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羡好只觉得新奇。
还有点吃不消,异常得胀。
汹涌心间的热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另一股说不上来的热意。
那种被情.欲裹挟的感觉,就好像是漂浮于深海中漂泊无定的船只,随着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荡起。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皎皎明月穿过窗牖,恣意随性地洒落,与摇曳烛火交相辉映。
窗牖外的烟花绽开,美不胜收。
垂落的帐幔掩盖住了时不时漾起的娇咛声,萧瑾承微抬眼眸,瞧见她眸中的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眸色暗了暗,伸手挑开傅羡好被碎汗浸透的发梢,灼灼眸光掠过紧致锁骨下方的雪白肌肤,慢条斯理地覆上。
灼热大学恰似徐徐牵引着魂魄的魂锁,忽紧忽松地颤动着。
傅好浑身颤栗了下,回过神来。
抵着他腰身的双腿不由得垂落,还未落至实处就叫大学箍住,沉稳有力地往上颠了下,紧紧地环住。
傅羡好下意识地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沿着下颌滴落的滚烫汗珠倏然坠落至她的脖颈处,她看着眼前的萧瑾承,忽而想起不久前他随着今上入殿,清冷且拒人于千里之外,与眼下的他半分都不相似。
冷冽幽邃的瞳孔深处漾着潮涌,精致修长的脖颈扬起,俊俏耀眼得不像话。
夜色渐深,霭霭烟云拂过。
眼前的女子迷离的眸子中夹杂着浓浓的困倦,好似下一瞬就要睡过去,萧瑾承眼眸微沉,嗓音喑哑:“傅羡好,不准睡。”
言语间,他垂落的大学隐于其中,抵着摩挲的粗粝指腹时而温柔时而强势,忽然间,不知何处而起的刺激袭来,好倏然扬起修长的脖颈,眼眸中的困倦消散无踪。
“殿下。”傅羡好微喘着息,“你??”
“换个称呼。”萧瑾承单手箍着她的腰身,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翻了个身。
“什么?”傅羡好思绪来不及涌动,薄薄的背脊霎时间随着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拱起,俏丽有致的蝴蝶骨止不住地颤抖着,宛若丛林中忽而被惊动振翅高飞的蝶影。
她失了神,被卷入浓浓的欲.色之中,再也发不出声。
透过肌肤溢出的汗珠徐徐滚动,艰难地顺着紧密贴合的身影交汇凝聚,萧瑾承的指腹捏着羡好紧俏的下颌,微微抬起,动作看似温柔,实则强势得不像话。
掌心抵着床榻的她被迫地抬起头,唇齿相抵极尽缠绵,暧昧作响的声音时不时地漾起,与另一道时急时缓溢出的声响交相辉映,你方唱罢我登场。
足足四次。
傅好很认真地记下了。
生平第一次,傅羡好讨厌自己的体力如此的好,而且禁不住撩拨,萧瑾承稍稍动了几下,她就失了魂。
第四次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二刻,她甚至有些睁不开眼,可身子骨就是半点儿都不觉得疲惫。
可面对面的样子叫她眸中的困顿无处可逃,萧瑾承似惩罚也似撩拨般抵着她的娇嫩肌肤,比适才还要汹涌的潮水叫嚣着奔涌前来,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随着潮水上上下下。
汹涌潮水侵入时,傅羡好被迫扬起了脖颈,宛若平静湖泊上游动的鸿鹄。
大学上的薄茧摩挲着腰肢的?那,沉浸于潮水中的傅羡好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萧瑾承的手背,将他按住,嗓音哑得不像话,泛着春水的眼眸亮亮地凝着他,“我的药效已经过了,殿下的还没有吗?”
要是再来一次,她就是爬,也要从这里爬出去。
萧瑾承掌心被她的手心覆盖,抵着那道光滑柔软的腰身,没有松开。
他眸光锁着女子异常正经的神色,微微挑眉,“我要说没有呢。”
“没有也不行。”傅羡好微喘着气,神情与最初的娇俏羞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耳畔回响着适才男子薄唇抵着她耳边徐徐落下的话,微微咬了下唇,道:“反正我不受不住了。”
说罢,她抬手撑住男子泛着水光的肩膀,推了下,但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将他推到了一侧。
傅羡好侧眸望去,恰好对上萧瑾承若有所思的似笑非笑眼眸,期间夹杂着点点餍足,她眨了眨泛着困意的眼帘,思绪不由得发散开。
她想起莫名其妙的香囊,想起被拘住的锦书,想起被她叫去前的话语,也想起了位于玉阁等待她的皇后,以及应该离席出宫的娘亲与妹妹。
娘亲和妹妹那儿还好解释,就是皇后那儿......
锦书是奉了皇后的命前往,那道香囊也必然是皇后的旨意,而香囊中的药物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若非及时发现,眼下她身处之地,要么就是闲玉阁,要么就是集英殿。
而身边的男子,也只会是萧澈。
思及此,困倦散去。
傅羡好双手绞着锦被坐直了身,眸色沉沉地凝着锦被上的云纹须臾,侧眸看向桌案前不知何时已经换上衣物,恣意随性倚着椅背的萧瑾承,徐徐吹拂来的清风带来他神色的清凉,问:“锦书在哪儿?”
萧瑾承凝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看不清其中涵盖有半分情.色,好似适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他摩挲的指腹微停,道:“凌越阁暗房。”
“凌越阁?”傅羡好沉吟,想起三个时辰前经过之处,确实是凌越阁没有错,她弯身取来散落四下的衣物,想着先去洗尽身上的黏?,瞥了眼不为所动的萧瑾承,沉默少顷,问道:“殿下可否回避一下?"
“盥洗室已经放好了水。”萧瑾承答非所问,把玩着桌案上唯一的一道杯盏,“能起身吗?”
傅羡好颔首?嗯''了声,“若是可以,麻烦殿下帮我唤一下观祺。”
话音将将落下时,一步步走到床榻跟前的萧瑾承微微弯身,双手过她的肩颈及膝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抱了个满怀。
傅羡好咽下即将溢到嘴边的惊呼,紧紧地拽着单薄的锦衾裹在身上,她看着眸色晦暗不明的萧瑾承,也静了下去。
盥洗室烟雾缭绕,内置的汤池雾沫腾起。
萧瑾承弯身将怀中的身影放下,幽邃深不见底的瞳仁凝着她须臾,道:“我在外面等你。”
傅羡好点头,目送着男子颀长的身影越过盥洗室门槛,她方才入了汤池,绵密的水气循着水波而来,环绕在她的四下,一点一点散去身上的疲惫。
白皙的身子上一块儿好地都没有,男子的掌印和指腹痕迹落满了身,无不在诉说着欲望与欢愉,傅羡好眸光不疾不徐地巡视几眼,双手舀起水扑上脸,眸中恢复了少许的清明。
她定定地凝着紧阖的盥洗室门扉,仿佛是要透过门扉看向寝宫内的那道身影。
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处理与萧瑾承之间的关系。
荡漾的汤池倒映着女子微微蹙起的眉梢,纷乱的思绪恰如潮水般涌来,久久都无法恢复平静。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她重重地舒了口气,回身取过汤池边上干净的薄薄披衫裹住身体,踩实汤池的阶梯,寻来衣物换上。
推开盥洗室的门扉,寝宫内的通明烛火顷刻之间扑来,她的视线绕过晃眼的烛火,落向了站在窗牖前的萧瑾承,颀长的背影透着难以言喻的清冷,就好像夜间山崖上的清风,摸不着也看不透,吹拂而过时令人浑身寒凉。
听闻声响的萧瑾承回身。
隔着偌大的寝宫,掠过氤氲雾气,四目相接,皆不言语。
只稍一息,萧瑾承就知她想要什么。
寝宫内静得不像话,缠绵的暧昧也不知道何时消散而尽,半点儿余温也没有留下。
傅羡好走上前,道:“我想和殿下谈谈。”
“谈什么。”萧瑾承嗓音淡淡,似乎并不意外她的话语,就连溢出口的询问也不过是随口应声。
傅羡好错开相交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走到他的身侧,透过窗牖上的镂空看向悬挂天际的月光。
少顷,她看向男子微微凌起的下颌,道:“今夜的事情,不过是各取所需,殿下可否当作没发生过。”
闻言,萧瑾承清冽的眸底涌起难以察觉的情愫。
不行。
他听到了内心徐徐漾起的声响。
两人相隔不过一个人的身位,近在咫尺,萧瑾承微微俯身,眸光与她相接。
傅羡好没有躲闪,视线径直地凝着他,静谧且悠长的对视中,她眸底的神色恰如往常。
平静而又镇定。
燃起的蜡烛一点一点地融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萧瑾承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侧开目光,道:“好。”
如果傅羡好要的只是这样,他给。
他可以当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若要离开……………
萧瑾承的眸色暗了暗,凉如寒潭的眸光叫人宛若刹那间坠入狭小且冰冷的甬道之中,紧紧地困在其间,动弹不得。
傅羡好闻言,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下,她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只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提到心尖的气息落了下去。
萧瑾承不动声色地走到门扉前,眸色自若:“你要现在过去凌越阁?”
傅羡好颔首,“嗯。”
“我和你一同过去。”萧瑾承道。
傅羡好静默少顷,点头。
寝宫的门扉被推开,凉薄的微风徐来,吹散了寝宫内的暖意。
在外等待了一夜的影诀等人沉默不语地跟上,心中也在泛着嘀咕,不明白眼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更不知他们是否要改口,只是眼下这一幕,不像是要改口的样子。
走在前头的两道身影无半点儿交集,就连斜斜落下的黑影也是一左一右地随着步伐走着,中间隔着将近有一人身影大小。
沉默少许时候,探尽了消息的余白走上前,道:“观祺早前已经递了消息回福阳宫,姑娘身子不适,今夜宿在瑶阁。”
见两人不语,余白又继续道:“皇后娘娘那儿属下也前去探听过,似乎闹起了不小的喧波,不过也只是长信宫内小范围的寻人,并未命宫中侍卫进行寻找。”
傅好闻言,侧眸看了眼。
余白的话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此事上不得台面,若是闹大了,被人知晓当今皇后欲要用药谋害传召入宫''授学''的世家女,莫说是如今就在京中的傅家,就是其他举棋不定的世家也会避之不及。
凌越阁离东宫并不近。
距离凌越阁最近的,是瑶阁。
一道道烛火晦暗的径路,是羡好跌跌撞撞前往东宫的道路,她着意落了萧瑾承半步。
萧瑾承宛若未察般走着,一切都恰如往常。
凌越阁外暗卫把守,见到太子前来纷纷垂下眼眸让路,门扉被推开,于深夜之中咯吱作响,尤为清晰。
还未入殿,傅羡好就看到了被捆在一旁,嘴边被绑上厚重棉麻布的锦书,她倒在一旁,眼眸直勾勾地看过来,许是看到她与萧瑾承一同前来,恰如死灰的目光不自觉地瞪大,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凝着她瞠开的目光,傅羡好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垂眸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须臾,弯身蹲下,指尖挑开凝固在她额间的乱发,被拉扯开的伤口止不住地溢出血,呜咽声不止,豆大的泪珠循着眼角滴落。
傅羡好入宫伊始,锦书就来到身边。
一直以来她心中都很清楚,锦书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从未逃离过皇后的视线。
可羡好全当不知道,如同相偎相依的姐妹般对待她,一来是不想打草惊蛇,不想皇后换来其他人,二来是想测测人性。
“我想知道,我用尽真心去对待一个人,她会不会也以真心待我。”傅羡好轻轻地笑了下,“结果显而易见。”
她从来没有阻止过锦书向皇后透露自己的事情,但到底还是留下了防备的心思,若不然今夜会落入哪般田地,她自己都不清楚。
难捱的呜咽声恰如午夜风声,徐徐落入傅羡好耳中,就连白皙的指腹上也染上了点点血液,她收回手,道:“你放心,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只是你需要和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