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随手就将那封书信撂到了案几上,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自有心腹引着那位骑士退出了书房,而管家侯智脸上也不禁现出了鄙夷之色。
“那位魏王殿下也还真是,区区一个程三郎回长安,也要来信告之老爷。”
侯君集摆了摆手,失笑言道。
“呵呵,痴蠢之人尔,这等人便是当了天子,最好也不过是一个守成之犬。”
“老爷所言极是,不过老爷,咱们何时发动,是否需要跟姑爷那边”
侯君集抚着长须沉吟半晌,方才叹息道。
“老夫本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日后万一不成,也不至牵涉太多。”
“可若想要取太子首级,便是贤婿真不知晓,怕也难逃牵扯。”
侯智点了点头,沉声言道。“老爷,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还请老爷拿出坐镇帅帐的威严与果决,若再瞻前顾后,事若稍泄,当会前功尽弃。”
“嗯,老夫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对了,请那位蒋先生过府一述,比起那位魏王,这位蒋先生才像是位做大事之人。”
听到这等话,管家侯智默默地点了点头,快步来到了书房外。
不大会的功夫,便有亲兵离开陈国公府,往那蒋亚卿的居所而去。
而程三郎此刻正跟那太子殿下还有于志宁蹲在一起,三个人就在李承乾那间藏酒的屋子里边。
弄了点小凉亭,搞了一瓶谪仙醉,一边吃喝一边吹牛打屁。
当然,主要还是李承乾与于志宁在吃,程三郎在那里唾沫星子横飞地讲述起那位倒霉的吴王殿下是怎么重伤的。
听得那李承乾与于志宁连连倒吸气,都不禁深深地对那位倒霉的吴王殿下心生怜悯。
“若非是程某处置及时,吴王殿下会因为那什么长时间血脉不通导致坏死也是有可能的。”
听得此言,李承乾与于志宁也是菊花一紧,心中微寒,那样一来,岂不是可怜了吴王的一干嫔妃
不禁心中对于程三郎的仗义还有那手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大感敬佩。
“想不到三弟会伤得如此之重,唉着实可怜,可怜啊”
李承乾感慨完之后,嗯,回头就给三弟寄一批补那什么的药材过去。
对了,还有之前处弼兄给自己搞的那种对于成年已婚男人很正经,但对于未婚年轻而言很不正经的药酒。
毕竟三弟年纪轻轻的,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那岂不是会影响到他的子孙繁衍
心中已经开始默默盘算这些事情的太子殿下当然不可能开口去说。
毕竟自己是三弟的兄长,这些事情默默的去做就是了。
何况那种部位受伤,怎么也该划归于暗疾范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不容易老友相聚,程处弼跟那于志宁的关系也算可以,所以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就已然到了华灯初上之时。
喝得有些微醺的李承乾突然一拍额头,在于志宁与程三郎错愕的目光之中,走到了一旁摆放酒具与酒器的地方伸手一摸。
“于卿,处弼兄,咱们闲着无事,要不来上几把,自打处弼兄你离开长安之后,为兄我可是许多没碰过此物了”
“哎呀,想不到殿下还留着这副好东西。”程处弼顿时眼前一亮。
于志宁脸色有些发黑,自己堂堂太子詹事,在宫中饮酒吹牛打屁也就罢了,居然还跟太子殿下打牌。
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又会有弹劾自己的奏折拍在陛下案几上。
“这,臣家中尚有哎哎哎,程三郎你这是做甚”
一把将站起来的于志宁给重新按回了坐垫上的程三郎呵呵一乐。
“行了行了,这里又没什么外人,咱们俩跟殿下玩几把消遣消遣也是无妨。”
“再说了,于詹事你又不是没玩过,跟程某在骊山行宫的时候都还打过通宵”
李承乾还有站在一旁的宁忠公公都夸张地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这位谨慎守礼,干起工作来兢兢业业呕心泣血。
从来没有听闻他有什么奇怪嗜好,更不会有什么不良习惯,就连陛下也多次赞喻的太子詹事。
居然跟程三郎在骊山行宫打牌,还打通宵。
“”突然被程三郎这个家伙揭开老底的于志宁整个人直接僵硬在原地。
迎着太子殿下还有宁忠那仿佛重新认识他的目光和表情。
于志宁尴尬得差点想要拿脚趾头在藏酒室的下方抠出一间更大的藏酒地窑。
要不是打不过程三郎,真恨不得脱下脚上的臭袜子塞进这个混帐的嘴里。
这还不算完,又看到程三郎意欲开口,不知道被这家伙知道自己多少黑历史的于志宁脸色一变,赶紧举双手。
“莫要再说,打牌,谁不打谁总行了吧”
看到了于志宁面黑如锅的模样,程处弼显得有些懊恼地朝着于志宁歉然一笑。
心中大乐,上回这老小子在太子殿下跟前说程某的坏话。
一直没找着好的报复机会,今日咱这顶多算是无心之过,唉,谁让咱是有道德底线的实在人,想要报复人也要等待机会。
“叫地主”
“抢地主”
“不抢”
“三个六带五”
“三个九带三”
“要不起”
“宁公公,来来来,替我摸把牌,今日这手风不顺,我先去小解,回头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好好,小弟等你。”意气风发的李承乾容光焕发地笑道。
一旁,已然输得有些急眼的于志宁一口抽干了杯中的美酒,磨着牙根开始摸牌。
同一时刻,太子妃处,这些日子奉命留在这里的武媚娘正跟太子妃苏氏二人你来我往的对弈。
就在二人下得津津有味的当口,一位宫女顶着一张古怪的表情快步行来。
不大会的功夫,步入了室内,朝着太子妃恭敬地一礼。
太子妃苏氏拈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转眸看向这位心腹宫女。
宫女则是看向一旁的武媚娘这位女医官兼晋阳公主的心腹女宫。
“无妨,直说便是。”
“太子殿下与程三郎还有于詹事他们先是宴饮,宴饮之后,太子殿下便邀程三郎与于詹事打牌,现在还在打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