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女皇,所有人都得闭嘴。
武八娘若有所思,是了,男人轻贱女人也就罢了,为何女人也要轻贱女人
武鹏举打圆场:“这么大太阳,赶紧地把客人引进去,别以为人家求着给你看啊,是我把人求来的啊不,从半道儿上把人劫来的”
武下,说道:“就你能”
到底是客气了许多。
杜清檀友善地冲着武鹏举点点头:“独孤交朋友的眼光很不错,非常明白事理且义气。”
突然之间就被夸,武鹏举仿佛被噎住了似的,瞪着蛙眼,微张着口,说不出来话。
还挺可爱。
杜清檀微微一笑,自信地跟着武八娘进了内宅。
她很快看到了病患,是个十岁的小男孩,小名叫做壮实郎,却长得又瘦又矮,脾气还不好。
听说杜清檀要给他瞧眼睛,就烦躁地往外跑:“不看,不看,都是庸医,骗人的”
“你这死孩子,欠打”武伸,就把那孩子绊了个狗啃屎。
这种当娘的
杜清檀以为自己看错了。
跟着就看到壮实郎趴在地上尖叫大哭,边哭边使劲儿捶地板,婢女乳母怎么也哄不好。
武八娘其实有些内疚,但见他哭得这么没完没了的,就很烦:“让他哭,越哭越瞎去,拿根拐杖给他,省得等会儿找不着回房的路”
壮实郎就开始打滚,还拿自己的头用力去磕地板。
“小畜牲,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干净了”
武屋子的下人围住,劝的劝,拉的拉,始终也没碰到壮实郎一下。
杜清檀叹为观止。
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熊孩子,如果一顿打治不好,两顿、三顿、十顿就治好了。
武鹏举摇头叹息,轻声道:“祖母溺爱得厉害,挑食,爱吃什么就只盯着那样吃,其他什么都不要。请来的大夫多数都被气走了,药也不肯好好喝。
拿着实在没办法,家里求了恩典,请了给圣人瞧病的薛御医,我姐夫亲自盯着,行了针也用了药,但没用。
之前让在穴位上贴个膏药,也是当着父母的面贴上,转过身就扯掉,下人都不敢说。”
所以,就算她能治,还得这熊孩子肯遵医嘱,不然白瞎。
杜清檀就知道,但凡轻松些的事儿轮不到她,不过也无所谓了,就是这么自信。
“夫人。”杜清檀朝武礼:“令郎的病我得再看看,今夜可否留宿”
宵禁就是这点不好,夜里不能回家,不能乱走。
武八娘也正有此意:“我让人准备客房。五娘饮食可有禁忌”
杜清檀摇头:“并无。”
她的禁忌,就是不要太素了,顶好加点被黄鼠狼咬死的鸡鸭鹅,或者被豺狼咬死的羊和猪。
“我和令郎说说话,夫人若是有事,尽可以去忙,不必陪同。”
武八娘不肯,被武鹏举给拉走了:“那么多下人盯着呢,就是因为你们太过骄纵,才让壮实郎变成这样。”
杜清檀找了个阴凉舒服的地儿坐下来,慢吞吞地喝茶,慢吞吞地打量壮实郎。
这是个活宝招牌啊,运用得当,比梁王有价值多了。
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也是最适合她的客人,成年男子就不一样了,危险因素太多。
母亲和舅舅一走,壮实郎就不哭了,趴在地上冲着杜清檀喊:“你,那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不敬”
采蓝嫌弃得呲牙,杜清檀道:“莫理他。”
壮实郎就翻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她面前举着拳头往她身上揍:“你快滚我不要你看”
在仆妇们出声阻止之前,杜清檀已经抓住了壮实郎的拳头。
她半俯了身,微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别和我比这个,我可不是普通人,一拳就能打得死人。”
壮实郎果然停止挣扎:“我不信,你吹牛”
杜清檀就道:“要不,你找个人来,我打一拳试试”
壮实郎大为好奇,随手指了一个仆妇:“就她吧”
仆妇吓了一跳,讪笑着道:“小郎莫开玩笑,老奴不成的”
杜清檀摇头:“侠士之拳不打无辜之人,找个该打的来。”
壮实郎想了又想,道:“我知道了昨儿不是抓了个混账么把他带来”
杜清檀可算知道什么叫做富贵人家的公子爷了,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话才发下去,须臾就把人领了来,全不管发话的是否孩子,提的要求是否合理。
是个十七八岁的男仆,低着头缩着肩,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
壮实郎道:“就是他,你快去一拳打死他”
一群奴仆面色各异地等着看杜清檀的笑话。
什么名门之女,坑蒙拐骗,哄小孩,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采蓝忍不住抱怨:“五娘让您逞能这若是打了不该打的人,惹上麻烦怎么好”
杜清檀赞同:“有道理,不知他犯的什么事”
壮实郎道:“他偷看阿娘房里的小怜沐浴,该打”
确实该打。
杜清檀让那男仆站起身来:“站直,我要揍你。”
男仆不敢不从,然而看清她的体态样貌之后,就露出混不在乎的模样。
杜清檀并不啰嗦,动作快到众人都没怎么看清楚,男仆已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昏死过去了”一个仆妇探勘过后,很有经验地说。
一群人全傻了。
所以,武十一郎带来的这位小娘子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之前一直觉着自家少夫人已经足够彪悍,这位,看着蚂蚁都不能踩死,二话不说就能揍昏人
壮实郎看着杜清檀,脸上放出光来。
“原来是真的”他很高兴地去拉杜清檀的手:“你教我好不好”
“不好。”杜清檀俯身与他对视:“除非你乖乖听我的话,咱们不吃药,不扎针,也能很快好起来。你想不想试试”
壮实郎很犹豫,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之前那位御医,在我头上、身上到处扎针,我很疼还很害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