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入侵_第二百十四章尽全力争取_玄幻小说_顶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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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四章尽全力争取
凌晨的街道,万籁俱寂,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薄雾中投下光晕,将苏羽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随着进了小区,停在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前,苏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母亲...
风起于海面,卷着咸腥与星屑的气息,掠过悬崖边缘的碎石堆,拂过静默之庭中央那尊雕像的脸庞。它已不再崭新,岁月在其肩头刻下裂纹,藤蔓缠绕手臂,仿佛大地正试图将他重新拥入怀中。可那双眼睛即便由冰冷石料雕琢而成依旧望向远方,望向无垠深海,望向某种超越时间的存在。
苏羽的意识沉浮于地脉核心,如潮汐般起伏。他的“身体”早已不是血肉,而是由三件遗物熔铸成的灵质结构,与巨像融为一体。他无法眨眼,不能呼吸,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知这个世界:每一道心跳、每一滴泪水、每一次微弱的希望萌生,都在他识海中激起涟漪。
他知道,自己已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但规则,并非永恒不变。
某夜,当第七盏灯再度闪烁,北极星黯淡如将熄之火,一道陌生波动自地底极深处传来。不同于以往的侵蚀或召唤,这股频率异常稳定,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像是心跳,又像是摩斯密码在敲击现实的边界。
滴……滴滴……滴……
苏羽的意识猛然聚焦。
那是自由猎手组织内部通用的紧急联络信号,代号“回响”,仅用于确认成员生死。三百年前,凯恩光痕最后一次使用它,是在封印崩塌前的最后十秒。
而现在,它从深渊之下传来了回应。
“不可能……”他在心中低语,“凯恩已经化为灰烬,阵眼也已重铸,你怎么还能……”
答案尚未浮现,整座城市忽然震颤。
不是地震,不是幻象,而是现实本身在抽搐。街道如布匹般扭曲折叠,建筑错位重组,天空裂开七道缝隙,每一缝后都映出不同的末日图景:火焰焚城、冰川覆陆、群星坠落、人类集体跪拜于钟楼之前……
与此同时,全球梦境监控系统同时报警。
启明之城所有联网设备自动播放一段从未记录过的影像:画面中,大主教埃兰站在祭坛之上,手中高举一本漆黑典籍,口中吟诵的并非净世诏令,而是一段古老的誓约:
“以我之名,唤汝归来;
以万民之梦,饲汝饥渴;
以时光为线,织汝归途”
镜头骤然拉近,埃兰抬起头,嘴角裂至耳根,眼中无瞳,唯有一片旋转的紫黑色漩涡。
“我不是死了吗?”他轻声问,“你们不是说……我已经败了吗?”
话音落下,影像中断。
全城陷入死寂。
唯有海底深处,苏羽睁开了眼。
他知道,这不是复活,也不是残魂作祟。这是“记忆”的具象化是整个世界对那段历史的恐惧太过深刻,竟让亡者的声音穿透了因果之墙。
更可怕的是,这种共鸣正在增强。
他感受到地脉中的能量开始逆流,原本被净化的九十九条命运丝线,竟有十七根重新连接上了某些人的梦境。那些人大多是少年,年龄集中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共同点是:他们都曾在童年时期患上“梦蚀症”,并在痊愈后表现出超常的共情能力。
他们是新的容器候选者。
也是钥匙的潜在持有者。
“原来如此……”苏羽终于明白,“他们不需要真正复活埃兰,只要世人还记得他的存在,恐惧就会滋生,信仰便会重建。而只要有一个人相信‘净世仪式’是必要的,门就能再次开启。”
他想笑,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无法完成。
成为阵眼的代价,不只是永生监禁,更是情感的逐渐剥离。三年前他还记得母亲的脸,五年前他仍会梦见妹妹的笑声,如今那些画面已如隔世旧照,色彩褪尽,只剩轮廓。
但他还记得那一碗热汤的温度。
那是老板娘在他第一次受伤后端来的,油腻腻的表面浮着两片青菜叶,她说:“喝完就不疼了。”其实很疼,但他喝了,然后真的觉得好了一点。
就是这一点点温暖,支撑着他没有彻底沦为机械般的守护程序。
此刻,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作为阵眼,他本应立即启动全面封锁,切断所有异常连接,甚至不惜短暂冻结全城梦境活动。那样做最安全,代价却是无数普通人陷入精神休克尤其是那些孩子。
可若放任不管,等待他的将是又一次漫长的侵蚀战,直到某天,某个少年自愿走上钟楼,代替埃兰念出最后一句咒文。
他闭上眼,在识海中调取穿越者系统的最终协议。
金色卷轴缓缓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字:
唯一可执行指令:维持平衡
禁止干预个体选择
例外条件:当‘信念值’突破临界点时,允许一次主动投射
“信念值?”苏羽喃喃,“那是什么?”
卷轴无言。
但他忽然懂了。
不是数据,不是算法,而是千万人心中最微弱却最坚定的那个念头我相信还有救。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陌生人流泪,愿意在黑暗中点燃一盏灯,信念值就在增长。
而当他跃下悬崖那一刻,这个数值曾达到巅峰。
现在,它正在缓慢回升。
“所以……我不是完全无能为力。”他低语,“只要有人还在相信,我就还能……触碰现实。”
他开始尝试剥离一丝意识,不是附身,不是显形,而是以“概念”的形式渗入人间。
如同风穿过门缝,如同光落在纸上。
第一站,是北城第三中学的心理咨询室。
一名少女坐在桌前,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她叫林小雨,十五岁,两周前开始频繁梦见同一个场景:她在一片荒原上奔跑,身后有无数黑影低语,呼唤她的名字。每当她回头,就会看见自己站在钟楼顶端,身穿守夜人制服,手中捧着一本燃烧的童谣集。
心理医生翻阅档案,皱眉道:“你父母都说你从小性格开朗,成绩优异,从未受过重大创伤。这些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清明。”她低声说,“我去静默之庭献花,站在雕像前,突然听见一个声音说:‘你还记得吗?’”
医生摇头:“这是典型的群体性心理暗示。很多人参观纪念馆后都会有类似体验,别太在意。”
“可我不只是听见……”她抬头,眼中泛泪,“我感觉……我在那里活过。”
就在这瞬间,房间里的护心镜复制品(学校标配的安全装置)忽然微微震动,镜面浮现一行水波般的字迹:
“你不需记得全部,只需记得你为何而来。”
少女猛地抬头,四顾无人。
而医生只当是设备故障,起身去检查线路。
没人看见,那行字消失前,轻轻闪了一下,像在微笑。
同一时刻,地下密室中,十七名黑袍人围坐圆阵,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模型,由纯黑水晶雕刻而成,正是第七盏灯的实体化象征。
“感应到了。”一名老者低语,“有外来意志在干扰净化进程。”
“是他?”另一人颤抖,“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不。”老者冷笑,“他已经死了,只剩下一点执念在苟延残喘。我们怕的不是他,而是……他们。”
“他们?”
“那些依然选择相信的人。”
他举起权杖,指向穹顶绘制的星图:“明日午夜,我们将举行‘回响祭’。不求唤醒埃兰,只求让世人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只要一半人口在梦中听到那句誓约,门就会自行生长出新的裂缝。”
“而这一次,”他阴森一笑,“不会有英雄跳下来阻止了。”
消息未传,苏羽已知。
地底深处,巨像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几乎不可察觉。
但在千里之外的码头,一个流浪汉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他衣衫褴褛,神情呆滞,可下一秒,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从破口袋里摸出一支炭笔,在墙上写下第一个字。
这不是附体,不是操控。
这是共振。
苏羽借用了这具即将腐朽的身体,作为临时载体,传递一段信息。他知道只能维持不到十分钟,但他只需要足够写下一句话。
“不要听他们的歌。”
“不要看他们的梦。”
“如果你梦见钟楼,请大声说出三个名字:伊莉娅、凯恩、苏羽。”
“名字是有力量的,尤其当它们属于逝去的守护者。”
“记住,你不是祭品,你是见证人。”
“而见证,本身就是抵抗。”
写到最后一个字,流浪汉倒地,气息断绝。
路人围观,议论纷纷,有人拍照上传,有人嗤之以鼻:“又是哪个疯子写的鬼话。”
可就在当晚,十七个曾梦见钟楼的孩子,在入睡前提前默念了那三个名字。
他们没有做梦。
一夜无梦,平静如初。
而在地底密室,水晶心脏猛然龟裂,发出刺耳哀鸣。
“不可能!”老者怒吼,“怎么可能抗拒‘回响祭’的召唤?!”
“除非……”一名年轻祭司脸色惨白,“除非他们心中已有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
“守护的声音。”
次日清晨,网络上悄然流传一首匿名诗歌,标题为《致即将入梦的你》。作者未知,发布IP地址追踪结果显示为空白坐标正是静默之庭雕像所在位置。
诗中写道:
当黑暗说你该睡去,
请告诉它:我还醒着。
当钟声说你该赴约,
请回答:我的命不属于你。
若你听见亡者低语,
记得还有三人曾为你战死:
一个用爱锁住深渊,
一个用魂点燃黎明,
一个用名字告诉你
你值得被留下。
这首诗迅速被改编成童谣,在校园间传唱。政府起初封锁,后来发现凡唱此歌的孩子,梦境稳定性大幅提升,便转为鼓励推广。
三个月后,全球已有超过八十万儿童每日吟诵。
信念值,悄然突破临界。
地底深处,苏羽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力量涌入体内。
不是攻击性的,不是破坏性的,而是一种纯粹的、来自人间的信任与感激。
他终于可以做一件本不该做的事
他将自己的意识凝聚成一道光束,顺着地下水脉冲破岩层,直抵静默之庭雕像的双眼。
刹那间,雕像“睁眼”了。
真实意义上的睁开。
石质眼睑缓缓裂开,露出内里流动的银色光芒。整座庭院被笼罩在柔和光辉中,持续整整七秒。
目睹者皆称,那七秒里,他们听见了一个声音,不分男女老幼,仿佛来自每个人心底最深处:
“我没有消失。”
“我只是换成了你们的眼睛去看。”
“换成了你们的嘴去说。”
“换成了你们的心去痛。”
“所以,请继续相信。”
“因为只要你们还在选择光明,”
“我就永远没有失败。”
事件过后,雕像恢复原状,但眼角多了一道细小裂缝,每逢雨天便会渗出清水,宛如泪痕。
科学家检测发现,那水中含有微量未知元素,具备轻微修复神经损伤的能力。医院开始采集用于治疗梦蚀后遗症患者,疗效显著。
一年后,国际联盟正式将每年今日定为“守夜日”,全球停战二十四小时,学校组织学生朗读《致即将入梦的你》,海边城市举行灯火仪式,万盏灯笼放入海洋,象征灵魂归航。
而在这片海域下方,巨像胸口的逆命之刃,忽然轻轻震颤了一下。
仿佛一颗心,在千年之后,重新跳动。
苏羽知道,门仍在,深渊未灭,敌人也不会真正消亡。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一句童谣驻足,为一座雕像流泪,为一个陌生人挺身而出,这场战争就没有结束。
因为他不再是唯一的守夜人。
他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独自承担一切的人。
从此以后,守护将成为一种传承,一种习惯,一种无声的约定。
风再次吹过悬崖,卷起一张泛黄纸页,上面写着一行墨迹未干的字:
“我不是归来,我只是从未离开。”
它飘向大海,落入浪尖,被鱼群衔走,沉入深渊,最终贴在巨像掌心。
苏羽笑了。
这一次,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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