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无语地摆摆手,“算了,你是咋样就是咋样吧。”
杜清檀笑眯眯地凑近他:“你是不是觉着我不在乎你”
独孤不求肯定不承认:“我是觉着你对我太放心了些,也不怕我生出花花肠子,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杜清檀道:“我对你肯定放心啊你人品这么好。你若是那种人,早就当上更大的官了吧”
独孤不求眼里有了笑意:“那是。我只觉着自己出身不显,也没什么大本事,不能出将入相,委屈了你。”
杜清檀认真地道:“你想得太多了,出身这种事由不得人,我觉着现在已经很好,至少不是奴婢杂户,而是名门。
说到本事,我也就是侥幸学了些食医之术,又刚好是别人欠缺的,所以能够轻易出头。
而你,出将入相的,这会儿都是老头子或者半老头子了罢”
她靠近独孤不求,和他对视:“我可不想嫁个老头子。就要你这样的,省吃俭用供我花用,也能合理合法挣到钱。
还能护着我,帮我解决许多难题,家里也是你在帮忙照管,我知足啦”
养眼又有力,多好
独孤不求一想也是,他和她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于是他笑起来:“咱俩都一样,一起苦出来的,知根知底。”
杜清檀满意地点头:“对啦就是这样。当然,方才那些话我只是说现下的情况是这样。
倘若你遇到更合适更喜欢的,那就和我直说,咱们还做兄弟。”
独孤不求被她夸得找不着北,飘飘然,都忘了左晖的存在。
他拉着她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来:“孟萍萍让我帮她去求琅琊王,让她去太医署教授女医”
他把孟萍萍遇到的事儿说了,摇头叹息:“还不知道她家里会给寻個什么样的人家呢。”
杜清檀冷不丁道:“所以她这么多年一直没嫁,是为了你”
独孤不求吓了一跳:“和我没关系,别乱说”
杜清檀微微一笑:“看你怕得。”
独孤不求道:“怕自家娘子,理所当然。对啦,我要去大理寺了。”
杜清檀倒是意外起来:“为何太子地位已稳,留在东宫也没什么不好的。”
独孤不求正色道:“我知道,留在东宫做不了实事,我想去大理寺。”
杜清檀瞬间懂了他:“你是想尽一己之力,让天下的冤狱少一些”
独孤不求眼里迸发出璀璨的光芒:“五娘,我就知道你会懂我。我还想替蒙受冤狱的那些人翻案。”
杜清檀正色道:“你让莪意外。”
她曾经以为,独孤不求会一直留在东宫做太子近臣,为将来飞黄腾达做准备。
却没想到他竟会选择提前出去,且是去大理寺这样的非要害之地。
独孤不求笑了起来:“你认为我野心勃勃,不要命地往上爬,只是想要荣华富贵吧
没错,我想要,但我更想做点实事好事。你治病救人,我也不能差你太多。”
杜清檀称赞他:“你这样很好。”
左晖很没眼色地凑上来:“金公公让你回去了。”
确实耽搁太久了,杜清檀和独孤不求道别:“下次见。”
“等我走了再打开。”她急匆匆塞了一个布包给他,再急匆匆地走了。
独孤不求哪里等得,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看。
是一双厚底袜子,做工只能说是马马虎虎。
他立刻笑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追了上去,正好看到左晖围着杜清檀献殷勤,便随手就把左晖拎到一旁去了。
“我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刚才忘了。”
左晖被这么一下子拎开,立时暴怒,正要发作,就看到杜清檀冷冷清清地一眼扫过来,护犊子的意思很明确了。
只好敢怒不敢言,气呼呼地守在一旁,冷眼瞅着。
杜清檀好脾气地问独孤不求:“急吗若是不急,咱们下次再说我出来有些久了。”
独孤不求叹了口气:“那就下次再说罢。”
叫她藏拙不要老是记着往上升,这事儿大概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好的,确实急不来。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杜清檀拍拍他的肩头,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噗”左晖笑出声来:“咋觉着你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啊还要女人护着。还有啊,她刚才那个动作,确定不像兄弟吗”
独孤不求转头看着他,得意洋洋地笑。
“我就爱她护着我。别个肯定不能包养我,她可以至于什么兄弟之类的,我乐意,她乐意,关你什么事”
说完之后,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走了,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左晖黑着脸,小声嘟囔:“不就长得白点儿,高点儿么真要是动手,未必打得过我。”
眼看着独孤不求走远,他便收了脸上的酸色,迅速骑马离开。jujiáy
走着走着,在一座府邸门前停下,左右看看无人轻轻叩响了门。
门子将他引进去,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宦官迎出来,笑道:“左校尉来了。殿下正等着你呢。”
左晖走入一间屋子,低头行礼:“见过殿下。”
李岱在高高的书架前回了身:“见着她了”
“是。”左晖低声道:“还见着独孤不求了,依稀听见他要去大理寺任职。”
李岱挑了挑眉:“他去那儿做什么”
左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又道:“金守珍说,杜五娘确实是在此次圣人临幸嵩山的随侍名单上。”
李岱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左晖不走,轻声道:“殿下千万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李岱笑起来:“放心,我至今未有说话不算数的事。”
左晖这才转身离开。
李岱揉着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若是那会儿,锁春得逞,说不定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现下,又要从头布置,希望这次嵩山之行能够办成某些事吧。
左晖走出琅琊王府没多久,独孤不求便在一处转角后走出来,静悄悄地坠在他身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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