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亲王俸禄每年一万石,从封地附近的州县秋粮内拨给俸米。
一万石的禄米折算成银子,差不多一万两银子,主要还得看当时的粮价。
盛世粮价低,一石可能半两银子,乱世粮价高,一石能卖二三两,但风险也大。
比如在座的几位藩王,直接断粮了。
“我们鲁王府也很困难。”
脸上愁云惨淡,朱以海有样学样,开始故事会。
“你们也知道,崇祯十五年时鲁王府被鞑子攻破,王宫宝物被抢掠一空,后来朝廷只发了几千两银子补偿。”
“孤等了一年半才被册封鲁王,这期间亲王俸禄也停发了”
周王朱伦奎眼中大亮:“鲁王,打断一下,朝廷给你发了多少补偿金”
“大概三千两吧,你们也知道,朝廷那会儿在用兵,能给三千两已然是皇恩浩荡。”
朱以海继续道:“等孤继任鲁王时,李贼已经杀入京师,大行皇帝自缢万岁山,朝廷没了,山东各地被贼军占领,孤的封地自然也被他们抢了。”
“现在孤和你们一样,客居异地,没有封地,没有收入,南下带着的几千两银子,得供着王府近五十人的开销,是一天比一天少。”
周王沉不住气,挺着胖嘟嘟的脑袋说道:“那现在还有多少能否给咱们匀匀”
似乎觉得丢面子,他又补充道:“搁以往,区区几千两银钱,孤随手就撒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要不是真没办法,孤是绝不会向鲁王你开这个口的。”
明朝藩王的俸禄是封地里的地方财政拨款的,现在几位藩王逃难至南京,哪个衙门都不想鸟他们。
这些天潢贵胄,一出生就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没钱比断了鸦片还难受。
明末乱世,各地起义不断,宗室们拿不到俸禄,被饿死的海了去。
“孤理解。”朱以海连连点头,冲旁边道:“刘朝,咱们府上还有多少银钱”
“九百三十八两。”刘朝随口说道。
其实府库中还有两千两银子,当王府管事,活得就得通透
“这么少”三个借债的眉头大皱。
朱以海大大方方说道:“刘朝,去府库将取七百五十两银子,给三位殿下每人二百五十。”
“殿下,他们三位个个二百五,那咱们就剩下一百八十八两了,这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刘朝轻声说道,力度控制很好,恰好让三个宗室听到。
“二百五”一词,在山东附近常用,常把傻瓜或说话不正经、好出洋相的人叫做“二百五”。
潞王、周王、崇王世子三人都在河南王府长大,不懂这个词的妙用,还在那傻傻微笑。
朱以海摆摆手,义正言辞说道:“都是一家人,今日孤帮了家人们,想来家人们明日也能帮孤渡渡难关。”
“是是是,鲁王这话在理,你们这些奴才懂什么”潞王出声表态,脸上却看不出半点高兴。
想当年自己的潞王府,什么奇珍异宝没有府中宝库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
今日却为区区二百五十两,欠下鲁王诺大人情,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关键是,这嘴已经张了,银子少是少,若是不要,岂不亏了
这二百五,我要了
朱以海倒也痛快,分分钟取来七百五两银子,分与三人。
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花二百五十两买一个藩王的人情,这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特别是潞王的人情,这家伙可不得了,是当今弘光皇帝的本家叔叔,又是东林党拥护的藩王,差一点就登基为帝了。
可银子都拿了,他们怎么还不走
又过了一会儿,见三个货一直赖在此处不走,不知是蹭饭,还是想蹭侍女。
朱以海拿起茶桌上的凉茶一口饮下,皱着眉头道:“混账,这茶怎是凉的”
他右手捂着肚子,面露歉意:“诸位,孤身子不舒服,要去五谷轮回之所方便一下,实在抱歉。”
管事太监刘朝跟在身后,大声道:“殿下要出恭,官房”
立时,几名太监跑来跑去,连四个宫女也不闲着,前去帮忙,将三个家人们晾在那里。
“官房”也就是马桶,且是皇族使用的高档马桶。
几位藩王都是体面人,人家要拉屎,总不能在这干坐着等
潞王朱常淓抬头看了下天空,大声道:“鲁王,时间不早了,吾等也该回去了,改日再叙。”
“好好好”朱以海捂着肚子随口敷衍。
临走前,潞王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陈贞儿。
“殿下,真要出恭”刘朝笑问。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朱以海道:“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就走一个吧。”
朱以海所用的“官房”,是从山东鲁王府带来的,乃檀香木雕刻而成,外形是一条大壁虎,四爪落地恰成四腿底座。
壁虎肚子鼓鼓的活像一个大葫芦,正好是官房的肚子。
看着周围一圈的太监宫女,朱以海暗叹,有权有钱就是好,连拉屎都有人伺候
只是,有点不适应啊
不等他多想,一名太监抓起一把香木细末,将之放入壁虎的肚子里。
在刘朝的引导下,朱以海蹲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进行了王侯级别的“出恭大典”。
原本以为臭臭的会很尴尬,可行动后才发现,居然没有味道
究其原因,是那放入“官房”中的香木干松蓬起,又散发着清香,便物落下,立即被香木末包起来,天然除臭,避免尴尬。
更让朱以海无语的是,最后的环节,连擦屁股都有人代劳
你不让他们擦,他们还不让,总之挺坚持的。
朱以海没办法,只能撅着腚,入乡随俗。
完事后,其中一个通晓医理的太监竟然在检查便便,判断朱以海的身体状况。
或许是因为眼力不行,经验少,那太监面色凝重,无法确定,干脆伸手蘸了一点,放入口中
“嗯”他嘴里说着专业的词汇,然后记录下来。
这还没完,按照王府的传统,朱以海出恭后还得洗个澡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沐浴是一件十分隆重的事情,更加彰显权贵待遇。
权贵寻常洗个澡,不是一两个人在旁服侍,而是多达几十人
明朝二十四衙门下属单位混堂司,就是专门负责宫内沐浴事务的衙门,比五星级温泉会所还专业。
朱以海身为藩王,还是落难的藩王,即便身边没几个人使唤了,但该有的牌面还是要的。
朱以海数了下,这次小小的便后沐浴,竟出动了四位太监,两名宫女
太监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宫女这得多尴尬啊
宫女伺候沐浴,看似荒淫低俗,但在封建王朝属于合法行为。
若是主人偶尔兴致所致,临幸了她们,就成了侍妾的身份,类似于民间的通房丫头。
让通房丫头伺候洗澡,无需避讳。
别说是王侯了,哪个高官屋子里,没有几个暖床的丫鬟
比如嘉靖朝的首辅严嵩,七八十岁了睡觉还把双脚踹在侍女心窝子里暖脚
很快,四名宫女分工明确地准备着,又有几名太监帮忙将浴桶抬入房中。
朱以海迅速进入鲁王角色,充分展示出了封建社会藩王应有的架子。
他一本正经的展开双臂,任由宫女们宽衣解带
沐浴,是沉浸在某种情绪或气氛之中。
这种事想象是美好的,实际上,双方都挺尴尬。
朱以海脸皮厚,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四对一,第一次享受这种涩涩的服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