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兜圈子,马广然已经被抓了,他招认是派你把捕快一家灭的口,理由也简单,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能不怎么愿意招供,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陪着你玩,毛康春,你是想先尝尝皮鞭的滋味呢,还是先尝尝竹签子的滋味”林潇宸问道。
毛康春的抵抗心理立刻就崩溃了,马广然救他的事情,他为了报恩听从命令,杀了捕快的全家的事情,这是只有他和马广然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马广然要是不招认,密侦司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晰
更为麻烦的是,事发后想想,当天晚上都是漏洞,他外出的时候,家里的女人知道,沾血的衣服也是在家里的厨房烧毁的,刀埋在了院子里的花坛中,这些都是确凿的证据
对面的年轻人很笃定,还有闲工夫喊人来给茶碗里续水,根本不担心他不招认,隐瞒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招认,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那家子人,是马广然派司狱司一个姓孙的书吏通知了我,他经常来往府衙和监狱传递公文。马广然救了我的命,我答应为他效犬马之劳,就当把这条命还给他。”
“接到传讯后,我就立刻带刀去了捕快的家里,把他一家老小全杀了,沾血的衣服在厨房烧了,刀埋在窗户一边的花坛里面。我出城到将军坨的一处住宅躲了几天,前天下午刚回到城里,所以我不知道马广然被捕的事。”毛康春说道。
“这样多好,你不用遭受皮肉之苦,我也不用浪费口舌,让他签字画押,然后关到牢房里等待府衙审判。”林潇宸站起来说道。
在大明朝,即便是这种灭门案的凶犯,知府衙门也只有上报死刑的权力,但是没有执行的权力,需要报提刑按察使司复审,提刑按察使司再报给刑部复核,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会同复核,还要把名单报给皇帝勾决。
当然,像是这样性质极其恶劣的大案,还牵扯到了鞑靼密探,哪怕是皇帝再有宽恕之心,也会立刻勾决判处斩立决。
等到毛康春被押走,林潇宸来到审讯室旁边的屋子,这里被绑着一个人,由两个密探看守,正是被抓到后迟迟没有处理的鞑靼密探查干
他在马广然被抓的时候就跑了,刚出城没多久,被东城队给抓到了大通商号,因此,他和毛康春一样,同样不知道马广然死了的事情。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马广然既然交代了,怎么样,你不觉得该和我说点什么吗”林潇宸问道。
“马广然交代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查干心里还有怀疑。
“查干,马广然的秘密联系人,你是自己骗自己呢,还是觉得全天下就你聪明”林潇宸冷冷的说道。
轰查干的脑袋里如同响雷一般嗡嗡作响,原来马广然真的全都交代了
“我承认,我是专门和马广然联系”查干说道。
“你联系的还有谁马广然交代,你在北平府的鞑靼密探中,独立性很强,资历也很深,不是一般的密探,直接受到和林密探衙门的指挥,除了他以外,肯定还有别的内线。”林潇宸说道。
马广然居然做了这么大的好事,没有把我在组织中的身份说出来
查干觉得很是欣喜,马广然这是编造了他的身份,也误导了密侦司,让对方认为自己是直接受命于和林密探衙门的独立密探,这样一来,密侦司的侦破方向,就不会指向阿古达木首领了。
“我只负责府衙马广然这条线,他对我们很重要,一旦刑房得到了我们的线索,我就通知相关人员躲避或者撤离。”查干不想投降。
“那咱们就试试吧来人,把他押到审讯室,先给他试试贴加官,我专门为他买的桑皮纸,不招就上五根竹签子,把他一只手废掉,我说了,有的是时间和你玩游戏,而且下午有锦衣卫的审讯高手过来。”
“我保证你,面对他们的审讯手段,你到时候会把自己小时候尿床甚至看女人洗澡这样的事,都一点不露的说出来欺负我们密侦司的审讯能力不足,那恭喜你,下午就让你尝尝锦衣卫的用刑之道如何”林潇宸转身就走了。
这人意志力比毛康春强得多,心理素质也好,但他也撑不了多久,估计尝到贴加官的滋味,就差不多了。
所谓的贴加官,是明朝的一种酷刑,据说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发明”,操作是,用桑皮纸蒙在犯人的脸上,审讯的人口中含着烧酒,再喷到桑皮纸上,一张张的贴,最后能让人活活的窒息而亡。
其实很少有人能撑过五张纸,大多数两三张就承受不住这种折磨而招供了,哪怕是屈打成招。
最后把这些桑皮纸拿下来,犯人的五官都在纸上体现出来。
林潇宸当然不会把人叫给镇抚司的方继业来审讯,要是秘密据点的事情被镇抚司知道,那就断了他最大,也是最重要和最关键的情报来源。
噗噗噗
查干被绑在一张长条凳上,也能用来做老虎凳,旁边两个人,一个拿着桑皮纸,一个拿着一碗酒,纸一张张的蒙着,烧酒一口口的喷着,中间停顿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这家伙就出现了猛烈挣扎的迹象。
这不但是肉体的折磨,还是一种心理摧残,十几年的安逸生活,让以前的勇士变成了懦夫,三张桑皮纸他就屈服了。
“大人,您这不是非常精通审讯和用刑之道嘛,干嘛还要让镇抚司的人来参加审讯白白送给了他们一份大功”肖建奎早就看傻眼了。
“两次大的行动抓了几十人呢,要我自己一个个的审他们,你们又帮不上忙,无法替我分担,我要审到什么时候你看着审讯貌似挺简单,可谁知道我为这两个人,背后耗费了多少心力”
“建奎兄,吃独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们现在的胃口没那么大,吃多了是要撑死的,密侦司要发展,以后需要镇抚司给我们帮助的地方多了,你自己用心看,自然就明白了。”林潇宸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