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轩研究过齐志远的档案,他是庶出,在家里地位卑微,从小吃过很多苦头,能熬出来全靠他母亲。
齐志远入仕后,他的生父和主母相继病故,他的生母就成了家里的主母,而原来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妹,都被他赶了出去。
可以说,齐志远对他的生母,是非常看重的。
她的失踪,必然与齐志远有关
正当谢玉轩准备去齐志远家时,提举许智澜就过来了。
许智澜脸上挂着笑,神秘地说:“可大,这是你的杰作吧”
他进皇城司多年,原本以为抓捕齐志远的任务,必然要落到他头上,没曾想,上面还是更信任谢玉轩。
他心里很不服气,破案他不如谢玉轩,这是智力和逻辑推理力不如,但抓人是他的强项,倒要给那些人看看,谁才能抓到齐志远。
齐志远也关注到了齐志远的生母,只不过还没动手,就突然失踪了,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谢玉轩干的。
只有这样,才能逼齐志远这个孝子露头。
谢玉轩猜到了许智澜问的是什么,故作迷糊:“什么”
许智澜脸上露出不信的神情:“齐志远的生母孟氏啊,你别说不知道。”
谢玉轩平静地说道:“我刚知道她失踪了,正准备去齐家看现场。”
许智澜疑惑地说:“你真不知道”
谢玉轩说:“要不,一起去看看”
许智澜对此事这么积极,显然他对齐志远也很上心。
从决定表面结案开始,谢玉轩就知道,抓捕齐志远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想让齐志远露头,必须等他放松警惕,也许几天,也许数年,也许永远都不会再露面。
像齐志远这样的人,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
许智澜乐得答应:“好呀。”
到齐家后,问了孟氏身边丫鬟,才知道怎么回事:
孟氏去普福寺进香,丫鬟在外面左等右等没等到人,最终跑进去找,到天黑了,也没找到人。
谢玉轩又带着丫鬟去了普福寺,这里的和尚倒是记得孟氏,但也只知道她来进过香,至于她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走并不知道。
许智澜说道:“老太太不会是走失了吧”
谢玉轩沉吟道:“孟氏还没老到找不到回家路的年纪,他现在担心,会不会是齐志远把她接走了。”
许智澜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齐志远哎呀,要是这样的话就坏了。”
谢玉轩望着远处,喃喃地说:“齐志远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齐志远给他的印象是谨慎、狡诈、自私、报复心强,哪怕孟氏是他生母,也不应该如此冒险才对。
齐志远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会把孟氏接过去呢
再说了,孟氏并无生命之忧,最多就是挂念他的安危。
许智澜冷笑道:“他都敢烧皇宫烧太庙,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谢玉轩缓缓地说:“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想逼齐志远露面。或者,这真是一次意外。”
他其实不太相信巧合,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许智澜被搞糊涂了:“到底是哪种可能性嘛。”
谢玉轩说道:“都有可能,需要一种一种排除。”
“谢干办。”
许智澜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喊谢玉轩,回头一看,是一个头戴弯角帽子,身穿一身皂衫,系一块捕头腰牌的乔沂辰。
谢玉轩问:“你来办什么案子”
乔沂辰望着谢玉轩身着绿色官服,眼中的羡慕溢于言表:“乔府的孟氏失踪案,想必你也是为孟氏而来吧”
谢玉轩在临安府当押司官时,他是捕头,谢玉轩到皇城司当主押官时,他还是捕头,如今谢玉轩成了七品宣德郎守干办皇城司公事,他还是捕头。
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
如果没有谢玉轩,乔沂辰觉得自己也是个很优秀的捕头,在整个临安府都能排得上名。可跟谢玉轩一比,顿时黯然失色。
谢玉轩问:“对,乔府报临安府了”
乔沂辰问:“是啊,这个孟氏失踪,谢干办怎么看”
谢玉轩当干办皇城司公事,乔沂辰其实是最心服口服的,毕竟,办金国密谍案时,他就一直跟着办案,非常清楚谢玉轩的能力。
这次的中书省纵火案,如果皇城司早把案子交给谢玉轩,并完全相信谢玉轩,根本不用惊动殿前司,乔沂辰也跑不掉。
在谢玉轩面前,乔沂辰哪怕再狡诈,也没机会逃跑。
谢玉轩说道:“你们人手多,多派人在普福寺和周围寻找,如果找不到孟氏再说。”
许智澜也忙不迭地说:“对,先排除意外走失的可能。”
乔沂辰问:“除了意外走失,还有什么可能被人绑架还是被人杀害她是齐志远的生母,会不会被齐志远接走了”
谢玉轩说道:“都有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某些人想逼齐志远出来,故意绑走孟氏。这个案子,可以放出风声,如果齐志远还在临安,一定能收到消息。”
乔沂辰信誓旦旦地说:“齐志远还在临安只要他在,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谢玉轩靠着中书省纵火案,从胥吏成了官员,如果自己抓到齐志远,是不是也能从捕头到总捕头呢
不管哪个年代的捕头,都希望能破大案,最好是通天的案子。破一件,相当于破一百件普通案子。
许智澜说道:“抓齐志远是皇城司的事,临安府就不用插手了。”
他自然明白乔沂辰的意思,谁抓到齐志远就是大功一件,这么好的事,怎么能让临安府插足呢
乔沂辰看了许智澜一眼,没有多说。
如果是谢玉轩让他别插手,他自然不会插手,但许智澜的话嘛,对他而言有如放屁。
孟氏失踪案,原本只是一个小案,但在各方的有意推动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当孟氏被打个“纵火案主犯之母”的标签时,自然就引起了民众极大的好奇心。
自然而然,孟氏失踪之事,也就传到了齐志远耳中。
他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谁动我母亲,我让他生不如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