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机”
    崇祯似笑非笑的看着康百万。
    “是,发债此举有致命危机。”康百万表面镇定,内心却慌得一批,女儿啊女儿,阿爹是死是活,就全凭你的一番话了。
    “行,那就进去说。”崇祯说道。
    进了国子监博士厅,崇祯又屏退了陈子龙等士子。
    “康翁,现在你可以说了。”崇祯道,“什么危机”
    康百万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低声说道:“圣上定的利息太高,不出四年必然会形成挤兑危机,届时圣上及内帑的信誉会严重受损。”
    崇祯闻言只是笑笑,看出这点并不稀奇。
    江南的不少缙绅商贾恐怕都已经看出来了。
    但他们仍旧会买债,因为有官田作为锚定物。
    发债最要紧就两样,一是信用,二就是锚定物。
    只要解决信用问题,黄河以北的三亿亩官田就能作为国债的锚定物,所以至少在这三亿亩官田还没有耗尽之前,缙绅商贾的信心就不会崩塌,所以无论崇祯的内帑发卖多少债券都会被缙绅商贾一扫而空。
    当然了,如果明军吃个大败仗,立刻就另当别论。
    笑了笑,崇祯又随口问道:“意思是调低债券利息”
    “怕是不行。”康百万摇头,“利息低了,只怕也就没人买入债券了。”
    “那么问题来了,利息高了有挤兑危机,利息低了又会导致没人买。”崇祯笑了笑,忽又问道,“康翁可有破解之良策”
    康百万居然真有破解的办法:“有个法子或可一试。”
    “哦”崇祯这下来了兴致,康百万居然真有办法
    康百万定了定神,小声说道:“圣上可以下一道旨意,令缙绅商贾所购入之债券可自由买入卖出,然后在徐州边镇制造一些不利于我大明的消息,再令消息传到江南,以打击缙绅商贾信心,以诱使他们抛售债券。”
    “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直到江南的缙绅商贾开始恐慌性抛售。”
    “江南缙绅商贾一旦形成抛售,则债券价格必然暴跌。”
    “此时圣上可以之前募集之饷银为本钱,以低价回购缙绅商贾抛售之债券,如此一来留在缙绅商贾手中的债券就大为减少,挤兑的危机也就解除。”
    “这”崇祯这下是真吃了一惊,这個不就是振荡洗盘
    虽然说振荡洗盘也不算太过高明的手法,但是对于一个明代的古人来说却已经极为难得,大明朝可没有股票债市这些玩意。
    有许多事情说穿了不值一提。
    但是没说穿之前,谁也想不到。
    康百万能够先人半步已经很难得。
    崇祯道:“康翁,这真是你想到的”
    康百万下意识的就想说是的,但是迎着崇祯凌厉的眼神,他忽然就心虚了,蒙骗圣上可是欺君之罪,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不是。”康百万低着头说道,“是小女想到的。”
    “你的女儿”崇祯这下更加意外,随口又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崇祯其实就只是这么随口一问,但是康百万却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不是吧,圣上不会是起了心思吧
    “康翁,朕问你话呢。”
    崇祯随手拿起一块桃酥放嘴里。
    之前在军营只顾喝酒,就没怎么吃饭。
    “呃啊噢。”康百万如梦方醒,忙道,“小女单名一个曦字,年方十八。”
    “啥康熙唔嗯”崇祯吓的一声,结果桃酥呛进了气门,瞬间卡住,一张脸顷刻间就憋红,青筋都凸出来。
    “父皇”朱慈烺和朱慈炯赶紧抢上前。
    小哥俩一个负责舒胸,一个负责拍背,一顿操作猛如虎。
    康百万却是傻在那里,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心说今天圣上要是因为他一句话噎死,那他可真就成了大明朝的罪人。
    同时康百万也有些困惑。
    圣上听到他女儿的闺名,为何这么大反应
    好半晌,在朱慈烺小哥俩的操作之下,崇祯终于缓过来。
    “啊呸。”将呛入气门的桃酥块咳出来,崇祯又问康百万,“康翁,你刚才说什么,你女儿名叫康熙天下熙熙的熙”
    康百万忙道:“回圣上话,不是天下熙熙的熙,是晨曦的曦。”
    “哦,是晨曦的那个曦啊,朕就说么,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崇祯说了一句康百万听不懂的话,又道,“康翁,你的这个女儿很有见识。”
    “是,小女打小就极聪慧。”说起女儿,康百万顿时满面红光。
    “小女六岁时便学会算筹,九岁时便跟着草民学习理财,十三岁开始便帮着草民打理家中的生意,十五岁草民便将家中一应账目交与她管。”
    说到最后又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只可惜”
    崇祯笑着说:“只可惜如此宝贝女儿却便宜了别家。”
    “呃,不是。”康百万忙道,“小女至今仍然待字闺中。”
    “咦”崇祯讶然道,“令爱十八岁了还没有嫁为人妇”
    “咳,圣上,是这样。”康百万有些尴尬的道,“小女打小就被草民给惯坏了,寻常人品她根本就瞧不上,因而就耽搁了。”
    “是这样啊。”崇祯忽然间就回过头。
    侍立在后的朱慈烺、朱慈炯瞬间汗毛竖起。
    父皇不要啊,康家小姐十八岁都没嫁出去,肯定长得奇丑无比,跟古时候的无盐嫫母估计也是有得一比,儿臣不要纳这样的女子为妃。
    只可惜,崇祯根本就听不见小哥俩的心声。
    其实就算听见了,崇祯也会装作没有听见。
    跟皇家的利益比,跟大明的国运比,跟汉家衣冠和宗庙社稷比,你们俩小子的牺牲算个屁长得丑点怕什么将来再纳妾便是。
    老祖宗早就说过,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崇祯的目光不停的在朱慈烺和朱慈炯身上来回移动。
    最终,崇祯的目光落在朱慈烺身上,朱慈炯终究还是小了点。
    让十三岁的朱慈炯娶十八岁的康曦,确实有些过了,十五岁的朱慈烺刚好,女大三抱金砖,是吧康家小姐可真就是一块金砖
    不过还有个问题,朱慈烺已经娶过太子妃。
    崇祯问道:“烺儿,父皇此前一直忘了问你,太子妃今在何处”
    朱慈烺苦着脸答道:“回父皇,流贼破城后,儿臣曾见过宁妃一面,此后被流贼分开拘押,然后直到被流贼裹挟出京师再到被流贼放还,儿臣再也没见过宁妃。”
    “也就是说太子妃多半已经落入到建奴之手,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崇祯叹口气,又说,“父皇再给你选一个太子妃吧。”
    朱慈烺无奈:“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好。”崇祯欣然道,“朕看康家女就很合适。”
    “这。”康百万整个人都懵掉,他女儿这就成了太子妃
    崇祯又对康百万说道:“康翁,朕明天就让礼部官员前去府上纳采。”
    “呃,是,草民领旨。”康百万又哪里敢拒绝,连声说,“那草民得赶紧回去准备,就是不知道要注意些什么事项”
    崇祯笑道:“礼部的官员会与你说。”
    “是,是。”康百万唯唯喏喏应着,转身欲走。
    “康翁。”崇祯却又招了招手说道,“稍等,朕还有话说。”
    康百万连忙转身回头又长揖到地说:“草民恭聆圣上垂训。”
    “欸,今后就是儿女亲家了,不必如此拘礼。”崇祯笑笑,又说道,“朕虽是天子,却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白娶了你康家的女儿,对不对。”
    顿了顿,崇祯又说道:“朕建议你别买债券了。”
    “咦”康百万闻言先一愣,随即吃惊的看着崇祯。
    “至少现在不着急买。”崇祯也没有过多解释,又说,“不过也别让你的银子闲着,朕估计这几天整个江南州的缙绅商贾都会急着变卖粮食,卖的人多,价钱就会下跌,康翁不如趁这个机会低价吃进。”
    “买粮”康百万越发错愕。
    心说别人卖粮换银子,再买入债券。
    我却拿银子去买粮食,这什么操作
    “对,买粮。”崇祯道,“有多少吃进多少。”
    “钱不凑手,可以去找你的商界同仁借或者合股也行。”
    “买了粮食,你也不用担心卖不掉,无论你买入多少,朕回头都给你买下,当然,前提是价格不能太高,必须得按照市价才行。”
    “但是朕相信这单生意至少能赚个上百万”
    康百万直到离开国子监,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一直到北城的康家别院,人才稍稍清醒了些。
    “阿爹,跟圣上说了吗”康曦关切的迎上来。
    “说了。”康百万看着宝贝女儿的娇靥,忽然有些不舍。
    养了十八年的闺女,长得花枝般的闺女,眼看着就要给别家。
    “那,圣上采纳你的建议了吗”康曦又问道,“应该采纳了吧。”
    对于自己的建议,康曦还是颇为自信的,她觉得圣上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
    “圣上是否采纳,阿爹不知道,你倒要纳采了。”康百万叹了口气,又说道,“丫头,阿爹给你定了一门亲事。”
    “啊”康曦愣住。
    亲事这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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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