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雨足足下行了黄昏,这才停下,第二天,天空终于放晴。
修路工程队再一次开工,负责修筑从泾南通往能州官道的工部官员张主事正在巡视着道路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派去查看前方情况的一名差役有些气极败坏地赶了回来。
“张主事,张主事,前面的山塌了,怕是路修不成了”
“山塌了”张主事不禁一愣,脸色迅速拉了下来。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主事,前边十里左右,那里山上倒下来足有房子大小的那么一块大石头,现在完全把路给堵上了。”
看着那位差役夸张的比划,张主事脸色一变,赶紧让人牵来了自己的座骑一头毛驴。
跟上这位差役朝沿着老旧官道朝着行去,行出了约七八里地之后,官道已经不是在平地上。
而是修建在半山腰处,径直向前,因为下方是深谷,兴许是昨天大雨,让谷中原本和缓的水流此刻显得份外汹涌。
看着那落差差不得得有十丈左右的河谷,打量着这条先民们开挖出来的,宽不过四尺的官道。
张主事决定步前行进,毕竟这山道湿滑,他可不想反自己的性命交到一条毛驴的手上。
又行进了差不多两里多地,便看到了差役口中所称的房子大小的石头。
一块至少能够有一间屋子大小的石头,此刻就砸落在老官道上。
只在老官道靠山的下方,留下了一条最多足堪一人通过的狭小缝隙。
而石头的一端,甚至已经斜伸出路面近丈,看着这块巨石,张主事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正想要上前探个究竟,被那位当地差役给拦住。
“张主事,你可千万别过去,怎么得等上两三天,没有碎石掉落的危险再过去。”
张主事拉着脸,伸长脖子打量着这块巨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三天,就算是没了碎石,这么一大块的石头拦死了这条路,还怎么修”
“小人也没办法,只能先等一等,说不定下次大雨,就能够把这块巨石给冲到河谷里边去。”
张主事看着这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当地差役,脸色越发地黑得怕人。
最终,只能悻悻地一跺脚往回走,他得赶紧赶回到营地,派人前往大都督府,向大都督府禀告此事。
若是这块巨石拦阻住,若是想要用老办法把这块巨石解决掉,怕是怎么也要花上两三个月的功夫才行。
但是现如今,最多也就半个月,水泥官道就会修到这里,若是这么耽搁下去,他可吃罪不起。
消息很快传到了大都督府,听闻了房子大小的巨石阻拦了道路,程处弼的心情也顿时跌落谷底。
不得中午时分,程三郎就过了江,赶到了这事故发生地,打量着那块巨大到令人蛋疼的巨石。
听着身边的工部张主事絮絮叨叨的解释,程处弼不禁一阵牙疼。
这样的巨石,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不过解决办法很慢,就是烧石头,先将这石头烧得火烫。
再猛浇凉水,利用热涨冷缩的原理,一点点地剥离巨石。
程处弼摆手示意这位不用再详细的解释。
“这样的做法,得多久才能够搞定这块石头”
“这块巨石体积实在太大,若是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弄不了。
而且烧石与浇水的时候,还得时刻注意危险,不然”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样的做法。
“两三个月不行,太浪费时间了。”
“可是如果咱们不这么做的话,那这条官道只能提前改道。
但若是改道,怕是耗时会更长,而且那条备选路线,足足比这里多出了近三十里地。”
打量着这块巨石,程处弼砸巴砸巴嘴,摇了摇头。
“不用改道,这样吧,你先继续督促修路,我来想办法解决这块石头。”
“程长史你确定”张主事愣愣地看着跟前的巨石,又打量了眼程三郎,半天才迟疑地道。
“放心吧,我心里边有数,交给本官就是了,你们继续干你们的。”
程处弼没再继续废话,亲自攀爬上了山坡,往上行去,这条路他原本就来踩过点。
这里的地势并不陡峭,只是上方有一片裸露的石壁,结果没有想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修筑官道的时候。
那块石壁居然就这么滚落了下来,恰巧就把路给堵死。
不过,这样的场面,在昔日的大西南公路上,也是熟悉的风景。
特别是在过去,高速公路还没有四通八达的时候,绕山公路,经常会遇上这种蛋疼的状况。
有时候是泥石流堵路,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巨石滚落拦路。
若是泥石流,反倒还好解决,但是这样的巨石,啧啧除了炸掉,没有第二个选择。
终于爬到了更高处,打量清楚了这里的地势后,程处弼觉得,该是让火药在修筑道路的民生工程中登场了。
程处弼赶回到了大都督府之后,先是向李恪通报了这个令人相当不愉快的消息。
没等脸色难看的李恪开口,程处弼继续道。
“若是用以火烧石,再浇水冷却石头碎裂的法子,解决小石头还行,可是这么大的巨石。
至少得有十几万斤甚至是几十万斤重,想要用那样的老办法解决耗时太长,也容易出危险。”
“所以我的建议就是,用火药炸。”
“”李恪与房俊一脸黑线地打量着跟前一本正经的处弼兄,总觉得他是在吹牛逼。
“处弼兄你先等会,虽然小弟我也知道,那火药的确厉害。
可似乎没有厉害到能够把房大大小的石头给炸开的程度吧”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直接就呵呵了,两眼危险的眯起,打量着这两个居然敢不相信自己的家伙。
“你们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喽”
“不不不,处弼兄,小弟觉得,你若是想要炸开那么大的巨石,那得多少火药啊”
“就像兄台你带来的那些,根本不够。”李恪拿手指了指程处弼所居住的宅院方向。
很清楚这位身上不揣上十七八根炸药级鞭炮远行,肯定浑身不得劲的处弼兄。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