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工作后的假期第一天, 正好是个周六,谢青溪睁眼就已经是九点多。
正犹豫要不要赖个床再睡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往门口方向一看,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今天不是周六吗?你们公司不是万恶的单休吗?
“昨天忘了告诉你,我从今天起开始休年假,十五天。”应屿淡定的告诉她。
谢青溪眨眨眼,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接着整个人缩回被子里去,嘟囔着吐槽:“难怪你昨晚让我不要操心你上班的事......笑死,我真是自作多情。”
应屿失笑,过去掀了一下被角,问道:“还不起来么?美容师已经快到了。”
谢青溪一愣, 扯开被子看着他,有些疑惑:“美容师?我没有叫啊。”
“妈给你叫的。”应屿微微笑着,向她宣布一个重大消息,“今天给你补过生日,在家里过,客人们下午就来了,所以你......”
“等等!”谢青溪一惊,立刻从床上坐起,震惊的看着他,“怎么这么突然………………补过生日原来就是今天吗,这么着急?”
也没人知会她一声提前做准备啊!要命!
应屿耸了一下肩,“另外,我们明天下午就出发去瑞士了,你提前做一下准备。
谢青溪:“???”
她再也躺不下去,掀开被子就下地,脑子比没梳的头发还凌乱。
看她赤着脚低头四处找拖鞋,手忙脚乱的模样,应屿有些哭笑不得:“不用着急,你只需要按时出门就可以了。”
收拾行李自然有其他人去做,要带什么,恐怕汪姐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谢青溪理都不理他,闷头往卫生间冲,应屿跟着走过去,听见水龙头传出来的水声。
谢青溪刷牙的时候见他站在门口,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应屿感觉她好像有话想说,犹豫几秒,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谢青溪点点头,呜呜几声,应屿听到了生日两个字,但不太清楚她具体想知道什么,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请了人来放烟花,在家里会方便点,至少不用经过酒店同意,在市区也不方便。”
“阿煜和老段他们会来,妈好像还请了颜女士,没什么陌生人,只是自家朋友聚聚餐而已,你不用太紧张。
“美容师虽然已经在来的路上,但还要些时间,你完全可以洗漱好以后再好好享受一顿早午餐,汪姐给你准备。”
说完这两句,他就见谢青溪点点头,不自觉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来,恢复了惯常的从容。
他便知道自己都说到她心坎上了,忍不住嘴角一翘。
谢青溪洗漱好,换了身衣服,下楼去吃早饭。
其实应该说是早午餐,她待会儿大概率是没时间吃正经的午餐的。
汪姐给她准备了一碗葱油面,上面卧着一个只有一面金黄的溏心荷包蛋,还有几片卤牛肉,另外还有几道分量不大的小菜。
“这才对劲嘛。”汪姐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寿星该有的待遇,哪有光秃秃一碗面的。”
谢青溪忍俊不禁,大概是人的思维和行事方式都会受到环境和身边其他人的影响,应公馆从上到下人人都在某些事上有那么一点仪式感。
她把面和小菜都吃得一干二净,汪姐看了就笑眯眯的道:“还是去上班好,活动多了,胃口都好起来了,真不错。”
谢青溪有些赧然,好像是吃得有些多了,她摸摸鼻子,出去散步消食了。
在花园逛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说是美容师来了,她便往回走。
家里有专门给她做美容的房间,落地窗正对着花园风景最好的地方,谢青溪刚躺下没多久,应屿就来了。
问她:“你还吃不吃午饭?”
“不吃了,我还饱着呢。”谢青溪眯着眼,懒洋洋的应道。
说完就听见脚步声一点点走远,应该是应屿离开了。
美容师跟她聊了几句八卦,都是跟品牌方有关的,比如谁家的产品说升级了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之类,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
忙碌半个月,终于可以休息松懈下来,她就开始渴睡。
她睡得很沉,不知道应屿在中途进来过一次,送了杯用吸管杯装的温牛奶进来。
只知道在一个小时后便被美容师轻轻摇醒,告诉她该做身体护理了。
谢青溪起身去更衣室换了身更方便的衣服,出来时窗帘已经被严严实实的拉上,屋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应董刚才给您送了牛奶来。”美容师这时告诉她。
谢青溪应了声好,拿过吸管杯开始补充水分,喝完倒头继续睡。
一觉睡醒,已经将近下午三点,谢青溪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翻身往一旁看,见应屿正歪在沙发上,身上趴着只毛光水滑的三花猫,一人一猫正聚精会神的研究手里的书。
这回书不是她的了,远远看着封面,好像是本外文原文书。
谢青溪酝酿了一下,问道:“我怎么上来的?”
应屿抬头看向她,眉头一挑,反问她:“你说呢?”
这话一听就明白答案是什么了,谢青溪抿着唇嘿嘿笑了两声,朝他怀里的猫招手。
三花猫灵巧的跳上床那一刻,应屿接着问:“要不要趁我们出门这段时间,叫人来布置一下花园 ?”
虽说家里的园子在造景时已经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不同季节不同天气,从不同的位置看都有很漂亮的景色,但毕竟看得太多了,已经有些审美疲劳。
谢青溪倒是也想换换,但是,“不好随意动吧?我记得......以前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当初是找会看的师父来看过?要不......你也先找人来看看?”
“又不大改,只是增添一点装饰。”应屿先是觉得没必要,随即立刻妥协,“不过也好,这样的话下次家里再出事,就不能怪风水了。”
说完还特地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谢青溪立马想起去年她出去工作前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当时这人还怀疑过是不是家里风水出了什么问题。
一时相当然,白了他一眼。
但紧接着又不禁莞尔,当时觉得天要塌了一样的事,如今回忆起来,却觉得其实也没那么难受。
如果是现在的她,一定会处理得更好,比如比如会更认真的和应屿沟通,她也有办法说服他,毕竟他无非是怕她吃苦,她只要让他相信自己能吃苦,能接受失败,就可以了。
可是在当时她不懂,或者说,她没有那么信任应屿。
应屿见她笑着出神,有些好奇的问:“在想什么?”
谢青溪有些许不好意思,于是找了个理由:“我突然有点想吃凉皮了。
应屿不疑有他,点头道:“天热了确实合适,晚上让厨房加一道......”
“笃笃。”
一阵敲门声清晰传来,应停下没说完的话起身去开门,片刻后回来,催谢青溪快起来。
“客人快要到了,你不去梳洗?”
“不是说都是自己人么。”谢青溪发了个哈欠,坐起来伸个懒腰,“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那么隆重了,换个衣服很快的。”
应屿闻言眉头一挑,失笑着摇摇头,现在倒是看得开了,真不错。
他还记得以前每次家里请客吃饭,不管请的是谁,她都会严阵以待,精心搭配衣服和首饰,早早就开始化妆,生怕有一丁点的不得体。
也不是不好,只是不如现在这么松弛。
他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那就慢慢来,不着急。”
毕竟是补过生日,是个有好事的日子,谢青溪干脆挑了件红色的花苞袖连衣裙,把头发扎成一个花苞头,加上珍珠发饰,看上去简单清爽,倒是很适合夏天。
从楼上下来没过十分钟,段昭徽和薛暮云就到了,是和段家薛家的父母们一块儿来的。
薛暮云现在月份慢慢开始大了,高高隆起的肚子将裙子顶起来,柔软的布料将肚子的轮廓勾勒得十分圆润,和肚子一起变圆的还有她的脸。
她跟谢青溪诉苦:“我真的胖了好多,去产检医生还提醒我要控制饮食,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也不是肚子饿,就是那种嘴馋你懂吧?总觉得嘴巴里不吃点什么,就浑身不舒服,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是我努力控制过后的结果了。”
说完她靠在谢青溪胳膊上假哭了几声,谢青溪连忙安慰她道:“等生完就好了,没事的,胖了也可以减的呀。”
“我腿还抽筋,晚上也睡不着,一定要侧躺着才能睡,老是想上厕所,一点都憋不住。”薛暮云低声跟她吐槽着孕期遇到的苦恼,听得她既惊讶,又有些担心。
她知道孕育一个孩子是很艰难的,也听不少太太说起过怀孕生产时的不易,但那对她来说就像是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事,没什么真实感。
直到现在,看着薛暮云的大肚子,听着她的吐槽,她才忽然想,自己真的能当好一个妈妈吗?
“小溪,快来,你刘阿姨和孟阿姨给你带了礼物。”
听到庄女士的声音,谢青溪连忙按下这个念头,起身往那边走。
刘阿姨是段昭徽的妈妈,孟阿姨是薛暮云的妈妈,有意思的是,俩人给她带的礼物还都是镯子,一支和田籽料羊脂白,一支高冰晴绿翡翠,谢青溪试戴了一下,尺寸刚好。
“要不说你俩是亲家呢,买个礼物都买一块儿去。”庄女士笑着调侃道。
薛太太和段太太一齐大笑,说让谢青溪以后一边手套一个,庄女士说那不叫戴首饰,那叫首饰架子,话音刚落,杨浠就领着新客人进来了。
是颜画和蒋文悦一块儿来了,谢青溪忙将手镯放回盒子里,起身笑着去招呼她们。
“两位老师那么忙了还要抽空来给我过生日,多谢多谢。”
“是我们的荣幸才对,不知多少人连应公馆的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呢。”颜画笑着应道,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笑着问道,“怎么样,觉得这一行做得开不开心,有没有信心继续下去?”
谢青溪没多想,立刻点了点头说当然,她都见识过传说中的拉大夜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颜画笑眯眯的说了句那就好,这反应倒是一旁的应屿挑了挑眉,怎么说呢,味儿有点熟悉,好像类似的话他不久前才跟徐添说过。
说曹操曹操就到,徐添来了,和他一起到的还有公司的几位高管,谢青溪接了他们送来的礼物,笑着对徐添道贺:“下次再见面,就要叫徐总了。”
应屿跟她说了,徐添的任命已经公布,将在六月赴任新公司云淮的副总,之所以不是总经理,是因为淮生医药那边推出的人选既有医学背景又有管理经验,明显更好。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高升了,要不是应屿对他这些年表现出来的能力感到相当满意,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重用。
此刻听闻谢青溪的道贺,他连忙说哪里哪里,“不管在哪个位置,做的事都是为了集团的发展,我任何时候都是董事长的助手,太太还是跟现在一样叫我就好。”
真是好听的客气话,谢青溪弯着眼睛笑了笑。
请的客人不多,庄女士也就没安排专门的宴客厅,大家都在大客厅里闲坐,聊起天来格外热闹。
薛暮云旧年和宋煜他们一块儿去林洲探班的时候见过蒋文悦,这可是娱乐圈的人脉,此时不八卦,更待何时。
“蒋老师,我前段时间看到网上有人爆料,说蒋远一脚踏几船,还有女生出来锤他欠自己钱,我看到另一个网站有网友说他逼前女友打胎,是真的吗?”
谢青溪听到这里立刻转头过去,接着薛暮云的话继续道:“还在剧组的时候,我听说麦老师的经纪人去探班时说起他,说幸好把他换了,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薛暮云震惊:“啊?还有这事?那......不会这些小道消息都是真的吧?”
蒋文悦倒没直接说是还是不是,直说了句有时候听起来很离谱的事,排除所有可能以后,它就是真的,不管你觉得有多难以相信。
这跟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
她俩忍不住惊呼,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等听说了是什么事,就说也没什么出奇的,抛开公众人物的光环,那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罢了,男人里这种事见得还少么?
宋煜他爸哈哈一笑,说小朋友们我给你们讲个八卦吧,下一句吐出的人名就是某个在电视新闻里经常出现的。
“他现在的老婆,以前是他儿媳妇,他跟儿媳妇......产生了感情,经常趁着儿子在外地出差,使
大人们见多识广,又是同圈子的,薛暮云的爸爸立刻就说自己在饭局上见过对方,“跟他儿子打
几个小的就不行了,谢青溪她们听得目瞪口呆,应屿和段昭徽身在商场,污糟事见得多,对此
吃瓜吃了一肚子,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杨浠来告知,开宴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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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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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024-12-12 22:35:03 来自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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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儿子也跟儿媳妇离婚,跟妈一起走了,儿媳妇成了老婆,还给他生了个小儿子。”
局真是家庭和睦让人羡慕,不像我们家臭小子。”
第85章
第18章
客人们被请进应公馆专门宴客的宴会厅,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耀眼的光芒,将人影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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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面花园里的摇曳的树影,和由各色灯笼带来的星星点点的暖黄灯光。
虽然只是很小型的家庭聚会,但准备的餐食却毫不含糊,各式各样名贵食材一点都不新奇,大
“小溪午睡睡醒了说想吃凉皮了,别说,还真是很适合现在的天气。”庄女士笑吟吟的解释道。
闻言最高兴的是薛暮云,她立刻让段昭徽给她夹一碗,振振有词道:“这是嫂子生日的凉皮,跟外面那些凉皮不一样,你不让我吃就是不让我和宝宝沾喜气,故意气我是吧?”
她都这么说了,那大家虽然想劝孕妇要忌口,也不好再说什么,段昭徽只好一边给她夹凉皮,一边骂骂咧咧:“你可真会给我扣大帽子,真有你的。”
谢青溪刚要笑,应屿就将一碗凉皮递到了手边,她忙扭头朝他笑笑。
晚餐当然是宾主尽欢,时间再晚一些的时候,请来燃放烟花的烟花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杨浠,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杨浠便来了一趟宴会厅。
“走吧,我们去看烟花?”应屿收到消息,对谢青溪笑着问道。
同时也是在邀请其他宾客,一群人说笑着出了宴会厅,向屋外走去。
嘭嘭几声脆响过后,站在通往花园的连廊上便可以清楚的看见天空中炸开的一片红色玫瑰花海。
紧接着是一只蝴蝶出现在天幕上,大概是因为燃放衔接得很好,看上去蝴蝶就像是从花海中挣扎出来,腾空而起一般。
但大家只看了一眼,便都忍俊不禁的看向谢青溪,谢青溪既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实在好笑。
??蝴蝶身上竟然背着一支化妆刷,好好好,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蝴蝶从花海飞出,一路经过城市的高楼大厦,穿过乡村和河流高山,从独自飞翔的小心翼翼,到找到同伴后的欢快热烈,谢青溪渐渐看得出神。
耳边传来应屿低声的一句:“过去的一岁,你就像它一样。”
从应公馆奢华精致的围墙飞出,奔向外面广阔的天地,去看景色各异的人间,去认识形形色色的朋友,最后呢…………
蝴蝶停留在庄园,玫瑰花海重新出现,它停留在一朵花上,蝶翼轻轻的颤抖着。
“希望你看过广阔的世界以后,还记得回家来,不要忘了我......们。”
应屿低声说完这一句,歪了一下脖子,和她头靠着头。
最后那个“们”字听起来像是不情不愿加上的,还藏着一点点惆怅,谢青溪听了忍俊不禁。
她抱住他的胳膊,手指上那枚生日当天他送的红钻戒指正闪闪发亮。
她侧头用嘴唇贴了贴他的颊边,小声安抚道:“当然,不管我走多远,都会回来的,这可是我的家。”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惊呼,连忙抬眼看向天空。
“嘭!嘭!嘭!”
烟火腾空,发出接二连三的炸响,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天空中出现了人影,有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有年轻夫妻的并肩站立,还有小猫小狗,最后是一朵巨大的玫瑰花,托举着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哈哈哈!我真是服了,最后这个....……哈哈哈!”
“最后这朵花谁想的,也太土了,中老年表情包啊!”
“为友谊干杯??"
不用问,这种吐槽一定是损友三人组说的,因为只有他们才会捂得住良心:)
但谢青溪也觉得很好笑,刚想问是谁的主意,就听应屿抬声道:“我想的,你有意见?”
宋煜立刻变得乖巧:“没有,没有意见,不敢有。”
其实这是一场特别好看的烟花表演,像一个故事,主题是破茧重生和寻找自我。
是应屿对谢青溪过去一年的总结,她本人觉得,恰当得不能再恰当了。
夜渐渐有些深了,终于送走客人,应公馆也恢复了平时的宁静。
谢青溪和应屿同庄女士打了声招呼,便回了楼上。
这是一个很美妙的夜晚,谢青溪用行动告诉她的丈夫,她对他今天的安排如何满意。
灯光将亲密无间的身影投影在墙上,应屿看见了就忍不住笑,说了句:“你骑在我身上的样子,像神气的小马。”
谢青溪一愣,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在他身上狠狠往下一坐,咬着牙顶嘴:“明明你才是马......”
应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太阳穴突突直跳,下意识的咬紧牙关。
谢青溪见他神情瞬间紧绷,脸颊上的肌肉跳动得很明显,一抽一抽的,瞬间就有些心虚,定定的等了半晌,才小声的问:“你......还还好吗?”
声音落地,无人应答。
应屿看着她布满无辜的脸孔,又好气又好笑,她好像不故意的,但一举一动都写满了刻意。
连现在脸上的赧然和忐忑里,都好像藏着一抹幸灾乐祸。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掐着她的腰,翻身将人放倒,在谢青溪的惊呼声里,世界开始晃动。
她最后只记得自己蜷缩在他怀里,和他窃窃私语的情景,说的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的空气都好像是安静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心贴得很近很近。
第二天起来,进衣帽间时谢青溪就发现,行李已经被收拾好了,几个大箱子整齐的靠放在门口,她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对,今天要出发去度假了。
她和应屿是坐应乔异的私人飞机出发的,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一边看应屿办公,一边慢吞吞的吃了碗冰镇的杨枝甘露。
刚吃完,庄女士又给了她一碗冰糖燕窝,她吃到一半就有点吃不下了,于是趁两个大人没注意,伸出手指点点应屿的胳膊,示意他帮自己吃。
应屿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刚想说自己的东西自己吃,就带她眼巴巴的模样打败,叹口气,十分勉为其难的端过碗,脖子一仰,就将剩下的冰糖燕窝一口闷完了。
谢青溪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正要出神,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立刻回身扭身看过去,就见庄女士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立刻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庄女士举起食指点点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大概是因为这样,后面给她准备的餐食分量就减少了,省得吃不完要浪费。
落地苏黎世机场时是晚上,白天迷人的风光被夜色遮挡,到处是闪烁的霓虹,但谢青溪无暇他顾,跟着应屿上了车,直奔苏黎世湖右岸。
琳达已经恭候多时,迎上来时对庄女士说的是:“自从三月见过小溪,我就一直期待今天,欢迎回家,我的夫人。”
谢青溪将行李交给过来的佣人,进屋后同庄女士说了声,就直接上楼去了。
即便乘坐的是十分舒适的私人飞机,那也是长途飞行,在天上待久了,她觉得脚好像踩不到实地似的,急需调整时差。
她睡得昏昏沉沉,但并不安稳,中途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来回反复了几次,才总算陷入深度睡眠。
醒来已经将近中午,琳达给她准备了很丰盛的早午餐,还给她煮了一杯冰拿铁,刚吃完,便碰上应屿从楼上下来。
她立刻问:“要出去散散步吗?”
“去湖边喂天鹅的话。”应屿笑着应道。
谢青溪瞬间犹豫,想起来以前喂鸽子结果不被待见的惨痛经历。
“......那还是算了,在家里散散步也行。”她纠结半天还是选择了放弃。
应屿顿时失笑,劝道:“湖边的风景家里可不能比,来一趟不去湖边散散步多可惜,去吧,就算不喂天鹅,随便走走吹吹风也好。”
谢青溪又被轻易说服,同他一起坐车下山。
阳光很好,游客人多,但并不喧闹,不少人在喂天鹅,应屿也去喂了几分钟,谢青溪缩着手在旁边看着,不管应屿怎么劝她都坚决不上手。
只要她不喂,就不会发生被扁毛畜牲嫌弃的可怕事件。
应屿对她的逃避行为感到好笑不已,索性自己也不喂了,和她手牵手沿着湖边慢慢散步。
风声吹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同时吹皱了一湖清水,远远望去,湖面微波荡漾,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看上去让人心旷神怡。
这种时候似乎格外适合谈心,聊些什么。
谢青溪想起薛暮云,便跟应屿道:“我以前不知道,或者说,没有那么真实的感受到,原来怀孕会那么难,暮云好多......不舒服的地方。”
应屿捏着她的手指,闻言松手揽住她的肩膀,问道:“所以被吓到,不想生了?”
“那倒不至于。”谢青溪摇摇头,面露纠结,“就是......有点害怕,你说......我真的能………………”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措辞,半晌才继续道:“我真的能顺利度过那十个月吗?我怎么感觉好难啊。”
原来是担心这个,应屿不由得失笑,先是安慰她:“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的,虽然无法替你分担全部痛苦,但最起码,我们能为你提供一个尽量舒适的环境,那样心情会好一点,身体也能舒服一点。”
说完又开玩笑道:“说不定等到生完那天,你还会觉得,这真是自己人生中超厉害的一天,因为你居然生了个人。”
谢青溪听了忍俊不禁,顺着他的话想想,“好像真的是,我现在看着暮云的大肚子,都觉得她好厉害。”
好像一下就从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一夜之间之间变成了温柔的妈妈,眉眼间都是柔和的母性光辉。
谢青溪问他:“暮云比我成长得更快,对吗?”
应屿失笑,将她往怀里搂了楼,温声道:“我觉得成长这种事呢,不是跟别人比的,而是和自己比,今天的我比昨天好一点,那就是成长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不分快慢。
要是按照她这么比较,“我也很差劲,是不是?不像老段和阿煜那样会察言观色,哄老婆或者女朋友高兴,可是我觉得我现在也不算很坏,对吧?”
他拿自己做例子,谢青溪立刻便接受了,连连点头应是。
然后继续问他:“那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是儿子可以,是女儿也不错,就当是......”他想了想,用网上一句很多人说的话来小小开了个玩笑,“重新养一遍童年的你或者我,也很好。”
谢青溪想想,也觉得十分有趣,“我都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
应屿歪头轻轻碰一下她的脑袋,笑道:“没办法,谁让你来得有点晚了呢,以后看孩子吧,但愿他长得像我。”
谢青溪缩在他怀里笑,抬手摸摸他的脸,“没有关系,反正我会看到你变老头的样子。”
这人闻言立刻煞风景:“看爸不就得了。”
谢青溪气得立刻控他一把,他皱着眼睛笑起来,低头去吻她的脸。
正好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口,俩人决定进去喝杯咖啡再继续散步。
当地人常用瑞士德语,但如果外国人听不懂,他们也会转换成英语和对方交流,就比如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很热情的要用英语给他们点单。
还谦虚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英语了,说得不太好,请你们多包涵。”
但一开口就让谢青溪感觉像是在做高中英语听力,叫她好一阵忍俊不禁。
从咖啡店出来,俩人继续沿着街道散步,往国立博物馆的方向走,至于能不能赶上参观,完全随缘。
度假的日子很轻松,大概是因为对苏黎世已经很熟悉,谢青溪和应屿除了开头两天会出去逛逛,爬山看看风景,参观参观博物馆美术馆,剩下的时间全留在了家里。
每天都会在露台上看风景,琳达会给他们准备好下午茶。
就这样一边远眺湖景,一边闲聊家常,也是一件让人特别放松心情的事。
假期很快就到了尾声,这天他们刚开始聊要给国内的朋友们带什么礼物回去,谢青溪的手机就响了。
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颜画。
对于这位给过她很多指点的校长,谢青溪和她的联络是不如和蒋文悦多的,一时也想不到这时候她联络自己是有什么事。
她忙接起电话,简单的寒暄问候过后,颜画问她:“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国?”
“过两天就回去了。”谢青溪应了句,笑着问道,“颜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些事。”颜画的声音里同样带着明显的笑意,“想问问你最近接不接新工作。”
谢青溪一愣:“……..我方便先问问是什么工作吗?”
“当然。”颜画爽快的告诉她,“容城卫视和怀声影业要联合投拍一部综艺节目,怀声的俞总找我做造型总监,我接了,正好团队缺化妆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
谢青溪再仔细一问,才知道是一档传统文化向的节目,笼统说来,主题就是北宋汴梁的十二时辰。
“计划是拍十二集,每一集就是一个时辰,再这一个时辰里,街上的商户、宅院里的小姐太太,大家都在做什么,能做什么,会请各位艺人来饰演这些人物,就是一档真人秀节目,要求是尽量还原当时的人情风貌,比如服饰妆容之类。”
“你现在已经跟过几个组,算是比较有经验了,也跟过综艺组了,知道综艺是什么样的录制流程,前几天又听你说在短剧那边天天拉大夜,正好,熬夜的本事也有点了,所以才想问你这次要不要来。”
听完颜画的介绍,谢青溪已经兴趣大增,当即便答应道:“等我回去就和您详谈,可以么?”
“当然可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度假的好心情了。”颜画开玩笑道,“要抓紧时间享受假期,等工作了又要忙一段时间了。”
谢青溪同她说笑了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了,刚把手机放下,就见应屿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眼神绝对谈不上愉快。
“怎么了?”她笑着疑惑的问道。
应屿眨了一下眼睛,反问她:“又有工作了?”
谢青溪点点头嗯了声,明知道他这么问是因为在意什么,偏还要逗他:“我没有失业,你不高兴吗?”
“又要独守空房,有什么可高兴的。”应屿哂笑,接着问,“这次工作又要去哪儿,去多久?”
“还不清楚。”谢青溪摇摇头,伸手拍拍他肩膀,安抚道,“时间过很快的。’
应屿不置可否,抬手朝她招了一下,语气慵懒:“过来。”
她刚起身,他就好像等不得了似的,伸长胳膊直接将她一把拉过去。
谢青溪直接跌坐进他的怀里,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才坐稳了,忍不住抱怨道:“你着什么急呀。”
应屿把她抱在怀里,用下巴去戳她,过了会儿才说:“工作时间表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无非是舍不得她出门,谢青溪失笑,说:“以前没想过你也会这么粘人。”
“人总是容易不珍惜眼前拥有的。”应屿自嘲道。
这么说倒也没错,谢青溪笑着摸摸他的脸,软着声音向他要求:“到时候你要去接我。”
“当然。”应屿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午后的阳光灿烂热烈,苏黎世湖轻风吹起涟漪,裹挟着清新的水汽吹向远方。
钻进绿草如茵的民居,掠过婆娑的树影,最终停留在露台上,悄悄的听着情人的絮语。
这是谢青溪与应屿美好假期里普通的一天,惬意,悠闲,曾经有过的争执和苦恼都已经随风远去。
岁月漫长,互相陪伴的日子,皆是好景良辰。
“今天晚上要一起坐红色小火车去看夜景么,太太?”
"15......
.看在你诚心邀请的份上,好吧,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