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杰倒背双手,面色铁青,昂首站在那,实际心中惴惴不安,又有些骑虎难下了。
“王霖,我知你仰仗官家金牌,所以敢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但你不要忘了,本官镇守在外,有先斩后奏之权”jujiáy
“你虽勇猛,但在千军万马之下,毫无生机。只要本官一声令下,你便化为齑粉”
王霖淡然一笑:“梁世杰,在下来大名府访友,可曾得罪、冒犯过你梁家可你今日却派军围困,图谋不轨,想要致我于死地,若非在下持有官家金牌,怕现在已经成为你的阶下囚了吧”
“你说得没错,大军围攻下我定然难逃一死。但我有必要提醒你的是,以我武功,在临死前反戈一击,屠尽你全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或者,我若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王霖目光如刀:“我劝你好生想清楚后果”
梁世杰后背冷汗津津。
他能感知到王霖的勃然杀气。
他从未见过像王霖这种强悍且杀伐果断的人。
气势压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王霖这种人这种话绝不是随口说说的狠话,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他肯定会爆发起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
至少会与自己同归于尽。
蔡氏此刻笑吟吟走出府门来,摊摊手道:“哎呀呀,王军使,老爷,你们刚还在把酒言欢,这好端端地,怎么突然间就翻脸成仇了”
“王军使,我知这回是我家老爷有错在先,还请王军使看在两家同朝为官的份上,就不要再揪住不放了。奴家在这里可以保证,那瓶姐儿给了就是给了,绝对不会再要回来。我家老爷乃堂堂北京留守司镇守使,还得要些颜面的”
“是不是,老爷”
梁世杰气得背过头去。
蔡氏微笑:“好了,奴家替老爷向王军使陪个不是”
王霖手中拉满的神臂弓纹丝不动,他淡然道:“夫人,赔罪谈不上,我只希望梁大人速速放了我家兄长,然后放我等离开大名,那么从此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否则,那便也只能玉石俱焚”
王霖抬脚踢去,他身侧的龙胆亮银枪嗖一声拔起在半空中倒了个枪花,尔后掠过蔡氏耳际,又从众军头上飞过,瞬间插入梁世杰另一侧的门柱上,发出极为强烈刺耳的嗡鸣颤动之声
这等力量,已非凡人所有
众军惊呼。
蔡氏妩媚的脸色终于变了。
蔡氏鲜艳的红唇颤抖着望向梁世杰。
梁世杰面色变幻良久,这才狠狠跺了跺脚,挥手让人将杨志释放出狱,尔后又退去众军。
王霖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从容带着杨志离开大名府城。
杨志孤身一人,既无家室,也无资财,自然是一人一刀就随王霖去了。
大名府百姓议论纷纷。
梁世杰回到府中,这么多年郁积的怨气和怒火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统统向蔡氏爆发出来。
“你这妒妇,毒妇若非你故意挑起事端,无事生非,本官焉能受那王霖如此羞辱”
“这么多年,本官真是受够了本官要杀了你”
蔡氏面带冷笑,端坐在那,任由梁世杰歇斯底里撩着狠话摔着东西,一言不发。
待梁世杰发泄良久,她才从衣袖中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投在梁世杰脚下。
“梁世杰,奴就坐在这,任由你杀”
蔡氏面色漠然:“你若真杀了奴家,奴家反倒敬你是条汉子”
梁世杰怒吼着俯身抓起匕首,持刀的手剧烈抖颤。
“告诉你梁世杰,奴家这些年也是受够了来,来杀了奴,奴虽是女流之辈,也不怕死奴要是眨一眨眼,就不是蔡家人”
梁世杰呼呼喘着粗气。
“没有我蔡家,你梁世杰算是個什么东西猪狗不如娶了奴,已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竟敢想入非非今儿个,奴就实话告诉你,只要有奴在一日,你就休想纳妾一个也不成”
“你看上一个,奴便杀一个”
蔡氏缓缓起身,扬长而去。
“你”梁世杰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一阵发黑,就一头栽倒在地。
门外的家仆婢女噤若寒蝉,没一个敢进来触及梁世杰的霉头。
城外。
夜幕低垂,漫天星光泛起,月色皎洁。
王霖和杨志纵马疾驰往卢氏庄园而去。
卢俊义父子虽未去府城,但卢家耳目众多,城中王霖与梁世杰对垒的消息却很快传回来,所以燕青早早就等候在府门口。
见到王霖和杨志,燕青抱拳笑道:“果然不出燕青所料,王军使此去大名府,不惜与那梁中书翻脸成仇,绝不是发泄私愤,而是为了营救杨提辖”
王霖笑而不语。
杨志叹息道:“此番若非我家兄弟,杨志霉运又来,遭遇吃牢狱之灾,不定还要被刺配流放,甚至性命难保”
杨志声音非常感慨。
王霖探手拍拍他的肩膀。
杨志的确是个倒霉催的人。
第一次押解花石纲出了事,亡命多时,本想进京谋个差使,就遇上高俅暗算,心情郁闷下遭遇泼皮牛二,一怒下杀了人,被刺配河北大名。
本以为被梁世杰赏识今后慢慢会混个前程,结果又撞上这事。
不过,经此事后他应是时来运转了。至少未来梁世杰往东京给蔡京贺寿的生辰纲便会换人押运,他不至于因此再次受到牵连获罪了。
燕青大笑:“王军使,杨提辖,请进家父已经在厅中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三人就进了府。
其实在此之前,在卢俊义吩咐下人设宴时,贾氏在李固的撺掇下又在卢俊义面前叨叨了些乱七八糟的是非。
无非是说王霖得罪了大名府留守梁世杰,此时卢家不应再将王霖这些人留在府中款待,以免惹祸上身云云。
卢俊义天生豪杰,热情仗义,何等心胸气魄,岂能听贾氏这种腌臜话,自然拂袖而去,甩下句冷冰冰的“妇人之见、少管闲事”。
贾氏心中咒骂,却也无可奈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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