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吏部尚书张慎言府上,几位朝廷重臣汇聚一堂。
有东阁大学士高弘图,大学士尚书王铎,礼部左侍郎姜曰广,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宗周。
身无官职的黄宗羲老老实实立在一旁,为几位大佬斟茶倒水。
“阮大铖胆敢派兵抓捕我东林复社的士子”
吏部尚书张慎言吹胡子瞪眼,将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
明玉阁一事一经曝光,整个官场都炸了锅,东林复社群起汹汹。
“好一个蝗蝻录,阮大铖好胆”
清流领袖刘宗周怒气冲冲地把一份名单往桌上狠狠地一甩,径自坐了下来。
黄宗羲是他的得意弟子,险些被抓走,老人家如何不气
一旁的礼部左侍郎姜曰广满脸凝重:“东林为蝗,复社为蝻,阮大铖这是要把我东林、复社反对他的人一网打尽啊”
内阁大学士高弘图一直端坐着纹丝不动,几十年的阅历让他变得深沉稳重。
他瞥了一眼这份蝗蝻录,便放下了:“事已至此,我们绝不能听之任之”
“那我们应该立即发动御史、翰林群起响应啊”
高弘图点点头,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务必群起攻之”
礼部侍郎姜曰广担忧道:“现在内阁首辅是马士英,他想让阮大铖升任兵部尚书,他们又与勋臣联手,只怕光上疏抗议,无法动其根本。”
想想也是,人家马士英执掌朝政,有皇帝当靠山,还有掌兵的勋贵相助,真要干起来,东林一帮嘴炮,如何敌得过
光凭骂人,就能胜利
“新朝初始,怎能言败”
大学士高弘图言辞凿凿道:“首辅要津之位落入奸臣之手,我等东林正人,绝不能束手就擒,眼下正是我们的最佳时机,望诸公勠力同心,使新朝修就一番新气象”
礼部尚书张慎言道:“明日老夫就上奏陛下,推荐几位资历高的老臣入阁。”
几位重臣纷纷点头,表示到时会尽量相助,只要东林占据内阁大多席位,也能对抗马士英。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皆云东林不能输在自家地盘上,定要同心协力,清正朝堂
史可法倒下了,东林党不能倒,斗争更不能停
唯有黄宗羲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太冲,你有话说”刘宗周道。
黄宗羲施礼道:“老师,当时四位藩王当时也在,是鲁王殿下出手相救我等,还打伤了京营的人,学生担心他会有麻烦”
接着黄宗羲将明玉阁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不敢有丝毫隐瞒。
于公于私,他都要提出帮助朱以海。
之前黄宗羲在明玉阁时,与夏允彝对喷,说东林都是君子。
朱以海救了黄宗羲,如果黄宗羲不报恩,岂不是小人只怕会身败名裂,在江南士林很难混下去。
“什么鲁王与吴梅村斗诗还大胜”
正在饮茶的大学士王铎直接喷出一口茶。
几人齐齐僵住,满脸不可置信。
吴梅村的才气他们都是知道的,饶是文化水平极高的大学士王铎、礼部侍郎姜曰广,也是自叹不如。
张慎言忽然道:“这个鲁王殿下,倒是不错。”
“连作十首诗,堂堂正正斗败吴梅村,实在难以想象。”
大学士王铎怎么也想不明白,吴伟业居然会输给一个藩王诗文可是他的强项啊
刘宗周悠悠叹道:“须知天下读书人中,不乏藏龙卧虎之辈”
大学士高弘图缓缓点头,忽然冒出一句话:“若是他当皇帝局面应该会好很多。”
闻言,几人皆是大惊,带着几分迷惑地看着他。
黄宗羲目光一闪,似乎有了思路。
他小声说道:“相比潞王,鲁王殿下更有帝王魄力”
“不可胡说”
刘宗周瞪了他一眼,道:“我等东林复社皆是君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务必要保鲁王”
官场上,互助互保是基操,更是心照不宣的人情世故。
而且官场是讲规则的,今天你掀桌子,明天我掀桌子,那大家还玩个屁啊
这次,显然是阮大铖不讲武德,率先掀桌子。
清晨,龙泉山庄。
昨夜秦淮河一事,搞得潞王他们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一大早三位藩王就联袂来访。
“昨夜之事,只怕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陛下会不会严惩我等”
潞王朱常淓十分焦虑,感觉自己被鲁王坑了。
“应该不会吧”周王心虚地道。
朱以海哈哈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而且孤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就藩就在这几日”
“咱们这么闹腾,皇帝会放咱们出去就藩”崇王明显不信。
朱以海解释道:“我等是藩王,闹出这么大动静,皇帝的面子也不好放,他除了把我们打发出去,还能囚禁咱们不成”
通过这些天的数次试探,朱以海已经将弘光帝的脾气给摸清了,他就是个窝囊废只顾享乐,什么事都不想管。
若不是身边有马士英在,朱以海完全可以入宫和他交朋友,把他这个皇帝忽悠瘸了。
“原来鲁王你在打这如意算盘”
想想也是,周王稍稍放心,忽然打趣道:“对了,昨夜可是上了卞玉京的绣床”
朱以海含笑不语。
正此时,护卫来报,宫里来人,携带皇帝圣旨。
众人一惊,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鲁王胡作非为,以亲王尊身浪迹教坊,又蓄奴对抗京营,猖狂如此,目无法度念及初犯,罚俸半年,闭门思过,如有下次,绝不姑息,钦哉”
前厅,四位藩王伏在地上,面前一名太监扯着嗓子念着弘光帝的申饬旨意。
“完了,鲁王这回惹麻烦了。”
崇王朱慈爚不敢抬头,心中焦虑。
“还好,朝廷没有严惩”潞王朱常淓心中庆幸。
朱以海跪在地上,听完圣旨,立即起身。
传旨太监双手捧着圣旨交给朱以海:“鲁王殿下,一定要将圣旨供在正厅”
“贡你妈个头”
朱以海一把抄起圣旨,当场摔飞,砸在太监身后一个锦衣卫脸上。
王府上下顿时鸦雀无声,三位藩王更是瞪大眼睛,瑟瑟发抖。
传旨太监整个人都傻了,鲁王府长史董守谕更是吓得浑身发颤。
“申饬个屁”
朱以海恶狠狠地抓着传旨太监的衣领,咆哮道:“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参将,就下旨申饬孤,怎么想的”
“老子只想在封地里混吃等死,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他娘又不让”
“殿下不可”董守谕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如同脚上缠着几十斤的大铁链。
“鲁王稍安勿躁”
几个藩王爬起来劝阻,硬是拉开了朱以海。
指桑骂槐后,朱以海指着那太监喝道:“回去告诉皇帝,祖制如此,藩王就得去封地就藩,让他不要做违背祖宗的决定”
传旨太监连滚带爬,带着几个锦衣卫匆匆出了龙泉山庄。
潞王等人脸色刷白,指着朱以海吃吃道:“鲁王你你不要命了”
他们今日算是开了眼界,鲁王这是疯了呀
朱以海却满不在意,哼哼两声回到后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