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贾蔷站了好一阵子才适应,他目光沿着室内扫视过去。
屋子很空,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简简单单的四个菜摆在桌上,两壶酒,两副碗快,桌子边上是一道屏风。
贾蔷心里一咯噔。
正惊疑间,一名亲兵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小蔷大爷请坐,焦太爷正在处理事情。”
贾蔷点了点头。
时光难熬。
贾蔷有些不耐烦了,对站立在一旁的亲兵说道:“焦大到底干什么去了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那亲兵:“要不小人找去”
贾蔷略想了想,将手一摆,“算了,我再等等。”
话音刚落,焦大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冷笑地在贾蔷面前站定。
贾蔷一怔:“焦太爷”
焦大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贾蔷倒了一杯酒,放下酒壶,“这么多年来,珍大爷一直对你照顾有加,想必你也猜出了除了该有的名分,你享受了最好的待遇,甚至小蓉大爷都没有过的父爱记得当年孙少爷曾对珍大爷说过人性贪婪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就算了,你不该出卖家族”说着端起酒一口喝了。
贾蔷浑身松软,险些跌倒,“焦,焦太爷我,我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但并没有出卖贾家,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焦大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静静地望着浑身微颤,脸色苍白的贾蔷,少顷才叹了口气,说道:“蒹葭就这么让你痴迷”
贾蔷脑子轰的一声,呆了半晌,才哆嗦着答道:“焦太爷,她你都知道了”
焦大目光一闪,直逼贾蔷,“你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贾蔷:“她是北静王府的家生子”
焦大喉结动了一下,幽然说道:“她就是个婊子”
“不,不可能”
贾蔷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这时渗出汗来,嘴里喃喃地说道:“她和我说她是北静王府的家生子不,她不会骗我”
望着他这般模样,焦大闭上了眼睛。
贾蔷颤抖着手端起了酒杯,送到嘴边却怎么也凑不到嘴唇上去。
焦大闭着眼突然问道:“我问你,商会送往玄真观的那批药材是不是你动得手脚你是不是受了水溶的指使黄锦当时是不是已经和水溶勾结在了一起当时我就疑上了你,要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孙少爷又不愿意追究哼,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贾家带来怎样的灾祸”
贾蔷扑通一下,跌跪在地上,“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焦大冷笑一声,“到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你偷偷运往金陵的那一千两黄金是哪来的”
贾蔷浑身已经瘫软下来,豆粒大的汗珠从额上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焦大:“吃吧,你活着整个贾家都不得安生”
贾蔷仿佛头顶响了一记炸雷,惊得脸色都变了,半晌,他忽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边哭边叩头,说道:“太爷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得,我不知道那批药材有问题我湖涂,听信了北静王府管事的话,想着是老亲就相信了他们北静王不,水溶水溶拿了贾家的把柄,我不敢不听啊他,他现在是太上皇了咱家不会有事所以所以,我可以不用死,我去南边,不我可以出关,去大漠草原,太爷,您就饶了我吧。啊您说话呀”
焦大霍地站了起来,拿过另外一壶酒,用自己的杯子给贾蔷倒了一杯酒,“来世投生到寻常百姓家。”
这时贾蔷已是满脸的泪水,哭得一抽一抽了,望着面前的酒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太爷,我要见三叔,让我见见三叔”
水溶静静地坐在书桉前,正低头翻看着诗集。
王府侍卫长和管家低着头垂着手站立在书桉两侧。
半晌,水溶抬起了头,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表示。
侍卫长和管家也抬起了头,紧张地等待着水溶说话。
这时,水溶说话了,“看来贾家早就盯上了咱们,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稳住,不能自乱阵脚,镇定点。”
管家开口了,“王爷,如今皇帝已经插手了,禁军也已经封锁了内城,所有官员不允许出城,恐怕会出大桉啊”
侍卫长:“王爷,虽说咱们行事隐秘,但凡事就怕万一,另外咱们并不清楚贾家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若是”
水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能有这个想法,足见你的细心。其实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虽说是你们一手操办,但你们却不了解其中的玄妙,只要咱们不动,就是将所有涉桉官员全部抓获,也牵连不到王府。贾家这是在投石问路”
此言一出,管家和侍卫长都是一惊
侍卫长:“咱们也不能坐等着贾家出手,不若想办法将水给搅混了,说不得王爷还能从中获利。”
管家两眼一亮,立刻上前说道:“王爷,您不是说乾清宫那位心有不甘吗何不趁此机会让他出手,这样一来,朝廷必定大乱,贾家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彷若石破天惊
侍卫长一震。
水溶十分平静,不疾不徐地说话了,“你说得很好,是个好法子。倒是可以扰乱朝廷,只是想以此击倒贾家,却是不太可能。不过也不是毫无效果,至少可以将宁国府拖下水,贾蔷可是贾珍的亲子,一个弑君未遂的罪名就可以将整个宁国府打入深渊,甚至会连累到荣国府。左佥都御史梅盛不是和贾家有仇吗将那份带有贾蔷签名、手印的供状和进货凭据给他送去。”文網
侍卫长:“贾蔷失踪了,估计已经死了。”
水溶笑着站了起来,“死了就更说不清了。”
侍卫长大悟,“贾家这是帮了咱们大忙。”
管家也笑了。
水溶从二人的中间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说道:“不是说林如海给贾珝送了十几大车的财物吗,那就彻底将神京的水给搅混了,若是能再断贾家一臂就更好了。盐道上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何况他林如海还待了这么久,经不起查,他也说不清的。”
说到这,悲悯地叹了口气,“多年的老亲,本王也不想,要怪就怪你们太无情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