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此番前来信心满满。
但在视察的时候,看着乱糟糟的士卒,以及营寨,心中越发烦躁。
不知道是天热容易让人烦躁,还是如何。
为此他专门打了好几个人的板子,以此来整训队伍。
可是他却忘了,这帮士卒昨天一夜没睡。
然后又进行强行军,赶到甘泉城下。
洪承畴虽然不太相信贺今朝会打开城门,但也为了不放弃那一丝的希望而强行赶路。
等打完了人,他才开始宣布,今天下午这顿加餐,大家可以敞开了吃,还有肉。
如此一来,整个明军营寨,欢呼声响彻全军。
大家如此辛苦,不就是为了一口吃食吗
洪承畴回了中军大帐,召集贺虎臣李卑等人。
要求他们外松内紧,今天晚上引诱贺今朝来攻打营寨。
虽然方才士卒乱糟糟的,他没有立即整训,同样是做给贺今朝看的。
“洪大人,我大军四面围定,我猜测贺今朝不会轻易出城了。”
贺虎臣通过今天早上的战事,就更加确认贺今朝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
他必然知道洪承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指定不会自投罗网。
把敌人想的太蠢,只能说明自己更蠢。
“管他出不出城,该有的防备是要有的。”
洪承畴可不愿意在一件事上栽了两个跟头。
上一次是轻敌导致。
这一次手握重兵,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如今粮食不短缺,士卒充裕,还有一帮炮灰投降的起义军。
城内的起义军贺今朝,充其量不过五千人。
总体而言:五万对五千,优势在我
对此,洪承畴充满了信心。
当夜,平安无事。
洪承畴布置的精锐士卒,打着哈欠进入帐篷内睡觉。
至于早起的卫所兵,瞧见全副武装的标兵,皆是一脸问号。
发生什么事了
难不成他们给咱们守夜来着
至于洪承畴拿他们当诱饵,卫所兵也丝毫不在意,摆烂就得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了意外。
你以为我会来,但其实我没来,这也算是一种意外。
贺今朝没有出城夜袭,洪承畴算计再一次落空。
可他也没有着急发起进攻,而是先围而不攻,给以城上守军极大的心里压力。
然后又是老一套的操作,劝降
因为农民军里坚定到底造反的人,始终占据少数。
大部分人都是被裹挟的。
这些人又没有打过仗,他们只会拿人数做对比。
如果己方人多,那获胜的希望就会很大。
只要随便一忽悠,就能取得极大的成效。
畏惧官军。
是他们祖祖辈辈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稍微吓唬吓唬,再给他们一点甜枣吃,想必大多数人都会坚持不住的。
洪承畴的算盘打的叮当响,对于大明屁民的心理,他把握的很准。
世上哪有铁了心要造反的人
但是他遇到了比他还会蛊惑人心的贺今朝。
所以洪承畴是蚂蚁日大象,有劲他使不上。
面对城外的喊话,贺今朝丝毫不怵。
“城里的百姓,我们洪大人说了,只要你们投降,绝不会追究你们的过错。”
贺今朝对着左右翻译道:“这话的意思,只要咱们投降,他们想怎么捏死咱们,就怎么捏死。”
“不要再一味的抵抗,否则没有好下场的”
“咱们要是不抵抗,就断然没有好下场。”
“打开城门,还有赏银。”
“开了城门,你们的银子就成我的了。”
“你们若是肯在军前效命,也能搏出一官半职。”
“只要你们给我当炮灰,明年我又可以官升一级了”
“哈哈哈。”
李定国听到舅舅的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
城下的官军口干舌燥喊了数遍。
城墙上的反贼们,愣是没有人答言理会。
哪怕是骂两句也好啊
但偏偏都跟哑巴似的,让你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有劲使不出来。
洪承畴对于贺今朝给出的反应,也顿感奇怪。
难不成他把所有人的耳朵都戳隆了
洪承畴隐藏在人群里,只是身着普通士卒的衣服。
“洪大人,这贺今朝手底下的人不会全都是聋子吧”陕西巡抚刘广生耐不住性子了。
他以往接触的农民军大多都咒骂两句,各种乡间俚语,问候你祖宗十八代,骂你的直接破防。
洪承畴皱着眉头,心中微微诧异,贺今朝的队伍越发令行禁止了。
竟然连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
城墙之上,贺今朝冷笑一声:
“咱们要不是个反贼,这些狗官军会如此耐心的与咱们讲道理吗”
“自是不会。”党守素呸了一声。
当初他从老家运输食盐贩卖,到了甘泉县,被盐吏逮住,让他交贿赂钱,可他都把身上的钱都给了。
盐吏仍旧不满意,根本就不废话,便把他们哥几个扔进了狱牢当中。
哪会像在城外一样,这般苦口婆心的劝你回头是岸
只要你不是反贼,面对官吏时,手里没有银子,纵然你有天大的冤屈,我看你一眼就算输
“那你说他们为啥会跟咱们讲道理”
面对贺今朝的询问,刘二虎脱口而出:“因为他们打不过咱们,来不了硬的,想来软的哄骗咱们。”
“嗯。”
贺今朝点点头,刘二虎这个脑瓜子虽然平日里愣了点,但还是有点想法的。
高一功皱着眉头想了想:“依我的经验,当官的肯给你说好听的话,给你许诺,必定是想让你去送死,让你降低警惕。
反正你死了,他的许诺也就不用兑现了。”
“不错。”贺今朝伸出大拇指夸奖了他一番。
高一功嘿嘿笑了两声,在大牢里,看见太多的阴暗面了。
这只是基础的小见识。
“大队长觉得是为何呢”
面对党守素的询问,贺今朝想起一句话,简述道:
“大明的官吏很是傲慢,对于咱们普通小老百姓而言。
凡是可以不讲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
要是他们讲一点道理的话,那就是逼得不得已了”
贺今朝的话,让周遭的几个人顿然醒悟,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当官的自认为高高在上,你一个小老百姓也配与我对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