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蒸腾,烧得人皮肤潮热,隗喜的眼睛因为迟钝也有些雾蒙蒙的,她茫然地看着他们如今的样子,身体的感官是那样清晰,他皮肤的滚烫灼烧着她,她盯着那血洞, 抿了下唇,嘴里有腥甜的味道。
往常她嗅到血腥味总是要干呕恶心,但现在却没有,她觉得嘴里的味道清甜可口,像是熟透了的桃汁,抿一下就能尝出甜味来。
静寂的山里, 彼此的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隗喜觉得自己心脏紧缩着,咚咚咚跳得紊乱,她垂下眼睛,双手抵住他胸膛,红着脸想后退,可她一动,闻无欺也跟着动,他俯首看着她,喉咙里溢出笑,脸颊蹭过来,鼻尖轻蹭她鼻尖。
浴桶里的水跟着都晃荡起来,往地上洒落。
隗喜涨红了脸,视线不敢往下看,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她没有处理过这样窘迫的境况,前一瞬还在山间里差点摔下危险的妖兽巢地,转眼睁眼却赤着坐在闻无欺腿上,因为浴桶的狭窄,她是盘着他的腰坐下来的,这样亲密的姿势,让她快呼
吸不过来。
不行了,她要赶紧出来,她的心跳紊乱,整个人要烧起来。
她张嘴:“无欺……………”她只喊了名字便闭了嘴,不想再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说话的原因,她的声音和往常不一样,低靡柔哑,虚弱又微喘,她看到闻无欺一下抬脸,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闻无欺再次漫不经心的:“嗯?”他的视线落在她沾着鲜血异常殷红的唇,凑了过去,
隗喜别开脸,他的唇便落在她脸颊上,她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水下温度在沸腾,他的体温也在沸腾,她调整呼吸,竭力保持平静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会这样?这水有些太烫了,我心脏有些不舒服,想起来了,你闭眼,好
吗?”
闻无欺却仰起脖子,声音里已经没有半点冷意,“你被血吞藤碰到一点,这是疗伤恢复的药浴,可你太虚弱了,我让你吸我的血补一补,是不是很舒服?”
隗喜本来以为闻无欺已经恢复成进麓云海之前的他了,一听他这话,才知道没有。
不然他一定会疑惑当前的情况的。
可是,可是好像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先前的闻无欺初次见面也是冷淡高贵,后来又温润黏糊,现在的这个,先前无甚情绪的漠然,如今……………
她下意识偏过视线去看他,他正在看她,见她望过来,立刻顺杆往上爬,把沾着血迹的白润的脖颈凑过来,邀请她继续咬他,他危险又瑰丽......此刻他更像那个阴沉的“闻无欺”。
隗喜面红耳赤,觉得一定是他修炼闻氏那功法的原因,所以她吸了他的血,身体里也染上了淫。
她竟然想低头咬下去,抱住他脖子,缠住他的腰。
她不敢相信她刚才真的咬过,更不敢相信此时她还想要更多。
她想,她真的很难抵御闻如玉的身体。
隗喜语速急促:“我现在已经好了,不用了......你闭眼,我要起来。”说罢,顾不了许多了,她伸手去推他。
但不知道是她碰到了哪里,他忽然闷哼了一声,似是痛楚,隗喜想起来他在罚诫之地受了不少伤,忙又转过视线去看,她对这个不知道几百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闻无欺总是比较心软的,或许是因为他牺牲了生命去补天。
“你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吗?”她马上带着歉意柔声问道。
闻无欺疼的不是胸口的伤,但是他发现隗喜眼底的怜惜后,眼睫一颤,虚弱地俯首靠在她肩膀上,湿发垂落在她身上,如同水妖的藤蔓,将她缠住,他喑哑的声音说这里疼,那里疼,拉着隗喜的手往身上摸。
隗喜本来刚醒来脑子还有些迟钝,现在更被他弄得迷迷糊糊,此时已经忍不住低头去看了,浴桶里果然是药液,泛着褐色,看不清下面的风光,没有视觉的刺激,让她心里稍微没那么窘迫。
她尽量忽视身体碰触的热度,往他身上细细看去了,他胸口手臂上的伤被泡得发白了,又有流血的痕迹。
她又看到他脖颈里的伤口,心里一下愧疚了,“不要泡了,快起来吧,一会儿上药。”
“唔。”他又闷哼了一声,抬起眼无声看她一眼,抓着她的手按向水下。
隗喜下意识攥起拳头,眼中惊惶了一瞬,他似乎有些闷闷的,他不说话,只看着她,眼底迷乱,她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抵抗这种诱惑,脑袋浆糊一般,只喃声道:“你受伤了,还是不要这样了。”
闻无欺盯着她羞赧的脸色,忽然笑一声,凑到她耳畔:“他这里没受伤啊,你刚刚不是坐到了吗?”他的声音危险像是暗夜里的毒蛇,说罢,他的气息瞬间变了,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掌心覆上她手背,往下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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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一下意识到这是阴鸷口无遮拦的那个“闻无欺”,她瞬间就忍不住了,这显然让她有些受不住,她仔细看过了,魂体没有变,黑色黏黏糊糊的魂体。
但显然这个闻无欺比之前任何一个闻无欺都危险,他不伪装了,伸出了危险的獠牙。
隗喜的手不受控制,她浑身都是僵硬的,触碰到他的勃勃生机,她呼吸凌乱,问:“你们......究竟算什么,分裂吗?现在为什么会是你?”
闻无欺靠在她耳畔呢喃:“重新封印血吞藤,他昏迷了,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我要尝一尝你的味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口含住隗喜耳垂,另一只手从她后腰往前挪,慢慢往上攀。
隗喜真是要被闻无欺弄疯,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另一只手从水下缩回来,又羞又恼:“起来!”
他被拍得有些懵,阴沉沉抬脸看过去,艳红的唇,苍白的脸,美丽又危险,似乎在说“你竟然敢打我?”
隗喜深呼吸一口气,再不顾别的,直接从浴桶里起身,抬腿跨出去。
哗啦晃荡的水拍了闻无欺一脸,他拧紧了眉,水从他睫毛往下流,抬眼却看到隗喜跨出浴桶的背影,如墨的长发垂到大腿,遮挡住了大片风光,只有若隐若现的雪白。
他怔了一下,无意识地从浴桶里起身追过去。
隗喜已经从储物戒里取出干净的衣服,也不管内衣外衣,先取了外衫裹上包住身体。
身后的人却缠了过来,脸埋在她脖子里,阴鸷的声音含含糊糊:“聘金都给你了,吸血不够补,你被血吞藤吸了生机,需要更多生机来补……..……先前的奖励说好了,躺到床上狠狠…………”
隗喜孱弱,被人一楼,毫无力气反抗,她此刻听不下去一个字,将他的手拉开,加重了语气:“闻无欺!”
闻无欺被连名带姓一喊,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月光从小窗透进来,照在他脸上,他抬起头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疑惑,又似茫然。
隗喜推开他,拢紧了衣襟,背对着他,“你不要总想这种事。”
她取出干净衣服去向他,“把衣服穿上。”
闻无欺拧紧了眉:“可是......”
隗喜:“没有可是!”
她一贯温婉轻柔的声音急促嗔怒。
闻无欺抱紧了衣服,苍白的脸阴翳一片,看她两眼,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立刻关上。
等到了外面,他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出来?他本来就是闻无欺割舍掉的最浓重的阴暗与欲、望,他就只想狠狠与她做。
吸了他那么多血,说让他走就让他走,这么欺负他,他一会儿一定要……………
闻无欺阴沉着脸穿上衣服,心里想了一百招如何摆弄隗喜的姿势。
隗喜拿棉布擦干净身体后,一件件穿上衣服,尽力不去回忆刚才身体本能的意乱情迷。
那些只是她被闻如玉的身体诱惑了。
她不能再心软下去,不论闻无欺的过往怎么样,他都不该夺舍闻如玉的身体,她该狠心一点,她该利用他对她的痴迷去做她想做又自己做不到的事。
隗喜决定不管闻无欺有没有恢复正常,都让他带着她离开麓云海小洞天,或许等他出去,找了明樟来,他就能恢复了。
她将擦得半干的头发用手指一下一下理顺,让自己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顺便被他的血影响的身体也要平息躁动。
在屋子里许久之后,等到头发也干得差不多时,隗喜随意绑了一下,才起身开门。
昨夜下过雨,此时雨歇天明,院中却空寂寥寥,无人等候。
她以为闻无欺会在外面,此刻没见到他,愣了一下,迟疑着往外走了几步,视线往周围扫了扫,依旧没看到人,她心里就有些着急了。
那看起来阴沉沉的闻无欺显然危险又不受拘束,万一他离开了这里怎么办?
会不会去后面林子里了?
隗喜往后面的林子看去,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些:“无欺?”
修者五感灵秀,就算她声音轻,他也是能听得到的,但是无人回应。
隗喜眉头微蹙,既然无人回应,就是他不想理会自己,也或许真的走了。
闻无欺搭木屋时,将周围的杂草都除掉了,只留下了一棵树,她往树上倚靠过去,低下了头,算了,随便他吧,懒得去哄了,等天再亮一点,她就自己下山。
“你这样就不高兴了?”树上忽然有人轻哼一声,阴鸷的声音带着不满的情绪,“你刚刚把我赶出去,我都还没找你生气。
隗喜一愣,仰起头来。
药浴是真的,闻无欺从林间采摘的新鲜灵草熬制而成,有补身的效果,也能令凡人不必吃饭就能果腹,断断续续的,这三天每天他都会将隗喜抱进去泡,早晚各一个时辰。
即便是雪山上清泠泠的花被细心浇灌过后也会生出艳色来,女郎雪肤乌眉,红唇妙目,此刻眼神迷蒙地抬脸看来,满头青丝垂下来,仅用一根发带在额间绑了一下,风吹过,她的头发像海藻一般散开,身上浅紫色的长裙在这样一个晦暗的清晨
绚烂得仿佛花修成了精怪。
闻无欺心跳很快,阴沉的神色怔住半晌,从树权上探出半张脸,就这样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他在想,她这样美,又这样香,谁能忍得住?
隗喜看着树上的青年垂下来的青色衣摆晃荡两下,他跳了下来,站在她面前,俯首盯着她看,背着手,另一只手捉起她垂下来的头发玩着,再次重申了一遍:“你要是敢玩弄我,抛弃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死了我也会来纠缠你。”
他目光阴沉沉的,说的话是无论哪个闻无欺都一贯的直白。
原先在树上努力躲藏起来的他的黑色魂体潮涌一般朝隗喜扑来,仿佛都能听到它们叫着让她多疼爱它们一些的嘤嘤声。
“哦。”隗喜丝毫没有被威胁到,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将头发从他手心拿走,转身就走。
闻无欺立刻脸色难看地追上去,可隗喜走了一步,回身看他:“一会儿你带我下山吧,我在外面还有些事,你把我送出去,可好?"
她声音轻柔,说着这话时,唇角微微翘着,视线往无欺身后看了一眼,朝他伸手:“还有,拿来吧。”
闻无欺听闻这话,脸色忽然一僵,盯着隗喜看时,耳朵竟是渐渐红了,他眯着眼哼了一声,依旧是阴沉的语调:“生得病弱,眼睛倒是尖啊。”他慢吞吞从身后伸出手来。
他的掌心里握着几朵花,不知从那里摘来的山花,不是俗艳艳的红色了,是一捧紫色的花,和她身上的衣裙颜色一样。
隗喜盯着那花,垂眸笑了一下,她这回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得将花拍到地上,她缓缓伸手接了过来,低头嗅了嗅,道:“谢谢。”
闻无欺似乎想说什么,抿着唇眼神睨着她,但最终闭了嘴,只是一张脸完全红透了。
阴鸷的青年站在树下,一半身体在树荫下,一半身体在渐渐亮起的晨光里,眉目被天上升起的霞光染上了暗金色,那羞涩也很显眼。
隗喜转过身,轻声道:“现在带我下山吧,我想出去,无欺?”
“你不是答应了留在这里么?”身后青年安静了会儿,又满是阴郁情绪地说道:“聘金都给你了,你欠我一个洞房。”
隗喜声音轻柔:“无欺,我得出去一趟,但我答应你,等我办完了事,就会回来的。”
闻无欺眉头拧紧了,显然不满,但更显然的是他好哄骗,他上前来要抱她,“靠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
隗喜没有拒绝,等他弯腰将她抱起,便揽住了他脖子:“那以你的速度,从这里出去,要几天?”
闻无欺睨她一眼,他的脸上还有红晕,一张温润的脸越发艳美,他看着怀里捧着花对他浅浅笑的人,眯着眼凑近,在她脖颈里狠狠嗅了一口,再开口时,声音却迷离起来:“带上你,七天。”
隗喜看着他脖颈里的血洞,垂下了眼睛,轻声嗯了一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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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无欺摘了许多香甜的果子,一并带上了。
上次见识过血吞藤,知道那东西从地底攀生出来造成的破坏力,如今隗喜往山下看去,发现下面已经和先前所见完全不同,像是遭受十五级大地震造成的地裂,树木翻腾枯死,地上一条又一条沟壑,到处充斥着血吞藤腥臭的味道。
隗喜被这样的破坏力惊到,又低声多问了闻无欺几句。
他懒得多提,语气冷鸷,“那种恶心的东西,提它做什么?”
“无欺……………”隗喜轻轻扯了下他衣袖。
闻无欺浓长的睫毛一颤,便低头看她一眼,抿了抿红唇。
隗喜安静等着。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他拧紧了眉毛,细细对她说血吞藤。
那是一种植物,却更是妖兽,它的心脏长在地底下交错的藤蔓枝条里,很难找寻,且就算心脏被伤到,只要它还有一点枝条,长在土里吸收生机就能重新活过来。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血吞藤才没法尽除,而是封印在这里。
隗喜想到先前的闻无欺说过,那看起来像樟树的清灵树才能作为封印媒介,但那棵树已经被劈了,他后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封印的?
闻无欺不知想到什么,他垂着视线,一阵风吹过,头发都找到了胸前,垂下来时,遮挡住了他的脸,隗喜在一片昏暗里,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只依稀觉得周身气息都变得沉郁起来。
她的目光朝他的魂体看去,连那活泼缠人的魂体都耷拉了下来,无精打采的。
隗喜莫名想知道,又扯了下扯他衣袖,可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抱着隗喜穿梭在林间。
她犹豫了一下,抬手将他头发拂开,将他的脸露出来,她这才看到他的面容惨白,一双眼无情无绪的阴冷,见她望过来,也漠然无比。
这些闻无欺不同,又有相似之处。
隗喜觉得自己可能会知道一个秘密,她没有太多犹豫,手揽着他脖颈,稍稍抬头,在他唇边轻轻一碰,随后她就想移开再多问问他,哪想到他哼一声,忽然在一处倒下的树上停了下来,揽住隗喜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
他咬了一下隗喜的唇,她吃了痛只好张开,他便迫不及待地探入,初时他凶猛带着戾气,可触及到隗喜的舌时,眼神便迷蒙起来,动作也软了下来,他本能地吮吸着,如他的魂体一般,勾勾缠缠,黏黏糊糊,又含又咬,直到听到隗喜喘不过气
来的呼吸声,才是松开她。
隗喜一开始就抵着他胸口想退开,但是躲不开,这会儿被亲得唇瓣湿润,她略带恼意地看过去。
闻无欺却翘着唇角,那阴郁被扫荡,看向她的目光天真又无辜:“碰一下算什么啊,我难道看起来是轻轻一个吻能满足的吗?”
他说这话时,略有些顽劣地冲隗喜眨了眨眼睛,清润容颜如玉,在晨光下会发光。
隗喜下意识去看他的魂体,依然是黑色的触肢缠着她。
她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还是因为这是闻如玉的身体吧。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封印的吗?”
闻无欺提起这个,面色还是阴了一瞬,但既然答应了隗喜,就不会隐瞒,只是提起来时,他的语气百无聊赖:“清灵树复原了,自然封印也能重塑。”
“怎么复原呢?”隗喜想到那树都劈叉了,生机都被夺去,还能怎么复原?
闻无欺重新带着隗喜赶路,好半晌才慢吞吞道:“用仙髓催生。”
仙髓,这个修仙界只有修成地仙境才能生出仙髓。
真圣境之后便是地仙境,传闻修出仙髓,与天地同寿,自人间凡人悟出道来,有天赋灵脉之人入道修仙以来,只有流光真君之子到达地仙境。
地仙境也是在他生出仙髓之后命名的修为境界。
隗喜茫然一瞬,她与闻如玉初遇时,他还没破生死境,后来他参加无咎大会,从昆仑神山出来,再到三年后他们重逢,他成为闻无欺后,他已经是真圣境。
可也只是真圣境,怎么会有仙髓呢?
就算现在这个“闻无欺”记忆错乱,那他这个身体,不该有仙髓。
“你这样厉害,竟然已经生出仙髓了吗?”隗喜好半晌,才惊叹地问道。
闻无欺看她一眼,笑一声,却没有再多说。
他不愿继续多说下去了。
他排斥提起这件事。
隗喜没法从他嘴里再探知更多,接下来的几日,他们一路穿梭在麓云海各处,路上遇到过其他人,但闻无欺没有停留,高傲地瞥过那些弟子,便带着她离去。
她饿了,闻无欺会不满,但去林间为她寻来吃的,她困了,他会带她寻一处遮蔽处睡觉。
这期间,他一直没有恢复,只是,隗喜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话也越来越少了。
闻无欺知道她病弱,会刻意用灵力将他如今冷凉的身体弄得温热,可是到第七天的时候,她发现他抱着她时,体温已经不能保持温热的状态。
隗喜察觉到不对劲,目光看向他的魂体,那黑色魂体早就开始蔫了起来,无精打采的。
从山壁往下落地,前方是一条没有被血吞藤震过的路,平坦安宁,周围也没有旁人。
闻无欺看了怀里的人一眼,青白的脸色令他本就阴鸷的脸色更添了一份潮意。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唇角翘着,语气却阴森森的,似了然,又似威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你就出去了,你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敢不回来,我就......”
他放下了隗喜,看了看前路,又看了看她,他紧紧抱着她,不肯松开手,一双眼一直盯着她,不甘心但又控制不住,整个人往下倒了下来。
隗喜下意识也伸手去抱他,却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整个人跟着扑倒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找不到他黑色的魂体了,那些黑色的魂体不再来纠缠她了。
好像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