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一脸黑线,这个当爹的可真没半点忌讳,这样的话都张口就来,真是服气了。
程处默有些不太乐意地拿那胡萝卜粗的手指头抠着案几。“爹,那为什么牛哥能去”
这话将慈祥的老父亲梗得两眼翻白,程咬金酒杯往案几上一顿。
“你这孩子,那牛韦陀跟你能一样吗那小子有志气,打小就想要上阵建功立业,你小子呢”
“都十四五的时候,还跟着老三一块去钻狗洞,溜出府去玩。”
“”程处弼眼角都立了。神特么的钻狗洞,那不是我,我没有。
程处弼有些不乐意地提醒了句道。“爹,你说大哥就说大哥,干嘛捎带上我。”
程咬金哈哈一乐。“好,是爹说错了,不捎带你。
不过老大老二啊,这一回,着实不好让你们出阵,毕竟爹不是主帅,此番陛下调动的那三个卫,
跟你们俩呆的卫军正好错过,老夫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找兵部。
把你们给弄到那三个卫里去,这不是抢人饭碗吗”
这样一番解释下来,大哥二哥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毕竟老程家可不像牛叔叔家,还是比较开明,一家人做事,一般情况下都有商有量,父子关系十分亲密。
可不像牛叔叔父子,就是两个闷葫芦,蹲一块怕是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
一想到那天,父子二人在城西郊野见面时的对答,程处弼就心累无比。
说不定平日里,父子之间的交流就是。吃了吃了。走了。嗯
安抚好了老大老二,程咬金抚着钢针一般的浓须,慈祥而又宠溺的目光,落在了埋头吃肉的老三身上。
正在啃羊腿的程处弼很快就感受到了亲爹那锥子一般的目光。
一扭头,看到老爹那双铜铃大眼亮晶晶,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意味深长,甚至有些得意。
程处弼整个人都迷了。“爹,你看我干嘛莫非孩儿有什么问题”
就看到老爹美滋滋地一乐,抚着钢针般的浓须摇了摇头。
“哈哈没事没事,就是觉得咱们家老三,文武双全,口才又好,这点很像老夫年轻的时候。”
程处弼赶紧马屁奉上。“这都是爹您教导得好,不然,孩儿哪能有这般出息。”
大哥程处默也赶紧附合道。“嗯嗯,对对对,还是爹教导有方。”
二哥程处亮打了个饱呃。“爹说的对。”
程咬金不乐意地瞪了一眼这个连拍马屁都不够心诚的老二,算了,老夫今日心情好,不跟娃娃们计较。
不过话说回来,等到老夫随军出征之时,一定要让老三过来送送。
程咬金一想到自己到时候气宇轩昂地往那里一赞,老三摇头晃脑地给自己这位文武双全的老父亲写上一首流芳百世之作。
那爽感,不知道那帮子老伙计会不会妒忌得疯掉。一思及此,程咬金不由得嘿嘿嘿地乐出了声来。
这突如其来的阴测测的诡异笑声,吓得正在吃东西的程家一二三整齐划一的打了个寒战。
都不明白表情阴森,目光鬼祟的爹这到底是咋了。
程处弼哼着小曲,迈着四方步,进入了东宫。大唐皇家,太子安保组二组副组长又开始上工了。
只是程处弼这才窜到了丽正殿附近,正好看到要跟自己交班的尉迟宝庆这货居然跟个年货摊主似的。
在那里手中挥舞着一张满是颜色的大纸在那里大声吆喝。
“来来来,刚到值的诸位弟兄,今年过年,诸位弟兄想要镇宅避邪,就到某家这里边领,一人两张,免费了啊。”
程处弼心生好奇地挤了过去,抄起了一张凝神看去,直接就乐了。
“哎哟我说宝庆兄弟,这该不会是你爹跟秦伯伯吧”
尉迟宝庆目光幽怨地瞪了程处弼一眼,夯声夯气地道“那当然了,唉”
“我说宝庆兄,你叹什么气话说回来,这玩意你怎么带到宫里来送人,难道外面没有卖的”
尉迟宝庆将手中的雕版艺术作品扔给了部下,让他们继续分发。
然后拉着程处弼窜到了一旁,这才满脸幽怨地瞪着程处弼。
看着这位膀大腰圆的黑脸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幽怨地瞪得自己,程处弼直接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兄台你有话就说,能不能别这么哀怨行不行”程处弼搓着胳膊肘,满脸警惕地打量着这位。
“唉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爹”尉迟宝庆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道。
“谁让你们一家现如今都成了长安城的百姓们拿来镇宅驱邪的好东西,可把我爹给弄得不乐意了。”
从尉迟宝庆的口中得知了尉迟大将军拖着秦大将军两人窜去寻了那阎大艺术家。
给两人画了画,然后,尉迟大将军亲自出资交给雕版印书坊制作出来,让人售卖。
奈何,已经被程氏一门镇宅驱邪图抢占了大量的市场,这让尉迟恭、秦琼镇宅驱邪图有些卖不动。
惹得不乐意的尉迟大将军越发的不乐意,于是,命令自己两个亲儿子拿起这尉迟恭、秦琼镇宅驱邪图去赠送给袍泽友人。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出现,看着满脸幽怨的尉迟宝庆,程处弼捂着肚子,差点笑得抽在雪地上。
“你特娘的还笑,要不贤弟你也拿点去帮我分派分派”尉迟宝庆不乐意地瞪了程处弼一眼,想想又软了下来。
看到尉迟宝庆一副一语不合就想拔刀相向的模样,程处弼嘿嘿一乐。
“行,不过给我几套就成,多的我也送不出去,毕竟我们那个坊,几乎贴的都是我们老程家的画像。”
嗯,正好拿个几套回家给爹瞅,也好让咱一家老少兴灾乐祸一番。
“对了听说你爹也要率军出征”扔了几套尉迟恭、秦琼镇宅驱邪图给程处弼后,尉迟宝庆颇为羡慕地问道。
程处弼点了点头,美滋滋地跟尉迟宝庆蹲一块吹牛打屁道。
“嗯,我爹已经说了,已经致仕的右仆射李靖又被陛下起用,这位出马,铁定能够收拾掉吐谷浑那帮蛮子。”
“唉,可惜了,我爹也想争个名头,可惜却没抢到。”尉迟宝庆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你爹拉得下脸,朝堂上差点跟侯大将军打起来,虽然被罚了俸禄,可好歹拿下了一个名额”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