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万纪刚刚起身,就看到那个高大英武的年轻人突然伸手指头指着自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整个人都迷了。老夫怎么了,老夫出现在这里,吴王殿下怎么就对不起那位蒙舍诏主之女了
还好,李恪不愧是长时间跟处弼兄蹲一块的老兄弟,愣了两息,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不不不,处弼兄你莫要胡说八道,这位可是我的老师。”
程处弼直接就乐了,大巴掌再一次拍在了李恪的肩膀上。
“不是便宜岳父,莫非这位是泸州很有名望的老艺术家”
权万纪脸色有些发黑,虽然不明白程处弼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老艺术家这个称谓很不正经。
当下径直朝着这边行来,既然被殿下称为处弼兄,再看他这副粗鄙武夫的身板。
还有他那令人摸不着头脑,满嘴胡说八道的说话方式,十有八九,应该是那位闻名已久的年轻才俊。
“老夫权万纪,并非泸州人氏,汝莫非就是卢国公府的三郎”
李恪担心处弼兄再胡言乱语,又赶紧提点了句道。
“这位是小弟的老师,自幼便受父皇之命,教导于我。”
权万纪,又被李恪称为老师,程处弼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李恪这小子过去可没少吐槽自己有个刻板到连吃饭筷子该怎么摆,走路步子应该迈多宽的严师权万纪。
不过之前程处弼可真没见过,今日算是第一次看到。
看着他那张四四方方,不怒自威,浑身衣襟就连纹路仿佛都没有一丝散乱,头发出梳理蚊子都能摔跟头,就连长须,也仿佛用标尺量过的权万纪。
程处弼不禁有些头皮发麻,难不成李恪的这位老师是个强迫症患者
脑子里边闪过这样的念头,表面自然笑眯眯地朝着这位一丝不苟的长者一礼。
“原来是,原来是权先生,程处弼参见权先生。”
“不敢当,久闻程三郎大名,今日”权万纪抚了抚长须,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程处弼。
看到他那明显一边高一边低的腰带,张着的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目光死死地瞪着程三郎的腰。
“”程处弼一脸懵逼地低下了头,什么也没看出来。
好在李恪反应快,赶紧压低声音提点了句。
程处弼这才无可奈何地扯了扯腰带。看到程三郎的腰带从一高一低,勉强变得水平。
权万纪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浊气继续。“今日得见程三郎,果然是少年英雄,威武不凡。”
“哪里哪里,程某一直听闻吴王殿下时常提及自己有位良师,治学严谨,博学广闻”
李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可堪称皇家风仪典范的笑容,在心中默默地朝着处弼兄翘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处弼兄,小弟我只冲你吐过槽好吧,但是你这番吹捧之词,倒也贴切。
权万纪那张刻板的脸上,在程三郎的马屁声中,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
“我说贤弟,你这老师怎么又蹦出来了你爹让他来的”
等到权万纪随李恪的亲随去入住休息,程处弼不禁有些蛋疼地小声嘀咕道。
李恪无可奈何地幽幽一叹。“处弼兄你猜的没错,正是我父皇安排的,唉”
听了李恪讲述了权万纪此行的目的之后,程处弼不禁对这位浪荡皇子心生怜悯。
“不过贤弟你也不用慌张,你爹能够把你老师派过来,那就证明了一件事情,你爹已经不反对你欲纳张家那位姑娘为侧妃之事。”
听到了处弼兄的安抚之言,李恪却没有心情变好,软绵绵地又瘫回了榻上。
“呵呵我这位老师,最是古板,而伽蓝却又是一位与汉家女子性恪迥异的女子,我就怕”
程处弼呵呵一乐,大手一摆,浑不在意地道。
“怕什么怕,难不成,你老师还能成天盯梢张伽蓝不成”
“你只要跟那位姑娘说好,见面之时,暂且忍耐忍耐,不就完事了”
“另外,赶紧派人,交待一干泸州官员,多说说那位伽蓝姑娘的好话”
听着处弼兄多管齐下的策略,李恪总算是精神振奋了起来。
也对,就老师这位刻板的人,自然不可能干出暗中观察这样的事情,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绝非君子所为。
心结一解,浪荡皇子总算是又恢复到了常态。
“来来来,处弼兄你这一去就好几个月,在姚州之地可是干了不少的大事。好好跟小弟说说。”
“呵呵,急甚子,来人,先把那些好宝贝抬进来,请咱们殿下给掌掌眼。”
不大会的功夫,一担担的各种菌干,纷纷都被抬进了厅中。
程处弼开始洋洋得意地给李恪介绍起了各种菌类的滋味,口感,还有适合怎么烹饪。
李恪听着处弼兄天花乱坠地吹着牛逼,闻着那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菌干,已然其余起了晚宴。
可是一想到权万纪刚到,今日还得给对方接风洗尘,以尽弟子之谊,不禁有些唏嘘。
“处弼兄,咱们这些东西留着搞夜宵吧,我那位老师,一切行事规范,都是有讲究的”
“连吃也讲究”程处弼有些不乐意了,啥意思,瞧不起老子这位美丽的大西南不世出的厨艺天才还是咋的
李恪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架势唏嘘道。
“呵呵莫说是吃法,便是穿衣都得有先后,就连应该怎么笑,都会有讲究,不然他怎么会被我爹委派过来当我的老师”
“乖乖,那当年的你,到底能有多那什么”
听到了李恪的吐槽,程处弼不禁一脸唏嘘地打量着李恪,有这样一位明师拧了这么多年,这位吴王殿下却还是这么一副鬼样子。
看来陛下所说的英果类已,意思就是他当年跟这个亲儿子一比,也好不到哪去。
“”正在吐槽自己老师的李恪怎么也没有想到。
心窝子突然被本该是同一阵线的处弼兄一刀下去,扎得甚是血淋淋。
看到李恪那副气极败坏的样子,程处弼打了个哈哈,赶紧岔开话题。
“那成,你今天晚上留着肚子,我给你整些适合下酒的菜,咱们哥俩正好可以把酒夜话,秉烛夜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