会跟导演反映的,轮不到我们操心。”
谢青溪抿抿唇,说:“我听你嫂子说,大家都对这部戏希望很大,但她总有点不放心,我还以为她是居安思危,没想到是早有预感?”
严巧巧一听就摇头:“还是我嫂子看得准啊。”
说完这事,谢青溪估摸着应屿应该已经洗完澡了,便起身告辞。
等回到自己房间,一边给应屿吹头发,一边听他说起宋煜的事,边听边笑。
“他怎么这么逗......”顿了顿,话音一转,调侃起应屿来,“看吧,我没说错吧?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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