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越扼越紧的手心,郁稚感觉自己行走在悬崖边缘,稍不留神他就置她于死地。男人双眸猩红,透过少女,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郁后,明明神态眸光都不一样,可男人已经分不清自己想扼死她还是想、
窗外春雨令人更心烦意乱,她的指尖触及他肌理分明的手臂,带着央求的意思,却被狠心拨开,扼她颈间的手掌时而收紧时而释力。
她的腰肢软绵得不像话。
郁稚头脑一片空白,最终呜咽出声,或许这最终唤起了男人的理智,喉间的掌心彻底释了力。
郁稚如受惊的幼猫,从濒死边缘回过魂,胡乱披了衣裳蜷缩到角落,贴在冰冷墙面。
榻上软绵的狐毛毯子上沾染血渍,萧歧不禁回忆起上一世的最后,两人在席榻间较劲,郁后会咬得他渗血,可他依旧占上风,眼前柔弱少女哪有半分魄力?
“你不是她。”萧歧再度肯定。
他果然将她当做那个女子,郁稚气息不稳,防备而委屈地瞪着男人。
“是朕不好,吓着你了。”下一瞬他贴近,眸光闪烁,温柔怜爱地吻她。
郁稚脑子混乱,萧歧就是个疯子!方才那濒死之感,仿佛失足从悬崖落下,永无至今地往下跌落,这感觉既叫她陌生,又叫她回味,明明他那样狠心。
郁稚气不过,避开他的唇,张口咬在男人肩膀,齿尖深深嵌入肌理。
发泄完怒意的男人纵着她,甚至不禁失笑,不论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六岁,都是她,连咬人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然而他这身躯结实,郁稚牙都痛了,也没伤他几分,攥起拳头用力敲打,这个人是铁铸的不成?!!
翌日晌午,郁稚命芍药从衣柜里挑出最丑的那件深灰色裙装,又披了件更丑的棕色罩衣,梳寻常发髻,不戴一样珠饰去了御书房。
步出寝宫时,外头太监们各个瞠目结舌,皇后娘娘的衣着实在是太丑了。
“哪怕宫里最年长的嬷嬷,也不穿这颜色的衣裳。”
“别说是嬷嬷,我老家村里最傻的丫头,也不买这颜色的粗布。”
郁稚偶遇欢嫔她们正在御花园赏春景,两人打扮得都十分娇俏艳丽,欢嫔瞧见郁稚就笑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这是穿了新衣裳?”
愉嫔:“到底是江南的锦缎,皇后娘娘穿着真好看。”
两人一唱一和说完,又笑作了一团。
郁稚不搭理她们,带着芍药走开了,一路上遇见的宫人太监皆被这一身扎眼丑衣服吸引了目光。
等到了御书房门口,那儿正候着一堆人要觐见皇帝呢。
原来皇帝昨日提拔了几位年轻官员,早朝过后纷纷携夫人来谢恩,夫人们也大多与郁稚年纪相仿,请过安后,眼神都落在了郁稚身上,众人皆知皇后失宠,地位朝不保夕。
“这位便是废后?生得真好看,可这身衣………………”
“我奶娘也不穿这么丑的衣裳,看料子倒是好的。”
“好可怜的女子。可见不能以美色事人,一朝遭夫君厌弃了,就什么都完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但凡有点手段,也不至于落到这下场。”
“这衣裳真的好丑………………”
郁稚穿这衣裳原本打算来污皇帝的眼,但她没想到这儿这么多人,书房里有人在,她也只能等着。
等了片刻,李檀坐着轿辇来御书房了,她每日雷打不动来向皇帝禀告宫务。
年轻贵妇们见了这位宠妃就殷勤了。
“臣妇正预备去悠然宫拜见贵妃娘娘,有幸这就见着了,拜见贵妃。”
“贵妃娘娘正如传闻中那般雍容华贵。”
李檀衣着清新又不失华贵,郁稚的穿戴与她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本宫正是听闻你们进宫谢恩,特意来次见见各位夫人。”李檀笑道,“皇后娘娘也过来了,给皇后请安。”
“还要多谢贵妃,派内务府的人送了这些衣料给本宫。”郁雅微微一笑,反正已经丢人了,她也不会放过李檀。
原来这衣料是贵妃的意思?
几位年轻夫人立刻对视了一眼,她们似乎嗅到了一丝后宫争斗?看来贵妃也不是什么善茬嘛。
只是寻常人家妾室失宠了,主母也大多会照拂一二,贵妃还未封后,竟然敢这么对皇后?
夫人们对贵妃的好感瞬间就掉了一大截,这手段太过拙劣。
李檀笑道,“皇后娘娘喜欢,臣妾就放心了。”
“哈、”吏部主事的夫人很年轻,不自禁笑出了声,立即捂住了嘴。其他夫人们也都纷纷抑住唇角。
李植脸色也不好了,郁稚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现在脸皮厚。
等到其他人一一谢恩离开,皇帝最后宣两人进殿。只是郁稚一踏入御书房就吸引了萧歧的注意,男人的眼神满是嫌弃。
“你这穿的是什么?”
郁稚一本正经回道,“绣房制的新衣裳,这衣料还是贵妃替我选的,陛下觉得不好看么?”
李檀立即辩解,“禀告陛下,这衣料是欢嫔她们挑剩下,命人送到未央宫的,臣妾并不知情!”
话音刚落,御书房里瞬间寂静。
李檀回过神,自己说错话了!君王面前最忌讳指摘他人,皇帝一定当她在污蔑欢嫔她们!
她说的是事实,这些衣料都是欢嫔她们的主意,没想到皇后竟真命绣房裁了衣裳穿上了身,这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贵妃掌管宫务,也该做到事事公允。”萧歧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行了,退下吧。”
李檀脸色已经极差,若不是她了解皇后脾性,还真要以为郁雅与欢她们联手一起陷害她!
原本近在咫尺皇后之位,似乎又变得遥不可及!
李檀:“臣妾遵命。”
终于清净了,皇帝瞥向郁稚,“还不过来读书?”
郁稚走到皇帝跟前,正准备坐下读书,皇帝忍无可忍道,“罢了,你去内室将衣裳脱下。”
“白日宣淫不好吧陛下?”郁稚怔怔地望着皇帝。
下一瞬萧歧揪着她往内室走,从衣柜里取出郁稚从前落下的衣裳塞到她怀里,“换了!若再穿那些丑衣裳,朕就、”
郁稚:“就如何?”
男人横眉威胁道,“扒光了丢出御书房。”
郁雅:“......”暴君折磨人的手段可厉害。
萧歧随手替她选的衣裳是去年制的,浅浅青色,穿上之后别有一番韵味,回到御案前,皇帝多看了她两眼,这么穿着实养眼,这样的她在跟前,哪怕读书不好,他也会少训斥两句。
萧歧难得起了兴致,“发髻都乱了,过来朕替你梳头。”
能拖延不读书,郁雅自然欢喜,乖乖地坐到他面前让梳头。
萧歧从御案抽屉里取出象牙梳,里头还有她落下的几样发饰。不知不觉间,他的书房里堆了她许多物件,一大堆话本子还在书柜上搁着呢。
上一世两人也有过亲密时光,但也远没有如今这般......就好似两人的生活真正相濡以沫了。
“今日臣妾若好好读书,你会奖励臣妾一本话本子么?”郁雅憋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
“你怎么总想着吃喝玩乐呢?”萧歧反问。
“那臣妾还能想什么呢?”郁稚嘟囔道,“你就给我一本吧?成不成?”
“你不要撒娇。”他撇开她央求的手腕。
阳春三月,半合的轩窗外隐约可见枝头桃花,萧歧不自觉地从抽屉里挑选了一对粉碧玺发饰缀在她发髻上。
“陛下绾发的手艺有长进。”郁雅夸赞道,他以前总扯痛她的发丝,如今不会了。
男人望向自己手心,曾握兵器的手,战场上磨出的茧子渐渐褪去,如今熟能生巧轻易帮她绾简单优美的发髻。
郁稚扭头瞧他,皇帝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有时候粗鲁得可怕,有时有待她很好很好。男人高挺鼻梁,他皮肤不似她雪白,英挺的容貌更显得他有些侵略性,指尖轻轻落到他轻抿的唇,皇帝才回过魂,拨弄开她的手,“坐过去,读书、”
郁稚凑上前去印在男人的唇上,不是浅尝辄止,试着侵略,窗外暖阳斜斜,一缕光亮落在她眉宇间,肌肤珠光雪白,眼睫也轻颤。
萧歧没有推开她,而是闭上眼眸沉溺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轻盈而曼妙。
“一会儿就给臣妾一本话本子吧?”郁稚退开些许央求道。
萧歧皱眉看着她一脸讨好的模样,粗鲁地将人推开,“你这招没用,坐好开始念书!”
郁稚颓丧地坐到御案边上,心不甘情不愿地翻开了书册。
萧歧冷眼打量她,冷不丁道,“明日朕命人从私库里选几匹鲜亮的料子去绣房,替你做几件春衣,还有宫人们,也重新制。往后来见朕都要好好装扮。”
郁稚浅浅一笑:“臣妾这样装扮是不是很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皇帝道。
他难得赞扬她,郁雅顿时又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皇帝接着指了指墙角,“就与那尊花瓶一般赏心悦目。”
他这是在讽刺她像花瓶?少女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下午他同她讲经典,郁稚听得特别用心,生字也全会写了,最后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摊开双手伸到他面前。
“赐臣妾一本话本子吧,否则臣妾不走。”
萧歧瞧着她,上一世赫赫扬扬的人这一世怎么就被养成了个没出息的人?!
“等你把《孟子》学完,再来问朕讨要。
郁雅顿时挤出两滴眼泪,惊呼道,“那不是要了臣妾的命么?你不给我话本子,我不活了。”
“郁雅你是无赖么?滚出御书房。别叫朕生气。”萧歧不满意,明明教了她那么多道理,给了她那么多古籍经典,她怎么就只要话本子?!
郁稚才不肯滚,顿时就做起真正的无赖,跪在御座前头抱着男人的腰身赌气道,“我不走!除非你给我话本子!"
萧歧推她几次无果。
郁稚哭诉道,“臣妾只要一本可以么?就一本!”
她见皇帝无动于衷,甚至用看鄙弃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又站起身双手叉腰道,“你若不给我话本子,你今夜不许来未央宫!”
萧歧真是气笑了,她真是同上一世一样的执拗脾气。
萧歧严肃道:“简直无理取闹。”
“罢了,你去选一本吧。”男人忽就松了口。
“真的吗陛下?”少女泪眼婆娑的小脸上顿时露出笑意,“那臣妾就去挑啦?”少女的身影轻盈,欢欢喜喜地跑去满墙书柜前头。
萧歧打量着她,上一世的目标是皇权,这一世的目标却只是不入流的话本子,郁稚,你可真有出息。
罢了…………….若她一直这么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也好,总比上一世那野心勃勃的郁后更叫人省心。
郁稚选完话本子塞到袖子里,“陛下政务繁忙,臣妾告退啦。”少女眸光晶莹,肉眼可见的欢喜,她甚至凑到皇帝跟前,轻轻啄吻了他一记。
只是皇帝不轻易放行,“慢着,把话本子拿出来给朕看看。”
郁稚不情不愿地掏出来递到皇帝手上,她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
萧歧随手翻开一页,话本子里那香艳的配图就映入眼帘,郁稚一下就羞红了脸,撇开这些不论,这话本子的故事很生动有趣的!
萧歧:“皇后喜欢看这样的?”
郁稚立即辩解,“臣妾只是随后取了一本厚的!”而且这本正是她看到一半没看完的。
萧歧啪地一下合上话本子,“你看这样的,白日里还有心思读书?教你识字不是为叫你看这些,去换一本!”
郁稚不情不愿地换了一本,给皇帝检查过后,他才放行,“回去只能看一个时辰,然后就温习今天的功课,朕夜里来未央宫要考你,若是答不出来或者写错了字,往后就不许看话本子了。”
夜里还要考功课?!郁稚忍不住抱怨,“陛下是臣妾的夫君,又不是书院里的老夫子,怎么总要逼我读书?怎么不见陛下督促后宫其他妃嫔?”
皇帝听后没恼,好整以暇地回她道,“第一,你是皇后,第二,后宫女子就数你心性最差,或许熟读了经典或许能矫正一二!”
在他眼里,她怎么就是最差的了?郁稚脸上写着不服!
罢了,她也争论不过他,还是早些离开,眼不见为净,“臣妾回未央宫了。”少女规规矩矩行了礼,哪里还有方才的雀跃。
皇帝又将人叫住,郁稚脸上浮现不悦,“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男人攥着她的手腕,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不言语。
郁稚领悟男人眼神里的意思,不情不愿地凑上去轻轻啄吻,皇帝这才放行。
什么人嘛!郁稚跨出御书房,愤恨极了,简直莫名其妙!从前觉得他强势凶悍,她怕他得紧,连眼神都不敢对上,如今他依旧强势,郁稚却只想咬他泄恨!
但是......郁稚行到拐角处驻足,取出藏在袖子里的话本子,少女不禁窃喜,皇帝不许她拿这本,她偷藏带了出来,横竖他也不会知晓!
对付暴君,只能用阳奉阴违的法子!
皇帝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之下。他承认自己为美色所迷,若她一直这么愚蠢不堪也成,这一世他大可以就这么养着她。
只是既然要将她当做金丝雀来养,自然是要好好装扮的,萧歧实在见不得她那些难看衣裳。
于是吩咐内务府的人送些料子,不多片刻,上百匹名贵丝绸锦罗就陈列眼前,萧歧随意选了几匹颜色鲜嫩的,此时一匹烟紫色的蜀锦入了眼。
上一世最后那几年,郁后多着紫色,显得尊贵而孤傲。
萧歧吩咐绣娘,“用这匹衣料,为皇后裁剪一套裙裳,身后要用金线绣凤凰,袖口缀金珠,还有………………做得富丽华贵些,皇后会喜欢。”
绣娘们一一记下,捧着衣料告退了。
“皇后的烟紫色裙装由我来制吧,我的绣工最好。”
“你可真会邀功,知道陛下最看重这件衣裳,就揽下这活,你绣工哪里好了,别到时候绣不好,惹怒陛下。”
“就是,凤凰可是好绣的?若是有什么差池,陛下可是会怪罪整个绣房的人!”
绣娘们一边走一边争论,险些迎面撞上宜贵妃的仪驾。
宜贵妃的贴身宫女棠儿训斥道,“你们眼瞎了不成?!胆敢冲撞贵妃”
“慢着、”李檀瞧着绣娘们各个手里捧着珍贵衣料,“你们在争论何事?”
“回贵妃的话,陛下命奴婢们给皇后制衣裳,奴婢们正分派绣活呢,其中有一匹烟紫色的蜀锦,陛下特别看重……………
绣娘细无巨细地回答。
李檀走到烟紫色衣料前,伸手触碰衣料,指尖不禁颤抖,这颜色,这颜色是上一世郁后最喜爱的颜色。
李檀:“你、你是说陛下命你们在背后以金线绣凤凰?”
绣娘:“回贵妃的话,是,还要在袖口缀珍珠,吩咐用镂空象牙扣………………要尽可能制得华丽,皇后才会喜欢。”
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衣裳,连细枝末节分毫不差,可上一世的衣裳明明是绣房制的,这一世皇帝怎么会、怎么会、
皇帝还说………………皇后会喜欢......这不就意味着皇帝他、李檀已经面色惨白,脊背发凉。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件事,霍氏死了,这一世的翟氏死得太早了!
皇帝到未央宫时,郁稚已经沐浴更衣躺在榻上。
她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子,压根没有温习功课,皇帝撩开幔帐,她正闭着眼睛要入睡。
萧歧见她身着一袭珍珠白寝衣,算是赏心悦目,“皇后这就要入眠了?”
郁稚睁开眼眸,佯装困倦地揉揉眼睛,“臣妾很困,还以为陛下不过来了。”
男人微微皱眉,她还是稚子不成?怕是看话本子看累了?他也没戳穿她,放下幕帘转身去了她书案前。
果真是一个字都没练,连书都没打开,好一个不学无术的妖后!
郁稚躺着,心道只要自己假装睡觉,皇帝就不会考她功课了。
片刻之后,她真昏昏欲睡了,萧歧从浴殿出来一身的水汽,再次掀开幔帐,“别装睡了,坐起身来,说了今夜要考你功课,就必须考。”
郁稚不情不愿地跪坐起身,满脸怨气地看着皇帝。
“你这些小聪明用错了地方,朕起过誓,这一回一定要将你教好。”男人义正辞严。
郁稚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天底下的夫妻,估计就你我这般,就寝的时辰你还要考我功课的。”
萧歧不理会她,环起手臂开始考她,“你学《孟子》也有些时日了,朕问你,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天子不仁,则如何?”
郁稚眨眨眼看着皇帝,“臣妾不知。臣妾记这些做什么?陛下才是天子,陛下自己知道就成了。
“想不起来?明日来御书房抄一千遍。”皇帝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郁稚抿了抿唇,她想不起来。
萧歧:“天子不仁,不保四海,给朕记住了。”上一世她手段厉害,将朝堂搅得腥风血雨!
郁稚伏低做小,“记住了……………”
男人摊开手心,伸到她面前,“写字给朕看。”
少女直犯难,白玉似的指尖轻轻男人宽厚手心,轻轻描了一画,若青葱抚过。男人神情肃穆,郁稚都不敢抬眸看他,一直写到社稷两个字就卡主了。
“哎呀,臣妾明日抄书的时候就会写了。”郁雅准备耍无赖,一头栽进男人胸膛里哀求道,伸手去抱他,“陛下今日就饶了臣妾吧。
皇帝却不答应,扣着少女肩头,推开她软绵绵的身子,“你坐好了,别耍无赖。”
郁稚满脸委屈地望着他,她真不喜欢学这些乏味的经典。少女眉目含泪,姿态婀娜,白色锦缎寝衣衬得她整个人羊脂白玉般清纯美貌。
男人在心中暗骂一句小妖后!
“朕今夜没什么兴致,你别作这等姿态来勾引。”
诶?郁稚眸光孱弱,在烛光映衬下显得清纯灵气,她被他刁难得直发愁,哪里勾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