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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中文网 > 白月光破棺而出 > 56、婚约灵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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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婚约灵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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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之上。

    海水色如浓墨,一下又一下的翻涌着,好似想要将一切吞噬。

    但是在东海之上,又有一物矗立其上,坚毅不拔,不为外物所扰,白日燃灯,不分昼夜,不问黎明,如一轮在海面之上冉冉而升的明月。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上明月楼。

    往日在这楼中,除却一些弟子家臣偶尔前往之外,从来只有一人常住。

    而现在,却又多了一人。

    褚季野屈起膝盖,单膝跪在了一人面前, 神情尽是温柔缱绻, 开口时的语气更是小心翼翼,仿佛面前是个纸做的人,只要他的语气重上一些,就会让面前之人受伤无存。

    若是让外人听见褚家家主用这样低三下四的姿态去与人交流,定然会大跌眼镜,甚至怀疑是否有上古妖邪占了这褚家家主的身体,然而若是让他们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又有一部分修士会在极度的震惊之后,发出了然的叹息。

    ??原来如此。

    面前之人的肤色莹白,一张脸生得宛如画中仙人,眉眼间更是带着一股天然的清冷,目光所及之处,宛若高悬的明月朗照。

    冰骨月魂,脱俗于世,好似高高在上的月神化成一缕躯壳,却是人间再难寻。

    无处不美,无处不冷。

    “明月姐姐,你今日感觉如何?”

    ??她与曾经的明月剑尊一模一样。

    然而听见褚季野的问话后,“盛凝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只是冷冷的开口。

    “褚季野。”

    依旧是答非所问,全然不曾理会他的问题,

    褚季野眼眸稍沉,但很快精致到?丽的少年面容上又浮现出了无尽的期盼与依恋。

    他小心的握住了“盛凝玉”的手,将对方没有反应,心头一喜,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掌心。

    那张如昔日一样漂亮的脸上再不见曾经的少年郎趾高气昂的骄纵,乖巧得像是一个久寻归巢的幼兽。

    “明月姐姐,这海上明月楼,是不是如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样漂亮?”

    褚季野站起身,小心的牵过她的手,引导着她迈出了室内。

    此处乃是海上明月楼的顶楼,高悬在所有楼台之上,俯仰之间,东海之景尽收眼底。眼前是碧波微澜,翻涌成涛,远处是亭台轩宇,灯火辉映。

    倏地一声,灵力绽放,天空夜幕之下,火树银花如灯火般一盏又一盏的窜上夜空,几乎将漆黑的夜晚照得通明。

    看到这一幕的褚家人齐齐咂舌。

    有人低叹:“如此近乎奢靡的挥霍灵力………………”

    他们对视一眼,神情越发恭敬。

    “到底是家主啊。”

    普天之下,放眼三界之内,可不是任何修士都有能力以灵力化作烟火,只为博他人一笑的。

    “明月姐姐。”

    “盛凝玉”被吸引了目光,仰起头仰望着那以灵力化作的烟花,没有理睬身旁人,而褚季野一直在看她。

    往日里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褚家家主小心的、近乎虔诚的询问:“你………………有想起什么往事么?”

    他记得,明月姐姐最喜欢看这样火树银花的绚烂之景,甚至在学堂里试图自己造出什么。

    一个是如今众所周知的“飞雪消融符”,一个......

    声势浩大,震得人耳膜生疼,五脏六腑几乎颠倒,张口欲呕,然而每每绽放之时,却又有足以摄人心神的火树银花之景,不似人间烟火垂落的绚烂,此物落下时,只有银光与雪白之色,晶莹如珠玉,恍若一场自空而下的瀑布。

    此物,名为“长啸”。

    盛凝玉曾为当时还是褚家小少爷的褚长安燃过一夜的“长啸”。

    然而褚季野注定要失望了。

    “盛凝玉”始终一言不发,偏偏此刻,摇了摇头。

    “不记得。”

    声音泠泠如碎玉落溪涧,残忍的打碎了褚季野的一切希冀。

    他微微阖上了眼,然而再次睁眼的时候,又如先前一样明亮。

    没关系的。

    褚季野想,记忆有缺又如何?是他发现了在海上明月楼外的明月姐姐,而她也愿意随他归来。哪怕她只是转世,哪怕她神魂有缺什么也记不得也无所谓。

    这一次,是他先。

    褚季野笑了起来,夜幕之下,他的笑容既不如曾经那样骄纵而率真,让人一眼能望到底,也不像如今外界眼中呼风唤雨的褚家家主。

    这份笑容里,有几分乖张,也有终于几分求而所得之后,近乎疯癫的满足。

    “明月姐姐,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褚季野拉住了她的袖口,和曾经一样,撒娇似的摇晃着。

    “盛凝玉”依旧不答,只静静地凝望着他,神情平静又和缓,恰如世人心中被他们仰望的“明月剑尊”该有的神情。

    只是这样的神情,却一点也不盛凝玉。

    不等褚季野说什么,海上明月楼的楼底有光亮燃起,顶层的夜明珠沐浴在灵力之下,愈发明亮,几乎灼烧着眼眸。

    来人了。

    褚季野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绪,扬手飞出阴阳镜自上而下,一路解除了底楼禁制。

    不知为何,阴阳镜没有任何变化,但褚季野总觉得它远不如曾经明亮了。

    这样的感受是从何时而起?似乎是那日清一学宫弟子们大闹……………

    “见过家主。”

    苍老的声音唤起了褚季野的神智,唇角原先还无害率真的神情淡去,变成了属于褚家家主的喜怒难辨。

    褚季野平静道:“起。”

    他看了眼自方才就没有再出声的褚乐,没有错过褚乐眼中的震惊。

    他在震惊什么?褚季野顺着褚乐的目光立即知道答案。

    ??他在看明月姐姐。

    而在此之前,褚乐眼中是全然的恼怒不忿,他大抵是误会了什么,这样的情绪一路高涨,却在看见“盛凝玉”的时候烟消云外。

    是什么使他有了这样的变化?

    褚季野不用多想,立刻知道了答案。

    ??是“盛凝玉”的脸。

    可这样就更奇怪了。

    褚乐是他的子侄,理应从未见过盛凝玉。

    褚季野蓦地一笑,温声与身旁的“盛凝玉”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了此间。

    在出门的刹那,褚季野的神情骤然变得极度冰冷。

    “褚管事。”

    他开了口,率真与残忍在他的面容上交错。

    “你逾矩了。”

    褚青几乎是立即跪倒在了地上,一股腥甜之气涌上喉咙,唇齿之间尽是鲜血。

    他垂着头,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奴,擅自带人前来,知错,请......请家主,责罚!”

    自称变化,愈发显得他低入尘埃。

    褚季野凝视了褚青片刻,忽然再度笑了起来。

    “褚青伯伯,我知道,你一直不赞同我寻觅明月姐姐的转世。”褚季野蹲下身,深蓝纹金的衣裾毫无形象的散在地上,却不让人觉得粗鲁,反而显出了几分率真幼稚的可爱。

    褚季野牢牢记得,明月姐姐最喜欢他的率真可爱。

    哪怕离开了她的视线,他也不曾改。

    “但你看,正如天机阁的预言那样,明月姐姐当真有转世,而且她来找了我......是你们输了。”

    鲜血自口中流出,在巨大的灵威之下,褚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之中,只听到了上首传来凉薄如水的声音。

    “褚管事,下去领罚吧。”

    如释重负。

    褚青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匆匆退下,只剩下目睹这一切尚且还未回过神的褚乐。

    往日里敬重的叔父,竟然还有如此......暴虐嗜血的一面。

    褚乐咬紧牙关,面白如纸,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而褚季野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一刻。

    他一步一步,向褚乐走去,每一步都似重压,狠狠敲打在褚乐心头。

    “阿乐。”褚季野同样变换了称呼,他恢复了往日在小辈面前的威严,可语气却又比往昔更加轻柔。

    “你方才很惊讶。”褚季野声音平稳的陈述着这个事实,站定在了褚乐面前,“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以为叔父被他人蒙骗。”褚乐恍恍惚惚的回答,“但是......”

    恍神之间,似乎有一声凤鸣在脑中骤然响起。

    ?那清醒。

    褚乐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止住了口,抬头看向了褚季野。

    但已经晚了。

    褚季野死死的盯着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但是你看到了明月??阿乐,你不该认识她的脸。”

    不可以。

    剑

    尊对他有救命之恩,又相助,点化于他。

    ......褚乐,你绝不,绝不可以出卖剑尊!

    情急之下,跌坐在地的褚乐爆发出了以往都未有过的急智,他声音颤抖,却依旧梗起了脖子,做出以往的倔强姿态:“回叔父的话,我,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人的容貌,当真与云望宫的王道友极其相似。”

    褚乐略去了对那位“剑尊转世”的称呼。

    在他心里,除却那日的盛凝玉之外,没有配得上“剑尊”二字。

    这样确实说得通。

    褚季野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收。

    他看向褚乐:“继续。”

    褚乐不知自己这算不算过关,他心知此番并非是叔父想要见他,而是褚青管事借他的手,想要提醒叔父。

    他自然也恨极了褚青欺骗,但同样的,褚乐也不希望褚季野被人蒙蔽。

    纵然在其他修士眼中,褚家家主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在褚乐眼中,他始终是照顾自己,护着自己的叔父褚季野。

    在这一点上,褚乐始终没有动摇。

    于是在短暂的屏息凝神后,褚乐深吸一口气,仔仔细细的说出了自己得知消息后的急切怀疑,还有此事的诸多一点。

    “倘若她真是剑尊,她根本......”对上褚季野投来的目光,褚乐咽下口中的那句“她根本不会来海上明月楼”,换了一种方式全说。

    “??她为何不回剑阁?”

    这个问题,褚乐起初没有想到,但在从逐月城回来后,这个问题反复在他脑中萦绕。

    剑尊是剑阁之首,更能号令天下之剑,盛前辈为何不回剑阁?

    这个问题,褚季野也曾思索。

    他并不太清楚盛凝玉与剑阁之人的关系,但从当年宁骄口中,褚季野曾听她谈起。

    “听说我未曾入剑阁时,三师姐的头发都是二师兄为她梳理的。但是我来之后,二师兄更喜欢为我弹琴说曲,加上三师姐喜欢去凡尘界,渐渐的,二师兄宁愿在晚间独自修行,也不去找三师姐了。”

    思绪回笼,看着面前容色恳切的褚乐,念及最初对他多加关照的缘由,褚季野缓下神色,伸出手,想要亲手扶他起身:“她如此做,自然有她的理由。”

    然而褚乐却还是不死心,他拒绝了褚季野的搀扶,跪在地上:“叔父,这无凭无据,仅凭一张脸相似??这是否有些过于草率?”

    褚季野:“并非仅仅是面容。”

    褚季野不是没有没有怀疑。

    但是他试探过对方根骨天赋??全然就是当年明月舞剑的影子,她甚至会接下那朵漂浮在剑尖的落花。

    而且,还有一事。

    褚季野抬起手,召唤出了一物。

    此物大小如手掌般,通体红如血色,犹如一个活生生的心脏,然而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金丝,散发着温润光泽,在这一圈金丝上刻有繁复的仙纹,这些契约纹路之繁复,哪怕褚乐只看上了一眼,都能感受到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灵契的正中央,刻有一对阴阳鱼图案,头部相对,尾部相接,看起来纠缠在一起,无人能将他们分开。

    褚乐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但不妨碍他认出这阴阳鱼的出处??是剑阁阴阳符与褚家族徽中的灵鱼。

    褚乐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婚约灵契?”

    褚季野淡淡颔首。

    褚乐心头震颤,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那悬浮在空中的东西。

    他知道,当道侣双方将婚约灵契握在手中时,灵契会发出淡淡的红光,并非血色那般可怖,反而如焰光温暖。同时,结下灵契的道侣双方倘若依旧心悦彼此,无论何时握紧灵契时,眉心处会有若隐若现的朱砂似的红印。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在修仙界中,上一次因灵契而起的事故,还是山海不夜城城主白崖和其夫人??现在已经是半壁宗代宗主的艳无容。

    宴饮之下,众目睽睽,如心脏般的婚约灵契却没有亮起,死气沉沉的犹如一块顽石。

    就在这时,褚季野缓缓道:“我以婚约灵契试探,灵契认她。”顿了顿,他嘴角上扬,“眉心有一点红痕。”

    这怎么可能?!

    褚乐完全傻在了原地。

    他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那就更不可能是剑尊了”,然而褚乐到底不想出卖剑尊,憋了又愍,最后道:“叔父,叔父自然是对的,是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如这些时日,就让我陪在左右,也好、也好??”褚乐咬了咬牙,艰难的吐出了那个词。

    “??也好给''剑尊''解解闷。”

    褚季野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明月姐姐自来喜欢心思干净纯良之人。

    哪怕资质差些,也无妨。

    褚季野看了一眼褚乐,少年郎跪在地上,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忧郁,不知想起了什么,但神情好懂的很。

    到时方才有一瞬,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护了一下褚乐,但等褚季野用神识再探,却犹如水滴海中,再也找不到那缕气息的踪影。

    这么多年周旋在各大家族之间,就算是傻子,也能记住些东西,更何况褚季野的天赋并不算差。

    那缕气息。

    像是凤族的手笔。

    但是凤族为何要护褚乐?

    以他与那凤少君的交情,不在落难时自后方推一把就不错了。

    半晌,褚季野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褚乐,笑了一声,自无不可的应下。

    “五日后,随我们一道去鬼沧楼。”

    “见过尊上。”

    鬼市边缘处,隐僻之所。

    高阶魔修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神情之间尽是虔诚。

    谢干镜垂眸,看向手中的木头,仔细的雕镂着,头也不抬。

    饶是如此,地上的魔修也不敢有半点不满,他们的神情愈发恭敬:“尊上,剑阁代阁主未有动作,九霄阁阁主已动身前往鬼之地,令有天机阁长老打探消息......海上明月楼外,护卫森严,我等难以靠近,但那日得见一场以灵力化作的烟火,隐

    约之间,似乎确实与剑尊容貌相似。”

    若是盛凝玉在此,定然会惊讶的发现,这人正式那日在魔幻境后,来寻她的魔修之一。

    只是比起那日刻意做出的浮躁无脑,如今缭绕在上霜身上的,是无尽的血色与不再遮掩的杀意。

    她汇报完消息,舔了舔嘴唇,残忍道:“尊上,当真一定要等到千山试炼开启么?”

    谢千镜手下动作稍停,抬眸,看了她一眼:“佩剑之事,可有打探清楚?”

    上霜心头悚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逾越,立即垂下头:“禀报尊上,如今探查出来,种种线索指向了山海不夜城。”

    提起山海不夜城中,与盛凝玉交际最深之人,唯有一个名字。

    ??宁骄。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谢干镜垂眸,轻轻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可有打探到佩剑在何处?”

    听见谢干镜的笑,上霜抖了一下。

    当初谢干镜就是噙着这样云淡风轻的笑,将那些作乱的魔修屠杀殆尽。

    并非是直接干脆利落的一剑封喉,而是收走他们身上大部分魔气,再将他们的喉咙割开,放在大荒山最中心那破败已久的殿内,让他们以一种衰老的、任人宰割的模样死去。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那般可怖,就连生性嗜杀暴虐,毫无理智的魔修们都为此胆寒。

    凭借这一手,谢干镜轻而易举的奠定了他于魔修中的不二之位。

    上霜声音愈发惶然道:“回禀尊上,剑尊佩剑“无缺确实毁在了当年弥天境一战中,所剩残骸散落各处,如今鬼市之内消息纷杂,属下无能,暂未能打探得消息。”

    谢干镜没有开口,手下动作却然一顿,原本镂刻完整的剑柄在瞬间化为了齑粉。

    上霜的身体越发?抖,却听上首之人道道:“褚季野凭何认定楼内之人是剑尊转世''?”

    上霜:“回、回禀尊上,是因为婚约灵契。”

    婚约灵契。

    木头化作的齑粉落在掌心,犹如银针,根根刺入皮肉,又将血肉挑出其外,埋入了白骨之中。

    谢干镜想起,那年那日,他也曾有过婚约灵契。

    那是一个未完的婚书灵契。

    那时候,他还是谢家的菩提仙君,虽在几次试炼除魔中名满天下,赢得了众人交口赞誉,却依旧被禁锢在那长长的幂?之下。

    不可窥见其貌,不可与之同行。

    只因为天机阁可笑的预言。

    【天降魔星,终成大祸。】

    兜兜转转,竟然当真是预言成真。

    但当年的菩提仙君却从未想过会这样。

    谢干镜再度弯起唇角,声音轻柔至极,仿佛在自言自语:“婚书灵契……………”

    那时的他,多么想要一个婚书灵契。

    谢干镜自出生起,就被养在谢家家族内最深处那院落的高阁之上,平日里,若是没有得到谢家家主的允许,旁人决不可踏入其中,外面更有高墙重重,阵法围困。

    当然,在谢家??在谢家家主和长老们的耳提面命之下,绝杀部分人都对他敬而远之,没有人会愿意踏入这样一个可怖之地。

    谢干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实际上,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后,他觉得这样很好。

    深居浅出,淡漠如雪。

    谢家虽然控制他接触外人,但从不缺衣少食,除非正常修炼的功法外,更是以礼义之道日夜令人教导,偶尔在家中相聚碰面时,那些小辈也都对他恭恭敬敬,长者也都会严肃嘱咐。

    事实上,谢家不让外人接触谢干镜,正是怕有人影响他。

    后来在发现了他血肉的秘密后,以谢家家主为首的长老们,更是将他保护了起来,甚至一开始下山时,哪怕带着幂离,谢干镜也改变了容貌,换成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眼看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传说中的“魔星”,已经成了修仙界中此代天骄,人人称赞的“菩提仙君。”

    然而千算万算,谢家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围困之下,竟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从小到大都安静淡漠的犹如冬日寒雪的谢干镜,第一次对长老们提出了要求。

    “我要,和一人结为道侣。”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

    当时的谢家兵荒马乱,人仰马翻,折腾了许久,才终于磨得剑阁那位剑尊首肯。

    但是不能定下婚约灵契。

    谢家家主乃君子品行,叹息着具以实告,当时的剑尊宁归海沉吟片刻,作出决定:“既有天机阁那般预言,我委实放心不下。婚约之时,你知我知,但在我死之前,他二人,万不可落下婚约灵契。”

    这是对他徒弟的保护。

    倘若有朝一日,当真谢干镜成为那被众矢之的的“魔星”,起码剑阁与他的徒弟不会被牵连其中。

    谢干镜同意了。

    这么多年的淡漠,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让他以为自己不在乎那些。

    不过是一张婚约灵契,不过是一个朱红顽石罢了。

    谢干镜任由自己被少女拉着,将他带出了谢家,满天满地的跑。

    彼时他想,外物而已,当不得真。

    只要她在身边,旁人如何想,如何说,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但后来,谢干镜发现,他在乎。

    在乎得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正如在认识盛凝玉后,他不再甘心被困于院落方寸之中,他开始品尝她喜欢的糕点,开始想要讨她欢心,他懂得了思念,懂得了开怀,懂得了.......嫉妒。

    他有了凡心。

    那时出尘的小仙君立在原地,淡漠的想到,原来她身边有那么多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修为各异,容貌各异,门派各异??但只要她出现,他们都在看她。

    菩提仙君最了解这种眼神了。

    因为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天赋,绝俗的皮囊......这些众人眼中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她面前,却都显得浅薄得不值一提。

    菩提仙君最后懂得的,是惶恐。

    于是在定下了婚约之后,不染前尘的菩提仙君也落下了凡尘。

    谢干镜,想要那一个俗气的灵契约束。

    但他不能。

    有一次与她共入凡尘界,他们目睹了一场凡尘中的婚礼喜事,无人在意之时,从来举止端方的小仙君偷偷藏了一纸婚书于怀中。

    【盼苍山涣水,望海枯石烂。

    然此情先盟,世世生生,共量天地宽,同渡年岁长。

    永不改。】

    谢干镜着魔似的看着这俗气的凡尘婚约,他偷偷将其带入了阁楼之中,一遍又一遍的临摹。

    院落之外,白雪漫天从无停歇。

    高阁之上,白纸如雪花因风而起,落了满地。

    见谢干镜久久不语,上霜心头愈发悚然,她不敢开口,心头却愈发恨起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都怪他们!没事折腾个什么?

    “尊上。”上霜心一横,破釜沉舟,“属下愿带人去海上明月楼毁了那婚约灵契。”

    便是真的死在海上明月楼,也比现在这样承受尊上那恐怖的威压好!

    谢干镜:“你??”

    “我觉得吧,没这个必要。”

    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出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上霜瞳孔一缩,几乎想也不想的出手,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谢干镜截住了那道灵力,他望向了那道身影,睫毛颤了颤,旋即温柔含笑:“你回来了。”

    盛凝玉有些尴尬的举起手中糕点,摸了摸鼻子:“我去外头稍微逛了一圈,刚回来。”

    盛凝玉以为,在涉及魔族之事的时候,谢干镜起码是防着自己的。

    没想到,谢干镜对她当真是一点也不设防。

    一旁的上霜更是瞪大眼睛,迅速收敛了身上的血腥气,试图掩盖方才的残暴。

    “见过剑尊大人。”上霜窥了窥尊上的神情,心头松了口气,“许久未见,不知大人回复的如何?"

    其实按照道理,上霜不应该这样与盛凝玉开口。

    同为魔修,她对魔修那些不可言说的阴诡心思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魔尊,也逃不过。

    上霜知道,自己应该明哲保身。

    但盛凝玉......她与众人不同。

    当年朗照十四洲的明月,谁认不曾或亲身,或目睹过她的光辉?

    “不必叫我大人,我如今姓王,你随意称呼就好。”

    盛凝玉转向了谢干镜,直白道:“其实不必在乎那个婚约灵契。”

    面如冠玉的青年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而后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正在镂刻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盛凝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没有想要让他们去毁掉你的婚约灵契。”

    上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门扉合上的瞬间,盛凝玉扬起眉梢:“我也挺喜欢那东西的,不如就留着吧。”

    谢干镜笑容一滞。

    难得看见谢干镜吃瘪,盛凝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们怎么会说起那个婚约灵契?"

    不等谢干镜开口,盛凝玉自顾自的桌旁坐下,漫不经心道。

    “我和褚家那个婚约灵契,是假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初苏醒的时候,盛凝玉压根没想过去褚家毁掉此物的原因。

    那不可互相伤害的灵契自然是真的。

    但那若心脏般的朱砂红石上滴的,根本不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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