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钱的办法她也想好了,就是没有帮忙的人选。
大哥家肯定是不能沾染商人之事的,二哥家''子承父业'',将来还得在内务府干活,至于三弟,还是想想吧,就一个稚子,日后成亲了倒是可以一试,但现在太早了。
所以这事还是得放着,魏紫菀无奈,“大哥,你最好给我赶紧考取功名,别浪费妹妹的银钱。”
别的不说,等孩子长大以后,她还想留点银钱在儿媳妇进门之后给红包。
大皇子府,翌日一早,富察秋娴就起来伺候大爷更衣。
永璜用脑过后直接去上早朝了。
富察秋娴摸了自己肚子一下,尽管富察一族答应过她,等她有孕生下阿哥后,将来必然让她儿子成为世子爷,可她总觉得对方光说不做,将来说不定就翻脸不认人了。
因此她给福晋的护身符是减轻药量的,给侧福晋的那个是按正常份量来的。
前者是怕福晋生不下孩子,后者则怕侧福晋生下来的孩子不够虚弱。
两个子嗣生来体弱,养大的可能不大,等她生下健康的阿哥后,这两个子嗣再一命呜呼也不迟,这样就有两个子嗣拿捏在她手中,富察一族不敢轻举妄动。
但富察秋娴万万没想到,不过眨眼时间,这一大清早的,正院福晋传来不妙的消息,“你说福晋见红了?”
“格格可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富察秋娴心里急死了,她哪想到福晋身子这么弱,要是知道,她就不给那护身符了,要是福晋流了这胎,富察一族没有用上她的地方,兴许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还不快走。”
“......”婢女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格格说不看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富察秋娴急匆匆来到正院,“福晋怎么了?”
正院的奴才见她如此急切,以为她担心坏了,安抚道:“富察格格,福晋身子安然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
富察秋娴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被其他人看在眼里,大福晋知悉后只叹道:“没想到富察氏待我如此真心,就让她过来帮衬我吧。”
这满府的宅务总得有人管,她精力不足,倘若有富察氏帮衬,也是好事。
富察秋娴没想到自己过来一趟就给自己揽上事了,可她还不能拒绝,对侍妾来说,这是天降的美事,别的不说,趁机让自己待遇更好不成问题,可她还巴不得在福晋怀孕期间远离福晋。
省得福晋有事怀疑上她。
她嘴巴张了又张,“......这是婢妾的荣幸。”
下朝后,永璜刚走出乾清门,就被两小孩啪嗒一下抱住双腿了。
他愣了一下,看着两孩子在他腿边蹭着,咿呀叫着“阿玛”。
他拎起两孩子,“这是谁家孩子?”
看年纪,像是小七小八小九的模样,不过经常兄弟俩一起的,大概只有小七和小九了吧。
不过一个照面,永璜就认出两小孩身份了。
青柳赶紧过来要带走两阿哥,“大阿哥,七阿哥九阿哥一时认错了人,奴才这就带两位阿哥回去。”
两小孩一大早醒来坐在床上发呆好一会儿,额娘还在睡懒觉。
福佑想起了额娘说过的皇阿玛,提议道:“咿呀!玛玛!”
福瑞明白,拍着小胸膛,“哥哥!”
用正常的话翻译过来就是:
“想见皇阿玛。"
“交给哥哥!哥哥知道怎么找到皇阿玛。”
于是福瑞想起自己经常在乾清宫外等到皇阿玛,就带着弟弟在小路上守株待兔了。
也不知两小孩是怎么想的,看着跟皇阿玛有五六分相像的大哥就抱上去了。
永璜笑道:“不必,让他们留下无碍。“
大抵是快要当阿玛的缘故,永璜对两个小弟弟格外耐心,还起了心思要逗一逗。
“爷是你们大哥,叫声大哥听听。
“哥哥?”福佑歪着脑袋,摇了摇头,指着福瑞道:“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这个才是我哥哥。
“这个是你七哥,我是你大哥,你有很多个哥哥,也有很多个弟弟。”
永璜耐心解释道,将福佑高高举起,“看清楚了吗,以后看到大哥可不能认错人了。”
福佑还在用自己的小脑瓜费劲想着大哥是什么,好不好吃,但福瑞蹲在地上许久,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睛微亮,“哥哥!粗去玩!”
他听额娘说大哥去宫外了,宫外有好多好吃好玩的!
他要跟大哥一起出宫!
小孩子不知道出宫是什么,但他知道跟着大哥就有好吃好玩的了。
他抱着大哥大腿不放,有人想将他抱走,他就是不从。
这么大的小孩是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奴才们都不敢用力,李公公赶紧派人禀告主子这事。
魏紫菀半梦半醒,还真不知道自己小孩整出这么大事,但两小孩跟大阿哥是兄弟,大阿哥犯不着害两孩子,“要是大阿哥愿意带他们,也无妨,跟万岁爷说一声罢了。”
正好让两小孩出宫见见世面,她还能不带小孩闲上一天。
奴才没想到主子这么说,便找上万岁爷,结果万岁爷也不将这当一回事。
“永琮这孩子心性调皮,兄弟俩多亲近也正常。”
有帝妃两人拍板,再加上大阿哥对此并不反对,于是两小孩身后轰轰烈烈跟着李公公和青柳等人,一块出宫去大哥府上玩了。
大福晋听到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嬉笑声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翻个身盖上被褥,结果又听来小孩子嘻嘻哈哈,她这才意识到不对,猛地起来,“外边是何人?”
嬷嬷笑道:“福晋,七阿哥和九阿哥过来了,两位小阿哥可活泼了,在院子里跟大爷玩。”
大福晋惊道:“怎么不告诉我,两个弟弟出宫了,不知令额娘可会担心?”
“福晋,您就放心吧,这事是经过令妃娘娘和万岁爷同意的,不然大爷也不会将两位小阿哥带出宫,奴才听说家里小孩多的地方,容易引来其他小孩。”
嬷嬷眼神别提多慈爱了,望着福晋肚子,仿佛看到了小阿哥出生的模样。
“嬷嬷,这话可说不得。”大福晋笑道,小孩未出生前一切都不能笃定,不然本来是阿哥的,老天爷心里不快改变主意了,那她就生下一个格格了。
她并非不愿生格格,只是她这身体,怀这一次都几次见红,这辈子,她估计就腹中这一个孩子了,还是一了百了生下一个阿哥为妙。
大福晋下床,院子里两个玉雪可爱的娃娃勾得她心痒痒的,“要是我的孩子能像他两个叔叔这样活泼,我别无他求了。”
“你们认得大嫂吗?”
福瑞看了眼大哥,大哥用眼神鼓励他叫大嫂。
福瑞实诚地摇了摇头。
大福晋好笑,“不认得也没事,等大嫂生下小侄子,你们来陪小侄子玩好不好?”
福瑞听不懂小侄子是什么,不过他听得懂玩!
“好!”
福瑞都听不懂的话,比他小的福佑更听不懂了。
不过福佑有个优点,喜欢复读他哥哥的话,软软糯糯点头,“好。”
真可爱啊。
大福晋恨不得好好亲香这两兄弟,不过弟嫂有别,即便这弟弟再小,她也不能不讲规矩。
她笑眯眯摸了两小孩肚子,瘪下去了,根据她从小照顾弟弟妹妹的经验,这是饿了啊。
便命人去小厨房忙活,准备小孩能吃的粥糊糊??民间养小孩不似宫里那般金贵,大福晋也是按着自己经验来。
青柳跟过去全程看着。
永璜一把捞起七弟九弟,用过来人的语气道:“怎么样,有妻有儿的滋味不错吧,大哥听说你们俩兄弟成天到晚缠着令额娘,这可不行,咱们大清的巴图鲁就得从小??啪唧。
福瑞一口亲上去。
永璜瞪大眼睛,“你怎么可以说亲就亲,都这么大男子汉了,可不能学小孩子撒娇??啪唧。”
福佑一口亲上去。
永璜最终无话可说了,两个弟弟实在可爱,又这么喜欢撒娇,他还能怎么办,“下次不准了。
大福晋笑意更浓了。
令额娘将两个弟弟养得真好啊,改天得向令额娘取取经了。
就这样,两个小家伙待到傍晚城门快落锁前才被夫妻俩送回紫禁城。
满载而归,都是在宫外买的小糖人、糖葫芦,驴打滚,艾窝窝,反正有多少算多少,两小孩馋的一路流口水,但坚决不动。
“啊啊??”福佑毅然表示,这是留给额娘的。
福瑞摸了摸肚子,饱了,他想让额娘摸摸肚子。
他和弟弟给额娘带了好多好吃的,额娘一定会高兴的。
他不光要摸摸肚子,还想额娘亲亲额头!
魏紫菀接回两小孩时,两小孩还兴奋得叽叽喳喳,“还想出宫找大哥?”
“嗯!”福瑞重重点头。
魏紫菀失笑,将两小孩打包去洗澡后,看着那些美食,叫来其他奴才分了。
虽说很想尝一尝,可这都大晚上了,吃太多东西容易胖,还是分给其他人吧。
打这天之后,大阿哥夫妻俩过来储秀宫的次数多了。
都是过来看两个弟弟的。
不过令额娘实在好说话,夫妻俩对令妃好感不低。
况且在宫里有位娘娘帮忙说话,总比夫妻俩出了宫就没有别的接触万岁爷的渠道好。
以真心待真心,有来有往的这才正常。
又一日,夫妻俩还带着侧福晋一并进宫请安。
魏紫菀视线落在她们身上的香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自己闻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清香味,还有种辛辣味,离得远时,闻的不明显,但离的近时,难免闻到得多。
两位福晋身上都有这种味道。
“老大福晋,你那香囊里装着什么?"
大福晋一愣,将香囊摘下来,“令?娘,里面装着从灵隐寺求来的护身符。”
“你那也是?”
侧福晋左看看右看看,才发现令妃娘娘叫的是自己,她也将香囊摘下来递过去,“娘娘。”
魏紫菀将两张护身符拿过来嗅了嗅,眉头皱起。
“令额娘,这护身符是出问题了吗?"
大福晋担忧不已,她戴了快一个月了,要是真出了问题,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好似不是她的错觉。
麝香珍贵,灵隐寺怎会将这东西浸在护身符里,魏紫菀干脆问道:“谁给你们这东西,你们得罪了人吧。”
麝香活血通经,对人体好处不少,但前提是,别是孕妇用着,孕妇一旦活血了,等着孩子流了吧。
永璜脸色难看,“令额娘,这物到底是什么?”
魏紫菀缓声道:“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麝香浸泡后的护身符,本宫年幼时曾接触过麝香,勉强能猜个七八成,若是不是,那就当本宫胡说八道吧。”
原身记忆里接触过这种东西,在生下第一个阿哥永璐时,所以长子体虚,四岁天亡。
原身恨极了这东西,以至于她初次碰到此物,触物伤情,一眼就知道这是麝香了。
“不,令额娘,您说的我们怎会不信。”
永璜脸色铁青,这东西是富察氏交给两位福晋的,富察氏、富察一族,皇后.....
他立马就想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了。
两位福晋惊惧不已,即便不知麝香是何物,可听令额娘语气,这东西不是好的。
“令额娘,麝香是什么?”
大福晋艰难地吞咽,怀着一丝侥幸道。
魏紫菀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要是你戴上这东西的日子里腹中子嗣还好好的,就是本宫说错了,可要是你三番四次见红,那你可得警惕些了。”
真让令额娘说中了。
两位福晋对视一眼,差点晕过去。
侧福晋恨得牙痒痒的,怪不得她胎像好好的,怎会这一个月来肚子总是隐隐作痛,她还以为是怀孕期间正常的反应,结果是被人算计了。
大福晋两眼一黑,她这一个月来见红了三四次,她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结果有人告诉她,这是她最信任的侍妾干的,她还将人放到自己正院里,真是无可救药了。
“还请令额娘替我们夫妻瞒着这事。”大阿哥攥紧拳头,心里恨意泛滥。
“放心好了,本宫不会说。”不用大阿哥说,她也不会说的。
平白惹火烧身算什么,之所以告知两位福晋这事,也是看在他们夫妻跟永琮永璐感情好的份上,不然她真宁愿坐视不管,帮了人却被人反咬一口的事并不少见。
永璜是打小没了额娘,不接触内宅之事,认不出麝香很正常,而两位福晋只是普通官员格格,并非大姓出身,家中怎会接触此等珍贵之物。
“令额娘救我妻儿四条命,儿子牢记在心,今生难忘。”
永璜拳头梆硬,恨不得立马将罪魁祸首揪出来,他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神色严肃。
他打小没了额娘,皇阿玛又只是永琏的皇阿玛,只有在成亲后,他才有了自己的家。
他能想象,倘若令额娘没发现护身符浸了麝香,他在满怀期待福晋们生下孩子时,在他最幸福的时候,厄运降下,他的家毁了,他心里该有多恨。
好在一切都能挽回。
令额娘这份恩情他必然牢记在心,“今后,您就是儿子的亲额娘了,儿子会孝顺您的。”
皇后作为他的嫡母,不曾让他感受过一丝一毫的亲情,反而处处防着他,算计他,令额娘跟他往来不过一个月,便能将他视作自己人,提点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没法不动容。
魏紫菀瞪大眼睛,这大可不必,突然就多出一个亲儿子”,她还以为大阿哥跟她往来时心知肚明的各取所需。
大阿哥帮她带两个儿子,她偶尔帮大哥说说话,让太医去宫外给福晋们诊脉。
结果看大阿哥眼神,是跟她来真的啊。
魏紫菀道:“别说这种话了,赶紧去给你两个福晋看看身子,这护身符带回去好好查查。”
“好,令额娘。"
永璜知道事态紧急,二话不说带上福晋们打道回府。
魏紫菀眉头紧皱,不知是谁算计永璜子嗣,根据既得利益者的说法,她只能往宫里有子的宫妃身上去,贵妃、纯妃、嘉妃或是皇后。
愉嫔无权无势,算计不到大阿哥后院,而且五阿哥序齿不上不下,算计大阿哥子嗣对她没半点好处。
倒是纯妃生有仅次于大阿哥序齿的三阿哥,嘉妃诞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贵子,贵妃龙凤胎,皇后嫡次子。
人人都有嫌疑。
“去打听一下大阿哥后院有什么人。”"
不出半响,魏紫菀得知大阿哥后院有个叫富察氏的使女,刹那间明白过来了。
果然还是没法不往皇后身上想去。
她表情难看,倘若皇后真的有心算计庶子,有一就有二,她的永琮和永璐难保不会被皇后盯上,她能对上其他宫妃,但不能对上皇后。
得争权了。
大皇子府,一行人回府时神态平平无奇。
侧福晋生怕自己绷不住脸色撕了富察氏,早早回了侧院。
大福晋眼中复杂之色闪过,满脸笑容对上富察秋娴。
富察秋娴没察觉出任何异样,在她眼里,福晋待她温和,还打算让大爷晚上来她屋里,要是发现了什么,怎会推自己男人给她。
大阿哥派府医过来给两位福晋诊断身子,随后就派人去查清楚来龙去脉了。
查清楚他这府上塞了多少宫里人,还有,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皇后!
时隔一个月后,结果不出他所料,正院里有皇后的人,还藏的很深。
永璜讽刺道:“怪不得富察氏放心将护身符交给福晋,原来是来去自如啊,到时想换走护身符轻而易举。”
“大爷,妾身不敢在正院待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孩子会出事的。”
大福晋脸色苍白,深深后怕着。
侧福晋问道:“大爷,咱们该怎么办,这府上的奴才送走了还会有新的,打草惊蛇下反而让人下定狠手了。”
永璜思绪片刻,狠下心来,“既然皇后将爷防成这样,倒不好不成全她了。”
皇后不想让他孩子活,还故作慈爱让皇阿玛以为她是天下最好的嫡母,他想想都觉得荒谬。
若是慈爱,他也不会到了十七岁才娶妻,更不会被皇后摆布,让他何时留在宫里,何时出宫,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可皇后大概不知吧,将一个人逼得紧了,他能豁得出去,但不知皇后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永璜眸子微动。
皇后名声太好了,皇阿玛不会信他,置死地而后生,就让他赌这一回吧。
“将那些人带上,爷要面圣!”
......
长春宫内,皇后隐隐有些不安,冬菊神色匆忙禀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大阿哥带着府上那些人’进宫了。”
“那些人?哪些人!”皇后站起来,不可置信看着冬菊。
这怎么可能,她还没吩咐下去,大阿哥又怎会知道那些人是她的人。
不可能的,她不能自乱阵脚。
可大阿哥那里不得不防,万岁爷信她,所以不会轻易相信大阿哥,要是大阿哥真傻到在皇上面前诬蔑她,她反倒能趁此机会将大阿哥彻底拉下水了。
长子长孙,她心里为何不恨!
哲妃可是抢先一步生下大阿哥啊,是万岁爷第一个女人啊。
乾清宫,乾隆得知永璜带着自己府上奴才进宫,脸色愈发难看,“怎么回事,永璜不去当差,带上那些人进宫想做什么?”
李玉低声道:“万岁爷,大阿哥说有要事禀告,胆敢以性命做担保。”
“胡闹!宣他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璜脸色紧绷,抬头眸子亮如星辰,“儿臣想问皇额娘,儿臣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事,才让皇额娘下此狠手,要害儿臣子嗣!”
“混账!”乾隆一听老大竟敢诬蔑皇后,抄起松花砚就往他头上砸去。
“皇后是你嫡母,你是藏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诬蔑你皇额娘!”
让皇帝相信自己相伴十多年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皇后是毒后,还不如让他相信自己这个儿子藏着造反之心。
松花砚砸在永璜肩膀上,永璜发出重重闷哼声,他眼神无比坚定,“儿臣没有诬蔑皇额娘,儿臣胆敢以自己的性命做担保!”
“宣皇后过来,朕倒是要让皇后看看,这孽障还能拿说出什么话!”
孽障。
永璜心里一凉,原来在皇阿玛心里他是这样的,可那又如何,他要是不搏上这一回,他的妻儿性命等着被人害吗。
“儿臣有人证!还请皇阿玛听儿臣讲完来龙去脉。
护身符这种东西是从灵隐寺求的,是别处没有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乾隆冷笑,“好,你说,朕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荒诞的话。”
永璜绷紧脸色,从他发现护身符开始,到查到富察秋娴跟富察一族私下有联系,还有府上奴才有皇后安插进去的人手。
当然这人证物证都不充分,可他还有最后一招。
听着这些话,乾隆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再相信皇后,可这事关乎皇后到底有没有对后宫子嗣动手。
皇帝是忌讳后宫,子嗣之事被人算计的。
每三年一次的大选都能禁止皇后娘家人和皇太后娘家人进宫为妃,倘若这事是真的,就代表皇后在帝王这里的信用崩塌,再也不复以往的尊敬。
皇后进来时刚好听到永璜那句“皇?娘要害儿臣,儿臣再不说出来,儿臣妻儿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儿臣又怎能算是不孝!皇阿玛,您要是不信,尽管查儿臣福晋脉象!”
她脸色一白,跪下来,“还请万岁爷查明真相,还臣妾一个清白!”
只要证据不是明摆着指向皇后的,都有回旋之地。
那护身符也可说是富察秋娴妒忌嫡福?和侧福晋有孕,存心谋害的,皇子府的奴才经由内务府,即便皇后插手过,那也是对庶长子的关心,况且那些人什么都没做,大阿哥等于是拿着未发生的事指控一个人犯下大罪。
别说是皇后了,那些奴才也不认啊。
皇后闭上眼睛,似是被永璜伤得透彻,“万岁爷,今日之后,还请您将臣妾禁足吧,臣妾对不住哲妃妹妹,哲妃妹妹临终前将永璜托付给臣妾,但臣妾却将他教成六亲不认,臣妾对不住哲妃妹妹啊。
乾隆也算从猜疑中回过神来了,赶紧起身扶起皇后,“皇后,你起来,这事怪不得你,只怪永璜那个孽子,朕要禁足也是禁足他。永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帝无疑是对这个儿子深深地失望的,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就凭他一股脑就冲进宫里找皇后算账,有三大错!
一是诬蔑嫡母,不孝之罪。
二是不敬国母,忤逆之罪。
三是不分青红皂白,愚钝之罪。
皇后心里冷笑,她从来都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经此一行,大阿哥将彻底废了,再也谈不上皇位继承人的人选之一了。
永璜神色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他淡淡地看了眼皇后。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他朝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头,“皇阿玛,儿臣这辈子只愿当贤臣,儿臣愿意一辈子不争皇位,只求皇阿玛信儿子一回,儿臣会将这些人退还内务府,还请皇阿玛将儿臣禁足吧,儿臣不合体统、不孝不悌,活该被害死孩子。”
在皇阿玛心中,他诬蔑皇后是为了拉皇后下水,让皇后嫡子失去继承人机会,他作为长子才最有可能继承皇位,可他连皇位继承的资格都不要了。
谈何还有这种念想,他已经抛开所有了。
这话一出,不管皇后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在皇阿玛心里不会再是清白的。
这就是他最后的招数,他赌的就是皇后以为他图谋皇位,可他只要他的妻儿,也不愿跟皇后再斗上了,没意思,一辈子当个闲散宗亲还能护住自己香火传承。
皇后以为能牵住他鼻子,让他隐忍一辈子就错了,他至少还是皇子阿哥,就算跟皇阿玛闹翻脸了,虎毒不食子!
皇后神色一僵,面无血色。
狠。
真狠啊。
一个皇子居然说得出自己甘愿当贤臣的话,她感受到万岁爷看向她的眼神多出几分怀疑了。
尽管万岁爷吩咐奴才将大阿哥禁足,让她回去好好歇着。
可皇后清楚,正是这种不上不下的处置方式,以及不过问她任何一句话的态度,就证明了万岁爷心存芥蒂了,往后,她想在万岁爷面前当着贤良淑德、清清白白的皇后,难了!
这招真毒啊。
早知他这么狠,她就不做这么绝了。
大阿哥他怎么能说出不要皇位的话,她的算计到头来全成了笑话。
皇后回去以后,不吃不喝望着门外许久许久,直至太阳落幕,夜色降临,她的心一点一点变凉,知道在万岁爷心中,这件事是偏向大阿哥了。
没有哪个皇子会拿自己的前途未来只为了护住妻儿性命,除非是受了天大委屈。
乾清宫,乾隆何曾不心凉。
皇后变了啊。
连他身边最贤惠的发妻都信不过了,他还能信谁?
脑中突然浮现紫菀模样。
“摆驾储秀宫。”
“摆驾储秀宫??”李玉赶紧大声吆喝。
皇帝坐上轿子,神色淡淡。
嫡子即位是大清入关四代皇帝都没做到的事,但至少,从他这代起,他会让永?即位,只是皇后那,他没了对付的心思,以后就按规矩初一十五来吧。
夫妻感情这种事,皇后错在永璜说出“愿为贤臣”时满目诧异,他明白皇后这是猜疑永璜有图谋皇位之心,倘若皇后真的毫无算计之心,也不会无言以对了。
罢了,既然皇后存心如此,不信他,他又何必跟皇后求夫妻之情,从坐上皇位起,他就是孤家寡人了,真心难得啊。
莫名孤寂的皇帝在看到门口等着他的母子三人时,还是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紫菀。”
他下轿就要往紫菀那边去,但紫菀举起手指放在唇间,“嘘,万岁爷等等。”
这是在做什么?
乾隆还真顿住脚了,等着紫菀给他一个惊喜。
“还不快说。”魏紫菀推着两儿子,鼓励道,“我们练了好久的,给皇阿玛一个惊喜好不好?”
“好。”福佑小小声地说,捏起拳头为自己打气。
“好!”福瑞率先做示范,迈起小腿,“咿呀!”
“儿、儿臣、给、给??”福瑞没想起接下来怎么说,求助般看向额娘。
‘皇阿玛。’魏紫菀用口型说。
福瑞看不懂,鼓起勇气,“皇玛玛安!”
“真棒,换咱们福佑了。”
福佑躲在额娘身后,在额娘催促下才大声道:“福佑给玛玛安安!”
“好,皇阿玛安。”乾隆笑着上前将两个儿子抱起,“跟额娘学了这么多啊,真厉害。”
两个小家伙被夸得小胸膛微微鼓起,骄傲了哈。
“妾身这些日子都不见万岁爷踪影,万岁爷上次还答应妾身要多来妾身这里的。”
“朕今晚必然不会忘了你。”
乾隆眼神微深,魏紫菀后知后觉皇帝这话,脸更红了。
不过今晚万岁爷心情好似不错啊,要是再怀上一个孩子也不错。
将近两年时间接连不断的宠爱,对一个宫妃来说,够奢侈了。
作为四妃之首,或许她有机会够着贵妃之位。
想着原身记忆中嘉妃死后才轮到她的贵妃位,她应该胆大一点了,毕竟这一世,是她压在嘉妃位份之上。
那么,理所应当的,也是她快娴妃、纯妃、嘉妃一步,率先成为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