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朝廷热衷于“联虏平寇”,派出使团同清廷勾结成了当务之急。
内阁甄选使团人物时,前都督同知总兵官陈洪范自告奋勇,奏请北使。
考到到此人与吴三桂有旧,便于联络,马士英同意了。
不久后,应天巡抚左懋第也上书,请求和陈洪范同去出使北京,原因是北廷覆亡时,左懋第的母亲陈氏绝食而亡,他想回京祭拜亡母。
除了此二人,马士英又亲自甄选一人,兵部职方郎马绍愉。
选他的原因有两点,第一上次鲁王大闹兵部,马绍愉需要戴罪立功。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马绍愉有出使满清的工作经验。
崇祯十五年时,马绍愉受兵部尚书陈新甲之命,以五品郎中的身份穿二品朝服出使满清言和。
然而因清军怀疑明廷言和没有诚意而失败,马绍愉留在塔山听候命令。
时值松锦大战后期,清军攻破塔山后,城中兵民自焚而死,无一个人投降,只有马绍愉一人在清军的保护下出城回到京师。
北使团既定,为了让使团逼格更高,弘光帝加封左懋第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都督同知陈洪范进太子太傅,兵部职方郎中马绍愉进太仆寺少卿。
临行前,弘光帝开了个朝会,为北上使团配备文件。
主要有“大明皇帝致书北国可汗”的御书、赐“蓟国公”吴三桂等人的诰敕,以及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一万匹。
金银绸缎是赏赐给吴三桂的,以彰其驱逐李自成之功。
之前朝会上,朱以海言说吴三桂已经降清,当时很多人不相信。
现在情况明了,所有人都知道吴三桂当了二五仔,但他们仍然坚信吴三桂不会背叛大明,只是借清军之手灭李自成,故而想方设法去拉拢。
首席谈判代表左懋第请示弘光帝,他问道:“陛下,臣此番北上与清虏如何会谈”
“朕今日召见诸大臣,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弘光帝看了眼马士英,说道:“朕想与清廷划界分治,井水不犯河水。”
“那么,以什么为界”左懋第问道。
弘光帝答道:“以两淮为界,南直隶以北地区让与他们,我朝据江南富庶之地。”
朝班中,朱以海面色一沉,刚欲说话,只听内阁大臣高弘图叫道:“山东百二山河决不可弃,必不得已,也应该以黄河为界”
马士英重重咳嗽一声,避开了这个问题,笑道:“清虏幼主福临,年纪比圣上小,不妨与圣上以叔侄相称,以示友好。”
他又补充道:“只要清虏愿意与我朝联合,一起诛杀伪顺逆贼,我们可以与其同坐天下,共享太平。”
马士英的这番话,让人恼火。
但出奇的是,满朝文武除了朱以海等少数人干瞪眼,竟无一人出言反对
连一向反对马士英的东林党,也是咸口不语,默认了联虏平寇的基本国策。
他们失声,当事人左懋第却不让了。
你们他娘的连谈什么都没搞清楚,那让老子去谈个锤子
左懋第年约四十,一脸浩然正气,身为首席谈判代表,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此时不进言,更待何时
“依臣之见,想要安于江南,必先扼守山东、河南两省,鲁、豫乃江南之屏障,失之江南则无所依凭,更无周旋、缓冲之地”
“唯有守住鲁、豫二省,则进退有据,据守江南方可从容有度”
左懋第忽然激动起来,语调明显升高,继续说道:“臣以为,能够渡河而战,才可以扼河而守能够扼河而守,才可以划江而治如今陛下命臣赴北议和,但是,不能战,又如何议和”
“臣斗胆建议,陛下勿忘先帝之仇、北都之耻,趁清虏初入北都、根基不稳之际,加紧整饬吏治,勤修武备,以图进取”
听了左懋第这番话,弘光帝与在场的其他朝臣皆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好”
朱以海叫了一声好,不顾众人惊愕,对左懋第竖起大拇指赞道:“这才是忠臣谏言”
“鲁王殿下,您站着就行,就别出来捧场了”
马士英哼哼两声,看向左懋第,大声道:“左大人,大行皇帝崩于流寇,而非崩于清虏,北廷亡于流寇,而非亡于清虏”
阮大铖立刻出来捧哏接茬:“马阁老说的对,两面应战,力所不逮,我们现下的首要任务是先消灭流寇”
“与清虏修好,不仅可以借助清虏骑兵,助我兵威,还能让我等免受两面受敌的境地,何乐而不为”
或许是担心东林党出来针对阮大铖使绊子,马士英继续接力,朗声说道:“左大人此番北上议和责任重大,关系我南廷的生死存亡,万万不可心存他念,贻误与清通好的时机”
“是啊,能好好的为什么要折腾”
其他大臣们纷纷附和,弘光帝也点头认可。
见此情景,左懋第欲言又止。
最终朝会拍板,北上使团择日出发,与清廷修好,共同平定大顺军、大西军等流寇,然后南北分治。
暗叹一口气,朱以海心里清楚,与清廷议和,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过,北上使团携带的东西,却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龙泉山庄,书房内。
朱以海正在沉吟,陈文豹于身旁侍立,等待鲁王的决定。
沉吟良久,朱以海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七月初六,北使团将出发前往北京,你有把握吗”
陈文豹目光阴沉,嘿嘿一笑:“殿下,截下他们很简单,卑职想知道的是,人是不是全部干掉”
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已然模拟出北上使团全军覆没的七种方式。
朱以海吃了一惊:“此次你们去,只抢随行财物,人一个别杀”
心中却是暗道,老子看上的是他们携带的财物,杀人做什么何况队伍中还有个大忠臣
“一个不杀,那多没意思”陈文豹大觉无聊,很想为杀了么组织斩获头功。
朱以海一声叹息:“你若想杀,就在得手后顺便干掉那个陈洪范。”
历史上的陈洪范,乃是大汉奸,这一去就会降清叛变,被人称为“活秦桧”。
他补充道:“吴三桂已经降清成了叛徒,朝廷明明知道,却还想着再把他笼络为自己人,此十万两白银,一千两黄金,一万匹绸缎,皆是民脂民膏,万不能落入叛徒手豹细细品味,慢慢的,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与其资敌,不如为我所用,殿下请宽心,卑职定会幸不辱命”
朱以海点点头,又道:“任务得手后,所劫财物皆由你自行安排,扩充情报人员,再留些缇骑常驻北直隶,搜集清虏情报,随时向孤汇报清虏军队及吴三桂的动态。”
“好”
陈文豹明白,鲁王已经开始布局了,北方的清虏乃是重中之重
安排好一切,朱以海起身在厅内踱步。
按照使团的配置,只有三个官员,护卫应该带不了多少。
我方有百名锦衣卫精锐缇骑,又有陈文豹带队,问题不大,比劫取生辰纲容易多了。
如果这事办砸了,那锦衣卫这帮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水货,也就没利用的价值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