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扎站在宅院门口,目送着吴王殿下的心腹亲随悄然地离开。
身边的一干宋州獠首已然围拢近前。
“大獠首,这可怎么办咱们可是为了那些万民伞,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
“就是,咱们都已经准备齐全,结果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是啥意思”
“对啊对啊,这也太坑人了吧”
“诸位,诸位不必着急,”蒙扎两眼一眯,很老谋深算的模样打量着这烟雨迷漫的泸州。
“虽然大都督府遣人过来交待,让咱们只需送上几把万民伞。”
“但你们觉得,这能够难得住老夫吗”
蒙扎呵呵一乐,抚着长须,抬起了手,接住了那仍旧在纷飞飘扬的细雨。
“但是这几日秋雨连绵,怕是难以停歇,既然如此,多出来的万民伞,咱们可以送给将士们避雨,也不是不可以。”
一干獠首顿时两眼一亮。“咦,不愧是大獠首,这个办法果然妙极。”
“咱们宋州獠的万民伞既可以代表咱们宋州獠人的心意,又还能够遮风挡雨,一方两便”
且不说宋州獠,其他纷纷收到了消息的各位大佬也都不甘心只送几把,让其他的都浪费掉,纷纷冥思苦思,各出奇谋妙计。
总之一句话,来都来了,万民伞做都做好了,总不能白瞎。
程处弼等人自然不清楚,不过妖蛾子三人组一致认为,只要已经交待过,想来那些各州獠首、诏首应该会依令行事才对。
房俊吃饱喝足,拍拍肚皮,跟两位兄台又打了几把牌休闲娱乐一下。
这才匆匆地出了泸州,赶回到了军营之内。
跟一干獠军将领确定了下明天出发的时间,十数位雄纠纠气昂昂的将校领命而去。
而房俊则地照例开始巡视军营,此时,已然到了了熄灯时间,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吹响。
原本还亮着灯火的诸多军舍,都已然熄灭了灯火。
只有那些立于屋檐下的火把,以及巡夜士卒手中的灯笼,犹如萤火虫一般,散落在大营之中。
房俊迈开步伐,行进在这獠军大营之内,耳朵边时不时地传来那些还未入睡的将士们低声交谈之声。
述说的不是对于家乡的眷恋和难舍,全都是对于能够前往大唐帝都番上的期待。
“没想到咱们也能够离开泸州,离开剑南道,去中原看看。”
“那里不是中原,那是关中,跟中原不太一样。”
“我听说,关中也是个大坝子,跟蜀地差不多,也是很宽阔,一眼望不到头,全是平地。”
“那可真得好好瞧瞧,咱们泸州可看不到那样的画面。”
“是啊是啊你们说,咱们真的能够见到皇帝陛下吗”
“怎么可能,咱们去番上,十有八九,就跟在泸州似的,进不了城,只能驻扎在城外。”
“咱们虽然驻扎在城外,但是可别忘记了,房典军可是说过了,只要咱们能够练出个样来。”
“不但朝廷那些武勋重臣会来看咱们操练,甚至陛下都有可能会来。”
“对对对,房典军是什么人,他爹可是大唐宰相,这样的人,能够说话忽悠咱们吗肯定不能”
“你们几个,还睡不睡觉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再叽歪给我滚出去罚站。”
“”
一阵很虚伪浮夸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听得驻足以已久的房俊不由得一乐。
很是欣慰,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一干獠军将士的正步已然渐显成效。
那昂扬有力的步伐,的确很给力,很带劲。
自打房俊率领獠军在雅州立下了功勋,得胜而还之后。
獠军大营诸事已经由房俊全权负责,程三郎已经撒手不管。
美其名曰,锻炼俊哥儿的独立自主能力,贤弟你以后也是要干大事的人。
若是连这一千獠军都练不好,以后你还怎么指挥千军万马。
房俊很清楚,这是两位兄长在给自己独挡一面的机会,而且他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就一如当初在雅州攻防战之时,最开始那几战之时,面对数倍,乃至十倍的吐蕃兵马疯狂攻打。
房俊都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他看到了身边的这些獠人勇士们,嗷嗷叫地不计生死地将那些吐蕃兵马挤压回去。
他们的行为,甚至让房俊都觉得有些自惭,咬着牙根,与那些獠军将士共进同退。
一次次的血战,不但磨砺了房俊的勇气和斗志,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为将者要有担当,要为将士表率。
你不奋勇争先,你凭什么让将士们与敌人生死鏖战。文網
大家都是山里汉子,在李恪与程三郎与房俊到来之前。
他们这些獠人的日子,经常就是饱一顿,饥一顿,甚至有时候还为了粮食,各寨之间相互争斗。
绝大多数人都没离开过生长的故乡,只有少数胆子大的,手里边又有俩钱的獠人,去得最远的,也就是上一趟泸州。
哪怕是像禄能这样的州刺史,他们最远也只到过蜀中去逛荡一圈而已。
自打程三郎等人到来之后,终于让他们明白了,原来吃饱喝足,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随着大家的日子好过,大家终于不再饿肚子,得以不用在冬日里围着那火塘瑟瑟发抖,而是可以围在温暖的铁炉子旁边,吃着一顿顿的饱饭。
让这些朴质的獠人,对那位程三郎敬若神灵。
特别是那些被招募入伍的獠军将士们,更是从军旅生涯,感受到了过去那种只为了一口吃的,又或者只为了獠首的矛盾,而拿自己性命去冒险所没有过的荣誉感和责任感。
雅州防御战,他们也暴发出了出乎一干大唐府兵预料之外的强悍战斗力。
一次又一次地击退那些凶悍的吐蕃兵马的狂攻,用血淋淋地现实,赢得了尊重。
这让他们份外的自豪,特别是回到了泸州之后,听闻自己等人居然有机会去到大唐的帝都,接受大唐皇帝陛下的检阅。
哪怕是像禄能这样的獠首,也激动得热盈泪眶,更别提那些普通獠兵将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