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扬低着头,让人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苏知鱼十分眼尖,瞬间就看到他低垂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怨恨,那眼神分明是对着孙爱珍的。
而那怨恨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些杀意。
她内心不由得一惊。
这个看似彬彬有礼的少年,骨子里竟然如此的阴狠毒辣。
就连自己的亲娘得罪了,恐怕都落不到什么好结果,幸亏她坚决远离秦淮扬。
“知鱼,婶子知道错了,我这就给你赔不是,你能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饶了我这一回”
孙爱珍猛然抓住苏知鱼的手,眼眸之中挂着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孙爱珍手上的力道很大,又厚又硬的指甲嵌进肉里,戳的苏知鱼胳膊生疼。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好不容易把自己胳膊抽离,冷冷的后退几步。
“不好意思,你现在求我也没用,我娘差点被你害死,仅仅是辞去里正之位,都难平我心头之恨”
“更何况现在你分文不出,更不想去坐牢,轻飘飘三言两语就想保住里正夫人的身份,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
看着孙爱珍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她生不出丝毫同情,反而想狠狠的两个耳刮子抽过去。
若不是爹和爷爷正好上山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她也早就见不到娘了。
这样滔天的仇恨,她若是不报,那就对不起她苏知鱼响当当的名头
“那我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吗你瞧瞧现在这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把我看作过街老鼠,这简直是比给我掏心挖肝还要难受”
孙爱珍吸溜着自己鼻涕,开始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老天爷,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当家的还在外面偷人,现在我又被赖上不依不饶,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瞟了一眼众人做势就要往墙上撞去。
可不曾想到现场的众人都冷眼看着,竟没有一人上去阻拦。
孙爱珍只能一个急刹车,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咚地撞到墙上,直撞的额头上鲜血直流,看起来样子更加可怖。
晕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孙爱珍捂着钻心疼痛的额头,有些歇斯底里。
“苏知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就算是我差点害了你娘,那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瞧瞧,她到底有哪一点受伤你凭什么要这样针对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苏知鱼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随后朝着秦汉文开口。
“秦伯伯,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算数,算数,我这就辞去里正职位,我这婆娘脑子不好使,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秦汉文陪着笑脸,一把上去揪住孙爱珍的头发,把她往墙上撞。
“你这贱婆娘不是想死吗怎么撞一下就不撞了,到了现在都这么嘴硬,你真是要丢进我老秦家的脸啊”
“人家知鱼心肠软,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你怎么还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赶紧给老子跪下,好好道个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